第二十章 .張三李四不重要
第二十二章.張三李四不重要(上)
晨光熹微。
天上遙遙掛著一顆明亮的星子。那是啟明星。厚重的載滿貨物的卡著依舊在路上飛速行駛著,穿過了濃濃的夜色逐漸顯露在天地里,藍色的沾滿灰塵的車廂漸漸成為公路上的一抹點綴,並不單調。
駕駛室里,充當司機的老二半睜著那雙本就不大的三角眼,方向盤卻握得很穩,車開得也很穩。又快又穩。
老大躺在硬硬的貨物堆上,就著呼嘯的夜風,望向一旁一直十分不安的兄弟寬慰道:「老二車技那和我們這些半吊子不同,他可是一流的。你看我們還在加速,車子都熱得手摸上去立馬就會起泡,你給我放寬心啊。」頂著寒冷伸手拍了拍兄弟包裹在棉被下的肩膀,老大貓叔試圖給老鷹一些安全感。
這個隊伍里最大的男人,已經恢復了些許鎮定,看著路旁掠過的草木,看著它們越來越模糊,他更加放心。老三說有喪屍,那就肯定有,老三說有很多,那就一定很多,同樣,老三說它們離他們很遠,那就一定遠。
烏龜和兔子賽跑,只要不發生某些童話里宣傳的事情,那麼兔子無疑便會離烏龜越來越遠。這輛卡車無疑就是那隻兔子,喪屍便是烏龜,現實中,烏龜不會追上任何一隻兔子,除非是死兔子。
雖然那隻烏龜張開嘴便是狼,但作為獵物的兔子,如果不會被追上,那麼也沒什麼可怕的。
老大是如此理所當然地堅信著這一點。
「但是......大哥,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它們好像是發現我們了,不然怎麼一直跟在咱們後面?」
「瞎想啥呢,我們幾個還不夠它們塞牙縫的,要真沖著人去也該找大基地!」
瞬間,有什麼東西飄過,兄弟二人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
離這最近的基地,方圓數千里唯一的基地,不就是醉焰基地嗎!這個方向也正是對著醉焰基地!
「可怕啊,喪屍攻城不是已經被破了嗎?怎麼還會有?」
「大哥,那些喪屍,比起上次喪屍攻城的還要多!」
「......」聽到這句話,老大貓叔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大哥,我們改馬上趕回去報信!」
「這我知道,你現在說這話有個蛋用,老四,急不來的,這已經是我們最快的速度了。」
「咚!」
此時車廂頂傳來一聲悶響,沉悶、富有迴音的聲音,就像是鐵鎚撞擊鐵塊發出的那種聲音。
隨著這聲聲響撞擊在幾人的心頭,車廂被砸地凹陷下去,駕駛室里傳來一些聲響,片刻,發動機的轟隆聲停止,卡車停止了行駛,巨大的藍色鐵塊便停留在了晨光中,顯得十分沉默。
車門開了,兩名毫不相似的年輕人急急忙忙地衝到了車下看向車頂,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他們的臉上齊齊露出了驚訝與恐懼的表情。更奇怪的是,雖然看起來十分恐懼他們卻並沒有後退或是停留在原地,而是緊緊盯著車頂上方,開始攀爬卡車。
在那裡他們的兄弟正在戰鬥,他們又有什麼理由後退?
「昂」野獸般的吼聲從車頂發出,翻身上了車頂的兩人和老大老三匯合,再次像是之前的無數次戰鬥那樣站在了一起。在他們面前,一隻足有兩米高的喪屍正欲做出攻擊的動作,它只有一隻眼睛,另外一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已經變成了黑乎乎的血洞,血跡和污穢凝結在它的臉上身上,使得它散發出十分難聞的氣味,這也是很多喪屍身上的氣味。
見到這隻喪屍,老鷹才想起被他忽略的是什麼。喪屍雖然走得緩慢是因為隊伍中每一隻喪屍的速度有快有慢,最慢的會拖累快的喪屍,即便已經精簡了隊伍,但速度只是較之前有所提升,比起一個人走路當然快很多,但自然比不過車輛的速度。但它們只是一個整體而不是各項組織密不可分的個體,這便意味著單個的喪屍完全可以離開隊伍來追殺他們。因為已經知道喪屍逐漸有了智商,這個設想完全可能發生,他們之前就不該忽略這個可能的。
沒想到啊,他們幾個人本來都不是特有智商的那種,驚訝倉促之下沒想到貌似又很正常。
喪屍已經衝到了身前,有人把刺向正在懊惱的老鷹的爪子格擋住了,鋒利的指甲和冷兵器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瞬間吵醒了正在發獃的老鷹。
條件反射地朝後退,卻忘了是在車頂上,腳下一下變踩空了,整個人都朝後面倒去。
大呼不妙的同時一隻粗糙的手伸出撈住了他,抓住他的衣領就向上提,險險將他拉了回來。
「謝......」謝字一出口,還沒來得及說下面的拉他的老二就轉身去面色凝重地盯著喪屍了,雖然因為眼睛小而顯得有些散漫,但幾人都知道老二其實是很認真細心的人。
「我們不能擠在車頂上啊,想辦法下去,和它在平地上打。」正在招架喪屍的王晨輝聽聞,也急忙大聲附和:「是啊,在這裡我的刀子都划不開,生怕砍到你們!」
「那就下去,它皮糙肉厚的摔一下沒關係,擱我們身上那種僵硬就夠喝一壺了!」
急促的商量好,幾人先後瞅准了時機跳了下去,王晨輝因為掩護他們而獨自留在了車上,聽到三聲落地聲響后,憨厚男人結實的手臂揮舞著刀將喪屍逼退,一個轉身就跳了下來。
喪屍緊跟其後跳了下來,挾著風勢便要上前抓人咬人,王晨輝連忙揮刀檔去,那刀這次卻終於沒完成自己的使命,和喪屍一拼便斷裂成兩半,一截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幾人聽著那聲音,臉色就變得蒼白起來。
當喪屍大軍朝著醉焰基地挺進的時候,最適合也最應該坐在那個位置上指揮大家應對危機的兩個人都不在微生焰,雖然此時除了王晨輝等四人還沒有人知道喪屍來襲的事,但其實醉焰基地和這次的喪屍部。隊的第一次戰鬥,就發生在一條離醉焰基地還有半天車程的公路上。
太陽升起的時候,這裡還在戰鬥,而喪屍之城的一塊石頭的縫隙里,一塊美玉正靜靜躺著,恐怕沒有人會想到,讓喪屍之王苦尋許久甚至氣到發動大軍來泄憤的兩個人,就藏在這塊玉里。
此時距離喪屍全數為了這場戰事而離開已經過了一周,她們進入空間也有一周了,這一周里,微生焰的眼睛就沒有一刻不紅腫,直到百里醉從療養室的各類機械和藥物中醒來,她才堪堪停止了擔憂。
熬了粥送到百里醉的唇間,微生焰一眨不眨地盯著百里醉蒼白細緻的容顏,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在乎。
喝了一口粥,清冷堅毅的虛弱女人輕輕搖了搖頭:「有點燙。」
「燙么?」疑惑的將粥放到嘴邊試試溫度,恰是能入口又不會失去熱氣的溫度啊,擔憂地看了一眼百里醉,不自覺就散發妖媚之氣的女人輕啟紅唇,柔聲道:「我再給你吹吹?」
百里醉點點頭,心中一片柔軟。
「怎麼受了傷便連口味都變了呢」微生焰嗔道,無意間露出萬種風情。百里醉說燙,她便將粥又吹了吹,小心控制著不吹得太涼免得傷了醉的腸胃,等到覺得滿意了,又遞到百里醉唇邊。
這次百里醉吃下了粥。
「是這個溫度嗎?好的我會注意的,你多吃些呀。」小心翼翼地看著床上的虛弱女人,她看著百里醉把粥一勺勺吹涼,又看著那粥一勺勺進入她的嘴裡。每當百里醉吃下一口粥,她都會感到歡喜,受了那麼重的傷,該多吃點補好身體才是。
一碗粥見底,兩碗粥見底,兩碗半,直到再吃下去對身體反而有損傷了,百里醉示意焰幫她擦擦嘴巴,表示吃好了。
欣喜地將碗筷放下,素手一動它們便自動飄到了廚房,細小的水柱混著藥水很快將碗洗凈,擦乾后被冰凍起來消毒。
這一切的完成都是出自隔著空氣的微生焰,在這個過程中她一直看著百里醉,彷彿生怕她下一刻就消失不見。
「焰......別這樣看著我,我會覺得太熱的。」同樣捨不得移開眼地看著微生焰,百里醉調笑道,蒼白的嘴唇襯得她顯出了以往很難見到的嬌弱。
「你......」覺察到百里醉這句話里隱藏的揶揄,微生焰忍不住就羞紅了臉,卻不顯得天真反而是妖媚無邊。
百里醉艱難地抬起手想要撫摸微生焰的眉眼,後者察覺到了她的意圖,急忙抓住她的手嘆道:「怎麼又亂動,不嫌累的嗎?」
之前百里醉醒后便將一切和盤托出,微生焰自然是又氣又喜,氣的是那麼大的事百里醉都不跟她說,一個人做了主張跑去北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也讓她跟著以為醉真的如此薄情寡義,險些這段感情就真的無法挽回了。喜的是百里醉是真的喜歡她的,真的一直牽挂著她並且一直愛著她。
出於某種心理,微生焰這幾天不止一次地問過:「你之前說的那些不愛我的話,真是假的嗎?」
百里醉每次都認真看著她的眼睛回答是的。
如此一來二去,很多傷痛都被百里醉一次次的不厭其煩的解釋而沖淡了,微生焰對百里醉,終於拾回了從前的信任。
相信這個人是愛著她的,相信這個人是只愛她的,相信這個人之前做的一切事、說的一切話,只要是傷害她的都不是真的。
「不累。」百里醉輕輕道。她抬起沒被握住的另一隻手,令人驚訝的事情就發生了,一道黑光閃現在瑩白手指間,顯得十分冷酷。
「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了。」看著那道黑暗的光芒,百里醉猶豫半晌,語氣游移道。
「怎麼了?」微生焰立刻問道,神色中的擔憂是毫不掩飾的。
「沒事......我只是覺得......比以前更有力量了?彷彿心裡想的都能做到。」一身白衣的女人伸出手指了指桌上的水壺,那水壺便像有一根線牽引一樣到了她們面前飄浮著。微生焰看著這一幕,心中震驚:「醉,你是進階了嗎?」她也能做到這一點,因此懷疑醉是進階了。
百里醉輕輕點了點頭,揮手間指尖那抹微光變成了冰晶,微生焰對於這種元素十分敏感,幾乎是立刻就確定了這和她當時用出來保護百里醉的冰罩的冰一模一樣。
「你怎麼?」怔怔看著那抹冰晶,一招手便將它拿在掌心,一動念,它便化了,變成肉眼不可見的水汽散在空中。
「當時看你們交手,我似乎有些感悟,不自覺就開始沉浸在一些事情里,雖然眼睛還執著的看著你,但似乎......那時候身體里的漩渦就在行動了,慢慢地吸收了一些東西。」百里醉回憶著,抬手一招又是一塊冰晶。
「你是說,你吸收的就是我的冰罩?」
「似乎......是的。不然怎麼能解釋那些冰罩的突然消失呢?你們的攻擊當時的我沒法躲開,尤其是處在恍恍惚惚有所感悟的時候,但當冰刃穿過我的心口的時候,有一道能量護住了我的生機。當時我有感覺但無法動彈,心是真真正正被穿透了的,正常來說我應該死了,但那一瞬間身體里有東西似乎變了,大量的血液從傷口噴涌的同時有一小部分血液改變了方向,以一種奇怪的方式繼續了身體里的循環......」面色依舊蒼白的女人回憶著當時的情況,有些遲疑地說道。
「小循環?但是怎麼可能有不經過心臟而形成的血液循環呢?」心痛中帶著震驚,微生焰顯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
百里醉搖頭道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但我能吊著一口氣無疑就是因為這個。
「不管怎樣,你還活著就好。」
想太多而有些難受,百里醉低聲說道:「我有些累。」
微生焰便小心扶著她躺下,小心地為她掖好被角,安靜守在床前。
床上的虛弱女人很快陷入了沉睡,床邊的人坐在床前卻很難獲得平靜。如果說醉真的在差她幾個等階的時候還能吸收蘊含她最多力量與精力製造出來的冰罩,而且如果真如醉自己所說,似乎已經在進階了,那麼是不是意味著她的醉要重回世界巔峰?想到這一點,她的臉上浮現了一個溫暖的笑容,真好啊。
......
烈日毫不吝嗇地散發著劇烈的光芒,毫不溫柔地照耀著這個大地,在它所「眷顧」的一角,兩個男子正在狂奔。他們的手上無一例外都有很多血,他們的身上也都是血,大部分是紅色的,已經凝固的暗紅,也有一小部分是黑色的,即便在濃重血腥味的掩蓋下也散發著惡臭。他們對此似乎毫無知覺,只是一味地頂著烈日狂奔,不一會兒,他們的嘴唇便乾裂起來,喉嚨就像火燒一樣,每呼吸一下都是莫大的痛苦。
但他們沒有停下,彷彿身後有一萬頭兇猛吃人的狼狗在追逐他們,而事實是身後的確有野獸在追逐,不過只有一頭。
只一頭,便將他們逼得走投無路。
兇狠的吼聲愈發接近了,憨厚男子身旁的人喘著氣停下來,斷斷續續道:「我,我跑不動了。」憨厚男人聽到這話就紅了眼眶,他停下來拉扯著已經蹲在了地上的人,嘶吼道:「跑不動就走,走不動就,就爬,哈,哈,爬也得爬啊。大哥三哥為我們而死了,你怎麼能不珍惜這,這個拿命搏來的機會!」說話間他不斷拉著身邊的二哥前進,雖然一步一步很緩慢,就像腳上拖著無比沉重的鉛塊一樣,但那畢竟是前進。
只要在前進,就有希望。
被他罵著的男人咬牙又跑了幾步,感覺到自胸膛傳來的悶痛和自喉間瀰漫開來的燒灼似的疼痛,他的腿一軟終於攤在了地上,氣喘如牛道:「不,不行,呼呼,我不行......」
一掌拍開又要來牽他的兄弟,兇狠道:「別管我!你快點走......這樣,呼呼,下去,我們都得完。」
被他拍開的憨厚男子突然就流了淚,淚水還沒落地就被烈日蒸發了,他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眼裡,再也沒朝後面瞧上一眼,頭也不回地朝前面跑去。
在他的身後,攤在地上的瘦弱男人半睜著那雙有些猥瑣的三角眼,背對著他的兄弟逃跑的方向,慢慢揚起一抹絕不猥瑣的笑容,死之前,他還能像他的大哥三弟一樣,拖一拖那隻喪屍,給兄弟爭取一點時間,想來,也算值了。
就是老四,你要爭點氣啊,快點跑,要活下去啊。哥哥我為了你,跑都不跑了,你要活下去啊。
都是壯年男人,誰又比誰差到哪裡去呢?他真的跑不動了嗎?也只有那個憨厚得有些傻氣的老四才會相信。
靜靜坐在原地,有人在等死,但在死前,他還可以做些什麼。
快速奔跑在公路上,有人在求一條活路,在某人死後,他也能做些什麼。比如回去照顧某人的家人。
這就是兄弟。
烈日當空。
他跑著跑著,竟然有種吹到了冷風的感覺。雖然身上依舊很熱,說不出的熱,來自狂奔的身體也來自恐懼的心裡。心中明白二哥也凶多吉少了,大哥三哥死時候的場景在他的腦海里一閃而過,心中湧起一陣悲痛。
血腥味依舊充斥在鼻尖,他的身上沒有受傷,那麼染著的血也一定不是他的。是誰的呢?恍惚想著這個問題,當然是大哥三哥的。想著他們臨死前拚命刺進那隻喪屍身體的鋼刀,想到他們被撕拉開來的身體,他的眼睛不由睜的大大的。想到跑走前看到的那隻喪屍撕開大哥身體撕咬著血肉的情景,他的手也不自覺緊握了,修得短短的指甲竟然深深刺進了掌心,細微的血絲滲出,他卻完全沒有感覺。
太陽照射著大地,大地上他在狂奔,遠處的歸處中人們經過了一夜的勞作,還在熟睡。
腳下的鞋底早已磨破,粗糙的土地擦過腳底使得皮膚破裂開來,也有水泡慢慢顯現,他每跑一步都無比疼痛,他不是人魚公主,但比起死亡來說,這種疼痛又算什麼呢?比起王子那虛無縹緲的愛情來說,那種兄弟中間的親情才是真實的情感不是嗎?
跑過的地方都留下了血印膿汁,但既然那隻喪屍不必憑著這些也能找到他,那麼他連停下來包裹一下腳底的*都沒有。
在生死之間,任何浪費時間的行為都不能有的。奔跑在滾燙的公路上,王晨輝健壯的身體顯得悲壯極了,確定了疼痛不會給他的速度帶來減緩反而能刺激他的精神后,男人反而有些感激這種疼痛了。
在生命面前,在承載了不止一人的生命面前,任何能讓生命延續的手段,都顯得那麼可愛。
他,王晨輝,老大貓叔老二老鼠老三老鷹,他們的名字都可能不會被人知道不會被人記住,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為了生存而努力。他們只是普通的張三李四,甚至連有力的那種異能者都算不上,但那又怎麼樣呢?那種想要活下來的心情不比任何人的少,那麼他們就會努力活下來。努力去救自己兄弟的性命,努力讓自己的兄弟去救更多人的性命。
跑在去醉焰基地的路上,王晨輝的目光沒有一刻不堅毅,他的腳步也沒有一刻不堅定。
他們都是普通的路人甲,甚至比起他的兄弟來說,他連異能都沒法覺醒,但既然老天註定哥幾個中現在還活著的是自己,那麼他就要逃,帶著哥哥們的份活下去。
也許最終也逃不過喪屍的腳步,即便它會停下來戰鬥會停下來吃人,但也可能依舊逃不過。但這一定不是停下來束手就擒的理由,在此刻他一定不會想到停下,他只是一直朝前跑。如果真能到達醉焰基地那當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行即便是跑到城樓下吼上一句喪屍攻城了也是好的,他當然不是為了別人付出生命的聖人,但在末世面前,每個人,每個活下來的人都該魏人類的未來著想不是嗎?
歷史長河中洪水旱災山崩等種種災難都在折磨著人類,但這些傷痛中人類也沒真正絕了種。
雖然喪屍之害比起那些海嘯地震都要強上百倍,但從沒有人真正放棄過希望不是嗎?醉焰基地里的生活比起末世前不可謂不辛苦,但那些生產活動、探索活動從來沒有停止過不是嗎?大家都在為了生存而努力,王晨輝也是,雖然他沒有想到什麼家國大義,但他做到的就是家國大義。他沒有正義凜然地想著要拯救基地的人,他只是單純的想著要活下去,帶著兄弟們的份活下去,活著到醉焰基地去照顧自己兄弟的家小。
但這何嘗不是一種努力一種延續呢?
他只是個除了自己兄弟除了兄弟的家人們沒人知道的張三李四,他的兄弟們也是,但如果他真的跑回了基地,那些張三李四所做的事,終究會產生不平凡的效果。人們總是關注那些耀眼的天之驕子,但他們總是忘記,這個世界,就是又無數個平凡的張三李四組成的,在無數年月里,正是這種默默的路人甲,做到了真正了不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