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三話 政變當時

44.第四十三話 政變當時

自從鄭子睿這個原本應該開著強大金手指實則小diao絲的炮灰最終被蘇明宇給炮灰之後,只能乖乖認命地去領了自己的盒飯,以後再也不能人道了,結局無疑是悲慘的。作為一個男人,這種懲罰方式遠遠比殺了他更要讓他痛苦。

鄭子睿原本就因自己作為男兒之身不得不妥協於現實壓力而雌伏於他人身下感到恥辱不已,這下又讓他失去了作為一個正常男人應該有的X功能,完完全全是毀了他。

想報仇?可以!儘管來,蘇明宇全都接著,只要他有那個能力。

其實鄭子睿本該是這個世界的男主的,即使他不是大氣運者,沒有鴻蒙紫氣的庇護。但他憑藉著自己隨身開啟的強大外掛,只要不去作死,懂得避其鋒芒,韜光養晦,怎麼樣都可以在這個古代封建王朝過得安穩無憂。就算最後被劉傾寒利用完,然後再被無情地拋棄掉,當不成歷史上第一個男皇后,這也無妨。外掛在手,天下我有。

奈何他為人心胸狹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錦繡前程最終也只能止步於此了。

不得不說,蘇明宇確實是個禍害,果真是「害人不淺」,不僅毀了這個世界的男主,還「搶了」王元慶的功德。當然,前者是對方自己作死,怨不得旁人。後者則是後台背景不及蘇明宇強大,比不上蘇明宇有粗粗的大腿可以去抱。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蘇明宇拼不了爹,但還是有夫可以去拼一把的。

短短兩日,眨眼即逝。

這一天,蘇明宇起了個大早,酆都大帝難得地沒有在夜晚折騰他,蘇明宇覺得自家愛人還是很明白事情是分輕重緩急的嘛,於是,在心中默默地給他點了個贊。

吃過早飯後,蘇明宇坐在院子里曬著太陽,喝著茶,逗著小鳥兒,喂著池塘里的魚兒,同時靈識大開,逐漸覆蓋整個皇城……

議事殿上,群臣手持朝笏,默默地靜立在下方,然而眼底的情緒怎麼藏都藏不住,卻也無需再藏了。

此時此刻,以劉紹桓為首的一眾官員心中的想法皆為大同小異,總結起來就是:哇塞~歷史性的一刻終於來臨了,勞資為官十數載,國事上雖沒什麼太大的建樹,但有朝一日能見證一個舊王朝的傾覆和新王朝的崛起,也算是此生無憾了,但現在心裡有點小小的緊張腫么辦?

皇甫齊天坐在龍椅上,強忍住心中被朝臣們聯名上奏要求今日上朝的不耐,眼神示意身旁站著的太監小夥伴。

後者欠了欠身,面對著朝臣,高聲唱道:「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然而群臣依舊沒有作聲,皇甫齊天頓時更加不耐煩了,站起身來伴隨著太監小夥伴的「退朝」聲就準備離開。

這時候,一國首輔劉紹桓站了出來,朗聲說道:「且慢!」連「陛下」這個稱呼都省了。

皇甫齊天轉過頭來,看見劉紹桓站在下方,身形站得筆直,雙手垂立在腰側,不再拱起作恭敬狀,反而眼神直視著自己。

見此,皇帝還沒什麼表情,老太監卻是心中一驚,宰相老爺這是怎麼了?莫非是因為自己今日要陪同陛下早朝,難得地起了個大早,腦子現在還犯著迷糊不成?定了定神,拋開腦中雜亂的思緒,小心翼翼地側過臉去,暗暗觀察陛下的聖顏。

只見皇甫齊天臉色稍顯不悅,但也僅僅只是稍顯而已,眼神直直地盯著劉紹桓,說道:「劉愛卿還有何事要奏?朕現在有些乏了,不如申時來御書房再行商議如何?」言下之意就是,爺早上起得太早,現在有點困了,想去睡個回籠覺,識相的就趕緊退朝。

劉紹桓眯眼一笑,從衣襟中掏出幾封密函,捧在手心,隨意地說道:「此乃邊關戰報,陛下可觀一二。」

皇甫齊天心中雖疑惑,但還是命老太監下去取來,展開來后,一張一張地翻看下去,可每看一頁,臉上的表情就更沉一分,最後變得駭然心驚。

皇甫齊天心中怒火衝天,隨手將密函扔在地上,怒視著劉紹桓,說道:「劉愛卿這是何意?」

劉紹桓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說道:「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難道陛下老了,連字都看不清了嗎?」

「放肆!」皇甫齊天拂袖一甩,當即呵斥道:「劉紹桓!這就是你與朕說話的態度嗎?!」

「態度?什麼態度?」劉紹桓肆意一笑,繼續說道:「如今邊城守軍駐紮關塞,京郊外的五萬禁衛軍也被陛下派離了衍京城。」說到這裡,語氣略微一頓,繼而說道:「陛下,您還是……退位吧!」

言畢,寬大的議事殿內,落針可聞。

老太監聞言大驚,顫抖著身形,垂著腦袋張著耳朵,全神貫注地注意著議事殿上的事態發展。

事實確實如此,此時呈上來的戰報自然也是真實的戰報。如密函中所言,眼下三方關塞的守軍和諸邊小國來犯的大軍並未交戰,雙方均是安營紮寨,相隔二十里地,營地里的士兵們每天該吃吃,該喝喝,兩方相處得極為「融洽和諧」,哪裡還有個迎戰的樣兒,彷彿這次出兵塞外就是一場邊關遊玩,比起過家家也不遑多讓。

「放肆!!!」皇甫齊天壓不住直衝腦門的怒火,氣得站都站不穩,臃腫的身體搖搖欲墜,老太監趕緊上前扶住。

皇甫齊天一把將老太監推開,踉蹌著上前兩步,呵斥道:「劉紹桓!朕這些年寵你信你,給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和地位,你就是這般回報於朕的嗎?!」

「權利?地位?」劉紹桓冷哼一聲:「說的好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他人看來,老臣已是位極人臣,但陛下您這麼多年不理朝政,一應事務皆交給老臣來處理。」頓了頓,接著說道:「老臣不想做這一人之下啊,老臣有些貪心,想要做這萬人之上!」說到後面,語氣逐漸加重。

皇甫齊天聞言胸腔劇烈地起伏,臉上氣得滿面潮紅,一腳踢翻案台,罵道:「亂臣賊子!簡直就是亂臣賊子!來人吶,給朕把他拖下去,立刻關入刑部大牢擇日問斬!!!」

奈何百官依舊默默地靜立在下方,原本守在議事殿外的禁軍彷彿沒有聽到殿內的動靜一般。

皇甫齊天就算再蠢也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朝中百官已經沆瀣一氣,以劉紹桓馬首是瞻,顯然他們早已暗中勾結,計劃圖謀自己的皇位已久了。

此情此景,猶如一場夢一般,皇甫齊天也確實希望眼前發生的一切真的就是一場夢。夢中場景太過心驚,夢醒之後,他必定引以為戒,當省己身,不再繼續昏庸下去。

然而,事實永遠不可能是一場可以警醒自己的夢境,它此刻正真真切切地發生在自己眼前,肉眼看得見,觸手當可及。

再想想自己,穩坐皇位數十載,沉迷後宮,不理朝政,驕奢淫逸,深信不疑的心腹大臣,實則陽奉陰違,糾合百官意圖奪去他的皇位。邊關守軍無法回援,一味地相信劉紹桓給他的戰報,就連自己最後的救命稻草也被派去了邊塞。

眼神在殿內朝官臉上一一掃視過去,呵,戰洪禹也不在,估計不是被劉紹桓策反,就是被他給拖住了。

呵,真是蠢啊……

他自幼登基為帝,想起那時候的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現如今卻淪為階下囚徒,任人刀俎,想想就覺得諷刺。

他不是沒有想過當個好皇帝,誰不想朝野清明?誰不想君臣和睦?誰不想百姓富足?誰不想天下安泰?誰不想威懾番外蠻夷?誰不想名垂千史?誰不想流芳百世?誰不想後世歌功頌德?

誰不想……當個好皇帝?

奈何權利迷人眼,龍袍珠冠加身,傳國玉璽在手,天下大統,當初的宏偉報復也隨之被自己給漸漸地淡忘,識人不清,視奸佞為賢臣,把一隻白眼狼給養熟了,真是膈應啊!

身後的這張龍椅,此刻顯得尤為可怖,好似嗜魂魘獸,將人的本心給吞噬得乾乾淨淨,半點不剩……

劉紹桓始終靜立在下方,看著此刻已是狼狽不堪的大亞國君,心中也並非毫無波瀾漣漪,但也只能是波瀾了,箭在弦上,哪還有收弓不發的道理。

皇甫齊天癱坐在龍椅上,瞬間彷彿老了幾十歲,沉默良久,開口道:「罷了罷了,你要的,都給你吧!」看了一眼劉紹桓,再次沉默之後,戚然地說道:「朕求你一件事。」

劉紹桓拱手一笑道:「陛下但說無妨。」

皇甫齊天抬起疲憊的眼瞼,望了一眼外面晴朗無雲的碧天,說道:「可否留我皇甫家一絲血脈?」

劉紹桓聞言一頓,臉上的表情精彩至極,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嘲諷地說道:「陛下何出此言?陛下與老臣好歹君臣一場,黃泉路上清冷,老臣怎會讓陛下孤身上路?」

皇甫齊天默然,這樣的結局似早已料到,換做是他,也斷然不會留下前朝皇室的血脈,斬草怎能不除根?

報應啊!皇甫家的傳世帝位毀在自己手上,死後還有何顏面去面對開朝立代的太宗皇帝……

勝利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劉紹桓有些等不及了,再次往前邁步,高聲說道:「陛下還有何事要吩咐於老臣?」

皇甫齊天聞言並未理會,無視劉紹桓難看的吃相,沉默良久,站起身來,抽出金壁上的帝王御劍,架在脖子上,朗聲說道:「朕登基數十載,一生碌碌無為,此罪其一;荒淫朝政,懈怠國事,錯信佞臣,此罪其二;國之將亡,王朝顛覆,朕已無力回天,此罪其三;宗族被滅,無一血脈遺留,此罪其四。四罪加身,朕實是愧對於先祖啊!」話音至此,滿腔的悲戚充斥胸腔,虎目溢血淚,劍刃壓在脖子上,已然割出了一道血痕,血跡順著劍身流淌,滴落在案。皇甫齊天繼續說道:「朕無顏面對開國太-祖皇帝,死後甘願下阿鼻地獄,只為求得皇甫家的子嗣得以轉世投胎,投個尋常人家,莫要再入這皇宗了!」

話畢,執劍毅然劃去,鮮血四溢,染紅了御前案台,染紅了地毯,染紅了龍椅,染紅了即將滅亡的大亞如畫之江山。

群臣震撼,老太監這時突然尖聲怒吼道:「陛下!陛下啊!老奴伺候您這麼多年,怎可讓您獨自以身殉國,陛下且稍待,老奴這就隨您同去!」說完便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染血帝王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痛哭道:「老奴斗膽執帝王之劍,還望去了那陰曹地府,陛下開恩寬恕了老奴這大不敬之罪!」

這一幕發生得只在須臾之間,群臣還來不及反應,只看得丹壁之上,一主一奴先後自刎,鮮血交叉流淌,兩具失了溫度的屍體凄涼地躺在台階之上。

話分兩頭,戰洪禹輕輕鬆鬆地解決了上百個精銳死士之後,躲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默默地展開靈識觀察著議事殿中發生的一切。他本有能力去阻止,但他卻沒有這麼做,原因無它,這是帝后的吩咐。

蘇明宇之所以這樣吩咐戰洪禹,主要是因為這個世界待得已經夠久了,而且他最初的打算也是順應著生死薄上所描述的內容行事,生死薄代表著天道運行,因果輪迴,蘇明宇這也算是順天而為了。而且,他也不想再橫生枝節,生出什麼變故來,反正最終的命運軌跡終究還是會落在一個相同的節點上,試圖改變劇情的發展,並沒有什麼卵用,他不想再招惹什麼麻煩。蘇明宇絕壁不會承認這最後半句才是重點。

議事殿上血濺三尺,東宮緊跟著也發生了異動,原本喬裝成宮女太監的相府死士齊齊往內殿衝去。

至始至終,三師三少一直緊跟著皇甫青雲,走哪兒跟哪兒,就連如廁也是寸步不離,今日會發生什麼,他們全都心知肚明,但知道的同時,就不免要為小太子的命運擔憂了。史書有載,歷朝歷代的謀-朝篡位之事,向來都是斬盡殺絕,絕對不會留下一絲前朝血脈,此乃隱患,即使有個別僥倖逃脫的幸運兒,也會被秘密追殺,從此亡命天涯。

皇甫青雲平靜地看著守在身邊的三位老師和三位伴讀,箇中滋味難以言喻,父皇終究是父皇,就算沒有父子孺慕之情,但至少對他還有生育之恩,要說全然無動於衷,實在有些自欺欺人。但自己小小年紀又能做些什麼呢?什麼都做不了,不僅如此,還得靜靜地等待著結果,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

死士衝進來的時候,三師三少心中並無絲毫起伏,不得不感嘆內殿寬敞,上百人一同衝進來也不顯得擁堵。眼前這番場景同樣也並不意外,反觀小太子的表情,也是處之泰然,也不知是懵懂無知,還是跟他們一樣沒有猜中開頭卻猜中了結局。

然而現實由不得他們多想,死士們手持短匕,徑直刺向室內七人,太傅首當其衝,原因無它,身為教導太子武學的老師,手上沒點真功夫也說不過去。然而終究雙拳難敵四手,最終衣襟染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再看其他五人,模樣也好不到哪裡去,全都躺在地上,身上傷口密布,血流一地。

死士們執行命令向來如此,他們只取目標性命,旁的人如果沒有過多干涉,他們也不會去理會,所以也只有太傅稍微慘一些。其他幾人身上都沒有什麼致命傷口,原本他們就是無關緊要之人,即使朝中地位不算低,但沒什麼實權,更沒什麼話語權,三師三少是虛職,劉紹桓並不在意他們的生死。

皇甫青雲看著上百死士呈現圍攏之勢,說不驚慌是不可能的,身在皇家就算再怎麼早熟,面臨生死關口,六歲之齡要做到臨危不懼,實在是有些為難他了。

王元慶趴在地上,周身乏力,但仍舊想要朝著小太子的方向往前爬,嘴上也不停地呼喚道:「殿下,殿下……」然而終究是孱弱文人,哪裡抵得過訓練有素的死士。只見離得近的一個死士,一腳踢過去將他踹翻,躺在地上,半天都無法再動彈,但心中依舊焦急,之前見過的那兩個人怎麼還不來,沒看見小太子已經是性命堪憂了嗎?!說好會駕著七彩祥雲前來相救的呢?!

死士們把皇甫青雲圍在中間,為首三人眼神兇惡,抬手間,手持著匕首直接刺向皇甫青雲。

皇甫青雲驚嚇地癱坐在地上,呆愣愣地望著刺向自己面門的匕鋒冷芒。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電光火石之間,一道融入在陽光之中的金芒彷彿凝結成實質,單憑凡人肉眼難以發現。金芒徑直射向匕首,後者頃刻間龜裂,碎裂開來化成齏粉。

然而,這番異變僅僅只是令死士頓了頓身形,其他死士見此,繼續手持白刃刺向皇甫青雲,可金芒卻並未散去,以摧枯拉朽之勢席捲整座內殿,上百刺客彷彿觸電一般,紛紛倒在地上。

癱坐在中間的皇甫青雲此刻看到將自己包圍起來的人堆,仿若心有所感,精神振奮地站起身來往殿門口跑去,眼巴巴地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蘇明宇和一個陌生的高大男子,眼眶漸漸紅了。

蘇明宇輕聲笑道:「怎麼這就哭鼻子了?」

不說還好,這話一出口,皇甫青雲的眼淚就跟不要錢的珍珠似的往下掉,最後嗚咽一聲,痛哭失聲。

蘇明宇見此,「警告」地瞥了一眼自家愛人,然後上前兩步蹲下身,抱住小太子,手掌輕拍他的後背,嘴上安撫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來了嗎?」一邊安慰一邊給小太子擦眼淚,可眼淚卻越擦越多。

蘇明宇微微嘆了口氣,只好繼續安撫道:「好孩子,快別哭了,壞人都死了,我這就帶你出宮。」

這時,三師三少除去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太傅之外,五人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互相攙扶著走到近前,雖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回頭看看躺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上百死士,再思及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蘇明宇二人,直覺告訴他們,必然是這兩人出手相救。

五人走到小太子身邊,一同朝著蘇明宇二人跪謝道:「多謝兩位公子相救太子,我等感激不盡。」

蘇明宇並不理會他們,只是最後看了一眼王元慶后,抱起小太子直接轉身離開。

眾人見此情形,倒是並無怒意,救命之恩宛如再造,恩人的態度實屬無甚重要。只是注意到恩人最後看向王元慶的那一眼,太保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少傅莫不是認識此二人?」

王元慶聞言,先是點了點頭,繼而又搖了搖頭,看向幾人,說道:「不該問的別多問!」說完心裡就有點暗爽,估計上次外公對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吧?嗯,肯定是這樣!

駐留在京郊外與眾多江湖勢力集聚在一起的易乾坤仿若心有所感,抬眼朝著皇城的方向望去,眼角微微有些抽搐。

蘇明宇展開靈識,和自家愛人一起,外加一個小拖油瓶,三人一同朝著御書房的方向走去。躲過所有巡查的侍衛,破開御書房的大門,蘇明宇輕車熟路地走到一面牆壁前,掀開一副用來掩人耳目的山水畫,拳頭砸開內空的牆壁,一個機關模樣的石球頓時出現在眼前。

蘇明宇立即旋轉石球,牆壁緩緩打開,時間不多,蘇明宇趕緊牽著小太子和自家愛人一同邁進去。

若要問蘇明宇為何會對歷來只有國君一人知曉的皇城密道如此熟悉,那就得靠靈識了,靈識確實是個好東西,在覆蓋範圍之內,所有的隱藏地形猶如3D電腦模型立體圖一般直觀地展現在蘇明宇的腦海之中。

蘇明宇之所以沒有運用法術帶著小太子遁空,也是為了避免小太子將來會長歪的可能性。

蘇明宇活著的時候是理科生,歷史就算學得不怎麼樣,但也知道古代諸多帝王都有煉丹的愛好,可最後無一例外都是丹沒煉成,反而因為嗑藥嗑多了,原本可以活五十年,卻落得個短命的下場。

蘇明宇不想在小太子面前表現出太多神器的法術,就是擔心小太子突然對這些東西生出了興趣,以後也走上煉丹罷朝的不歸路。這也是蘇明宇之前為什麼要隱晦出手解決那上百個死士的緣故。

離開皇城之後,三人乘上馬車,蘇明宇暗自在馬蹄下施了個御風術,駿馬長嘶一聲,撒開蹄子直奔京郊而去。

本來一個半時辰的路程,硬是在半個時辰之內抵達了。

三人下了馬車,看見出現在眼前烏泱泱的人群,蘇明宇臉色頓時有些暗沉,他是說過要易乾坤整合江湖勢力,但可沒說過要對方帶這麼多人來啊,眾多江湖中人聚集在衍京城京郊外,估計京中很快就會收到消息,劉紹桓的追兵想必也會很快追過來。

蘇明宇牽著小太子走向站在最前方的易乾坤。這人群到底有多少人,蘇明宇沒有閑工夫去數,目測應該有三百人,這三百人以前方七人為首,想必這七人應該分別就是七個江湖門派的掌門了。

來到七位掌門跟前,看著後面一群人不盡相同的眼神,有疑惑,有輕蔑,有嘲諷,有和善,蘇明宇心情突然就有點不爽了,臉色也更加不好看了。

七位掌門本想跪伏行禮,蘇明宇大手一揮制止了他們,對著易乾坤說道:「借一步說話!」

七位掌門明顯地感覺到了帝后此刻散發出來的低氣壓,神情頗有些尷尬,聽到帝后的吩咐,又趕緊跟上,臉上的表情有些訕訕然。

蘇明宇沒有閑工夫和他們寒暄,看著仍舊想要跪伏行禮的七位掌門,蘇明宇再次擺了擺手,將小太子牽到他們面前,說道:「我把他交給你們了。記住!你們一定要竭盡所能地隱瞞住他的身份,保住他的性命,以後當要適當給予幫助,匡正扶持,助他復朝!」說完便低頭看向小太子。

小太子自當哭完之後神情頗有些懨懨,至始至終任由蘇明宇拉著手,拉哪兒去哪兒,現在聽到蘇明宇這番話,精神也恢復了些許,仰頭看著蘇明宇,語氣頗為不舍地說道:「你這是要走了嗎?」

蘇明宇嘆了口氣,蹲下身來,平視著皇甫青雲,微笑著說道:「是啊,我要走了,你會不會想我?」

皇甫青雲聞言,剛止住不久的眼淚又有迴流的趨勢,哽咽地說道:「我捨不得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酆都大帝見此,眼神微微眯起,身上的氣勢徒然一變,顯出幾分冰冷之意,七位掌門一直默默地關注著尊上和帝后,此刻感受著周身驟降的溫度,心中警鈴大響:危險!!!

蘇明宇同樣也感受到了,回過頭來朝著自家愛人皺眉搖了搖頭,安撫之意明顯,酆都大帝只好強忍著心中的不快,收斂起了氣勢,眼神死死地盯著蘇明宇。

然而蘇明宇卻並未理會如芒在背的「灼燒感」,繼續安撫小太子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有緣自會再相見。」百年之後,你下了地府,咱倆還有敘舊的機會的,所以,且等吧你,小屁孩兒。

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之後,這個世界也沒他什麼事兒了,小太子未來將要面臨的艱難險阻也只能交由他自己獨自去劈荊斬棘了,復朝之路不好走,當步步謹慎踏之。這些話蘇明宇並未跟小太子細說,相信小太子慢慢地成長起來,這些道理將會一一得到印證。

辦完了事情,也該離開了。最後望了一眼小太子,微微一笑,與自家愛人乘上馬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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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地府當差[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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