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距離上次會議已經三天了,劉越再也沒去過暗酒吧,不知道原暗他們回來了沒有。
自己一天到晚的泡在實驗室里,都快與世隔絕了,除了吃飯,頂多也就是上書房看看資料,不過這種日子還挺愜意的,父母也不像以前那麼天天看著自己了,就怕一不小心自己掛掉,呵呵~
吃過晚飯,劉越走出了家門,站在街道正中央,劉越從來沒發現夜景這麼美,可能是與人的心境有關吧。
整齊劃一的柳樹,隨風搖曳,一片片柳絮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像潔白的雪花一樣紛紛落下,潔白的上弦月幽幽散發著淡淡的銀光,一切都彷彿披上了白紗,朦朧而又清晰。
沿著街道一直走著,劉越心裡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平靜,回想最近的幾個月,不得不感嘆世事的變化無常,自己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雖然自己對政治早有覺悟,到從沒有想這一刻這樣深刻的感受到逼近。
踢著腳邊的石子,劉越不禁想到,如果當初沒有走進暗酒吧,一切會不會變得不一樣?
一陣槍響驚醒了劉越,猛地一抬頭,劉越飛快的找到了一個躲避的地方,從身上掏出一顆「深藍之吻」,劉越摒住呼吸,慢慢的等待著。
雜亂無章的腳步由遠到近,聽上去好像是在追著什麼人,間雜著幾聲槍響。
在現在這種時刻敢在大街上開槍,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劉越打定主意要看個究竟。默默的等著,劉越估計還有兩分鐘騷動就會到達自己這個區域。
排在最前面的輕浮的腳步聲已經距離劉越不遠了,劉越能感覺出,這個人受了槍傷。不過千萬別以為他的聽力有多厲害,誰讓這個人走兩步就摔一跤呢……
悄悄得從角落裡探出頭,劉越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倒霉,被這麼多人追著跑。
迎面跑來的人在夜色中看不大清,不過很明顯的,他的左大腿中了槍,所以才會出現不定跌倒的情形。
終於,受傷的人跑到距離劉越五米遠的地方了,劉越差點驚叫出聲,這個人不正是原暗嗎?
劉越連忙跳了出來,正好接到了原暗無力倒下的身軀,劉越嚇了一跳,天哪,原暗至少中了三槍,血一直往外冒著。
「快走……」原暗看清楚來人,盡全力說了這兩個字,終於陷入了昏迷。
「原暗。。。快醒醒。。。原暗。。。。」劉越看著倒在自己懷中的滿身是血的原暗,慌張的不知所措。
借著皎潔的月光,劉越看清了原暗身上的傷口。腹部、左胸、左大腿各中一槍,由於是被Y射線激光槍打傷,因此傷口周圍的血液根本沒有辦法自行凝結,很快的,原暗的身下就堆積了一大灘的鮮血。
劉越的手已經顫抖得支撐不起原暗的身體了,彷彿全身的力氣都離他而去,腦子裡一片空白,直到雜亂的腳步聲突兀的在距離不遠處響起。
咬了咬牙,劉越飛快地從身上掏出了一瓶血液凝結劑,撒在了原暗所有流血的傷口上,感謝老天,這一段時間無聊的生活讓他在查閱大量資料的基礎上創造出了不少實用而又小巧精緻的玩意。
很快的,Y射線激光槍所破壞的肌肉成分被分解掉,血液迅速的凝結在了一起,總算讓原暗逃脫了失血而亡的命運。
不得不說劉越在生化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普通的學者,一般來說都是按著前人的路子循序漸進的在這個領域探索著,畢竟生化研究不比其他,在大自然奇妙的安排下,任何基因、細胞的組合都可能在有差異的條件下形成截然不同的新物質,人類現在涉足的僅僅是可以忽略不計的部分。因此,在這片領域裡的所有人,更需要有比其它研究者更嚴謹,更客觀的態度,這就是為什麼越老資格的生化專家越死板的原因。
而劉越,從一開始就跳出了前人設下的框框,完全憑主觀喜好,任意的踏足研究,這根本上導致了研究產生的物質的獨特性,恐怕就連聯邦最權威的生化學者都不能理解他所創造的新事物的全部特性。
其實從始至終,劉越根本沒有抱著研究的心態去進行生化實驗,他只是著重於研究結果,過程怎樣根本不是他關心的,就像「深藍」的出世,如果不是自身的血液正好具有對抗性,可能劉越早就死在了第一次實驗中。
而至於為什麼自己的血液剛好具有對抗性呢,說實話,劉越現在的研究還在進行階段。
所以可以說,劉越製造出來的東西,除了他本人,根本沒有人能夠找出消除的辦法,除非他能知道製造的過程,不過這應該是不可能的,因為連製造者本人都不太記得了,更何況是其他人呢?!
總的來說,這些被劉越按照各種功能隨便命名的東西是很好用的,估計比市面上同類產品都還要實用!因為在發揮時間上來講,劉越都全力保證在了五秒以內,比起其他產品拖拖拉拉的強太多了!(估計是第一次用深藍殺人時汲取的教訓)
看著原暗的血飛快地止住了,劉越總算恢復了一點力氣,至少現在他活下來的機會大多了,真的感謝自己有隨身攜帶實驗成品的習慣。。。
拖著一百六十多斤的大男人走路,讓劉越很吃力,幸好這附近的路線自己非常熟,找到一條可以通往自己家的小巷,劉越費力的鑽了進去。
這次事情過後,一定要叫原暗減肥!天哪,他吃什麼長的,沉死了~!!
不行了,小巷才走到一半,劉越已經可以清楚地聽見人的說話聲了,看樣子追兵的距離已經不到五十米了。
你可別怪我了,劉越在心裡默默地說道,他粗手粗腳的將原暗硬塞到了路邊的垃圾桶里,然後悄悄地沿原路往回走到了巷口。
媽的,怎麼全都有槍,隱隱約約的看見有二十幾個人,每個人手上都持有最新的加長手槍,毫無疑問的,就是打傷原暗的Y射線激光槍。
我的命還挺值錢的,暫時還想保留一下。劉越放棄了正面對抗的想法,這些人可沒什麼顧慮,手一抬自己不就死定了?
四下張望了一下,唉,這種小巷子里,除了垃圾桶還真就沒什麼大型的可容人躲藏的地方了!
原暗,我跟你沒完!
劉越暗暗咒罵道,心不甘情不願的鑽進了一個看起來比較「乾淨」的垃圾桶內。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才洗的澡……
掏出身上攜帶的三顆「深藍之吻」,劉越計算了一下,估計在這種通風的地方散發範圍應該不會波及原暗的藏身之處,藥效能保留十分鐘左右,時間應該夠了。這也就是為什麼劉越會把原暗帶進暗巷的原因,在空曠的地方,恐怕連十秒的保留時間都沒有。
嘈雜的搜尋聲終於離劉越越來越近,從垃圾桶的蓋子的縫隙中,劉越看到所有的持械追捕者都進入了暗巷,看來是原暗的血跡給他們指引的路線。
三聲輕響,空氣中頓時充滿了三倍正常劑量的「深藍之吻」,就像多米諾骨牌效應一樣,追捕者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去,頓時,緊窄的小巷已經堆滿了死去的追兵。
半分鐘后,劉越挑出了垃圾桶,那個鬼地方他真是一秒鐘都呆不下去了,看也沒看那群倒霉鬼,劉越趕緊跑到原暗藏身的垃圾桶里把他拉了出來,儘可能的在第二批追兵到來之前將原暗送回劉家。
在劉家的警衛看見自己的少爺髒兮兮的拖著一個不知是生是死的人回來的時候,劉越終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任憑警衛將自己和原暗抬回了家裡,哦,真是太累了!
狠狠地洗了一個澡,等到身上再也聞不出什麼異味后,劉越終於肯離開卧室了。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鑽垃圾桶,真希望以後不要再有同樣的經歷。
客房裡,劉家的專屬醫生已經替原暗徹底檢查過了,由於血液凝結時分泌了一種類似皮膚纖維的膠體物質,因此傷口收縮得很好,一點感染的跡象都沒有,不過比較麻煩的是有一顆子彈過於接近心臟,就怕產生其他的併發症,因此還需要經過一段觀察期。
劉越看到原暗的時候原暗已經被專人清理過了,要不然劉越才不要接近他呢。
受在床旁,劉越獃獃的看著原暗,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自己已經無形中把原暗當成了老師,不過更確切的說是把他當成了可以開玩笑,可以託付責任的朋友,因此在乍然看見原暗受傷時才會有那麼驚慌失措的反應。幸好醫生說,雖然原暗傷勢看起來比較嚴重,但由於體質特殊,因此危險並不大。
Y射線激光槍在聯邦屬於高危險的武器,被擊中的人會由於傷口無法癒合而直至血盡而亡,因此也被外界譽為「死亡之槍」。可誰想到,「死亡之槍」在劉越自製的凝血劑面前居然毫無用武之地,而更好笑的是連劉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創造出了多麼有價值的東西。
正因為確定原暗被Y射線激光槍擊中,因此敵人才只派了一小隊人追捕,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卻因為劉越的意外出現而發生這麼大的變數。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劉越從回憶中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淚流滿面了。
看著原暗平穩的呼吸,劉越不禁感嘆。
幸好。。。真的太感謝上天了。。。
幸好今天自己心血來潮的出去散步,更幸好自己隨身攜帶了凝血劑。。。
看樣子原暗應該是在中槍后就往劉家的方向奔跑的,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居然能讓他冒著被發現的危險這麼拚命的趕來?
擦乾臉上的淚,劉越站起身來,輕輕地幫原暗把被子蓋好,慢慢的走出了房間。
「少爺,這是在那位先生衣服口袋裡找到的,不知道有沒有用。」拿著原暗臟衣服的傭人遞給劉越了一張紙,看樣子是在打算幫貴客洗衣服的時候發現的。
被整齊疊成小小的四方形的紙片已經全部被鮮血染紅了,已經凝固的血液彷彿燙手般的讓劉越拿不穩這張薄薄的紙。
把紙片放在桌上,慢慢的用沾濕的棉花將水浸透,劉越終於能將它毫無破損的展開來。
裡面的自己是黑色的,在鮮艷的血紅色的對照下顯得格外顯眼。
這是。。。!!
劉越呆住了,難道這就是原暗受傷的原因嗎?為什麼自己一點都不知情,難道自己真的一點用處都沒有嗎?
看完了上面寫的內容,劉越將紙片慢慢的點燃,火光中,劉越堅毅的臉龐,顯得那麼的成熟,可能。。。是該自己做點什麼事的時候了。
即將開張的凱希爾大酒店,是聯邦政府斥資五十億里拉歷經兩年建成的,是以成為全大陸最高檔的消費場所作為目標,因此,也有人預測,酒店的開張,將為利羅聯邦帶來新一輪的經濟**。
高一百六十層,平面面積佔五千平方的凱希爾,以金碧輝煌的裝飾作為整體風格,以高貴,典雅,傲視群雄作為主基調,力求帶給每一位消費者上帝般的感受。
站在凱希爾的大門前,劉越也不禁要對這幢宏偉的建築驚嘆,不過可惜,這場隆重的開業典禮註定要染上血腥的色彩。
離開業時間還有半天,在當天下午的剪綵后,凱希爾大酒店才會開始正常營業。雖說上午九點還沒有開業,但早早的就已經有很多人進入酒店參觀,畢竟是全大陸最「貴」的酒店,能在沒開始收費前沾沾光,總是好的。
酒店一樓的大堂里,擠滿了四面八方的遊客,雖然說酒店不比博物館,美術館,但僅就凱希爾大手筆的裝潢風格,標新立異的設計理念,還是具有很大的欣賞空間的。
劉越隨著人群在大堂的外圍逛了一圈,沒有人發現,他根本對凱希爾的面貌沒什麼興趣,反而對酒店裡擺放的花草,裝飾物特別留意。
酒店的保安對這個奇怪的客人沒怎麼注意,本來嘛,一塊金沙地板就要一萬里拉,把心思放在踩在金沙地板上的遊人還來不及了,那些不值什麼錢的花花草草誰還有耐心去管?!
左看看,又摸摸,就這麼逛完了一圈,劉越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酒店大堂。
誰也沒發現,那些什麼花盆裡,草堆里,小風鈴里,吊籃里都多了一些不該有的東西。
在酒店旁找了個規模比較大的商場,劉越在快到中午的時候已經坐在了商場頂樓的咖啡廳里,點上一杯香濃的藍山,放眼望去,凱希爾大門前的空地上所有的一切毫無遮掩的顯現在劉越面前。
喝上一口藍山,翻翻今天的聯邦日報,嗯。。。。悠閑的午後,讓人有一種懶洋洋的寧靜。
兩點鐘了,喝完了咖啡杯里最後一口藍山,疊上已經看完的報紙,劉越慢條斯理的將目光放在了逐漸向凱希爾駛來的加長型防彈車上。
好大的陣仗啊,不愧是聯邦五大軍團之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單兵作戰部隊的反恐怖特種兵不是浪得虛名的。
在那張從原暗身上留下的記錄紙上,留有任凡近期所有的行程安排,也不知道該說任凡這個人是愚蠢還是大膽,居然在被刺后還敢完全按照行程安排行事,看來他是太有自信了。
在劉越看完了記錄紙上的東西后就明白了一些事情,原暗很明顯是已經定下來了要刺殺任凡,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居然失敗了,這可是遮天集團成立以來的第一次失敗。(就連他以前的同伴被滅口也是在任務成功后的事,所以也算成功,而他這次,卻是徹徹底底的失敗。)
武者分支的名譽不能就這麼折損,劉越心裡只有這麼一個念頭,如果一個武者任務失敗,那就換一個武者接著上!
凱希爾作為聯邦今年收益重點,它的剪綵肯定是隆重非凡。劉越在賭,賭任凡的自大!雖然原定是由任凡剪綵,但知情者誰也不能肯定他還會不會如期前去,不過很明顯,運氣再一次降臨在劉越的頭上!!
車隊整齊劃一的停在了酒店大門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所有車輛完全阻隔了平地對剪綵台可能的射擊角度,看來任凡也不是無腦的莽夫,劉越相信,這附近所有的狙擊點也一定已經被清除了。
呵呵,劉越帶著笑意的從空中看著熱鬧的剪綵儀式,任凡啊,你可千萬別太早放下心來哦。
突然間,一個人吸引了劉越的目光。在任凡的隨從列中,只有他,給了劉越一種寒意,以劉越天生的對危險的直覺,他可以很肯定地說,這個人絕對是個危險人物。
不放心的仔細的掃視了一遍,劉越居然還發現了另外兩個讓他有感覺的人,看來任凡的自大不是沒根據的,這些人不知道是什麼來歷,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就連相隔幾十米的自己都能感覺得到,和遮天的那群怪物都有一拼之力。
劉越的感覺很正確,這三個引起他注意的人是都隸屬於凶組。
凶組是聯邦除了遮天以外最神秘的組織,它純粹以殺人作為生存手段,組織內的殺手都是以編號來命名,一號最強,依次往下。
凶組每兩年還會進行一次排號,絕對保證了編號與實力的對等性,自然,出任務的代價也是有巨大的差距的,像一號出任務的代價就是二號的二十倍。
現在呆在任凡身邊的是凶組二號,另外還有兩個相當於他的手下,九號和十二號。
劉越當然不知道這些人的來頭這麼大,要不然他可能會考慮一下今天的行動。不過按照他的性格來看,考慮的結果估計還是照原定計劃進行。原暗的仇不可能不報,劉越是絕對不允許有人在傷害了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后全身而退的。
重重保護下的任凡看起來意氣風發,為凱希爾大酒店至完開幕詞后,在熱烈的掌聲中,任凡完成了酒店的剪綵。
不出劉越所料,剪綵完后,任凡並沒有立即離去,在酒店經理的強烈邀請下,任凡跟著經理進入了大堂,象徵性的參觀一下。
當然,酒店內的閑雜人等都已經清空,相信反恐怖特種兵已經將酒店的每一個角落都搜尋了一遍,確保不會有一顆炸彈存在於不起眼的角落
劉越冷笑著,可惜啊,現在聯邦所用的偵查器都有強度限制,越大威力的炸藥偵查器的反應越大,可誰都不會想到,有時候只有一點點威力的遙控炸彈也會製造出難以想象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