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可憐的祁峰
凌非墨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爺爺,豈不就是和自己爺爺齊名的祁震天嗎,中風了?
她一直不喜歡祁家倆男人的長相,過於陰柔,讓人聯想不到浩然正氣。他說的事確實很急,但不至於非上官馳不可吧。
凌非墨搖頭:「如果你想要上官馳的電話我可以給你,但他現在美國,你要是讓我幫你找到他,那請恕我真的無能為力。」
祁峰急急地問:「那他在美國的地址,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沒去過。」凌非墨想了想,好心的提議:「中風應該不是疑難雜症,好醫生還是很多的。」
祁峰似是下定決心,喝了一大口咖啡,嘆了口氣,灼灼的看向凌非墨:「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爺爺這次病得蹊蹺,本來好好的,突然就不省人事,家裡現在亂成一團。還有一天就過年了,本來說好把我媽接進祁宅吃團圓飯的,這下又遙遙無期。可能你不知道,祁峻母子一直把我媽當成眼中釘,不想她進門。所以我懷疑,爺爺這次是被人害的,可是祁峻找的專家在看著爺爺,要想救他,只有上官馳有這能力。」
凌非墨打了個寒戰,豪門的勾心鬥角竟已殘酷如斯?帝都的上流世家已經很黑暗,沒想到乾城也一樣啊。
「祁峰,我也很想你爺爺康復……」凌非墨剛說了開頭,手機就在包包里歡快的叫起來。
祁峰眼睛一亮,一定是上官馳,快接啊。
凌非墨在祁峰迫切的眼神下,拿出電話,她心裡也有些期盼,只覺得心臟的跳動有些快。
可惜不是,手機上顯示的來電是沈擇。
凌非墨對祁峰禮貌的詢問:「我可以接個電話嗎?」
祁峰微笑,示意她請便。凌非墨稍稍側身,滑動接聽:「沈擇?」
對面的沈隊長簡直要山呼萬歲了,大嫂記得自己名字,叫的還這麼嫻熟。
「是我,大嫂。」
凌非墨皺眉:「你能改一下稱呼嗎,叫我名字就好。」
「額,不能。」沈擇老實的回答,他認定的就是她,那就只有她可以做大嫂。
非墨扶額嘆息:「隨你吧。」
沈擇得意地笑:「是,我聽大嫂的。」
凌非墨:「……」剛才你怎麼不聽哪。
「是這樣的,顧晴你知道吧,她想見你最後一面。」沈擇語氣平淡,沒有著重點。
但非墨敏感的捉住了,她大吃一驚:「最後一面?什麼意思,顧晴怎麼了?」
沈擇搔搔下巴:「這娘們……」剛起了頭,發現自己的用詞過於粗俗,不適合對大嫂這麼溫柔美麗的人說,連忙打住。
「那個,顧晴不是在改造嗎,誰知戾氣很重,打掃個廁所都能和獄友打架,結果,被人給揍了……」他才不說這裡面有自己慫恿的成分。
作為特級監獄,犯人打架鬥毆,還未開始就會被鎮壓。他的兵記住了要對顧晴特殊照顧,所以,等她被揍了個差不離,才出面制止。結果,獄醫一檢查,那人高馬大的獄霸把顧晴給揍了個多處臟器出血,哎呦,那個慘啊。
顧晴眼看救不過來,就問她想見什麼人,結果她只提了一個名字,就是凌非墨。
沈擇忍不住想補兩拳,他媽的,大嫂是你想見就見的?
他粗聲粗氣的問她為什麼想見凌非墨,誰成想顧晴眼角滴出兩滴淚,一直喃喃說對不起她,有話要對非墨講。
沈擇想了想,反正顧晴現在也無害,有他在一邊護著,倒也無妨。為了不讓凌非墨有遺憾,他就打了這個電話。
凌非墨掛斷電話,一直垂眸不語,默默發獃。顧晴千般錯,也把凌非墨養大成人了,既然彌留之際,那就見見好了。
想到此,她站起身,歉然的對祁峰說:「不好意思,我突然間有事,你說的我記住了,如果上官馳聯繫我,我會幫你傳達。」
祁峰跟著站起身,疑惑的問:「顧晴?我家有個阿姨也叫顧晴,祁峻僱用她照顧過他媽。不知和你說的是不是一個人?」
凌非墨回憶了一下,確定她不知道,搖搖頭:「不曉得,但她好像去過乾城。」
祁峰眼睛一亮,「我跟你一起去好嗎?正好我有車。」
「可以的。」
於是凌非墨和祁峰一起趕往帝警總局。
沈擇見到陪凌非墨一起來的是個小白臉,眼神就暗了下來。這個男人是誰啊,幹嘛跟著大嫂,看他那雌雄莫辯的樣子!
「沈擇,顧晴呢,還能不能說話?」凌非墨也想知道顧晴隱藏了什麼秘密。
沈擇哈哈一笑:「當然,有我在,讓她吊住口氣還是不在話下。大嫂跟我來。」
祁峰審視的目光看向這個像是小頭頭的警察,他竟然喊凌非墨為大嫂,而凌非墨還未反駁。他不知道人家非墨反駁了的,只是抗議無效而已。
顧晴躺在簡陋的牢房裡,此時半闔著眼,看似沒有生氣。凌非墨跟在沈擇後面走進去,看沈擇粗魯的推推顧晴,大聲叫:「顧晴,你想見的人來了,有話快說。」
顧晴艱難的睜開眼,臉色蠟黃,眼神渙散,好久好久才微微聚焦。
凌非墨站在她面前,祁峰也上前一步,仔細看顧晴,確定就是她在祁家呆了一段時間。他還奇怪,那個阿姨不知為啥突然失蹤,原來是被逮到了帝都警局。
顧晴看著凌非墨,突然咧嘴一笑:「你……你來了。」
「找我有事?」凌非墨淡淡的看著她。
「哈、哈、咳咳……」她想笑,卻突然咳嗽起來。
「我……要去……見你媽了。她,等我呢,咳咳咳……」顧晴喘了一大口氣,接著說:「人之將死……就想起……了你。對……對不起。」
凌非墨看著她一臉懺悔,卻無動於衷。人啊,為什麼總是在最後一刻,才能幡然悔悟自己做過的錯事,而做不到開始就一心向善?
她不同情顧晴,相比起現在的她,姑姑白天嬡和表妹凌非墨更無辜更可憐。
顧晴突然指著她吃吃笑:「你知道……你的、名字,是、誰起的……嗎?」
凌非墨安靜的站著,也不回答。
「哎。」顧晴嘆口氣:「你還真……像她。非、墨,非、墨,就是白啊!哈哈……咳咳咳咳。」
凌非墨心裡一動:「這是我……媽起的名字?」
顧晴虛弱的點頭,「是。」幸好她還算有最後一點良心,給留住了一點值得紀念的東西。
凌非墨眼睛濕潤了,姑姑,是在變相的說,凌非墨是她和凌家祺兩個人共同的孩子啊。她愛凌家祺,也愛這個孩子。
祁峰憐惜的看了她一眼,見凌非墨扭身擦眼睛,就上前一步,問:「顧晴,你還認得我么?」
顧晴迷茫的看過來,眯起眼仔細看,想搖頭,卻又定睛看了一下,最後微微張嘴,想笑。
祁峰皺眉,你特么的這笑比哭還難看呢。
「認識?」他再問一遍。
顧晴竟然真的點點頭。
顫巍巍的伸出手,指著祁峰:「你是……祁……家。」的。
祁峰微微勾唇:「沒錯,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祁峻有什麼陰謀?有沒有讓你做什麼壞事?」
顧晴可能是說累了,輕輕閉上眼。
祁峰推推顧晴:「喂,你要是不說,可就是壞人,是要下地獄受苦的!」他嚇唬她。
只見顧晴身子一顫,竟然真的強睜開一條縫,嘴裡囁喏著什麼,祁峰聽不清,湊到她嘴邊聽:「再說一遍。」
這下他聽清了,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凌非墨恢復了情緒,在一邊靜靜看著祁峰逼問,見他臉色大變,也不問為什麼,回頭對沈擇說:「我們出去吧。」
事已至此,再留也毫無意義。
沈擇點點頭,陪著凌非墨走出去,看了失魂落魄的祁峰一眼,心裡想著這個男人估計有病。
凌非墨來到走廊上,心情鬱結,看著院子里的法國梧桐,長舒一口氣。
沈擇站在一邊,輕聲問:「我們直接把她埋了?」
看樣子顧晴沒什麼親人,大嫂和她也沒感情,不如就交給警方吧。
凌非墨想了想:「沈擇,麻煩你給她找塊墓地,好好安葬,錢我出。」她有萬般不是,一旦油枯燈滅,一切恩怨也就都隨風了。
「行,錢的事你不用管。」哪裡用得著大嫂出錢,boss知道了還不得削死自己。
凌非墨堅定地說:「不,這錢必須我出。」為了她留住非墨這個名字,養大非墨這個人,自己就會厚葬她。
沈擇點頭,大嫂是個有主意的人,他願意聽她的。
這時,牢房裡傳來祁峰困獸般的怒吼:「我掐死你,我掐死你這個毒婦!」
沈擇和非墨面面相覷,急忙向回跑,沈擇速度快,一把拉開正掐著顧晴脖子的祁峰,只見顧晴已經進氣少出氣多了。
祁峰被沈擇的大力拉了一個趔趄,順勢坐到了地上,手抱住了頭。
凌非墨小心的看看他,再看顧晴那邊,問沈擇:「她,沒事吧?」
沈擇呸了一口:「靠,差不多了。」
凌非墨黯然,本就沒有生機了,再被祁峰這樣折騰,只能是加速行程。
沈擇拉起祁峰,「要不是她本來就沒救,你這次可就有免費房子住了。話說,你怎麼這麼狠,對一個臨死之人都下的去手?」
祁峰傻傻的被沈擇拉起來,不言不語像是個木偶。
凌非墨示意沈擇先出去,就當先走出牢房,沈擇立刻擒著祁峰跟上。
「祁峰,是不是顧晴說了什麼?和你爺爺有關嗎?」再次來到長廊,凌非墨轉頭問。
祁峰抿抿嘴,不語。
沈擇想拍他後腦勺,你這是對大嫂的態度?
「不想說就算了,每個人都有秘密。沈擇,那我先回去了,謝謝你。」凌非墨本就是隨口一問,她無意打探別人的*。
沈擇斜睨了祁峰一眼:「我送你。」
凌非墨笑:「不用,這兩步一會兒就到。」
她正想走,祁峰突然拉住她的手臂,被沈擇一把斷開。祁峰愕然的瞪沈擇,被沈擇戾氣十足的眼神嚇住。
媽的,當著我的面調戲大嫂,找死。
祁峰摸摸鼻子,了無生氣的對凌非墨說:「幸好我來這一趟,要不然這輩子都被蒙在鼓裡。」
凌非墨清澈的大眼流動著疑惑,看的祁峰很是難堪。他想了想,決定說出實情,引得她對自己同情,好快點聯繫上上官馳。
「顧晴剛才說,祁峻給我下過葯……讓我不、育。」祁峰從牙縫裡擠出最後倆字。
沈擇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噗了一聲,犀利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祁峰,原來顧晴還有這能耐,真棒。
凌非墨沒想到會聽到這麼個秘密,她的小眼神確實如祁峰所願,充滿了憐憫。
------題外話------
咳咳,沒有親愛猜對,大家都忘了凌香懷的孩子了嘛?嚶嚶嚶,小逸好失望……時間來不及,要不然萬更真的不是夢,這兩天每天晚上就兩個小時寫,只能這麼多了,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