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火車偶遇
看著飛退的景色,聽著列車和鐵軌的親密接觸聲,莫言心中思緒萬千。四年前自己被小村莊里一位年邁的老漁民救上了岸,在床上一躺就是六個月,幸虧老漁民精心的護理才能讓命垂一線的自己重新獲得了健康。為了感謝老人的救命之恩,還有老人講敘的那種所謂的家的感覺,莫言能下地走動之後,便認老人為義父。因此自己便有了姓名,跟著老人姓莫名言。
老人給他取名莫言時,滿含期望的對他說道:「孩子,即然我們爺倆有這段緣份,就給你起這個名字,我沒有讀過書不懂些什麼,但是看到你身上的那些傷疤,知道你的過去一定有許多悲慘的遭遇,義父只希望你以後能夠從此過上安定、平靜的生活,過去的你已經葬身魚腹,如今的你是一個新的生命,莫言就是新生的你。」
從此,小漁村裡多了一個少年,一個每天都會幫助村民忙碌的少年,但是他有個習慣,不喜歡說話,每每村中的漁民出海打魚之後,都是少年幫助村裡的老弱婦孺干一些力所能及的零活。
一年後,莫姓老漁民突然拿出一生的積蓄讓莫言開始去學習,記得他當初的原話是:「孩子,我已經老了,在這個小村裡每天只會打些魚,日出日落的過了幾十年,但你還年輕,你不能永遠窩在這個偏僻的地方。義父一生沒有孩子,只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你能走出這裡。」
聽了義父的話,莫言走出小漁村,開始了求學之路。當年,就以優異的成績考上全國著名的大學。記得那是一個雨天,接到通知書時老人激動的一夜未眠,興奮的拿著通知書走遍了整個小漁村……
然而,事情卻在今年突然開始轉變,正在學校讀書的莫言接到村裡李叔跑到鎮上給他打的電話,義父病了,而且很嚴重!莫言放下一切勿勿趕回漁村后,把老人接到大醫院,癌症晚期!
天價的醫療費讓莫言感到巨大的壓力,他有能力去得到那些錢,但他不能,因為他答應過義父,過去的自己已經死了。現在自己不是那個讓聞者驚魂的8001,他現在的名字叫莫言。同寢的兄弟給出了主意,最後他做了令人吃驚的決定:賣身救父……
莫言、男20歲FD大學經管系08級學生……,因急需30萬元,故自賣自身五年的自由時間……有意者請撥打電話........
三天後,正在莫言一籌莫展的時候,一筆巨款匯入了莫言指定的帳號。義父終於進行能夠挽救生命的手術,天不隨人願!老人由於身體衰老的原因而沒有走下手術台。老人最後只留下一句話:「小言,我知道自己不……行了,有……你……這樣……一個…………兒子,我…………活的…………知足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送…………義…………父…………回……………………家…………」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莫言的眼中濕潤了,義父的去世給他那堅強似鐵的心裡籠罩了一層濃濃的憂傷,人們看到只是這個黑衣的年輕人正低著頭沉默無聲,卻沒有發現的是老人躺著的推車支架上的鋼管已經被攥得變了形狀……
抱著義父的骨灰,莫言回到小漁村裡。事隔一個多月,莫言再次的踏出了那裡,這次莫言已經無緣自己的學業,他要去履行一個承諾。30萬的巨款打入他的帳戶后只出現了一個地址『京華市…………』,四年的正常人生活使莫言明白了許多的道理,他再也不是一個殺人的惡魔,因為他答應過義父自己是莫言,不是那個只有代號的嗜血怪物……作為莫言,就要每每謹記義父的諄諄教導,人無信而不立!雖然義父走了,但這份巨額的債務他必須要還。
車廂內並不擠,因為現在不是春運或黃金周,客流量相對少多了。「旅客朋友們請注意!火車前方到戰J車站,到站時間10:06,停車五分鐘,請要下車的旅客準備一下,拿好您的隨身物品,以免遺失!」廣播員甜美的聲音透過喇叭傳遍了每一節車廂,而列車外也已經出現正飛速倒退的高樓。
莫言不由的長出了一口氣,過了J市下一站就是此次的目的地京華市了,一個未知的命運正等待著自己,現在的莫言不屬於他自己。身旁的旅客因為到站下車了,車廂內顯得很寬敞。推了推鼻子的上的眼鏡,這是莫言當初上學前買的茶色眼鏡,他並不近視,主要是因為義父說他的眼神有時候會露出一絲的殺氣,這個超大的茶色眼鏡正好可以遮擋一下,眼鏡很大,所以更是遮住了莫言的半個臉部。沒想到它還起到了一舉兩得的作用,這副醜陋的眼鏡的存使莫言平靜而又繁忙的渡過了兩年大學生活。
在學校時,莫言就是一個每天教室,圖書館,食堂、寢室四點一線的書獃子,看到他真面目的卻沒有幾個人,裡面包括幾位同寢兄弟外,還有…………
拿起放在桌上的道德經慢慢的讀了起來:『禍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帥哥,學習一下雷鋒,幫我把行理放上去好嗎?」一個悅耳中卻有些做作的聲音傳入了莫言的耳中,但他並沒有去理會,從感覺上對這個聲音很討厭,這也是他在學校養成的習慣,對任何人、對任何事情都保持著漠然置之。很快,四周很多熱心的年輕雷鋒都伸出了援助之手,而且還都一個個熱情的請莫言對面已經坐下的兩個女孩子到他們那裡去坐。卻被那個悅耳動聽的聲音婉拒了,那些雷鋒同志一個個報著留戀的目光離開了,即使回到座位上也不時的回頭注視的這裡。因為兩個女孩子的容貌很出眾,讓那些帥帥的雷鋒們都不由得成痴迷狀……
火車又開始慢慢的前行了,漫長的旅程又開始了。
對面的兩個女孩也開始交談起來,一直發言的聲音那個女孩說道:「表姐,真是的!你偏要來擠這個破火車,放著飛機不坐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暮雪,這樣也很快嗎?而且還省了不少錢呢!再說回去的越快,你面對外公的懲罰不就越快了,你也真是大膽,竟然好好的課不上偷偷得跑到J市來。」
叫暮雪的女孩馬上撒嬌的道:「放心吧!那個老古董看到我把表姐接了回去,還不高興壞啊!要知道你自從四年前去了哈佛,我們也從來沒有見過面呢!這次聽說表姐你提前畢業歸來,那個老古董激動的都差點掉出眼淚來,每每我偷偷去他的書房都會看到他手裡拿著你和姑姑的照片看個不停。」
「唉!媽媽就是這樣,二十年前一氣之下離開京華就再也沒有回去過,看來她和外公的矛盾是很難調和。兩個人一樣的脾氣,誰也不服軟。」
「可是爸爸和幾位叔伯說,從小被受寵愛的就是姑姑。」
「好了不提了他們老人的事了,這次回去你可要聽話的好好去讀書啊!京華大學啊!國內屬一屬二的大學你還調皮不想上。」
暮雪一提上學就嗔怪著說道:「別提了,要不是你這個天才表姐,二十芳齡就拿到哈佛、斯坦福雙料碩士,家裡的長輩怎麼會每次的家庭聚餐時都會把我們幾個教育一頓,害得我們每次一聽到老人們提到紫彤表姐時都會借有事外逃,而那個林秀峰小時候更是曾經發誓有機會一定要想辦法把表姐你好好打一頓,不過他好像忘了表姐是搏擊高手了,後來,聽說表姐已經是黑帶高手時,你都不知道臭小子的那幅恐懼的表情。」說到這裡叫暮雪的女孩已經笑了起來。
搏擊高手這句話終於把對面的莫言吸引的抬起了頭,對面的兩個女孩都可以說成是貌美如花的美女,叫暮雪的女孩正如聽到的聲音一樣是個時尚的哈妹,弔帶衫,迷你裙,彩裝滿臉的打扮讓莫言誤以為現在季節是不是夏季,如此美麗凍人的樣子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得。好像現在還不到五一,不然的話她可能是暴露狂;旁邊的女孩顯得就比她順眼多了,T恤加牛仔,黑黑的長發,清秀如水,溫婉輕靈的面容給人以心中對美的享受。不過,兩個女孩在莫言那茶色眼鏡后的雙眼中只能定義為女性,四年來由於他的自閉和習慣,所以他屬於那種走在人群中的另類。他不會去主動招惹任何人,同學眼中的莫言也只不過是一個每天都是拿著一本書看的書獃子,每每與其打過交道的人都會無趣而回。
打量完畢,莫言的目光已經轉回到了他手中的書上,那神態就好像打量兩個路人一樣。莫言行為引起了對面的兩個女孩的注意,清秀女孩關注的是莫言手中的那本書,而時尚女孩去是對莫言的那股莫視的感到好奇。
兩個女孩細細的打量面前的這個戴著超大茶色眼鏡的男人,黑色的襯衫,黑色的休閑褲,明顯是地攤次品貨,一頭略微遮住上額的碎發黑亮柔順,很平淡、普通的一個人,這是兩個女孩第一種感覺。時尚女孩不由的說一句:「書獃子一個!」旁邊的女孩卻是看了兩眼后,又看了幾眼,然後就愣愣的看著對面的男孩。她的眼神由剛開始的淡然,變得開始出現疑惑,再看時又出現了迷茫,眼中的平靜開始轉變成注視,最後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紅暈。
「這位同學,你看的是道德經,請問一下現下比較流行的那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您能給告訴我它的意思嗎?」暮雪在一旁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表姐如此怪異的表現。
莫言放下手中的書推了推鼻子上的茶色眼睛,直視了對面女孩一眼,看到對方並不是有什麼挑釁的意思,便回答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看起來的意思好像就是說天道其自然,正所謂人生本不同,何必知其心呢?著書者使用文字的目的不同,而讀者去讀書時,不同的人、不同的時間、不同的環境、不同的思想、不同的身份的人往往會有不同的感受和理解,心不同,意不同!」短短的幾句話,答非答,問非問!說得女孩低頭沉思起來,而暮雪卻是一挺胸脯道:「什麼亂七八遭的東西,放著聽得懂的話不說,如那些可惡的臭窮酸一樣,搞得本來很簡單的話,被說得那麼複雜!」
「暮雪!這位同學,我妹妹小時候被寵壞了,亂說話您不要生氣,對不起了。」回過神來的女孩正好聽到表妹的話,所以急切的向著莫言道歉。
莫言並沒有說話,因為他說完剛才的話后就已經把頭低下了,對兩女的話直接漠視。這也是他這幾年來平靜生活的真實寫照,因為在很久以前他面前的人類在他的感觀里已經只能被稱為活著的,和死去的。幾年過去了,義父的溫暖已經漸漸的融化了他那個冰冷的心,但那也僅限唯數不多的幾個人…………
「喂!眼鏡男,你……我表姐和你說話是看得起你,你竟然如此愛搭不理的樣子,真是氣死我了,如果不是在火車上我……我要你好看。」暮雪的女孩已經開始張牙舞爪的向面前的莫言示威了。而她的表姐卻也因為莫言的愛搭不理有些鬱悶,但看到表妹如此潑辣的樣子,也不由的好笑,因為表妹已經開始展現她的本性了。
本來就吸引了很多目光的二女,此時更是被暮雪的聲音吸引過,都對發生的事關注著。
讓人驚訝的是莫言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書,本以為會出現一番少架的的眾人,卻發現莫言竟然根本沒有理會時尚女孩的話,而是站了起來從上面行里架拿出了一個布兜。
「媽媽,叔叔好高!」旁邊的一個可愛的孩子看到站起來的莫言驚訝道。而此時的莫言一米九的身高站了起來后,兩個女孩才發現在自己的面前猶如一面牆壁擋在身前一樣,冷酷、強壯、軍人一般的氣質顯現了出來。給了兩個女孩很大的震撼,而叫暮雪的女孩也是感覺到面前的莫言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但當他從行里架上拿下那個土裡土氣的布兜后,又重新坐回坐位上,那種氣質又突然消失與無形,轉瞬間變回了那種書獃子模樣。
暮雪揉了一下眼睛,轉頭看了看旁邊的表姐也是那種震撼的眼神,意識到自己不是眼花了。前後兩種皆然不同的氣質出現了同一個人身上,讓暮雪也開始打量起這個眼鏡男,因為她現在對那眼鏡後面的眼睛有了極大的興趣。如果不是怕這個冷若冰霜的傢伙打自己,她有一把摘下那個破眼鏡的想法!
「一個、二個……十五、十六……二十……」暮雪的聲音慢慢的由小到大逐漸響起來,她好像一個剛學會數數的孩子,正慢慢的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