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奇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奇症

紅印身上的傷很重.

有些地方骨頭都斷了.從血肉中淋漓的刺出來.看的她牙齒都打寒戰.

可是紅印卻像是不覺得疼似得.彩萱給他忙上忙下包紮的時候.他還饒有興緻的靜靜盯著彩萱如蝴蝶般飛舞的身體微笑.

不是他瘋了.就是自己瘋了.

彩萱現在根本就不願意去思考.沈言沈珂兩兄弟得知自己失約后.會是怎麼樣一副精彩的表情.

等處理好紅印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已經快要天亮了.彩萱覺得紅印變成了一個痴傻的提線木偶.整整兩個時辰.他沒有開口同自己說一句話.那雙眼睛已經變得不再像他.淺的像一張白紙.一眼就可以望到底.

也就是這個時候.彩萱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眼睛好不好看.其中孕育著怎麼樣的情緒.完全是由個人控制的.

一如曾經的紅印.一如現在.面前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

紅印會出現在沈府.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

告訴她紅印身死的人是沈府的人.而現在突然出現在夜裡沈府的人.卻是活生生的.起碼身體是這樣.

她不明白為什麼沈珂不願意告訴她紅印的死因.不相信的同時.而她自己卻苦尋無果.只是一夜夜重複著同樣殘忍的夢.可那夢也像是蒙著一層薄紗.她一路追尋.到手的東西卻都如細水碎沙般隨風而逝……

他為什麼告訴自己紅印死了.

他為什麼.騙自己..

紅印明明就在沈言的府中.為什麼沈言卻在自己來去多次中隻字不提.

沈府是皇城第一富賈的府邸.府中守衛森嚴.家僕無數.單是沈言身邊自己見了的高手都許多人.怎麼會.不知道紅印就在自己的府中.

彩萱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個.

那兄弟兩人.合夥來哄騙她……

這個結果不由的叫她心裡一寒.可是.同時她又想不明白他們騙她的理由.她沒有任何利用價值.起碼對於那一對自視甚高.目中無人的兄弟來說是這樣的.

她半生都活在夢裡.虛虛實實.只能自己摸索分辨.從沒有一個人願意將一切都坦誠的告訴她.她身邊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來來去去.匆匆忙忙.自私的將她拖進他們的人生.卻沒有告訴她為什麼.

彩萱嘆了一口氣.突然覺得.自己其實活得一點也不輕鬆.

疑惑的包袱.就像是雪球.一點點在雪地上沾染新的疑惑.越滾越大.現在壓得她抬不起頭來.

紅印靜靜的坐在床上.彩萱抬起頭來看他.就忍不住想起那一天看見的赤瞳銀髮的妖孽.

她想起自己在冰湖之上看見那紛擾的塵世.那個臉上永遠帶著笑容和自信的女孩子.她跨上戰馬.揚長而去.意氣風發.而她的身後永遠站著那個寧靜如畫的男子.他伸手撫琴.卻不彈奏.痴痴的望著那女子遠去.然後突然暴怒.精緻的琴被他一把砸碎在石階上.粉身碎骨.弦崩木斷.

「紅印啊……」

彩萱愣愣望著他.他聽見了彩萱的呼喚卻沒有抬頭.只是一心研究自己胳膊上被紗布綁住的堅硬的竹片.彷彿那人叫的根本就不是他.

「你又有多少的事情瞞著我不說呢.」

彩萱嘆氣.他和沈珂都曾對她說愛.可是他們的愛總是叫她覺得不夠純粹.似乎那份看似真摯的感情里夾雜了些別的動心.隱瞞的太多.無論身心.就皆做不到坦誠相待.

她不會嫁給他們了.不會嫁給他們中任何一個.

因為她在等.等這兩個人.誰先對她袒露心扉.

「你現在這休息吧.」

彩萱站起身.走上去鋪好了床鋪.紅印愣愣的看著他.彩萱伸手去解他的衣服.紅印也不反抗.任她將自己血淋淋的外衫褪去.然後輕柔的按住他的肩膀.扶著他的身體慢慢躺下.為他蓋上被子.關好門.彩萱便離開了.

紅印大睜著眼睛.獃獃的望著頭頂床幔上複雜的紋絡.

彩萱差人為他準備了飯菜.吩咐了在天亮時候送過去.又叫人備了馬.出了府邸.跨上便朝城門處飛奔而去.

雖然希望不大.但她還是想去和那兩人見上一面.把所有的事情.來龍去脈.問了個清楚.

從前閉耳塞聽.不插手他們的事情.是自己不對.但從今往後.不會再如此.

要麼過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麼.乾脆就斷了聯繫好了.

她受夠了迄今為止.渾渾噩噩.愚笨痴傻的自己.

可以一路奔襲至城門.京城的門.卻是緊緊閉合的.

城邊上守衛的士兵見有人來.便上前呵斥道:「還未到開城門的時辰.不能出城.」

彩萱不管不顧徑直向前.那些士兵很快將她圍了起來.其中一個看似領頭的人喝道:「小姐莫要叫大家為難.還請速速回去吧.」

他這番話已經很是客氣了.畢竟皇城中富貴人多.這些人察言觀色的本事都不小.只是即便如此.城門卻是萬萬不可隨意開啟的.

彩萱抿唇.心知無望.城門的士兵.即便是拿了銀兩也不好使.

彩萱沒有說話.隨即調轉馬頭.朝來路返回.

那些人見她退下了.便站回原位.不再糾纏.

東南西北.四個城門.

北門是不開的.

這是東門.

還有兩個城門可以試試.既然沈言能夠走得.那麼她就也能走得.

彩萱心中是這麼想的.可是事實卻並非如此.再奔波了快一個時辰之後.她終於明白.涔們是無論如何都出不去的.莫說她出來的匆忙身上根本就沒有帶多少銀兩.就算是她拿了銀票.估計那些個守門的衛兵也不可能給她開城門.

理由很簡單.天已經快要亮了.

拿人錢財.不能在天亮.一不小型.雙方都會招致殺身之禍.彩萱不在乎性命.可是人家確是萬分珍視的.

無奈之下.彩萱決定先回府.無故失蹤又突然出現的紅印.叫她心底一萬個不放心.沈言那裡.只有待到天亮了.自己登門拜訪再去解釋吧.

可是.她沒有意識到自己把一切都想的過於簡單了.

回到府中.推門看見紅印還在.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能再見紅印.可是她這個凌亂而慌張的夜晚里.唯一的幸事了.

彩萱端來了府中廚娘做的糕點和稀粥.紅印這樣的情況.自然不能吃那些油膩東西的.

將飯食放在桌子上.彩萱過去掀起帳子.可裡面紅印一雙眼睛卻是瞪得巨大.頓時嚇了彩萱一跳.心道可能是自己進屋子時候動作太大將他吵醒了.正巧也不用叫他.

彩萱伸出手.一邊將他身子扶起一邊柔聲道:「起來先吃些東西.之後我請了大夫.叫他看看你這身體.是怎麼回事.」

紅印依舊不言不語.老老實實坐在床邊.任由彩萱擺布.

可是盛了稀粥的勺子遞到他的嘴邊.他卻也沒有絲毫要開口下咽的意思.

彩萱皺眉.一邊輕聲哄.一邊執著的再次將勺子遞了過去.紅印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是粥不合胃口.還是根本就不餓.

彩萱偏頭打量了紅印一番.

他的臉色還算紅潤.只是唇色有些乾澀蒼白了.想了想.彩萱還是將勺子遞了過去.

無論如何.終歸受了傷的.還是稍微吃一些的好.

可能是彩萱太纏人.或者是她一遍遍重複的動作終於叫紅印感覺出了她的意思.再又一次將勺子里的稀粥遞過去的時候.他纖長的睫毛顫了顫.終於猶豫著微微張開了嘴.

彩萱大喜.趁機將勺子里盛的稀粥喂進了他口中.

可那粥水一入口.紅印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那是一種尋常人突然間吃到難以忍受東西的糾結表情.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下一刻.紅印便偏頭將口中灌進去的粥水統統吐了出來.似乎是很難受.他吐掉以後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了.一雙眼睛有些憤怒的瞪著彩萱.表情有種說不出的兇狠.

彩萱的手抖了抖.紅印的反應和他的眼神都叫她心中又不好的預感.她迅速放下碗勺.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門口守著僕役.彩萱臉色有些難看.語氣焦急吩咐道:「快去把大夫請過來.」

那僕役點頭應了.快步朝遠處走去.

回到屋子.彩萱命人上來撤了那些吃食.收拾了屋子.紅印靜靜在旁邊凳子上坐著.開始研究自己身上新換的藏藍色布衫.

彩萱坐在旁邊眼神複雜的看他伸手拎起腰上的一塊掛飾用的玉佩.在眼前看了半晌.突然捏住放進嘴裡.用牙咬了咬.

彩萱大驚.還來不及阻止.就聽「咔擦」一聲.那雕刻精緻的玉佩碎成了幾段.紅印楞了一下.隨後張口.「哇」的一聲將口中掉進去的玉石碎屑吐了出來.

她真是難以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門外傳來腳步聲.彩萱迅速站起身.年邁的老大夫背著就診的箱子過來了.身後還跟著方才派過去的僕役.

「你快過來看看.他這樣.究竟是怎麼回事.」

彩萱吩咐.一旁的大夫點頭.上前伸手.撫上的紅印有些蒼白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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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你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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