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城

因為野外試煉的保密性，雷德離去的事情並沒有在校園內引起什麼轟動。大部分人都只知道他被調到了其他學校，可能不會回來上學了，而少部分知道野外試煉這回事的，也只是知道一年前報名的人選而已，根本沒想到雷德會在離截止日期還剩十天的情況下選擇參加。比起他的突然轉學，大部分人更為關注的是哨向比賽。

早在六天前，他們就進行了第二次比賽。如同大部分人所想象的那樣，面對不太強大的對手，張哲寧的攻擊甚至比上一場更加猛烈，只五分鐘就解決了全部，而方樂湛則更像是來閑逛的，除了開頭朝人群招了招手，離開時又朝人群揮了揮手以外，手就沒從口袋裡那出來過，得意的樣子讓許多哨兵都在背地裡咬牙切齒，但沒辦法，誰叫他眼睛厲害，找了個好搭檔呢。

「和我想的一樣。」看著新出來的比賽名單，方樂湛笑眯眯的說道，「第二場雖然是隨機挑選，但種子選手學校還是讓他們相互避開了，淘汰的差不多都是中下層呢。」

「但這張表不同吧。」張哲寧冷靜的提出了異議，「這張表上，很多實力相當的高手都對上了。包括我們的對手，這個組合稍微有點麻煩。」

「畢竟離決賽也沒有幾場了，剩下的人也只有越來越厲害的，都避開肯定不行。」方樂湛倒是見怪不怪，「前面兩場只是供你適應節奏的，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聽起來好像很難。」話雖如此，但張哲寧的語氣里並沒有太大的擔心。

「可我看你的表情，明顯是信心十足啊。」

張哲寧微微一笑，面上是滿滿的自信，「說真的，我從來就沒怕過。」

……

比賽很快就到了，和前兩場不同，這次的觀眾更加多了，學校也特意騰出了更大的禮堂來讓他們比賽，各種監控設備不提，就連藥物檢查都安排了起來，完全讓張哲寧嚇了一大跳。

「沒想到一個學校的比賽就這麼大陣勢了。不愧是首都星。」將手移開亮綠燈的藥物檢測儀，被獲准進入後台的張哲寧小聲的和方樂湛說道，語氣十足的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

方樂湛被張哲寧逗笑了，也模仿著張哲寧的樣子小聲的告訴對方，「沒有的事，也就我們學校這麼干，畢竟以前出過這方面的醜聞，所以學校每次比賽都特別嚴格。」

「這種事都有？」張哲寧簡直大開眼界，「他們哪來的葯啊？」在未來，一般人所用的興奮劑對哨兵是沒有用的，而哨兵專用興奮劑則因為會加快哨兵的狂化一般都被嚴格管制了，就是相關材料也是禁止流出的，處方葯也得交由和聯邦政府聯網的藥物機器人保管，定時發放，並得驗證是否是由本人親自服下，一絲作假都有可能會被處以重刑，就是黑市，也很少看見這類藥物。

「不是哨兵的興奮劑。」方樂湛的眼睛裡帶了點嘲諷，不過不是針對張哲寧，「是嚮導的。嚮導的興奮劑藥物就是普通人用的那種。這些還是很容易就可以弄到手的，那些人真本事沒幾個，作假倒是什麼都想得出。」

「嚮導也有這種東西？」張哲寧傻眼了，他可從來沒聽說過，「一個人的精神力是不可能被藥物影響的吧。」精神力是一種很虛幻的東西，而藥物是只能作用於身體，使身體更加強壯或者虛弱，根本無法左右精神力。唯一能影響精神力的也就只有精神力了，所以張哲寧才會這麼吃驚。

「精神力變高或者變低當然不可能，但讓嚮導的身體變得強壯一點還是可以的。本來嚮導的弱點就是身體，現在身體變厲害了，再加上一個馬馬虎虎過得去的哨兵，還有幾個人能擋得住他們？對方嚮導都不是被精神攻擊給弄暈的，而是被那位嚮導一拳打暈的。學校本來是想用這個來樹立嚮導典型，讓嚮導再多鍛煉點身體，結果諷刺的是，那位要用來當典型的嚮導因為濫用藥物，虛弱的身體無法承受這麼大的藥力，在比賽結束的第二天就被人發現暈倒在宿舍里，差點搶救無效。因為這個，學校高層后怕不已，連夜出台了新政策，每逢大一點的比賽就要做藥物檢查，小比賽也有智腦幫忙盤點你的行為是不是和平時水準有較大誤差，嚴格得不得了。」

「你怎麼這麼清楚啊？學校沒有把事情壓下去嗎？」

「當然壓下去了。不過這事是我剛入學的那一年發生的，出事的是和我同年級的嚮導，我當然清楚。」方樂湛微微一笑，「順便說一下，那個還沒出手就被其他嚮導一拳打暈的，是周雲。」

「周學姐？」張哲寧嘴角抽搐，「說實話，我覺得沒誰有這個膽子打暈她。」周雲前輩光是那眼神就可以殺死一個人了好嗎？而且看起來也不是那種柔柔弱弱的，要說她打了別人一拳張哲寧倒可以想象。

「她那時候瘦得都不是像跟竹竿，而是掛竹竿上的衣服了。風一吹就倒，哪能擋得過別人的拳頭啊。」回想當時的情形，方樂湛仍然有些好笑，「本來嚮導被另一個嚮導打暈這件事就夠荒唐了，後來又爆出對方是服用了藥物……」

「那不就沒什麼了嗎？周學姐再厲害也沒辦法打得過吃了葯的啊。」

「但這對素來爭強好勝的周雲來說是個恥辱，所以她鍛煉了整整一年，還專門找營養師去配她的食譜，找在軍部負責士兵訓練的訓練師幫她出一份訓練計劃。第二年再出現的時候，總算有個人樣子了。」

「……那不很好嗎？」張哲寧覺得事情說到這裡也差不多完事了。

「關鍵是後續。周雲第一場的對手就在台上拿這件事來調侃她，結果把周雲惹毛了。對方正好也是個四肢不勤的嚮導，於是周雲模仿之前那個人，往對手肚子上揍了一拳，算是為之前的自己正名吧。」

倒也是那位眼睛里都透著一股子狠勁的學姐會做的事，「……然後呢？」

「我不是說了嗎？學校太擔心會出現之前的問題了，所以沒有藥物檢測器的比賽是由智腦監控的。周雲之前一直在鍛煉，為了一鳴驚人，一年的時間裡都沒再參加其他比賽了，平時的體育檢驗也只發揮一半不到的水準，就怕之後的出場不夠震撼。學校智腦的資料庫里也就只有她之前的身體數據了，現在一看，結果不對啊，立馬就讓機器人保衛衝上去把她給綁下台了。對，真是綁下台的，為了防止她神志不清傷害到自己，還頗為貼心的在她嘴裡放了保護器。」想到當時的情形，方樂湛仍然是忍俊不禁，「那樣子簡直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倒還真是把大家狠狠的震撼了一把，周雲也倒不枉此行了。

「……」張哲寧忍不住捂臉了，周雲前輩也是有夠慘的。

「這算是她的人生污點了，你最好不要當面提，一提她肯定要炸。」過完嘴癮之後，方樂湛還是提醒了一句。

「我是不會提的……」張哲寧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