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們的前方是星辰大海四

這記耳光又響又脆，打得萊茵哈特偏過頭去，白皙的臉頰上浮現淡淡的紅痕，藍眸中不掩困惑，見肖咪咪打了自己一巴掌卻依然氣憤的樣子，他非常不解然而卻選擇退讓：「我不知道自己哪裡做得不對，但我道歉。」

肖咪咪呆住了，隨後氣得渾身發抖，最氣人的不是死不認錯，而是他根本不知道錯在哪裡。

她又氣又急，臉色憋得發紅，卻又無從說起，萊茵哈特覺得她太過激動了，想伸手安撫一下她，肖咪咪卻飛快閃開讓他的手落了空，一邊還悲憤地指控：「別碰我，你這個禽獸！」

滿腦子只有繁殖繁殖，不是禽獸是什麼？！

萊茵哈特那隻手落空，默默收回來貼著褲縫，乾脆不再說話，現如今他好像說什麼都是錯的。

這種沉默被肖咪咪理解為固執和示威，眼圈立刻就紅了。

萊茵哈特去掏手絹：「你……」

「走開啦！」林珺及時救場，一把就把萊茵哈特推角落裡去了，這男人一看就不是能哄女人的，她利索地攙住肖咪咪把人拖走，給海因里希使個眼色：「你們男人慢慢聊。」

休息室里肖咪咪哇哇大哭，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林珺聽她抽噎著說清楚原委，差點笑出腹肌來。

「哎喲我的天爺，這是哪裡挖出來的老古董呀？！」林珺邊笑邊抹眼淚：「上床一定是為了生孩子！哈哈哈哈，我可以說他其實對你很認真嘛？！多的是不願意負責讓女人打胎的渣男好么？！」

肖咪咪沒想到林珺會為萊茵哈特說話，絲毫沒有和自己同一戰線的覺悟，頓時胸悶：「他就是把我當生孩子的工具，跟網上痛批的拜j神教還有繁殖癌有什麼區別，放羊就是為了生孩子，生了孩子繼續放羊！」

「噗！」林珺揉揉肖咪咪的臉，給她一杯加了冰的蘇打水：「你這個笨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生的是什麼氣。」

肖咪咪一撅嘴，灌了一大口冰水，抹抹嘴：「我怎麼不知道，他就是想找個女人，不，找個母的生孩子！」

「所以你有沒有問過他這個繁殖對象是只有你還是能生孩子的女人都可以？」林珺理智地給肖咪咪分析道：「要不要生，和誰生，這都是很關鍵的，你在意的不是生孩子這件事，你是害怕他為了生孩子和誰都能繁殖。」

繁殖這個詞，每說一次都帶著喜感，林珺快被這對活寶逗樂了。

肖咪咪果然沉默了。

林珺便趁熱打鐵：「問問他是不是只能和你繁殖，問到答案了再打他也不遲。」肖咪咪雖然還是撅著嘴，但耳朵卻豎起來仔細聽，林珺也不揭穿她：「萊茵哈特要是還有的救，關於上床是為了幹嘛這件事，你可以慢慢教他，上了床還不是讓他向東不敢向西，搞不好食髓知味，不要生孩子的反倒是他。」

肖咪咪心想，大家都在一個起跑線上，自己接觸的媒體信息更多，吹吹枕邊風問題不大，一想到萊茵哈特一路扣到喉結下方的挺括衣領，她「咕咚咕咚」把冰水一口氣喝完了。

同時，男人間的談話也在進行。

海因里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竟然這麼說？！」

萊茵哈特微微點頭，海因里希只能扶額：「你這不是變相承認自己看中的只是她孕育孩子的子宮，而非她這個人身上的任何別的特質，包括相貌、性格、品德等等，能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你既然選擇肖咪咪，肯定有別的理由吧。」

雖然海因里希也看不出肖咪咪到底還有什麼優點，在他眼裡，只有林珺才是女神。

萊茵哈特側著頭仔細聽著，俊美得好像古希臘雕刻家的傑作，然而只有海因里希知道他不但完美得像大理石，腦子和脾氣也跟石頭一樣硬，果然對方回答：「那我去告訴她，她是我目前的唯一人選。」

「她會再給你一個耳光，讓你左右對稱。」海因里希無奈地道，他突然靈機一動：「並非冒犯，我想問問，你一個人生活多久了？」

「談不上生活，只是在星際間流浪，追蹤敵人的痕迹。」萊茵哈特的眸色深沉，終於還是回答：「我從九歲開始流浪，但是人馬座聯邦行星的自轉遠長於地球，壽命也更長，按照地球計時，我從地球人五十歲的時候開始流浪，而後又大約流浪了一百年的時光。」

真是難得的外星生命數據，海因里希的科學家本能冒了出來，萊茵哈特察覺到他的興趣，故意抬手在有掌印的那邊臉頰上摸摸，紅腫立刻消失了。

海因里希看呆了：「驚人的復原力。」

「只是科技而已。」萊茵哈特話中有話，而後繼續道：「在這一百多年的歲月里，除了機器人之外，我沒有和任何生命打過交道。」

「直到肖咪咪？」海因里希奇怪道：「近萬的玩家，你只對肖咪咪突然產生了興趣？她肯定有哪裡吸引了你，否則以你的定力，我相信你就算要尋找一個繁殖對象，也不是那麼輕易的事情，何況你還沒有給自己的國家報仇吧。」

萊茵哈特突然扔給海因里希什麼東西，海因里希發現是一本薄薄的冊子，萊茵哈特說上面的標題是「操作手冊」的意思，翻開來后一共沒幾頁，粗糙地印著一些彩畫，這跟海因里希看過的花花公子差不多，但是更有科教意義，只不過裡面的東西不是人體。

「我看過地球人寫過一本《物種起源》，說地球人是從靈長類演變的。」萊茵哈特嚴肅道：「而人馬座聯邦的國民起源則是人魚。」

「哈？」海因里希已經激動地掏出小本本記錄起來。

「我作為王儲，被所有人保護，同時背負著所有人的希望。」萊茵哈特指指海因里希手裡的操作手冊：「護送我逃走的人告訴我，照著操作手冊上的步驟做，就可以繁衍種族。我第一次見到肖咪咪，是系統安排的《小人魚》的世界。」

竟然是童話故事，海因里希不抱希望地問道：「肖咪咪是人魚公主？」

「是。」萊茵哈特主動介紹：「而我取代了藍鬍子公爵的角色。」

小人魚和藍鬍子，這是什麼見鬼的設定？

沒空去糾結這些，海因里希囧囧有神地指著那彩圖問：「因為肖咪咪第一次遇見你是這個樣子，所以你就留意上了？」

萊茵哈特正色道：「不僅是這樣。」他雖然考慮到那是肖咪咪的*，但因為相信海因里希的人品，依然如實告知：「你仔細看那圖片，圖片上的雌性人魚大腿內側有黑痣，肖咪咪有顆一模一樣的。」

海因里希簡直要給他跪了，轉念一想這人也是可憐，才九歲就國破家亡，幾乎還是懵懂的孩童年紀，接下去的日子沒有和任何活的生物接觸過，對於異性唯一的想象，不過就是這本印刷粗糙的畫冊，海因里希覺得自己青春期貼在牆上的女星畫報比這本破書好多了。

如果讓林珺來說，萊茵哈特對肖咪咪的第一印象，就像宅男成天對著蒼老師擼啊擼的，然後有一天蒼老師真人就站在自己家門口。

海因里希不想打擊萊茵哈特，然而不得不說，他指指畫冊上那顆痣無情道：「這本冊子印得很粗糙，我看這顆痣根本是油墨不當心滴上去的。」

萊茵哈特突然怔住。

終於變臉了，海因里希無聊地想，總算殺了殺這外星小子的威風。

他大發慈悲道：「現在你唯一挽回的辦法，就是告訴肖咪咪只要為了和她在一起，就算不繁殖也可以。這多少也算真心話吧，不然第一眼的興趣過了之後，如果這個人脾氣秉性並不合你心意，你也不會繼續留意她。」

的確如此，萊因哈特想，她既不算非常聰明，也沒有特別漂亮，脫下小美人魚的那層皮，就是一個在系統任務里苦苦掙扎的女人。然而她就這麼一路走到了終點，被系統玩弄也好，被角色誘惑也好，被玩家背叛也好，她始終記得初衷，遇見的次數多了，萊因哈特不知不覺看顧起肖咪咪，眼神漸漸再也遊離不開。

他是該向肖咪咪好好解釋一下。

海因里希指指林珺的房間，萊因哈特筆直地站在門前按了門鈴，林珺給他開門，然後白了他一眼，把房間留給他倆。肖咪咪看到他來，緊張地往沙發裡頭縮了縮，而後想到了什麼，又倔強地挺起背來。

說真的，萊因哈特就是喜歡她這副模樣。

他斟酌了一下慎重道：「我的話其實並沒有說完，我的確視你為理想的繁殖對象，然而不僅於此。如果你不想繁殖，我依然會和你在一起。」

肖咪咪囧得半天沒有回過神來，所以要這個男人說一句正常的情話，是比登天還難嗎？但是她分辨得出其中的誠意，哪怕不為了生孩子也要和自己在一起，已經是萊因哈特這個人能夠說出的最動聽的話語了吧。

和外星人談戀愛，果真與眾不同，她覺得對方有點蠢萌，漸漸笑聲越來越大，笑得喘不過氣來，萊因哈特卻耐心站在原地，等待她笑完給個答案，肖咪咪笑得扶牆站起來：「好了好了，你別一本正經的，我答應你了，先相處一段時間吧。」

「我帶你去個地方。」萊因哈特獲得女方點頭，竟也沒有特別激動。

肖咪咪被澆了一小盆涼水，只好無奈地被他牽了出去，林珺已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肖咪咪撇撇嘴，她肯定和海因里希樂著呢。

「我把你的腿保存在液氮里，如果你想要懷念一下，隨時可以看。」肖咪咪以為表白之後不是應該趁熱打鐵吻一下神馬的么，自從系統里的一吻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類似動作，而且那個吻還是因為肖咪咪以為往後再也見不到而主動的，萊因哈特真是一點不明白戀愛中的少女心，良辰美景竟然來看斷腿，雖然斷腿是肖咪咪自己的，萊因哈特解釋道：「但我今晚要你看的不是那雙腿。」

的確不是那雙腿，但比那雙腿還要誇張，和那雙腿並排放在液氮保存箱里。

肖咪咪說話聲音都顫抖起來了：「這……這……這是半個人？」因為保存得非常完好，肖咪咪大著膽子仔細去看，那半張撕裂的臉依然辨識度很高，分明就是萊茵哈特：「你……你是……」

「我九歲出逃的時候，隨從全部戰死，我也受了重傷，是一位老醫生給我做了機械化手術，但是他年紀太大了，沒有能活多久，後來我就一直一個人。」萊因哈特的巴掌印能夠這麼快消失，就是因為肖咪咪打在了再造的那邊上，調節一下皮膚色度就行了：「我想讓你知道我的一切，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也不會強迫你。」

肖咪咪讚歎人馬座的科技，就好比自己的斷腿，和真的沒什麼兩樣，而且各方面性能更加優越。同樣的如果萊因哈特不告訴自己，自己可能真的發現不了，肖咪咪又去看那半邊身體，真不敢想象當時年幼的萊因哈特會有多麼痛苦，但是和這個男人待在一起時間長了，她彷彿也不會說動聽的情話，只好彆扭道：「你剩了一半，我也剩了一半，大家彼此彼此。」

「彼此彼此？」萊因哈特沒法理解。

「就是我們很般配啦。」肖咪咪紅著臉嘟囔了一下，然後立馬就想歪了，既然只剩了一半，那個部位還能用嗎，她狐疑地問：「你用來繁殖的部位沒事？」

「如果你想試用，我隨時可以配合。」萊因哈特是真的非常認真嚴肅地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必須得到你的首肯，因為鑰匙在你身上。」

「哈？」肖咪咪摸不著頭腦，她什麼時候拿過對方的鑰匙。

「是小萊。」萊茵哈特給肖咪咪解惑，指指肖咪咪掛在脖子上的銀球：「我的繁殖部位因為遭受重創，只剩一個x丸和部分殘餘，萬幸保存了生育能力。至於機械修補部分，重點部位無論尺寸、硬度以及續航能力都比原構造優越，而小萊就是那個機械再造的x丸，如果你不讓它回到我身上，繁殖功能是無法啟用的。」

所以就是兩彈一星不集齊的話就沒法發射的意思咯。

等等，是什麼樣的腦迴路才會讓一個男人把自己的機械蛋蛋送給喜歡的女孩子做禮物？

肖咪咪倒地不起，她覺得接受這個設定的自己也快要不正常了，但她真的是很好奇很好奇，還偷偷摸了下小萊。

萊茵哈特繼續徵詢肖咪咪的意見：「所以，你要試用一下嗎？」

「不用寫試用報告吧，我最煩那個。」肖咪咪解下小萊，又去解萊茵哈特的皮帶，而後覺得那張附帶貴妃椅的沙發不錯，她的手靈巧地伸進褲子里，小萊找到了歸屬，「啪」地一下就回到了原味。

肖咪咪看得目不轉睛。

萊茵哈特從口袋裡掏出冊子，準備嚴格遵照步驟，肖咪咪看不懂封面的鬼畫符，便問道：「這是什麼？」

兩人已經移動到沙發上。

萊茵哈特抽掉武器帶，把槍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才道：「繁殖操作手冊。」

見鬼的繁殖，肖咪咪把冊子搶過來，一把扔了：「我教你。」

對方並無意見，修長的手去解風紀扣，肖咪咪想這隻一定是機械手，竟然如此靈巧，她捂住自己的臉，聲音悶悶地從指縫中傳出來：「你別脫衣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