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殺人

第17章 殺人

白五殺人了。

整個三清縣都在傳。

殺的還是京城的皇親老爺。

「不得了,不得了。」

「這回白五算徹底完了。」

「花魁變成殺人犯了。」

「河館里的人都得死吧!」

一路趕回來的路上,封不染的耳邊儘是這些流言。

那日他和容佑離去后,本來已經打算離開三清縣前往紫金洲與大軍回合。突然縣官命衙差快馬加鞭來報,說三清縣出了命案,死者身份是皇親國戚,牽扯太大,縣官不敢擅作主張,所以要請二皇子與封元帥回去主持審理。

白五殺人後連夜逃走,發現屍體的是劉鴇兒。她半夜起來,覺得屋裡的動靜不對勁兒,上樓一看,門大大開著,白五不知所蹤,一個中年男人躺在血泊里,脖子都被削去一半。報了官,官差在中年男人身上搜出令牌,那是京都王府的牌子。縣官明人全縣搜捕白五,又將河館的老鴇,小倌,小廝,打手等全部收押大牢。

封不染他們趕三清縣時,正是事發第二日的中午,這回是以大軍元帥和當朝二皇子的身份回來審理命案的。

張玉明和縣官以及衙差早就跪在門口迎接,封不染跳下馬,將馬繩丟給跑來的士兵。

「下官恭迎皇子殿下、元帥大人!」

「白五呢?」封不染上前一步急急問道。容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回元帥,白五和他的師兄念一已經捉拿歸案,現關押在牢中。是否立即提審?」

容佑說:「不急。死者是什麼身份?確認是親王府的人?」

「下官認不出,還請元帥和殿下親自去認一認。」縣官說著。

眾人正要去,忽然見一衙差疾馳而來。

「放肆!千歲面前不得魯莽!」張玉明呵斥道。

那衙差一頓,跪在地上,「不好了大人!那人、那人活過來了!」

他胡言亂語,眾人都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你說誰活過來了?」封不染問。

「就就就是那個、脖子被削削削削掉一半的那個人——」衙差驚悚的比劃著,像見了鬼一樣。

封不染與容佑對視一眼,決定先前去搞清楚此人是什麼身份再說。

天牢里,一聲聲的咳嗽讓人聽得心裡直疼。

白五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大紅的禮服已經被扒了下來,他此刻穿著雪白的單衣。衣服已經被血染污,尤其是左腿和左肩上的傷口處浸出的血更多。雖然已經被草草包紮過,可是血還是浸了出來。

旁邊的牢房裡關著河館的眾人,子清聽見白五的咳嗽聲,立刻爬過來趴在縫隙間喊:「念一師傅,你快看看他是不是口水噎住了?」

正在打坐的念一也睜開眼睛,急忙將地上的白五抱起來,細細一看,白五的眼睛還緊緊閉著,喉間不停的咳嗽。

「沒有噎著。」念一說著,感受著懷裡熾熱的身體,「卻是有些發燒。」

子清一下子就哭了,「這可怎麼辦?他傷口還在流血嗎?」

「沒有了,就是有些浸血。你別擔心,我用真氣護著他呢。」念一抬頭沖子清笑了笑。

「差大哥,能不能求您給碗水?」君左將頭卡在牢房的門上喊。

不一會兒,牢差端過來一碗水。君左接過來,遞給子清。

「念一師傅,你快給他喝。」子清將碗從欄縫間遞過來。念一取過水與白五喝下,白五果然就不咳了。只閉著眼,身子微微的發抖。子清和君左兩人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讓念一給白五披上。

念一笑著說,「不用了。我拿真氣護著他呢,他不冷。這牢里寒氣重,你們還是穿上吧。」

「都打擺子了還不冷!」子清說道,將衣服丟過去,「你這和尚別多話,快給他披上!」

念一無奈,只得將衣服搭在白五身上。

牢里的其他人都默默蹲在角落,不是沒罵過沒吵過,已經吵了一上午了,此刻都有些累了。劉鴇兒被挪去了另一個牢房,眉雲和秋儘先前也鬧過,但被羑安罵了一頓,剛消停沒一會兒。

沒過多久,衙差來提人,說是要開審了。

眾人一下就慌了。

眉雲說:「差大哥,這事跟我沒關係啊!我那會兒在房間里睡覺呢!誰知道他殺了人跑啦!」

秋盡也說,「不能因為他一個人的關係把我們全抓了吧!」

衙差說,「這些別跟我說。京城裡的皇子來審案了,還有大元帥,要說,你們去堂上說吧。聽說死的是京城的王爺。你們啊……走走走,都起來起來。」

衙差話落,眾人全部都慘白了臉。

「王爺……」豆子一下子腿軟坐到地上去了。「完了,完了,要被誅九族了。」

眾人幾乎是被提著帶到了堂上。

殺威棒,明鏡高懸的牌子,坐在堂上的縣官,兩旁聽審的皇子和元帥,還有一個中年男人。

驚堂木一拍,幾人都跪了下去,惶惶不安中,堂上問什麼都一一交代了。

「我當時在屋裡睡覺,是被劉鴇兒的叫聲驚醒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當時正在湖心亭喝酒,沒注意看。只是聽到劉鴇兒大叫了一聲,才知道是出人命了。」

「我前擔心后擔心,擔心這小子惹事兒,那天晚上臨上台之前還死摁著給他灌了軟筋散。誰知道這小子在腿上綁著一把刀,還給自己腿上來了那麼一下……殺千刀的白五,這回老娘連身家性命都被你連累進去了。你倒是開口說句話呀!」劉鴇兒指著一直低著頭的白五。

從始至終,白五始終沒抬起頭,沒說過一個字。

念一說,「大人明鑒。人是我殺的,我師弟也是我帶走的。大人要砍頭,就砍我的。放了我師弟和其他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念一是要將罪責擔下來,可偏偏有人心裡憋著一口惡氣跳腳跳出來。

「放屁!明明就是那賤人給了老子一刀!不知好歹!老子非得砍了他不可!」

劉鴇兒一看,心中大駭。這不是死了的那個大老爺么?

中年男人身形高大動作凌厲,看得出是個武將,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劈了過來。

眾人驚叫之餘,只見念一抬手一揮,身形迅速的將白五抱起。

下一刻,中年男人已經被一陣勁風掀了出去。

「放肆!這是護國公陳大人!」縣官呵斥道。

兩旁的殺威棒立刻對準了念一。

河館里的眾人趴在地上抱著頭尖叫,大堂里亂作一團。

念一面不改色,口念佛號,單手作揖。

「師弟無罪,有罪的是你們這些人。販賣人口,逼良為娼,助紂為虐,條條都是下地獄的死罪。我佛慈悲,今日你們若只判我的罪便罷。如若不然,我便只有替天行道,先將你們這些罪人擊斃,再去向佛祖請罪。」

「你敢——」

「和尚你好大的口氣——」

殺威棒打下去。

念一雙腿分開,一腳後退,仍舊是一手抱著沉睡的白五,一手保持著佛禮。

但他周圍的氣流忽然攪動開來,如同旋風一般,將那殺威棒一寸寸攪得稀爛,落在地上碎成粉末。

幾個近他身的衙差被氣流逼的腮幫子亂抖,身上的衣服破碎,手掌的皮膚漸漸裂開來,睚眥目裂。

大堂里雞飛狗跳,塵土飛揚。耳邊都是野獸的呼嘯,彷彿下一刻就要血流成河。

封不染和容佑本打算出手,卻也被這和尚的殺氣逼到後堂去躲避。

這和尚,儼然決心要化身殺人魔了。

「咳咳。」

「咳咳咳……念一……」一聲聲咳嗽傳入殺人魔的耳中。

念一心中一動,勁風逐漸退去。

重新安靜下來的大堂早已狼狽不堪,好在人都躲去了後堂,無所傷亡。

念一將白五放下來,白五腿上無力,靠著念一的身體滑跪在地上,不停的咳嗽著。念一連忙為他傳送真氣。那軟筋散入了血液,入了肺腑,只怕日後都會落下病根。一想到此處,念一恨不能將那劉鴇兒千刀萬剮。

眼睛凌厲的看過去,那劉鴇兒正從後堂爬出來,一撞見念一的眼神,瞬間又驚悚地縮回去。

「白兒!」子清撲過來,將人抱在懷裡。「你還痛不痛?」

他自己也受方才的波及,衣衫林亂,披頭散髮,臉上有些划痕。他剛才擔心的很,連自己躲在柱頭後面都這麼難受了,被念一抱在懷裡的白五不得疼死。

趙永晝搖了搖頭。他被念一護著,只是被周圍嘈雜的聲音吵醒。念一為了替自己頂罪,一直讓他處於昏睡的狀態。

耳邊忙亂的聲音,想必眾人已經各歸其位。

經過方才那麼一鬧,念一此刻已經引起縣官足夠的重視了。縣官轉向求救從後堂出來的三人,「三位大人,這案子下官審不了,審不了啊!」

「有什麼審不了的?你自坐在高堂上,諒這和尚也不敢真動手殺人。」容佑坐在太師椅上,冷聲道:「我堂堂大榮皇朝,豈非蠻荒之地?王法在此,你儘管審他。」

「大人恕罪,我師兄他不是真想殺人……」趙永晝抬頭解釋,然後他就看見了封不染。

頓時,話語打住了,睜大了雙眼,連呼吸都停住了。

那是誰?

「白兒?白兒!」

為什麼……會在此刻、這種地方看見他?

「師弟!」他聽見念一大喊了一聲,接著又說:「快將他放平!是哮喘!」

呼吸……不行了。

趙永晝拚命的睜著眼想看清楚,可是眼前一片空白。

是他看錯了嗎?

不。

他永遠也不可能認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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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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