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好大的膽子!沒有將軍的同意,你居然敢擅闖進卉城,真是不要命了!」肖強身後的一名屬下回過神后立刻罵出了聲,吐沫紛飛。
楚臨煌眯眼,這人的聲音真夠讓人厭惡的,勾起桃花眼,楚臨煌露出一抹明艷的笑容,腳尖一點不過片刻便已來到了那人身邊。
「啊!」一聲慘叫之後,那人便暴瞪雙目沒了氣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頓時洋溢在空氣中,每個人都聞的透徹。
只見那人胸口露出一個大洞,他的心已被楚臨煌挖了出來。
楚臨煌將那顆帶有溫度、有些抽搐的鮮血淋漓的心臟扔在了肖強的腳邊,拿出一抹紅色緊帕,楚臨煌若無其事的擦試著手上的熱血,臉上仍然是萬年不變的笑容,但此時卻讓所有人膽寒無比。
「肖將軍,你見過有女人這麼狠毒嗎?本王最討厭別人指著我的鼻子說話,也最討厭有人說我是女人,再有下次,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
「嘔!」
「嘔...嘔...」
「唔...嘔!」
城牆上駐守的士兵們聞著素饒在鼻尖濃厚的血腥味,腦中回蕩的全是楚臨煌掏心的那一幕,再也忍不住他們扶著城牆乾嘔了起來,恨不得把肚子里的東西全都吐出來。
「嘔...唔——」肖強臉色蒼白,饒是他心智堅定,但只要想到剛剛那一幕,就忍不住的反胃,最後跟著士兵們一起吐了起來。
在戰場上他不是沒有見過這種場面,有的比掏心的慘狀還要慘,只不過...活活掏出一顆會動的人心,這是讓他無法忍受的,也是讓他感到最殘忍的。
嘔了一會,等再也吐不出什麼之後,肖強才擦了擦嘴邊的污穢,跪在了地上,一臉誠惶誠恐,「屬下肖強拜見煌王,肖強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煌王責罰!」
他也就是一個小小的守城將軍,皇宮裡的人他得罪不起,而且還是這個心狠手辣絕對強權的楚臨煌,早知道剛剛就不為難他了,肖強此時後悔的要死。
楚臨煌的桃花眼中滿是不屑,擺擺手,聲音中滿是冷意,「責罰就不用了,以後你聽話就行,帶我去駐紮在卉城的棲軍大營。」
「是!」肖強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底鬆了口氣,終是保住了這條命!
卉城棲軍大營。
「漳州果真被戰不敗拿下了。」楚臨煌聽著剛剛得到的消息,眸中波光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回煌王,這已是半月前的消息,算算送去急報的路程與時間,當今聖上應已知曉。」肖強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回答著,明明五大三粗身體健壯,可拘謹起來倒像是只吃胖的老鼠毫無殺傷力,說不出的違和。
楚臨煌將肖強這副把他當玉皇大帝供著的模樣盡收眼底,心中嗤笑,在他看來這就是懦弱無能,虧他還長了一張凶神惡煞的臉,儘是個沒用的廢物。
「目前城中的百姓有多少?」楚臨煌斜起眼角看向肖強。
肖強聽后急忙回答道:「目前城中有四十萬百姓,兩萬精兵,還有十萬大軍駐守在我軍的前方,城外北營。」
「四十萬老百姓...如若讓他們平安撤到罱陽需要多久?」楚臨煌雖然知道卉城南面是罱陽,也能算出來騎馬的路程,但是走路的話,就需要肖強這個駐守當地的將士來算了,再無能多少肖強也算有點用處。
肖強思索了會,估摸道:「大約需要半個月。」
楚臨煌眯了眯眼,視線定在了面前桌案上的漳州地圖上,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不快不慢。
就在肖強等的頭皮發麻的時候,楚臨煌才收起了敲擊桌面的手指,唇角微勾,只聽他道:「從現在起,你就按照本王說的去做.........」
漳州。
陸清秋坐於院內,捲起衣袖煮水泡茶,這副茶具是他在張良的藏寶閣尋到的,器皿還都是新的,一看便知這麼精緻的差距張良定是還沒捨得拿出來用。
「沒想到你還會這個?」戰不敗走到陸清秋的身旁,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看著他燒茶。
陸清秋抿唇,雙手嫻熟的擺弄著茶具,淡笑道:「以前在陸府,閑來無事,便根據書中的知識學習煮茶,倒也打發了不少時間,雖然茶葉與茶具都無法與我手上的這副相比,但也能讓人修身養性,磨平身上的脾氣稜角。」
「嗯,你若喜歡,我便送你一副,那是父親留下來的茶具。」戰不敗淡淡道。
陸清秋眼睛一亮,不禁露出笑容,「好,等回了賢國我定要好好瞧瞧,其實時間越長的茶具煮出來的茶就越香,就好似一點點累積起來的歲月,蘊藏著深厚的味道。」
戰不敗見陸清秋喜歡,臉上也跟著揚起了淡淡的笑容,「那你要怎麼謝我?」
陸清秋裝作思考的模樣,「那就...給護國大將軍煮杯茶如何?」
不等戰不敗回答,陸清秋繼續自言自語道:「你可是賢國的護國大將軍,一杯茶怎麼能入得了您的眼,罷了罷了,那茶具與我無緣還是算了。」
戰不敗知道陸清秋是在給他玩鬧,嘴上也不反駁,反而點頭道:「不錯,一杯茶的確是沒有誠意,不然這樣吧,今夜你把自己送給我,我把茶具送給你,如何?」
陸清秋忍俊不禁,撇了戰不敗一眼,語氣悠然,「將軍真會做買賣,我把自己送給了你,那我所有的東西不就成了你的東西?如此一來,你不僅有理,反而將送出的東西又收了回來,一點都不虧還佔了我莫大的便宜,將軍這算盤打的真響。」
戰不敗眼中百年不變的寒意此時化為了烏有,眸中滿是寵溺的笑意,伸手敲了敲陸清秋的腦袋,「還不是跟你這個老謀深算的小狐狸學的。」
陸清秋輕輕搖頭,聲音中滿是愉悅,「哎哎哎,話可不能這麼說,一碼歸一碼,清秋是會算計,但可不是狐狸,狐狸大多是指自私狡猾、多疑,用在我身上可不合適,怎麼說我也是賢國的『有功之臣』,對吧?」
兩人如今在一起胡鬧慣了,關係也越發親密,所以偶爾也會像現在這樣開開玩笑。
戰不敗瞧著陸清秋臉上深入人心的笑容,心下也輕鬆不少,如今陸清秋身上終於少了些初見他時的孤寂淡漠,表情也生動許多。
其不知此刻陸清秋也與戰不敗一般想著,果真是心有靈犀。
「嗯,不和你說笑了,等收復了棲西國回到賢國后,我便把那副茶具拿出來交與你收藏,反正戰府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想怎麼用便怎麼用。」
陸清秋聽后微微低眉,「一說戰府,我倒是想起阿林了,那孩子...自小便沒了父母十分可憐,如今一個人留在京城,也不知過得怎麼樣。」
戰不敗斂眉,握住陸清秋的手撫了撫,輕聲道:「你不必擔心,尹叔會好好照顧他的。」
陸清秋笑著點了點。
隨後兩人便說起了兩國戰事,討論著如何拿下卉城,遠遠望去,兩人身上的氣息似乎無形中將對方包裹了起來,無跡可尋默契十足,彷彿兩人坐在一起那便是一個世界。
這一幕被遠處的醉心看得清清楚楚,咬了咬唇,醉心的眼中閃過痴迷還有妒忌,他妒忌陸清秋,妒忌他能與戰不敗如此親密,妒忌他成為了將軍夫人,妒忌他能將萬事不放於心的戰不敗勾走心魂。
戰不敗身上的陽剛,冷傲,無情還有那剛毅英俊的容顏十分吸引醉心,不,應該說醉心已經到了著迷的地步,眯了眯眼,醉心眼中劃過陰鬱,他一定要得到戰不敗,就算是不擇手段他也要得到。
而醉心之所以沒有被暗殺,全是因為他是個平民並非是棲西國的將士,所以當時只殺棲西*馬的將士便放了醉心一馬,他們雖然殺人,但卻不殺平民,這是他們的原則,也是戰不敗的命令。
本來是要將醉心送走的,可醉心哭鬧不願意,死活都要留在太守府,五大三粗的將士們看醉心哭的梨花帶雨的也拿不準主意了,只好去請示戰不敗,誰知戰不敗沒見著卻見到了陸清秋,陸清秋聽聞后也沒說什麼,只是讓他們好生招待,只是說來者是客,他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就這樣醉心才被留了太守府。
三日後。
戰不敗剛從軍營回到太守府,便被醉心攔了下來。
戰不敗冷冷的看了眼面前身穿藍衣,楚楚動人的醉心,聲音冷漠,「何事?」
醉心見戰不敗滿臉冷漠,臉上沒有一絲溫度,心中憋屈的要死,見到陸清秋就笑的燦爛,見到自己卻是冷漠無比,醉心覺得自己的樣貌身材沒有一點比不過陸清秋的,心裡不禁更委屈了,可是現在不是他吃醋的時候,他的計劃才是目前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