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外面天那麼大，可是不屬於我
——我要的並不多，可你給不起。一場信任有那麼難嗎？哪怕是欺騙也好啊！
楚辭難得的趴在電腦前碼字，眼底少了一份清純，多了一份哀傷......他在文章最後敲下這行字，這也是他自己想要對某人說的話，可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蹬蹬蹬......」走廊響起腳步聲，如同來自地獄的鎖鏈聲，楚辭仰頭向外望了一眼，臉色立刻白了幾分。
「下，下午好啊！」楚辭有些不自然的對出現在門口的人打了聲招呼。
「嗯哼？」來人並不領楚辭的情，反而冷笑一聲。「別跟我套近乎，我不會放水的。」
楚辭的笑容僵在臉上，天知道他有多怕眼前的人，每次他來都變著花樣騙他吃各種各樣難吃的葯，他最怕苦了。
「我來幹嘛你心裡清楚，和往常一樣，我問幾個問題就走，你別一副不情願的模樣......」鄒醫生不喜歡楚辭，或許說有點討厭楚辭吧！討厭他這種公子病，討厭他不務正業的模樣，討厭他要死不活的樣子......
楚辭變得怏怏的，老實的坐到鄒醫生對面的沙發上。「你問吧......」
「最近有沒有好好吃藥？」鄒醫生拿著隨身帶著的記事簿，問道。
「嗯——吃了，不好吃——」想起葯的苦味，楚辭臉都皺成一個包子了。
「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夢？」鄒醫生面不改色，看都不看楚辭一眼。
「有啊！我夢到好多好多桂花糕，只有我一個人吃，可是我一個人吃不完，好難過，都沒有人陪我一起吃......」楚辭笑眯眯的盯著鄒醫生，他想氣氣眼前的冰塊臉。
「哦？還有呢？你不說實話可別怪我不客氣......」鄒醫生語氣中滿滿的都是威脅，狹長的眼睛掃向楚辭。
「好啦好啦！我又夢到小言了......她說她一個人在那邊好孤單，叫我過去陪她！」楚辭盤腿坐在沙發上，對鄒醫生這種種審問犯人的語氣感到十分不爽。
聽到楚辭說到小言，鄒醫生握筆的手握得緊了幾分。他深呼一口起說：「你應該知道，小言只是你虛構出來的人物，世上根本沒有這麼個人，看樣子你病情又加重了......」
「不是——」楚辭惡狠狠的盯著鄒醫生，大聲吼道：「小言不是我虛構的，她是真實存在的，你每次都這麼說......就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小言......」
「啪——」鄒醫生一巴掌扇在楚辭臉上，清晰的聲音響起，久久回蕩在房間。「楚辭，你以為你是誰啊？整天小言小言的叫著，你什麼時候能清醒點？」
楚辭安靜了下來，沉默的低著頭，眼底的表情被長長的劉海遮住。
「我看你病情真是越來越重了，幻想症到這種地步，我看藥物都快控制不了你了。」鄒醫生聲音冰涼的，沒有一絲情感，仿若來自地獄的撕磨聲。
「......」楚辭不說話，他心裡是清楚的，小言不是他幻想出來的，他也沒有幻想症。可鄒醫生每次都強調小言是他幻想的他在給他洗腦，他一直這樣認為。
看到沉默的楚辭，鄒醫生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動手的，「好了，我們繼續。」
「小言和你什麼關係？你當然不希望我談她，我不知道你和我媽有什麼交易。你們可以當我傻，我也允許你們這樣......囚禁我，你們想要給我洗腦，所以喂我葯......我有精神病？真是好借口啊！外面天那麼大，可惜不屬於我......」楚辭聲音低沉，帶著嘶啞，帶著絕望。他低頭自顧自說著，拳頭漸漸攥緊......
鄒醫生有點驚訝楚辭居然會說出這番話，心中突地一跳，可是他不懂楚辭的絕望從哪裡來。鄒醫生咬牙道：「我說了，你的病越來越嚴重了。」
楚辭並沒有聽他講話，而是把頭扭向窗外，那裡，那棵樹，在落葉......
鄒醫生看著楚辭，莫名有些煩躁，楚辭是他見過的最難搞的病人了......「楚辭，你腦子裡想的什麼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我就是個醫生。」
楚辭聽得這話，輕笑一聲，「呵——我也是個普通的病人嗎？你們都當我傻啊！哥哥——」
鄒醫生瞳孔放大，眼底帶著與表情不同的驚恐。
「我作為一個私生子，每天都像活在夾縫裡，時刻擔心著那天被揭發......」楚辭笑著，眼底卻沒有笑意。
「轟——」鄒醫生感覺腦袋炸開了，楚辭是怎麼知道的？
「你別驚訝，七分像的臉......我不是瞎子。你們自以為可以瞞我多久啊！你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是不是很不爽啊？我這個私生子的日子都比你滋潤......」楚辭一副天真的模樣，絲毫沒有威脅力，可他說出的話卻讓鄒醫生驚出一身冷汗。
「我不懂你說什麼，我只是個醫生......」鄒醫生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楚辭真的太可怕了，他的話像利刃一樣輕輕鬆鬆劃開他心裡的防禦，讓他猝不及防。
「小言的......未婚夫，你就沒什麼對我這個曾經的替身說？」楚辭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人生就是一場遊戲，上一場輸了，下一回，定要找回場子。
「哼，你別太自以為是了，小言不喜歡你，你心裡清楚，你這樣作踐自己，給誰看？想要小言同情嗎？你要知道，只從你說出那番話后，你們就沒有可能了，你就沒有覺悟嗎？」鄒醫生也恢復了平靜，冷冷的說。
「我，從來就不後悔......學會放手也是一種愛，而且這是你做不到的，難道不是嗎？」楚辭盯著鄒醫生，看到他的臉有稍稍的鬆動。
鄒醫生對上楚辭的視線，心裡不是滋味。兩兄弟同時喜歡一個女人，這是多麼老套狗血的故事，居然發生在他身上。話說，楚辭能不能有點私生子的覺悟啊，他這樣理直氣壯究竟是為什麼？
房間的氣氛變得格外詭異，兩人都沉默著，心的距離，只會越走越遠，私生子和家生子之間本就是一條無法逾越的溝壑，何況兩人還愛上同一個女人呢？
---題外話---
手機壞了，年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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