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滿月
第五十章:滿月
最近忙著在社交網路上和人廝殺拼口才的顏淡時間有些不夠用,連送顧棲遲到霍宅之後等在外面的這段時間內,她都一直混跡微博和論壇同噴子理論沒有抽/身。
隔著一根網線,有些網友說話比較隨便。
看得她在顧棲遲壓制下沉穩了很多的性格又開始要往崩壞發展。
霍靈均橫抱顧棲遲出來的時候,她正專心致志地在霍靈均粉絲網微博賬號里那條有理有據力證霍靈均人品的微博下刷轉發量。
做人腦殘粉做成這樣,顏淡覺得自己和收人錢財替人辦事的水軍一樣兢兢業業。
她刷得過於投入,直到顧棲遲重新被放下來,走過去敲車窗的時候,她才發現人已經到了跟前。
顏淡跟了顧棲遲多年,顧棲遲一見她眼睛往身後的霍靈均身上瞄,就知道她腦袋裡轉了些什麼。
「眼都直了,很好看?」顧棲遲猛地拉開後座車門,先拽了霍靈均胳膊把他摁進車內去,而後自己才上車。
她的動作直接而粗魯,霍靈均一笑置之。
車門剛關好,她又繼續自己適才的話,問向顏淡:「矜持兩個字還會寫嗎?」
顏淡即刻退出微博,諂媚地笑給顧棲遲看:「老大,我家裡沒紙沒墨了,寫不了兩百遍。」
她話落又自己啊了一聲:「五十遍也不行啊,你饒了我吧!」
顧棲遲嗯了一聲,一邊無所事事地伸出手去觸碰霍靈均的側臉,另一邊冷靜無情地對顏淡說:「好說,你求求我。」
顏淡剛剛因為機械化的笑翹起的唇角,瞬間又歸成死寂的一條線。
她動了動唇:「……」
感覺此刻說什麼都是自挖陷阱。
她最終決定採用迂迴路線,看向端坐駕駛位后的霍靈均:「霍帥……」
霍靈均一笑化解了她臉上的千山暮雪,可隨後又打碎她的期望:「書法養性,有利於陶冶情操。顏淡,這是為你好。身為提筆多年練字無數的過來人,我覺得這個提議很好。」
生無可戀——顏淡哼唧了數聲才最終擠出幾個毫無氣勢的字來:「有道理……聽著是有那麼點兒道理。」
霍靈均卻否認:「不,我這幾句話,只是為了證明你的顧導決策的科學性,無關講道理。」
他以一種「我誓死捍衛顧棲遲所說的話」的口吻說出這句話來,顏淡覺得自己被網路噴子傷成親媽粉的心,又被重新拎出來再度虐成可憐的單身狗。
在顧棲遲那雙火眼金睛的壓迫下,她覺得自己連汪都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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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手把顏淡訓乖,顧棲遲就專註地看著身旁的霍靈均。
徹底走入對方生命的這兩年多里,她或挑釁、或鄭重地看過自己,卻不曾這樣眼裡再無其他長久的盯視。
窗外月圓,也適合人圓。
霍靈均升起車內的隔斷,將顏淡和他們分隔開來。
顧棲遲一直眼睛一瞬不眨地看著他,那種熾熱的眼神絲絲縷縷的侵襲而來,幾乎要將他所有的理智即刻融化。
他安坐在一旁,額頭一跳,感覺到自己體內升騰起得熱度。
猶如潮湧,一*滌盪而來。
隨著顧棲遲肆無忌憚地直視,漸漸地都往一處涌去。
那種迫不及待,箭在弦上的感覺欲發強烈地研磨著他僅剩的剋制。
夜很黑,他的雙眸也愈發黑亮。
眼底的那些興味盎然在光線幾無的車內幾乎全被遮掩。
顧棲遲不斷地看過來,終於還是霍靈均忍不住促狹地笑,手伸向她後背漸漸不再規矩,不過瞬間溫熱的掌心就貼上她後背的衣扣。
他邊解邊問:「看了幾百天了,還沒看夠?」
在他有所動作的同時,顧棲遲也去解他的襯衣領口。
她語氣里都是理所應當,毫無羞怯之意:「之前看得是人模人樣,今天看得是狼相。」
一顆兩顆,解到第四顆的時候,她猛烈地用力一撕,他的胸膛就赤/裸地呈現在她眼前。
晦暗的光線中,一切都顯得暗淡,他洞開的胸膛卻在她眼底一點點亮了起來,引她想要慢斯條理地蹂/躪。
幾乎在同一時間,他解開了她後背內衣上的掛扣,手上的力道漸漸肆虐,在她身體上展開碾壓式的大掃蕩。
她剛摸上眼前他那兩條性感的鎖骨,便被他漸漸下移探向她密林的手碰得渾身一僵。
肢體的接觸,點燃漸生的體溫。
顧棲遲壓在他身上,手摁向他的鎖骨,而後是胸前那點凸/起。
最後靈活地下滑,隔著他纖細的皮帶深入,無視皮帶的束縛,貼著他的肌膚,沖入下面。
碰到他的那一刻,她掌心圍攏上去,剛剛貼合,就感覺到他敏感的輕輕一跳。
*如同潰堤的潮水湧來。
她微挑逗便又瞬間抽回了手。
幾乎在她撤退的瞬間,霍靈均微微托起她,扒開她輕薄的衣料那最後一層束縛,執起她的手拽開他的皮帶,而後像凌厲射出的子彈一樣挺身而入。
他埋得很淺,顧棲遲抽了口氣,手指緊緊攀附在他的脊背上。
感覺到他在慢慢深入,不曾停歇。每一絲剮蹭,都讓她全身止不住地顫慄。
她伏在他胸膛上:「禮義廉恥,都被你吃了。」
他還在深入,顧棲遲被他頂的呼吸都變了節奏,額心開始冒汗。
「別否認」,霍靈均將她的長發攏至一側,抱緊她顫抖的身軀,「你剛剛那樣看我,是理直氣壯地勾引」。
他沉沉地流露愉悅,終於貫穿,顧棲遲下意識地嗯了一聲,咬住雙唇。
「不用你勾引,我沒有定力」,他笑著強調,「霍太太,觀察下便能發現有狼性大發徵兆的像我一樣身形矯健的男人,以後記得千萬別挑逗」。
現在這狹小的空間內,隔斷那端還坐著不明情況的顏淡。
顧棲遲側臉的灼熱愈加明顯,她想若有盞明燈,一定能看清她側臉嬌紅的色澤。
她往後仰,霍靈均任她后移,伸出手臂勾住她的上半身防止她跌落下去。
緊密地貼合下,顧棲遲的腿軟成一灘泥,幾乎喪失行動的能力。
「霍靈均」,她一動感覺到疼,即刻又撲回去咬他的唇,感覺到咸腥才鬆口。
她的話只說了一半,再度叫他的名字:「霍靈均,留在裡面。」
「如果中了,乳名就叫滿月好不好?」
他呼吸一滯,射在了裡面。
情/欲未退的眼睛熠熠生輝,頭微垂抱著她去蹭她的臉:「ta來了之後,會不會笑我不分場合。」
顧棲遲手指在他胸前畫圈:「不會。我會告訴ta,ta是外婆離開送給我們的禮物。」
死亡和新生,一份是寂滅,一份是希望。
她希望遲歸年的死並不是終結,而是新的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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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的依舊是秋景別墅。
顏淡將車停在別墅院外,見霍靈均抱顧棲遲下車。
她略微瞄了幾眼,覺得兩人似乎衣衫有些凌亂。
霍靈均的長風衣,整個罩在顧棲遲身上。
腦海里無數個畫面頓時活色生香。
顏淡感覺到自己窺探到了高度機密的事情,手開始抖擔心自己被滅口。
偏偏霍靈均還用他那清潤此時略帶嘶啞的嗓音紳士地向她申明:「不是你想的那樣。開車下山的時候多注意路況。」
他的話停了下來。
顧棲遲此刻很想因為他的此地無銀三百兩而掐死他。
她下巴一指,顏淡才想起自己應該立刻往車上爬好迅速離開。
她一撤,顧棲遲就嘆口氣問:「她怎麼理解的?」
霍靈均聳聳肩抱著她入院:「難說,大概覺得是一對狗男女?」
顧棲遲啐他:「滾。你是,我不是。」
「那換個詞」,本/拉/登從遠處跑過來繞在他腿側蹭來蹭去,霍靈均能看到流沙也推門出來,於是放低了聲音說,「捉姦?」
顧棲遲瞪他:「你語文學了些什麼?」
霍靈均很坦然:「我存在了兩年多。顏淡隨你進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有自知之明。我見不得光。」
顧棲遲覺得他的語氣里有那麼些哀怨的味道在。
緊接著聽到他繼續說:「我在過去兩年裡給自己的定位一直是——你的姦夫。」
「捉姦不就是捉到姦夫圖謀不軌嗎?」
顧棲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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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歸年最終還是葬入應耘此前提及的清河山墓園。
下葬那天,晴空萬里。
連前些日子凜冽的寒風都退守不見蹤影。
顧棲頌被好友晏沉送至墓地,顧棲遲和霍靈均一早避開耳目等在那裡。
沒有通知顧時獻,這是顧棲遲的堅持。並不打算舉辦更為繁瑣的儀式,也沒有通知其餘的親朋。
不管是恨還是原諒,她都沒有資格替遲歸年決定。
縱然她希望遲歸年此後可以和顧時獻再無瓜葛。
墓碑上選用的照片,是遲歸年生前年輕時在林蔭道上的回眸一笑。
很鮮活的笑顏,從顧棲遲記事開始,幾乎沒有在遲歸年臉上見到過。
她漂洋過海來到n市,那些阻斷的親情、友情都在大洋彼岸。
如果以後有故人來此懷念她,看到這張舊時熟悉的容顏,便不會認不出來她。
顧棲遲立在墓碑前出神很久。
久到霍靈均和顧棲頌在不遠處交談,都沒有顧及注意。
顧棲頌的聲音很低,僅僅此刻身畔的霍靈均聽得到:「阿均,那封郵件我讀過了。」
「關於之零的那個。」
很沉重的話題。
在這個壓抑的氛圍下,顯得更加讓人微一聯想就能感覺到深重的遺憾。
霍靈均將那霍之零被死亡掩埋的心意發給顧棲頌的時候,雖然說讓他自己選擇是否拆封,但其實已經知曉結果只會是那一個,顧棲頌不會不去讀取。
那等於直接告訴他之零的心。
他甚至說不清自己是否有一刻後悔當初支持之零離家和左丘在一起的決定。
「雖然為時已晚」,霍靈均一樣放低聲音,「之零的心意你最終知曉,也算了卻她的一樁遺願」。
顧棲頌眼裡似乎有笑意閃過,卻流失的太快最後只剩艱澀:「還沒告訴夏至的話,永遠都別讓她知道吧。」
「她不是那種會輕易猜疑多想的人,但是我不希望有任何影響你們感情的事情出現。左丘是左丘,你是你。」
他分得清,不會糾結於此前的變故。
「你當初鼓勵之零自由戀愛,沒有錯。換我對夏至,也會是一樣的態度。我希望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每一個做哥哥的,應該都是一樣的心情。只怪我和之零都沒看清她的心。」
他看到顧棲遲回神看到他們走過來,拍了拍霍靈均的肩,卻沒拍散他蹙起的眉峰:「我和之零沒能在一起,你們更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