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96】
「謝謝你。」她由衷的望著他,隨即解開安全帶,利落的下了車。
祁限看著她走下車,假裝輕快的朝馬路對面的衛淵招招手,如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笑著。
而衛淵不著痕迹的向他車子停靠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隨著她進了店。
橙子將捲簾門拉開,所有燈都打開,再瞥一眼窗外,祁限的車已經開走了,她回身狠狠的捶了衛淵的胸口一拳,像是對著好久不見的哥們,大大咧咧的張牙舞爪。
「真是夠意思啊!這麼久了才來看我!」
一個動作,一句話語,再不是對她的三好男友衛小白了,寥寥幾日,人是情非。
不必問為什麼,不必問去了哪裡。
衛淵苦澀的笑笑,在她精緻的小椅子上坐下來,抬眉觀察著她:「你瘦了。」
「非要煽情得跟電影對白一樣么?我的胸可沒瘦!」她玩笑著走進吧台,杯杯水水的忙活起來,打算給他弄杯飲料喝。
衛淵依舊是那副溫柔寡淡的樣子,愛穿淺色衣服,指甲修剪得一絲不苟,隨隨便便一個側臉,英挺的鼻樑就可以帥得一塌糊塗。
他和祁限的那種帥不同,他是柔,祁限是鋒利,相比來講她還是更喜歡衛淵的柔。
「店不錯,很有感覺,菜單是你取嗎?」他四處打量著,看著她的眼神總有種掩蓋不住的留戀。
「嗯啊,當然是我取得,怎麼樣,你是不是也想誇我文學造詣有所長進呢?」
「說實話,是不錯。」和其他的飲品店不一樣的是,她賣的東西似乎是有心情的。
「你隨便點,嘗嘗我的手藝。」她彎著笑眼大方說道。
「我看看啊,」他摩擦著下巴抬頭看著招牌,做思考狀,「我要一杯『淺眠忘川』。」
橙子一怔,拿起檸檬汁和荔枝果漿開始勾兌。
酸酸澀澀,甜甜絲絲,這一款經常有人在夜裡點上一杯,坐在那裡發獃,多半是女孩子。
「淺眠忘川…」他似乎在回味著這個名字,抬頭盯著她纖長的脖頸看:「這個名字,是你取得嗎?」
橙子點點頭,不輕不重的笑了,手裡一盎司一盎司的倒著清香的果醬:「有一天晚上失眠,怎麼也無法入睡,就到店裡來鼓搗飲料玩兒,胡亂編的名字。」
淺眠,忘川,字字如針,如凍雨,午夜夢回,空洞無助。
「喏,給你,嘗嘗本店暢銷產品。」她始終笑容可掬的樣子,讓人看了心疼。
衛淵終究是沒能戴好這層面具,抓住了她伸過來的手。
「橙子…我…」他眼神太複雜,滿滿的溢著歉疚。
杭姐和丹丹被遣送回國,他一看到新聞就馬上想到來見她,一想到她一定會很擔心很無助,他就顧不得什麼自尊和顏面,顧不得什麼愛情和逃避了。
她並未閃躲他的大手,而是坐下來,用另一隻手蓋住了他的大手,兩隻小手一握,就將他的手掌包在了掌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很好,真的很好。」她誠心誠意的望著他,親昵的握著他的手掌,讓她感受到自己手心的熱度。
衛淵,你什麼都不必說,你所有的逃避,閃躲,我都明了。
「他們都說,手熱的女孩有人心疼,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很暖?我有好多人愛著我,不管用什麼形式,什麼手段,我都能感受到那些份無奈和濃濃的愛,我也知道,你也愛我。所以你什麼都不用說。」
衛淵突然從她美麗的眼睛里看到了成熟女孩子特有的柔美,和靜婉。
「你以前不是說要在s市買棟房子嗎?怎麼樣了?」她問。
衛淵喝了一口她的暖飲,目光閃爍:「那是以前啊,我要去上海了。」
…
衛淵把她送回寢室的時候,好死不死就讓秦雯那個八婆給看到了,秦雯縮到寢室的門後去,把等都關掉,等她進來時,一個惡狼撲食就騎在了她身上!
兩人總是這樣嬉鬧慣了的,橙子「嘿呦喂」一聲,一個利落的過肩摔就把秦雯撂地上了!
拍了拍手掌,看著地上哼哼嘰嘰揉著老腰的女人,橙子打開燈,抱著肩膀奚落她:「記吃不記打,挨摔沒夠?」
「哎呦,哎呦要死了要死了。」秦雯滿地打滾。
「誰讓你老是搞偷襲?比領結劉都討厭。」
「那誰讓你去見老情人啦!」秦雯一個翻身起來,小孩似的反咬一口:「我們祁大律師哪裡不好了?你連門都不讓進!衛淵一找你看把你給樂得,倆人一呆就是一下午!」
賤橙:「秦雯同志,拜託你搞搞清楚立場,小高是『挺祁派』,你也愛屋及烏跟著當『挺祁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一顆帶著我雙雙嫁給祁限師徒的心啊!」
秦雯嬌羞的一擰嗒,撒嬌似的撲上來,摟住賤橙的脖子:「我就知道祁律師經常請我和小高吃高級料理,我就知道祁律師一聽到小高說你嘴角就是笑著的,我就知道祁律師對你一往情深!其他的我啥也不知道!」
「你個伶牙俐齒的!」她掀起的把她踹到床上去:「那麼能耐怎麼不跟你家高子霖敞開心扉去呢」
秦雯坐起來,優雅的整了整劉海:「你懂什麼呀,你難道沒看過一部電影叫做《最好的時光》么?」秦雯浪漫而嚮往的眯起眼睛:「那裡面說:你想和他上床,他也想和你上床,你們都知道總有一天你們會上床,但不知道你們會在哪一天上床,這就是最好的時光。」
「呸!」
「你呸什麼,」秦雯賤兮兮的湊上來,「喂,我一直想問你呢,祁限和衛淵,你到底要選哪一個?」
【97】
下午的時候衛淵曾問到過她:「祁限對你還好吧?」
原來他一直以為,他離開之後,她和祁限在一起了。
她當時沒有解釋,也沒有回答,只是笑著點點頭。
「挺好的。」
原來,在她心底的那間封鎖住的小黑屋裡,所有關於愛情的風吹草動,都只與一個叫做祁限的人有關。
至於選誰,談不上。
就在她剛要敷衍秦雯說誰也不選的時候,電話卻響了起來。
此時正是下午四五點的光景,她望著屏幕上顯示的祁限的號碼,微微皺了眉頭。
秦雯眼尖又八卦,耳朵立刻湊上來。
「喂?」一定是說關於杭姐和丹丹的吧,她想。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發出沙沙的聲響。
「喂?」她奇怪的看了看電話,「沒掛斷呀,怎麼不說話了…」
「喂…?」一個熟悉的沙啞聲音,在耳邊響起,賤橙陡然握緊電話,似乎是要將那聲音攥進心底!
是丹丹…是聶丹丹!
只有她才會把一個「喂」字說的那麼妖媚,只有她才會把低啞的聲音偽裝得那樣明媚。
「丹丹…丹丹!」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熱了,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怎麼會…怎麼會!丹丹不是在監獄里嗎?怎麼會給她打電話?用祁限的手機?
她死死的抓緊電話,滾燙的眼淚眼圈裡大轉轉,像是兩顆凝結的琥珀。
「丹丹!是你嗎?我是橙子啊!」
電話那頭凝噎住了,隱隱的有哽咽的聲音。
「是我呀…」聶丹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咽下一大段情緒,語氣輕快的說:「老闆,吃飯了沒?」
賤橙的情緒一下子奔潰,滾燙的淚水順著兩頰衝下來,十分沒有氣質的嗚嗚哭了起來!
她的想象里,電話那頭的丹丹穿著一身的囚服,面容憔悴,卻還要對著電話強顏歡笑。
這個從小到大疼著她慣著她恨不得追在她屁股後面溜須拍馬的女人,這個成天嚷嚷著要長青春痘的小老太太,正坐在冰冷的監獄里,她只要一想想,心臟就針扎般難受,好心疼。
橙子握著手機泣不成聲,秦雯在一旁嚇壞了,不停的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她。
電話那頭的聶丹丹異常沉默的聽著她哭,沒了言語。
「丹丹…」她狠狠地抹了把眼淚:「能聽到你的聲音真好…嗚嗚…」說了兩句她又哭了起來,繼而強行的將情緒憋回去,因為她知道,這通電話是來的那麼不容易。
「別哭,傻瓜,我又不是出不來了,你放心吧,判刑以後我一定好好表現,爭取早點出來,給你帶孩子…」
賤橙哽咽道:「那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表現…」
「嗯,我答應你…」
「丹丹…」
「嗯?」
「監獄里是不是不讓你化妝啊…」
她聽見電話那頭的丹丹輕笑了一聲,然後是一如既往的潑辣:「別他媽提了!這鬼地方!老娘的青春痘長了好幾顆!」
賤橙根本笑不出來,聶丹丹冷了場。
「老闆…不說了啊給祁律師添麻煩了…我要掛了…」
「丹丹!」她急急的叫住她,任性的想要再跟她說幾句,她有好多好多話想要說,也有好多好多話想要問她!可是她此時此刻,她的嗓子眼疼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橙子,你答應我一件事,」聶丹丹突然很疲倦的,聲如砂紙般說道:「我出庭的時候,你…」
「…不要來。」
「咔嗒」一聲,電話被掛斷了,只剩下一串訣別般的忙音。
聶丹丹掛上電話,雙手緊緊的捂住兩頰,拄在探視桌上放聲大哭,死死的握著祁限的手機。
祁限坐在她對面,面色沉沉。
從監控室快步跑進探視廳的景長推門而入!一把奪過聶丹丹手裡的手機!用力的敲了敲桌子!大聲警告他!
「祁限!你是不是瘋了!」
律師把手機借給疑犯是要被停牌的!難道他不知道嗎?
祁限把手機拿回來,握在手裡,在通話記錄里翻看著夏予橙的名字。
通話時長2分鐘46秒。
景長被他雷打不動的表情氣壞了!
「祁限!你難道是不懂紀律守則嗎?就算…就算你再怎麼為了那個女人!可也不能拿你的名譽前途開玩笑啊!」
祁限站起來,感激的看了眼景長,然後越過他,對泣不成聲的聶丹丹說道:「對不起,我可能不能為你辯護了,不過你放心,給你辯護的律師不會比我差。」
他攥著手機,推開探視廳的門,走了出去。
景長說得對,他是瘋了吧。
他只要想到,能用三個月的停牌懲罰換她三分鐘的心愿,他就覺得,做什麼都值得。
作者有話要說:集齊三十個留言就能召喚出雙更神獸小愛呦!
趕緊讓我看到你們的爪,每個人在完結前都出來打個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