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朝野紛爭
「妹妹,你教教姐姐,如何虜獲一個男人的心,讓他只想要你一個人?」惠王妃沒有搭理湘王妃的警告,又往月牙兒這邊湊了湊,一雙眼睛里不知是認真還是調侃,只是這樣的問題,實在是讓人心生反感。
月牙兒神色淡淡,拿起茶盞來回撥弄著裡面的茶水,略微敷衍道:「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我若是回答姐姐說我沒有用什麼手段,姐姐必然不會相信,對於別的女人,我不會親自引進家門,但也不會做不應該做的,至於男人的心,那要看那個男人的心在不在姐姐這裡了,妹妹我實在是教不了姐姐什麼。」
惠王妃懷疑的看著月牙兒,心想不是這個勻王妃太過於精明,就是那個勻王太蠢吧,不過既然月牙兒是這樣的態度,她也不好再問下去。
一旁的太子妃瞧見了,笑呵呵的走過來,一雙眼睛一邊上下打量著惠王妃,一邊向月牙兒道:「兩位妹妹聊得什麼這麼開心,讓我也來熱鬧熱鬧。」
惠王妃似乎與太子妃有些不對盤,她見太子妃走了過來,便往旁邊避了避,一副不願搭理的模樣。
怎麼會這樣?不是聽說太子和惠王的關係很好嗎?她們兩個又是怎麼一回事?莫非這裡面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太子妃似乎對惠王妃的這種態度也見怪不怪了,她把月牙兒拉到一邊,一雙眼睛閃爍著精明和探索:「嫻靜最近心情不好,你是知道的,女人的情緒都是受男人影響的,惠王的一個小妾,前幾日剛生了一個兒子,她心裡難受,我們都是可以理解的,她的話呢,你也不要往心裡去。」
怪不得......月牙兒理解的點點頭,以示自己並不在意,看著太子妃臉上強行掩飾的幸災樂禍,月牙兒只想遠離這兩個是非女人,她趁機把話轉到湘王妃身上,轉移話題:「湘王妃的裙子真是別緻,這上面的綉工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出來的,樣式新穎又不高調,看的我也想要一件了。」
湘王妃略帶拘謹的朝月牙兒道謝:「其實就是家裡的綉娘做的,沒有特別下功夫,讓勻王妃見笑了。」
太子妃在一旁笑道:「兩位妹妹可真是客氣,你們兩個年紀相仿,大可直呼名諱,何必這般客套。說起蘭妹妹身上的這條裙子,那就要誇一誇我們多情的湘王了,這江南最好的綉娘都給她請回府中,專門只給湘王妃一人做衣裳,可是嫉妒死我們這些人了。」
湘王妃聞言訕訕道:「太子妃言笑了。」
太子妃還要再說些什麼,那邊皇后的聲音卻傳了過來:「那就開始吧,就在這裡,左右都不是什麼外人,去把皇太孫叫過來。」
太子妃在月牙兒耳邊輕輕說了句:「這是要用午膳了。」隨後撇下月牙兒走到皇後身邊,笑盈盈道:「妾身服侍母後用膳。」
皇后淡淡的擺了擺手:「不用你服侍,一起坐下來吃就是,這裡又沒有外人。」
飯菜陸續擺了上來,足足有好幾十道菜,就這麼幾個婦人吃,恐怕要浪費不少糧食,月牙兒看著眼裡直心疼,難不成皇家都是這般奢侈?還是只是今天是個不一般的日子?
但就算再心疼,她也不能吃太多,不過隨便吃了兩口,見湘王妃放下了筷子,月牙兒也跟著漱了口,不敢再多喝水,只等著皇后開口說聲乏了,她便能回自己家了。
眾人吃過飯,又胡亂閑扯了一番,月牙兒實在疲於應付這些勾心鬥角的女子,只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敷衍,實在敷衍不過去便轉移話題,太子妃對她這副小心謹慎的樣子似乎有所不以為然,但她並沒有打算與這些人交好的意思,也就只得裝作沒有看見。
所幸過了一會兒,皇上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前來傳話,說是皇上那邊已經散了,晚上要來坤寧宮用膳,月牙兒這才得以脫身。
臨走前又難免被皇后拉住說些場面話,直到走在出宮的路上,她才覺得放鬆了許多。
「王妃還好吧?可有哪裡不適?中午用的膳如何?」秦嬤嬤靠近月牙兒耳邊,關切的問著。
月牙兒心中湧進一股暖流,她安撫的笑道:「嬤嬤放心吧,皇後娘娘待我很好,並沒有什麼不適,中午用膳時,娘娘還特地吩咐了廚房不可做太腥的吃食,娘娘對我很是照顧。」
這話一半是說給秦嬤嬤放心,一半是說給前面的太監聽得。秦嬤嬤聽了這話,見月牙兒臉上並沒有什麼不適,這才真正的放了心。
剛一出宮門,月牙兒就見林槐之焦急的等在宮門口,見到月牙兒,便急忙迎上來,上下觀察著月牙兒。
月牙兒在他開口問之前攔道:「你等了我多久了,快別在這冷風口站著了,我們去車上說。」
月牙兒又朝送他們出來的太監道了聲謝,這才同林槐之上了馬車。
「怎麼沒有看見舅舅和世子?」月牙兒掀起帘子看了看外面,來時的下人也少了一半,莫非是先走了?
「寧遂一氣之下先走了,舅舅怕他做出什麼事來,也趕著回去了。」林槐之答完又摸了摸月牙兒的手臂,渾身透著緊張,擔憂道:「你沒事吧?在皇后那裡待的如何?沒有人為難你吧?」
「沒有沒有,我好得很,你放心就是,只是在宮裡待了一天都沒有敢喝水,回家可是要全補回來。」月牙兒看他緊張的模樣,急忙安撫他,又奇怪道,「世子怎麼了?」
林槐之聽得月牙兒說沒事,這才稍微放下了心:「哦,皇上今日提起了寧遂的婚事,說王閣老的女兒都很不錯,讓舅舅考慮考慮。舅舅自然是滿口答應,寧遂好像並不同意,與舅舅當著皇上的面爭執了幾句,皇上的臉色很不好,舅舅怕皇上責怪寧遂,就罵了他幾句,於是剛出宮,寧遂就自個兒騎馬跑了,還扔下一句絕對不會娶王家女兒的話。」
皇上怎麼突然管起林槐之的婚事來了?不過說起這王芳綃也挺可憐的,才貌雙全的好女子,竟然兩次被拒,也不知她心裡是如何想的,王閣老若是得了這樣的消息,定然是要和寧王府翻臉的了。
「對了。」林槐之想起一事,神色變得複雜,「我今日見皇上,與我上次見他不相同了。」
「怎麼不一樣?」
「皇上不過五十歲左右,今日一見,竟然比前些日子多了許多白髮,臉色也十分不好,還一直咳嗽,好像得了什麼病吧?」林槐之回憶著當時看到的光景,「那個魏公公一直在皇上身邊侍候著,中間還給皇上端了兩次葯。舅舅問起皇上的身體,魏公公則說是今日事物繁重,太過勞累導致,過段時間便好了。我看不盡然。」
月牙兒對皇上並無任何感情,只要不會影響他們小家的安危和幸福,她都不在意。只是不知林槐之對皇上又是怎樣的想法,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有血緣關係的。
「身在高位自然做的事情也要多,你在擔心他嗎?想來宮中太醫眾多,醫術又高明,皇上也會很快痊癒的。」月牙兒不知林槐之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見他眉頭輕蹙,便輕聲安慰他。
林槐之拍了拍月牙兒的手,伸出長臂把月牙兒攬進懷中,笑道:「我沒有擔心,你說的我都知道,某些事情也不是我們想管就能管的了的,我們只顧好自己便是。」
月牙兒依偎在林槐之寬闊的懷中,想著既然宮裡已經去過了,那麼就該著手辦年前就說好的事情了。
月牙兒回家沒過幾日,就聽說皇上病重,如今連早朝都上不了了,現在是太子監國,而惠王則帶兵出了城,一時間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不知什麼時候天就變了。
月牙兒乍一聽見這消息的時候,還慌了分寸,後來平靜下來,才想到這朝廷不管是誰做皇上,都和他們沒有關係,大不了他們會鄉下繼續過自己的小日子,怎麼也比現在要來的自在。
寧王侯特地派人前來安撫,說是最近京城裡會有些亂,讓月牙兒千萬不要出門。
月牙兒聽了這話還有些遺憾,原想著十五的時候能否出去看看花燈,現在看來卻是不能了。
「王妃若是想看花燈,到時候讓小廝和丫鬟放給您看,我們府內的湖也不小,到時候放起來也好看的。」掬惠見月牙兒悶悶不樂,安慰道,「您可是有了身子的人,就算沒有上面哪一檔子事兒,王爺也定然不會捨得讓您出去的,十五那日,定然人山人海,您怎好去那種地方。」
月牙兒也知道不可能,不過是抱著一絲希望罷了。既然沒有了希望,也就無謂去想它了。
「我讓你派的人去了沒有?」
掬惠把廚房裡煲好的湯撐出來,端到月牙兒面前,笑道:「已經派去了,今早去的,您說的地方雖然小,卻也算是詳細,想必沒幾日那邊就有消息了。」
那日從宮裡回來,月牙兒就吩咐掬惠找幾個妥帖的人去一趟鄉下,當年救了她和林槐之的那家好人家,她仍然記得在什麼地方,既然他們在那裡過得並不如意,月牙兒索性幫他們一幫,算是報答了他們的恩情。還有一個,就是萬一上面出了什麼狀況,他們被迫回鄉,在回鄉之前也能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以後想起來也是沒有遺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