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意想不到
古月終於恢復過來,她十分不解的問:
「真的嗎?真的是大哥?」古月真的不想相信這是真的,只是她發現張皓軒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兒,她都接受不了,他為什麼會如此平淡?
「是真的,就算那個人不說,我也早就查到了大哥的身上,現在他全說了,也算是人贓並獲了。」張皓軒的語氣十分的平淡,就好像在說鄰居家的狗今天吃了很多一樣。
「那你為什麼是這個反應?」古月仔細的盯著他的臉看,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也找不到一絲不同來。
「前幾天剛知道的時候,是有些接受不了,這麼多天了也就淡了,每個人有自己的想法。」張皓軒實在是失望透了,其實他的心裡並不像表面上這麼平靜,別的不說,單單是三寶的事兒,他就不能原諒。
「你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我說清楚,不然的話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古月終於在他的眼底發現了一絲的異樣。
「過兩天我自然會知道你的,這事兒我還沒和爹娘說,你就當不知道。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捋順了,一定會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全都告訴你的,我保證。」張皓軒並不是不想說,只是現在還有幾件事兒沒有串起來,就算是說也說不清楚。
古月等一人回到家裡的時候,劉氏正焦急的坐在堂屋等著他們,見他們一進來,立刻就迎了上來。
「你們咋才回來?我都快急死了。」
「娘,家裡出啥事兒嗎?」張皓軒緊張的問。
「三寶他們兩個,下午出去的,到現在也沒有回來,我在他們房裡發現了這個。」劉氏把手上的字條遞給了張皓軒。
「我也不知道上面寫的是啥?本想讓他們給看看,可是怕萬一有啥不能讓外人看的,就一直在家等你們了。」劉氏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無力過,她多麼希望自己可以看得懂字條上的內容啊。
「上面寫的啥?」張三見張皓軒的眉頭皺了起來,立刻關心的問。
「他們說出去散散心,過兩天就回來。」張皓軒說著就把字條收到了懷裡,古月見他這樣,心裡有計較,那個字條上定然不是這麼寫的。
「好好的,咋就要出去了?這三寶還吃著葯呢。」劉氏不滿的說。
「我想可能是畫眉想家了吧,她可是第一次離開山谷呢,放心吧,過兩天他們就會回來了。大夫也說了,那葯吃與不吃的,也沒有什麼分別,不過就是解個心疑罷了。」古月出言勸著劉氏,她雖不知道字條上寫的什麼,但是她卻是清楚三寶定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兩夫妻回到自己的院子后,一起先去了兒子的房間,可惜小傢伙睡著了,他們只好看了一會兒小傢伙那可愛的睡臉,就回到了他們自己的房間里。
「字條上到底寫的是什麼?」古月見了門就開口問,她現在可沒有心情和他慢慢套話。
「你自己看看吧。」張皓軒將那字條遞到了古月的手中。
張三寶在我手上,想要活的,明日午時城郊外小樹林見,張皓軒一個人來。否則的話,明日就是張三寶的忌日,來的時候帶著威遠鏢局的大印。
字條上並沒有屬名,但是古月就是有一種感覺,這個字條是出自畫眉之手。
「你打算怎麼辦?」古月心裡擔心,她可不希望張三寶沒救出來,張皓軒再搭進去。
「放心吧,我不會以身犯險的,這個地點對咱們有利,你忘了作坊的密道了?」張皓軒真心感覺到老天都站在自己這一邊,他們居然選了這個一個地點來。
「唉呀,你不說,我倒是給忘了,你有什麼計劃?」古月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這一次她要參與。
「月兒,你放心吧,我不會出事兒的,一會兒我去找他們兩個。我們三個定會想出好的對策的,我向你保證,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張皓軒心裡有個想法,只不過他就是死也不會告訴古月的。
「我再信你一回,如果你敢騙我,那我就帶著兒子回娘家。」古月認真的說。
「放心吧,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我這就去找他們,晚上可能會晚一些,你先睡不要等我。」張皓軒給她一個吻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古月一個人坐在炕邊,心裡七上八下的,她就想不明白了,怎麼她總是遇到這種事情呢?就不能給她一個普通人的生活?
「少夫人,我是小桃。」門外傳來小桃的聲音。
「進來吧。」古月有些奇怪她這個時候怎麼會過來?
「二爺剛才吩咐我進來陪你。」小桃解釋她來的原因。
「這人也真是的,說什麼陪我,不過是為了讓你看著我罷了。」古月太了解張皓軒了,他這是怕自己跟出去,哼,她才不會那麼做呢。
如果她跟著去了,那就說明自己信不過張皓軒的能力,這對於張皓軒來說是一種無形的傷害。所以她不會那麼做的,她只會一個人坐在家裡干著急,也不會盲目的跟著他到處跑。
「少夫人,要不我給你捏捏腿吧。」小桃見古月不說話,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尷尬。
「不用了,我這就要睡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房去吧。」古月說著就躺了下來,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兒多,她需要好好的想想。
張三寶的事情與張大寶有沒有關係呢?張大寶為什麼要對羊溝下手,這對他有什麼好處?還
這對他有什麼好處?還有他與魏寶德之間有著什麼的交易?這些個問題她一個也想不出答案來。想著想著居然睡著了,古月這睡眠質量,也沒誰了,要是一般人還不愁得睜眼到天明?
平安縣這邊事情多,京城這邊也不消停,王氏現在只能用焦頭爛額來形容。
「你說什麼?爹娘明天就到?那你怎麼不早說啊?我什麼都沒有準備呢。」王氏真是氣死了,這人怎麼就不早說。
這房間都沒有準備好,明天老人來了住哪兒?當著老人的面現收拾嗎?要是那樣的話不就等於變向告訴老人,她不歡迎他們到來嗎?王氏想到這裡,立刻起身去收拾房間了。
「你這是幹啥啊?明天讓下人們收拾就行了唄,趕緊回房睡覺吧。」齊家和看她如此,忙跟出來拉她。
「你這個人啊,腦子裡裝的全是豆腐腦兒吧?明天他們二老就來了,當著他們的面現準備?那老人會怎麼想?你這個人啊,就不能早點說,哪怕是下午說也行啊。」王氏真是氣得想把他的腦袋打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我爹娘不是那麼小心眼兒的人,就算是明天他們來了,當著面收拾他們也不會說啥的。」齊家和感覺王氏這人,就是想得太多,做人那麼累幹啥?
「喝,這還是個做買賣的人呢,一點人情事故都不懂。上一邊去,少在這兒耽誤我幹活兒。」王氏沒好氣兒的攆他。
「要不咋說,這家裡不能缺了你呢,別生氣了,我幫你干行不?」齊家和見王氏是真的生氣了,忙陪笑臉。
兩夫妻一起幹活,別干別聊,房間很快就收拾出來了,王氏將炕點燃去了潮氣之後,將前一陣子新做的被褥鋪到了炕上之後。這才滿意的回房去休息,齊家和見她如此認真,心裡很是感激。
「娘子,謝謝你。」
「這大半夜的,沒頭沒腦兒的說什麼呢?」王氏不解的說。
「要不是遇到了戰亂,我就是踩著梯子也配不上你呢,嫁給我本來就委屈了你,還不能讓你過上安生的日子。真是對不起啊,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都不有抱怨過一句,對我爹娘比我都孝順,真是謝謝你。」齊家和平時不太說話,就算說也從沒有說過這麼長的句子過。
「說這些幹啥?咱們是夫妻嘛,本來就是不分彼此的。」王氏被他的話給感動到了,說實話她一開始只是為了活命才嫁給他的。
對於齊家和她完全沒有心動的感覺,可是日子久了,他從來不會對她說什麼甜蜜的話,可是他卻是實實在在的對她好。她對他也算是日久生情吧,雖然他們之間沒有那樣熱烈的情感,但也是細水常流型的。
「就是感覺這些話憋在心裡難受,不說出來不痛快。」齊家和之所以會說出來,其實最主要的是受了刺激。
「你突然這樣,是不是因為那個人?」王氏見他的樣子,就猜到他定是吃醋了。
「哪有啊,我可不是那種小心眼子的男人,自己的老婆是什麼樣的人,自己心裡沒數嗎?哪能聽風就是雨的。」齊家和真是越描越黑。
「我知道你信我,那個人就像是我的長輩一樣,他每次來和我聊天,也感覺像是和長輩聊天一樣。不管是我還是他,都沒有那種男女之間的意思,我一直沒解釋,是因為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去說什麼。」王氏知道最近,因為那個宋先生總是到他們鋪子里來。
讓鋪子里的人在背後有了話題,她之所以不解釋,是因為她知道清者自清,可是今天聽到齊家和的話,她覺得有必要和他說明一下。
「娘子,我真的沒有一點懷疑你的意思,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你可千萬別多想啊。」齊家和見她眼神清澈,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無比的愧疚。
「你吃醋才說明在乎我嘛,要是你完全不在乎的話,我才要生氣呢。」王氏笑著說,原來夫妻間偶爾吃點小醋也挺有意思的。
「我當然在乎你了,你不知道,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了,要說大嫂也不是一件好事沒幹過。」齊家和傻傻的笑著。
京城的某別院之中,之前的那個儒雅中年人,還是像以前一樣的端坐在桌前,他的總管還是那樣的站著。兩個人誰也沒有出聲,要不是點著燈,別人定會以為房裡沒有人在。
「明天是最後一天了吧?」中年男子輕嘆著問。
「回主子,明天午時之前就得回去了,還剩下半天了。」總管知道主子為什麼會這樣。
「唉,那就回去吧。」
「主子,不打算告訴她嗎?」總管小心翼翼的問。
「現在說了,她只會離我越來越遠,還是再等等吧。」這幾天他們相處得十分的融洽,他不想打破這樣的和諧。
「那明天您還去嗎?」
「當然要去,我得和她道別,以後再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消失了。」中年男子有些疲憊的說。
明天就要回去了,要回到那個讓他感覺像是牢籠一樣的家裡,去做他並不喜歡卻必須要做的事情。小時候他還曾天真的以為,自己與別人不同,他不會貪戀那個位子,這樣的話他就會有真正的兄弟之情。
可是隨著他的年齡越大,他心裡就越是清楚,當他出生的那一刻,許多事就是註定的。他這一生永遠都不會有什麼父子情,兄弟情,樹欲靜而風不止,想要活不止是要斗,還一
要斗,還一定要斗贏,否則他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張皓軒獨自一人來到了字條上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他來早了,還是對方躲在了暗處。環視一下周圍見並沒有什麼人,他找了一個乾淨石頭坐了下來,表面平靜的他,內心卻是波濤洶湧,今天會是一切的終結嗎?
「張東家果然守時。」一個人從天而降,張皓軒並不有被他的出場而嚇到,想來他定是早就躲在樹上,直到確認他真是只是一個人才現身的。
「事到如今,還是真面目示人吧,帶著那個玩意多不舒服啊,占海哥。」張皓軒並沒有起身,就算對方刻意改變了聲音,他還是能從他的身型看出來。
「你知道是我?」田占海沒有想到張皓軒只是看到他的身形就可以把他認出來,於是他大方的把臉上的面具拿了下來,聲音也回復正常了。
「咱們可是多年的兄弟了,只要是我認識的人,都會記得他的背影的,不管是你還是姜義海。」張皓軒的話讓田占海一愣,看來他是知道是誰把將軍救走的了。
「皓軒,咱們是好兄弟,可是有些事兒,當兄弟的也沒有辦法啊。」田占海的內心十分的複雜,事情到了今天這一步,不是他想回頭就可以回頭的。
「兄弟?說出這樣的話,你不覺得可笑嗎?我們從來就不是兄弟,之前肖仁富提醒過你,但是你的所做所為也證明了,咱們不是一路人。說吧,把我叫過來到底有什麼事兒?」張皓軒並不像田占海那樣的激動,而是平淡得如同在與人聊天氣一樣,他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坐在那裡顯得十分的悠閑。
「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有些事我是身不由己的,讓你帶的大印呢?」田占海見他兩手空空,不得不問出來。
「沒帶,你們讓我一個人來,我再帶著大印,那不是送死嗎?只是有一點我不明白,你們要我的印幹什麼?」張皓軒心裡自有猜測,但他卻還是想從田占海的嘴裡聽到事情的全部。
「沒帶?你就不怕我們對張三寶動手嗎?」田占海見他這個樣子,心裡沒來由的有些發慌。
「你們沒有得到想要的之前,是不會動他的,只是我不明白,有什麼事兒為什麼不直接沖我來,為什麼要找我大哥,我弟弟?」張皓軒喝道。
「你大哥並不是我找的,而是他主動找的我,反正對於我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兒,幫他一把也不錯。」田占海見張皓軒都知道了,也就大方的說了實話,反正今天他們就要做個了斷。
「他找你?你以為我會信?」張皓軒輕蔑的說。
「原來你並不知道啊,想套我的話?念在多年交情的份兒上,我就告訴你好了。你大哥早就看中了你們家產,他這一次對羊溝下手的目的,只不過是想讓你們吃下他手上的羊。他還有下一步,可惜你們竟然把魏寶德和下藥的人給抓住了,所以他的計劃也就是失敗了。
知道嗎?他的計劃若是成了,你們的鋪子,作坊就會面臨巨大的危機。到時候你們最需要的就是他的資金,那樣的話他就可以成為產業的主人,只可惜他只走了一步就失敗了,只能是說老天不幫他。」田占海笑得有些瘋狂。
之前他還對張皓軒有著一絲的內疚,可是見他的親哥哥都這樣,自己也就沒有什麼可愧疚的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田占海只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及家人們的安全,這並不是錯,而是他的命運。
「你別把事情全推到他的身上,他手上有多少銀子,我很清楚。要不是你們在他的後面支著,他哪那個能力吞下我的產業嗎?還有那些羊可不是他的吧?我記得很清楚,那些羊是你的徒弟小山子從山外收來的吧?」張皓軒見田占海避重就輕,就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哈哈……張二爺果然如傳聞一般的厲害,這些事兒都被你了解得清清楚楚,看來我真是小看了你,沒辦法在我的印象之中,你還是當年那個農里出來毛頭小子,完全與傳聞中的你對不號。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你的大印沒有拿來,那就別怪我手黑,今天就先帶回去三寶的一隻手臂吧,明天這個時候不把大印拿來的話,就直接給他收屍好了。還有一件事兒,我得提醒你,就算沒有張三寶,我們還有其他人呢?」田占海露出陰冷的笑容來。
「哈哈……占海啊,看來你真的是忘了當年的事兒啊,我張皓軒什麼時候當過莽夫?沒有準備就冒然的一個人來?」張皓軒突然站起身來,隨著他的動作,田占海終於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來。
不知道何時,他們被人包圍了,看著眼前的情景,讓田占海極為吃驚。這些人是怎麼進來的?他們的人可是把這個小樹林給包圍了的,別說無聲無息的進來這麼多的人,就是一隻鳥也別想飛進來。就在他分神的一刻,一個黑色的小藥丸,趁著他張嘴要說話的時候,飛進了他的嘴中,那個藥丸入口即化,他想吐都沒有辦法。
「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舒服?乖乖的聽話才會有活路可走。」方仲黎見田占海中了招,這才走到他的跟前去,裴世博見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真心的不想再看第二眼。
「皓軒,你沒事兒吧?接下來怎麼辦?」裴世博見那些人把田占海綁了之後,快速的抬到了密室之中。
「你們進去吧,我在這裡等他們,到時候給你們信號。」張皓軒深吸了口氣之後,又坐到了他之前的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