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四十三章

玄綾神色如常，嬴熒玉也迅速地按捺下了心中的旖思。她看著玄綾從包裹中拿出了乾淨的深衣和長袍，看起來她並沒有打算穿著華貴的棉服去。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很快夜幕降臨。那個時候的人們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以休憩的時間總是很早。

皓夜當空，朗朗星辰，那浩瀚如大海般的夜空如此迷人又如此深邃，包容了萬千事物，每當嬴熒玉抬頭的時候，都會覺得自己是何等的渺小。她跟在玄綾的身後，往那處溫湯泉水方向走去。

翻過後院的小山坡，兩人就看到了一股裊裊的霧氣飄散而起，一碰到肌膚就化作了露水，氣味有些沖人，但卻不是忍無可忍，再一仔細看，便看到了一池平靜的湖水，上面漫著一層熱氣。

兩人走下了山坡，溫湯池水冒著薄煙。玄綾用手試了一下水溫，真是冬日裡最珍貴的熱水了。若是能在這裡泡上一泡，身上的疲倦也能盡數驅除。

玄綾將攜帶的衣物放置在岸邊一塊乾淨的石頭上。月光如洗，亮晶晶地灑在兩人的身上，嬴熒玉不得不承認月夜下的玄綾美極了，有一種仙宮下凡的意味。直到她看到玄綾慢慢地除去身上的衣衫，這才發現自己的形容有多麼的蒼白無力。

月光透過深衣，最終抵達嬌嫩的胴/體。最後一層衣物剝落下來的時候，彷彿看到了一塊用剔透的白色鵝卵石雕刻的仙女。她的酥/胸微微挺立，最為迷人的便是那一道與身體相接觸的弧線，令人想要埋入其中深嗅仙女的芬芳。從脖頸到腰肢，再到翹起的臀瓣，線條優美的雙腿，目光劃過精緻的腳踝，然後聽到一聲清脆的入水聲。玄綾的身體沒入了溫暖的熱水之中，三千髮絲立刻浮了起來，散開形成一個圓圈，露出了小小的香肩。

嬴熒玉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直了沒有，只覺得還沒泡入溫泉，心中就熱熱的，似有一團火苗。

氤氳霧氣中的玄綾仿若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凝脂般的雪膚之下，隱隱透出一層胭脂之色，雙睫微垂，微微抬起下巴，那精緻的弧線，就是最美的畫工也未必能將這一股清雅中帶著的一絲嬌艷畫出神韻。

一隻細長潔白的玉手從視線中橫掃過來，修長的指節上掛著剔透的水珠，在清冷的月光下露著淡青色的光芒，飄落的薔薇花瓣沾著水珠密實地貼在她白皙修長的玉腕上，順著掌心的紋路，凝集在葡萄般嬌嫩的指尖，復爾又重新落回池中。玄綾的臉色不似白天那般生冷，她放鬆下來，眼神朦朧地看著前方。

嬴熒玉呼吸凝滯了一下，心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啄一般，又疼又癢，可偏生眼神還離不開玄綾。順著她的下巴，脖頸，直至鎖骨，嬴熒玉竟然覺得自己的臉都燙了起來。水紋下面，模糊不可見，可反射著的清冷月光卻又淡淡地透露著那姣好的曲線。

「這裡很舒服，你怎麼不下來呢？」玄綾背對著嬴熒玉的身子轉了過來，驚起一圈漣漪。波動的水紋下顯現著曼妙的雙峰。玄綾乾淨的眼神彷彿正好和嬴熒玉的害羞曖昧形成對比，嬴熒玉張了張嘴，卻發覺喉嚨乾澀極了。

「哦哦，我這就下來。」嬴熒玉急忙轉身背對了過去。她快速地退下了衣物，徑直走入溫泉中。她的腳踝剛碰到熱水的時候，身上起了一點小小的寒顫，然後旋即快步走了下去。

或許是發覺到嬴熒玉的赧然，玄綾貼心地避開了眼睛。這讓嬴熒玉自在多了，沒入水中之後才發現，這真真叫人舒適萬分。

嬴熒玉進入之後倒是沒那麼尷尬了。

「玄姐姐，你為何不讓我帶你去見哥哥，而是要通過景副官啊？」嬴熒玉想找點話說，便將自己心頭的疑惑問了出來。

玄綾轉過頭，對上嬴熒玉濕漉漉的眼睛，笑著說道：「我與你是私交，但此事卻是墨家的公事。公事有公事的辦法。」玄綾的手輕柔地撥動著冒著熱氣的泉水十分閑適。

「原來如此。」嬴熒玉點點頭，心底里湧起小小的喜悅。「那你......以前見過哥哥？要不然你怎麼會有那塊玉啊？」嬴熒玉實在是好奇玄綾的點點滴滴。「我只是隨口問問，玄姐姐不便回答的話也無妨。」

「他曾經作為學子在墨家總院待過，我還見過你呢，只是你沒有印象了吧。那個時候，你才這麼大。」玄綾雙手比了一個距離，笑意更甚了。不知為何，此刻的玄綾讓嬴熒玉覺得很靠近，伸手就能觸及到。和往日的模樣不一樣極了。

「你還見過我？」嬴熒玉大驚失色，她可從來沒有印象自己去過什麼山裡。

「你沒有印象也是情理之間，那時你估摸著也就三四歲，聽他說你黏哥哥黏大父厲害，從小就是個粘人精。所以大父便帶著你送他去總院。我們不過一面之緣，你哭得眼淚鼻涕一身，自然是什麼都沒有注意到。」

玄綾想起了小大人一般的嬴渠梁和抱著他大腿咿咿呀呀不讓他走哭得聲嘶力竭的嬴熒玉，不禁莞爾。沒想到，一轉眼，自己長大了，那個人也成為了一國之君，而他的妹妹如今和自己泡在一個溫泉中。

真是世事變遷，令人應接不暇，捉摸不透。

嬴熒玉還真不知道有這麼一遭，她只是隱約記得自己小時候很粘人。聽玄綾帶著笑意的嘲弄，心中騰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愫。好似與面前這個女人有了更深的聯結，倒叫人欣喜。

「玄姐姐可想過以後的日子？」

「未曾想。」玄綾乾脆利落地搖了搖頭，她的性子冷，也不知道這冷是不是來自於悲觀。「維繫龐大的墨院已非易事。有時也會覺得力不從心。」玄綾的眼底閃過一絲脆弱，隨即消失不見。

「那你也偏信一些陰陽學是吧？命運自有定數。」嬴熒玉隨口問道，似乎有些不認同。

「大體是的。」

「那多無聊，豈不是只需等待便好。」

玄綾沒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當作默認。而後兩人又聊了一些直到身體發燙額間露出了點點細汗，兩人便從泉水中站了起來。嘩的一聲，拉起一片水幕。

年輕美麗的身體在月光和霧氣的交相輝映中顯得尤為誘人。嬴熒玉覺得女子的腰胯真的是太好看了，彷彿就是天生為了另外一雙手放置而生的。她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卻又覺得自己真是鬼迷心竅。而玄綾彎下腰身的那一瞬間，細長的大腿展露無遺，嬴熒玉剛平靜下去的心緒又被猛地撩了起來。

她急忙轉過身，兩人背對著換好了衣服，一通下來倒是舒爽了很多，整個人呼吸都透亮了。

兩人並肩走在村莊的田埂上，翻過山坡，走過小路，通往驛站，殘存在髮絲中的露水順著發梢滴落到土裡，嬴熒玉無意識地往玄綾的方向靠了靠。可能是寒冷吧，她竟有些想要抱住她。

狹窄的床榻，兩人睡下便是不可避免的相觸，但兩人都穿著深衣所以即便觸碰到了，也沒有太過於害羞的感覺。玄綾身形瘦削一些，嬴熒玉便讓那個她睡在內里。

不知道是不是雪天趕路的艱辛，兩人泡了澡之後通體溫熱，十分舒適，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間，嬴熒玉感覺身上有些吃重，便靠著殘存的意識動了動腿。原來是玄綾細長的小腿不知何時架了過來。嬴熒玉一動，那腿便跟著磨蹭了幾下，蹭得深衣都褶皺了，露出了光潔修長的腿。玄綾似乎嫌放著不舒服，還往上頂了頂，直接將深衣蹭上了小腹。

那肌膚相親的觸感像是一條靈蛇鑽入了每一根血管之中，令她感到一陣酥麻。她微微睜開迷濛的雙眸，玄綾的肩膀竟然露於空氣之中。她身上的衣物也全都不知去向，整個人溫熱濕潤嬌嫩欲滴，睡顏迷離動人，她甚至感覺到了她起伏的胸膛和均勻的呼吸。

嬴熒玉怕她著了風寒，便艱難地伸手想要替玄綾攏上被子，可不知怎麼地，手竟然直接覆上了她的肩膀，那柔嫩凝脂的觸感像是引火的摺子一樣一路燒到了嬴熒玉的小腹，似有一點潮濕的感覺。

被子下的玄綾無意識地廝磨，朝著嬴熒玉的方向蹭了蹭，那酥肩之下的胴/體立刻就貼上了嬴熒玉的身體。年輕柔軟，充滿誘惑，嬴熒玉不用低頭就感覺到了那女子特有的柔軟，一股致命的香氣竄入嬴熒玉的鼻尖，那是最能令人動/情的清香。

若是嬴熒玉沒有重活一世，她還稍顯懵懂，不知這渾身難/耐的感覺是為哪般。可她到底不是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人之所欲豈會不知。那一擠瞬間將嬴熒玉的防線擊潰。

腦海中的思緒模模糊糊，拉扯不清，嬴熒玉有些本能地循著熱源而去，迎上了玄綾的身體。

那朱唇，那豆點，那白脂般的肌膚，竟然令人臉紅心跳地產生了羞/恥的欲/念。嬴熒玉順著自己的心意貼近那唇畔，唇齒間的清香令人神魂顛倒，女子的嘴唇怎地如此柔軟，像是要化在自己的唇間一般。嬴熒玉的呼吸急促了起來，覺得自己身體發燙的厲害，那濕/意也愈發明顯。

她的腿輕柔地夾住了玄綾的大腿，柔嫩細滑仿若豆腐，又有著女子的豐腴觸感，天底下最好的綢緞也比不過這玉脂般的肌膚。嬴熒玉仿若置身仙境，但這仙境又旖旎極了，充滿了桃色的遐想。

嬴熒玉小心翼翼地吻著玄綾的嘴唇，甚至感覺到了她的回應，和她平日里的清冷毫不相同，雖然談不上熱烈，卻讓人食髓知味，騷/動極了。

就在嬴熒玉最後一根弦快要崩壞，準備更近一步的時候，一陣公雞打鳴的聲音響起。嬴熒玉唇邊的溫熱瞬間消失，她發覺身邊的人動了動，理智頃刻間從腦海中浮現出來。

她在做什麼？

嬴熒玉霎時睜開眼，發現身邊的玄綾已經坐起，身上穿著深衣哪有自己剛剛所見的風情萬種，赤/身/裸/體。嬴熒玉一瞬間明白，自己竟對著同榻而卧，同是女子的玄綾做起了春/夢。

這真叫人難以置信！

嬴熒玉的身體還帶著些許夢裡的溫熱，耳朵和臉頰立刻紅粉一片，看起來就像是春天裡桃花的花骨朵。

「你醒啦？可是被那公雞叫醒了？」玄綾見嬴熒玉睜開了眼睛，倒是好笑她一副見了鬼般的驚詫模樣。於是輕柔地說道，還以為她是被公雞報曉給嚇到了。

「咳咳。嗯嗯。」嬴熒玉別開臉不去看玄綾，輕微地甩了甩頭，想要將腦海中那個不一樣的玄綾甩開。可越是如此，便越是與面前的女子相重合。自己的腰腹間竟然也酥酥痒痒的，叫人好生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