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謝雲流是誰?不得不說,在許多武林新貴眼中,謝雲流怕是江湖上最富有傳奇色彩的前輩了。身為呂洞賓的徒弟,純陽七子中的大師兄,叛出師門,獨自前往東瀛,又創立刀宗。如今再度回歸中原,終究還是與純陽剪不斷理還亂。
謝雲流一手持劍,劍尖指地,緩緩地道:「純陽武學精妙,豈是你等鼠輩所能理解。當年你與雌蛛各受我一劍,刺得卻是不夠深么?「
醉蛛老人本就在謝雲流手上吃過虧,看到這黑衣白髮的身影心理就有點發憷。他強撐著道:「謝雲流,殺妻之仇不共戴天!但是你早已不是純陽眾人,今日最好還是少管閑事。」
謝雲流冷哼一聲,毫不猶豫地否認:「純陽之事向來與我無關!今日我的目的,本就是要替武林除害!」
曲葉瞧了一眼謝雲流,又瞧了一眼目不轉睛的雲鶴心,低低地嘟囔:「感情靜虛從上到下全是傲嬌。」
謝雲流耳力不凡,自然能聽到曲葉的聲音。只是,他並不知道「傲嬌」為何意,故而並沒有理睬他。不過,謝雲流不說話,不代表雲鶴心也好脾氣,於是道長果斷暗暗伸出手,狠狠地擰了一下曲葉的腰肉。
然而,由於南皇袖擺寬大,他臉上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從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來他在下毒手。
曲葉簡直臉都要青了。
醉蛛老人一看謝雲流的架勢就是要幫著純陽了,他暗自咬牙,突然手中桃木杖一揮。燭龍殿門口或許是因為時有交戰,本雕飾古樸的石柱石牆多出坍塌破損。那些破碎的石頭本凌亂地堆在旁邊,而隨著醉蛛老人的動作,那些石頭竟然聳動了幾下,接著數只紫色的蜘蛛自縫隙中爬了出來。
然而,謝雲流根本沒有把這些急速變大而且長相兇悍的蜘蛛放在眼裡。他不過是掐了一個劍訣,只見漫天劍影飛舞,化作無數劍氣,如狂風過境一般直衝著醉蛛老人和他的蜘蛛而去。
醉蛛老人乾瘦的臉慘白一片,卻還是強撐著揮動手杖:「天蛛衛士何在,殺了謝雲流!」
與此同時,他一個后跳躲過謝雲流的致命一擊,然而那劍氣依舊在他身上留下了可怖的傷口。而營地另一側,傳來了鐵牢將士們搏鬥的聲音。
原來那天蛛衛士指的並非這些蜘蛛,而是一些身強體壯的傀儡!
那些傀儡力大無比而且根本沒有痛感,天策的長槍在它們身上戳出一個個血窟窿,它們依舊向著目標跑去。謝雲流本以為那些傀儡的目標是自己,然而,在看到一個傀儡舉起拳頭沖著上官博玉撲去的時候,他才變了臉色。
「博玉小心!」他說著,手中長劍往地上一插,一個巨大的氣場撐開,阻擋一切的傷害。
全屏鎮山河。
那醉蛛老人卻趁混亂之際逃之夭夭。
「師兄莫追!」見謝雲流想要追上去,上官博玉連忙開口攔住他,「這天蛛老人已被師兄劍氣擊傷,多謝師兄出手相助,莫非師兄也是來搭救掌門人的?」
謝雲流果然沒有再上前。他轉過頭看向上官博玉,隨即又別過臉:「李忘生學藝不精被人活捉,丟盡純陽臉面,我只是來看個熱鬧罷了!純陽之事,與我再不相干,你等自行消解!」
……果然是傲嬌。
謝雲流說完就直接騰空而起,跟來時一樣飄渺無痕,眾人只能目送那個黑色的身影遠去。上官博玉摸著自己那稀稀拉拉的鬍鬚,道:「師兄還是老樣子。」
雲鶴心有些失落。自己怎麼說也是靜虛門下,可是這挂名師傅根本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唉,如果真能從這便宜師傅這裡學到一招半式,哪怕是半屏鎮山河,他覺得他以後就能橫著走了。
他們又幫著將受傷的將士送人帳篷內。醫用帳篷在營地最靠里的位置,幾個萬花弟子忙的焦頭爛額。有山有水立刻職業病犯了,自發地去幫忙調配藥劑。
「不是答應了那上官胖子殺那什麼突擊兵么,現在怎麼整?」見有山有水一時半會怕是不會離開這裡了,朝歌問道。
雲鶴心道:「山水和喜兒就留在這吧,我們應該人手足夠。」
「好。」斬喜道,「有事情就叫我們。」
不得不說,聊天系統對於他們來說太重要了。如果真的要事事都飛鴿傳書,怕是消息還沒收到,鴿子都要累死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燭龍殿四周沒有看到一個玩家。雖說那些台階石柱旁邊分散了許多門派弟子,但是細細一看都是還穿著劍銘雁虞的低級弟子。還有一些俠士受了傷,躲在角落裡調息。
還有……冰冷了的屍體。
雲鶴心頭一次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說實話來到這個世界,他們並非沒有見過死亡。然而,他們殺死的都是天一教的屍人,就像是在玩真人版的生化危機一樣。而如今,看著的卻是鮮活的生命在消失,哪怕明知道在他人眼中不過是一些數據,他還是覺得手有些抖。
風中飄散著血腥味和說不出來的藥味,夾雜在一起讓人直犯噁心。
這些突擊兵比以前見過的天一教屍人要強壯數倍,或者說體型與孫飛亮更為接近。他們膀大腰圓,雙臂特別粗壯,幾乎跟柱子一般。不過,那些武林俠士也不是吃素的,幾乎都戰的不相上下。
他們的頭頂都有血條,追追眯著眼睛瞄準一個殘血的突擊兵就是一發奪魄箭。弩箭離弦幾乎沒有發出聲響,卻是直接從那突擊兵的腦袋中對穿了過去。
與它對戰的是一個五毒男子。他的蛇在前面的戰鬥中已經死去,軟軟地躺在一邊。看著面前巨大的身體轟然倒下,他似乎愣了一下,揮舞笛子的動作一頓,然後對著追追點了點頭。
疏樓開著蝶弄足跑過去丟了一個王母,她的嘴巴終於停下了沒有吃東西,當然也可能是這種環境根本吃不下去。然後,她開口道:「你的傷不輕,先回營地吧。」
男子淺淺地勾了勾唇角,即使臉上帶著血污,依舊有一種陽光落下的感覺。他身形晃了晃,看上去站的不是很穩。他搖頭道:「這裡誰不是在帶傷奮戰。多謝你的治療,我還可以去幫助別人。」
疏樓不知怎麼就有些臉紅,又給他上了一堆持續,看著對方血條填滿才又躡雲回人堆,卻躲去了小舞身後。
小舞看了那男子一眼。原本眾人一眼望去,他頭上也不過是標著「五毒弟子」的稱呼,然而自疏樓跟他搭話之後,他頭上卻顯示了「青宛」兩個字,恐怕就是他的本名。男子彎腰雙手捧起自己的蛇,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來,但是感覺應該是很傷心的。
不知道是不是觸動了什麼,眾人對視一眼,直接四散開去。或許,只要他們快一步,就能拯救一條生命。
追追正要離開,卻被青宛又叫住了。男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但是最終還是道:「如果你們看到一個叫知木的唐門,能不能幫我帶一句話?」
粉侯本要離開的腳步一頓,頭上雷達掃描,感覺是有八卦。
然而追追卻搖頭:「不。」
青宛一肚子話怕是全堵在嗓子眼了,傻愣愣地看著他。
又聽追追道:「想說什麼自己去說,活著去告訴他。」說罷,背後機關翼打開迅速消失不見。
只留下還站在原地的青宛,唇角似乎又帶了一抹笑意。
連日來的戰鬥,讓這些俠士們疲憊不堪。身邊是戰友的屍體,面對的是沒有痛覺不怕死亡的屍人。很多人都幾乎已經是機械性地揮舞手中的武器,靠著意念在支持自己。
他們這股注入戰場的生力軍就像是一捧清水,讓人精神一震。
雲鶴心啪啪兩個兩儀搶了兩個人頭,趁著回豆打量四周。有了他們的加入,表面上看起來就是中原武林聯合軍略佔上風。然而……他又看向那依舊大門緊閉的燭龍殿,有些不安。
不遠處金光四射,卻是慕汐顏快樂地轉起了風車。
也有朝歌的吼聲:「你這小妖精竟然敢偷襲哥的綁定奶,吃俺老孫一槍!」
還有團隊里鴆翼哇哇大叫:「我去飛到一半沒有氣力值了,差點兒摔死!」
……這種隊伍真的可以抱有希望么?
「這位道長……」雲鶴心正暗自出神,旁邊傳來一個怯怯的聲音。他轉頭,是個一身粉色的七秀少女,抱著雙劍,不安地抬頭仰望他。
「何事?」或許是因為少女長相嬌弱,他下意識也放緩了聲音。
少女頭頂漸漸顯現出她的名字,雲鶴心見她咬著嘴唇似是不知道如何開口,便又問道:「阿雪,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少女抱著雙劍的雙臂緊了緊,躊躇道,「不知道長能不能幫個忙。這裡受傷將士眾多,我們人手不夠,可否去向代坊主傳達一下?」
雲鶴心腦子裡轉了一個彎,終於想明白七秀的代坊主應該是指的蕭白胭。
看來這各大門派有地位的人的確是齊聚黑龍沼了。
他自然是點頭:「沒問題。」
阿雪立刻笑了起來,她道:「我這就去跟師姐說。」
雲鶴心愣了愣:「只是傳達這句話就可以了么?」
阿雪道:「是啊是啊。」
雲鶴心:「……」為什麼總覺得不靠譜?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各位支持__
花,出了馬腿和小扇子!終於賺到工資了TAT今天去混了一個小荻艾瑪謝雲流哪裡都好,就是對口不對心……傲嬌果然是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