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已補全】
【壓脈帶】
孫嘉樹左腳的石膏沒幾天就拆掉了。
然後~他就變得更能幹了!
天不亮就會端出熱騰騰的早飯,等姜凌波刷牙洗臉完,溫度剛剛好。午飯和晚飯則更加豐盛,而且每天都不會重樣。
刷鍋洗碗拖地就更不用說,姜凌波只用偶爾地出門到超市買點東西,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做,連五花肉都由孫嘉樹來照顧——雖然他對它的照顧,只限於遠遠的把狗糧撒進盆里。
對此,姜凌波既覺得日子不能這麼過,又覺得不這麼過的都不叫日子,很是糾結。
好在大堂姐的電話很快就到了,拍公益廣告的日程也提到了眼前。
大清早,姜凌波喝完新煮出來的八寶粥,摸著肚子問孫嘉樹:「你還不收拾行李嗎?」
腳好了,那就該搬走啦。
孫嘉樹正收拾著碗筷往水池裡放,聽到她的問話,把出水開關一扭,當做沒聽見。
姜凌波還真以為他沒聽見呢,捧著杯子又晃過去,剛要開口,結果孫嘉樹突然轉身,甩著濕漉漉的手,壞笑著彈了她一臉水。
!!!
姜凌波目瞪口呆,隨即憤怒地衝過去,接了滿手心的水,開始蹦著回擊。
……
等到大堂姐來接人的時候,孫嘉樹圍裙一摘,哪裡都清爽乾淨。
大堂姐瞥了眼姜凌波渾身的水,哼笑著開口:「現在的年輕人,玩兒的花樣可真多。瞧瞧,這是……濕身?」
走到姜凌波眼前,她又居高臨下,掃了掃她手裡擰成繩要去抽孫嘉樹的毛巾:「嗯……捆、綁?」
接著指指姜凌波衣服前擺,不下心被碰到的洗潔精濺出的白色斑點,曖昧勾唇,咂舌不停。
「你們這叫什麼來著?廚房play~?」
孫嘉樹在後面「嘿」地笑出聲,被姜凌波一個眼風掃過去,還無辜地扭開頭,勾著唇角,滿臉壞笑,簡直把姜凌波氣炸毛。
這混蛋以前就可不純潔啦,上學那會兒,成天和群男生躲角落裡,拿著書啊光碟啊,嘀嘀咕咕,說著說著,就會露出這種壞笑。要不是大堂姐在這兒,她真想踹他兩腳!
而且在他們兩家還住隔壁的時候,有回他媽媽要清理他屋子,嚇得他把東西全塞進包里,然後丟到她卧室陽台上。當時她翻了兩本書看,好多都看不懂,等他來要書,就翻出幾頁問他,結果他居然說什麼「這些講不明白,要做了才懂」,還說得特正經。
就這會兒,他還用手背蹭了蹭姜凌波還在滴水的臉頰,微笑道:「你先在家洗個澡、換件衣服吧,我和錦繡姐先去公司。」
說完,就真的跟大堂姐走掉了。
滿身都是水的姜凌波:……qaq
——
兩個小時后。
在經歷了忘記帶錢包回家拿~計程車無論如何打不到~路過的地方全都在堵車~甚至親眼目睹完一場討薪運動后,姜凌波灰頭土臉地跑進公司大樓。
大堂姐這會兒正忙,揮揮手就打發她去找孫嘉樹。
姜凌波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休息室,費勁推開門。裡面,孫嘉樹穿著雪白大褂,臨窗而立,身形挺拔修長。
他垂首撥弄著窗邊的綠色盆栽,看到姜凌波進來,掃了她一眼,傲慢而淡漠地開口,問:「你哪裡不舒服?」
……吃錯藥了嗎?
見姜凌波沒回答,他自顧自地向她走近,手越過她的頭頂,把門「砰」地關死,低頭看著被他困在懷裡的姜凌波。
姜凌波:……?
孫嘉樹忽然嘴角微勾,從大褂口袋裡拿出根壓脈帶,在姜凌波還沒看清時,就把她的兩隻手捆到了一起。
「接下來的話,我覺得,我說出來你會打人,所以~」他俯身,貼到她的耳邊,聲音低低沉沉:「我只能這樣,讓你聽話。」
他呼出的氣息蹭著她的耳廓,高大的陰影把她嚴實地罩住。姜凌波的心像被人猛地攥了一把,整顆心都綳起來。
她強忍著那種形容不出的不舒服,使勁想把身後被綁住的雙手掙開,但也不知道孫嘉樹是怎麼綁的,她越掙,壓脈帶的結就收得越緊,累得她胳膊發酸,還是掙不開。
不得已,她只好抻著脖子遠離孫嘉樹,眼神警惕,聲調生硬,質問道:「你想幹嘛?」
孫嘉樹也不動作,就靜靜地低頭看她。
見她掙扎中頭髮遮住了眼睛,他好心地幫她拂開,把那幾根頭髮別到她耳後,還很順手的捏住她的耳垂,搓了兩把。
……
他都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些東西!
姜凌波反應過來,呼吸都滯了一拍,被他搓過的地方,就像被擦出火花的火柴梗,呼啦啦燒起來。
那股火順著她的耳根,迅速蔓延到她的臉頰,她不用看都知道,她的臉肯定紅了!孫嘉樹那混蛋肯定在心底笑話她!
但她猜錯了,現在孫嘉樹的心裡想到的,是以前,他拿她的照片給樂隊里的人看的那回。
當時yummy盯著照片看了好久,看到他都想揍那小子了y才很納悶地抬頭問:「她到底哪兒好看了?」
什麼叫哪兒好看?
孫嘉樹答得理所當然:「哪兒都好看啊。」
現在近距離的看著她,圓圓的眼睛,微翹的嘴巴,帶著點嬰兒肥未褪的臉。
孫嘉樹更加肯定了當初的話。
就是很好看。
他微微笑道:「錦繡姐和我商量,希望我能在電影里客串出演,我同意了。」
「電影?」說到工作,姜凌波頓時恢復神志,「什麼電影?」
「就是那位蘇先生主演的。」
每次聽到孫嘉樹叫蘇崇禮「蘇先生」,都好像能感受到他莫名的敵意呢……
是錯覺吧?
姜凌波把這個心思丟開,開始尋思起電影客串的事:
電影開機都已經大半個月了,按之前蘇崇禮的日程來看,參演人員都已經到位,這臨時的,能讓孫嘉樹客串個什麼角色?
她疑惑地打量著孫嘉樹,等目光落到他的白大褂時,她先是沒反應地挪開視線,又忽地一怔,猛然把視線挪回到白大褂上。
……不能吧……?
她倒吸著氣睜圓眼,很不可置信的,仰頭看向孫嘉樹。
孫嘉樹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接著,他閉上眼睛,那副懶散不正經的模樣忽地消失了。
等他緩緩地再睜開眼睛,那雙眼睛里已經只剩一片冷清。那種透著危險的寒意,激地姜凌波渾身一顫,她沒有半點懷疑的確定了孫嘉樹要演的角色。
那個沒有身份,沒有名字,甚至都沒有幾個露臉的鏡頭,但存在感又充斥了整部電影的角色。
她顫抖問:「那個,博士?」
「嗯。」
……
電影的故事很簡單,病毒席捲世界,蘇崇禮演的男主角因為不會被病毒感染,莫名其妙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在拯救旅途中,他有了團隊友誼和愛情,他變得堅強勇敢。
不能再俗套的災難勵志片,票房靠的,除了顏值……還是顏值。
而裡面無論是團隊成員還是病毒受害者,都和孫嘉樹的這個客串角色無關。
他要演的,是那位製造病毒的博士。
用最通俗的詞語來概括那個角色,就是倆字。
變態。
孤兒院長大的天才。
孤僻。可怕。沒有感情。
整日穿著白色實驗服,徘徊在實驗室里,做著各種超乎常理的實驗。
然而這樣的一個人,愛上了一個女人。他用笨拙和固執的方式,跟著作為旅遊作家的她,在世界各地周遊。
當然啦,愛情很美好,結局很凄慘。
女作家在旅行中感染了當地的傳染病,最後死掉了,然後這位偉大的博士就決定,要瘋狂地報復這個世界。
他研究出一種毀天滅地、並且可以控制發作時間和擴散範圍的病毒,抱著女作家的骨灰,重新踏上他們曾經去過的國度,開始傳播病毒。
姜凌波最初看到劇本和拍攝安排的時候,就覺得演博士這角色的演員,肯定賄賂導演了==
因為在電影里,博士過去的展現和男主角的拯救世界是穿插來進行的。
比如發生在挪威的那段。
男主角通過&^~/!?的過程,發現裝有病毒的瓶子埋在地下,而且地下藏有很多機關陷阱,他就帶著團隊打地道,那個灰頭土臉渾身浴血的,簡直狼狽得沒法看。
而博士要演的,是在男主角的調查中被揭露出來的過往:和女朋友互相擁抱著看極光啊,自駕擺渡經過松恩峽灣順便玩水嬉戲啊,登山遠眺呂瑟峽灣冒險著做羞羞事啊~與其說是電影,真不如說就是幾段mv。
……想想看,同是拍挪威的戲,蘇崇禮抹著滿臉泥地踩炸彈被土埋,孫嘉樹坐在船里優雅高貴看風景……
姜凌波再次感受到了孫嘉樹對蘇崇禮的……深深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