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站在景色迷人的花園裡,溫暖的陽光普照下來,空氣中瀰漫著海水咸濕的味道。
薛予深由衷感嘆,這才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實在是太舒服了,彷彿置身於兩個不同的世界,s市已經進入飄雪的季節,而這裡卻依然有著夏天的味道,午後的最高溫度都能達到28、29度。
脫掉厚厚的外套,薛祁陽整個人都靈活了,帶著元旦和聖誕兩隻胖狗在草坪上打滾,外加一個被曲墨寒稱為「同齡人」的黎昕,也正是因為有黎昕的加入,氣氛變得相當活躍,連薛祁陽都鬧開了。
薛予深看了一眼又騎在黎昕身上的薛祁陽,一大一小不知道在鬧什麼,輕輕搖了搖頭,轉身走進大廳,大廳乾淨整潔一塵不染,來之前,楚均默早就派人將整個別墅里裡外外打掃了一遍。
楚均默幾人正坐在沙發上喝茶休息,薛予深走過去坐到楚均默身邊,接過秦梓硯遞上來的茶杯,說道:「待會兒我和梓硯出去買食材,晚上我們就在花園裡慶祝平安夜,痛痛快快地吃喝。」
「好,順便再買一套烤肉工具,其實我們應該邀請筱筱一起來,那傢伙擁有一身好廚藝,他要是能來,我們就有口福了。」秦梓硯說笑著感到很惋惜,「不過聖誕節他們購物中心很忙,來不了。」
「這麼吃還不胖的人,就該拖出去亂棍打死!」奔進來的黎昕剛好聽到這句話,瞬間仇恨值被拉到頂峰,順手拿起一顆草莓丟進嘴裡,又拿了兩顆奔了出去,一陣風似的來去匆匆。
「聽你這麼一說,真想嘗嘗穆筱的手藝。」薛予深的好奇心被吊得老高。
薛予深對這位一面之緣的穆筱印象特別好,今天還收到了托黎昕帶來的聖誕禮物,說是要補償薛祁陽,他在收到禮物時大吃一驚,上次的禮盒本就是薛祁陽非要拿的,就算是空禮盒也不用放在心上。
但是穆筱卻記在了心裡,薛予深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薛祁陽之後也沒再提起聖誕禮物的事,小孩子本就想一出是一出,只要有其他的東西轉移注意力,立馬就把先前的不愉快拋到了腦後。
穆筱送來的禮物依舊有著精緻的包裝,非常大的一個箱子,收到禮物的薛祁陽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迫不及待地打開包裝,竟然是一套價值不菲的木製火車軌道桌,眾人感嘆不已。
黎昕把這套軌道桌帶了過來,說是吃過晚飯後教薛祁陽拼搭。
薛予深心裡有了另外的想法,他和穆筱不過是見了一次面,卻很巧合的是都與秦梓硯相識,聽秦梓硯和黎昕的口吻,他們與穆筱之間的關係應該很親密,穆筱會這麼做大概也是出於秦梓硯的關係。
不管怎麼樣,薛予深盤算著回去后,讓秦梓硯聯繫一下穆筱,請穆筱來家裡吃頓飯。
「兩點了,予深,我們走吧。」秦梓硯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薛予深說道。
「好,均默,你先把陽陽抱走,小傢伙要是看到我和梓硯出門,又要吵著跟去。」薛予深拍拍身邊的楚均默,他了解薛祁陽的性子,小傢伙粘人的程度在這種情況下發揮得淋漓盡致。
楚均默起身跟著薛予深出了門,花園的草坪上,薛祁陽正和黎昕並排躺著,小腦袋還枕在元旦後背上,溫順的英鬥犬元旦吐著舌頭乖乖趴著,小孩一看到薛予深和楚均默,立刻從草地上爬起了。
薛予深蹲下|身接住撲上來的薛祁陽,摸摸小孩的頭,拍乾淨粘在身上的草:「陽陽肚子餓不餓?讓楚爸爸帶你去洗手,爸爸給你準備點心吃。」
「好,楚爸爸抱。」薛祁陽聽話地張開雙臂讓楚均默抱。
楚均默彎腰抱起薛祁陽,對著薛予深說道:「注意安全。」
薛予深點點頭,目送楚均默抱著薛祁陽進了大廳,小孩嘰嘰喳喳地說著要吃點心,楚均默冷硬的臉龐浮現出溫和的笑意,看到這一幕,薛予深的心頭被湧起的暖意填滿,笑意溢滿嘴角。
等到父子倆的身影消失在大廳內,薛予深帶著秦梓硯和黎昕走進車庫,驅車趕往最近的超市,這裡屬於楚均默的私人領域,四周無人居住,自然離鬧市區有段距離,三人來去花了兩個多小時。
好在楚均默幾人也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等他們回去時,草坪上已經鋪好了桌布,餐桌也準備好了,桌子上放著餐具,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正等著他們回來后開始做晚餐和烤肉。
薛予深幾人將手中拎著的大包小包放到餐桌上,一群人開始接下來的洗菜切菜工作。
「爸爸,陽陽也要幫忙。」薛祁陽搬著一個小凳子擺在餐桌旁,雙腳踩在了凳子上,探頭盯著滿滿一桌子食材,伸手拿過一個玉米,朝著薛予深晃了晃,「爸爸會做豌豆玉米蝦仁嗎?陽陽要吃。」
「好,那陽陽把玉米籽摘下來,放在這個碗里,晚上爸爸給你做豌豆玉米蝦仁,而且梓硯哥哥還會烤肉,待會兒讓梓硯哥哥給你烤玉米吃好不好?」薛予深拿了一個小碗給薛祁陽,讓小孩坐到一邊去。
薛予深買玉米和豌豆時,就想到晚上給薛祁陽*吃的豌豆玉米蝦仁,本想買一包冰凍玉米籽,直接倒出來就可以做了,不過看到新鮮的玉米棒,再加上人那麼多,還不如買回來自己摘玉米籽。
「爸爸好棒,梓硯哥哥也好棒。」薛祁陽聽話地端著小碗坐到桌布上,一粒一粒掰玉米。
「讓韓牧澤來,這傢伙只會吃不會動手,今天我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動手的人沒得吃。」黎昕得意洋洋地掃了一眼韓牧澤,隨後擺出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吆,韓*oss知道摘芹菜葉子了。」
韓牧澤不緊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芹菜,拔出一把刀,在陽光的映照下發出銳利的光芒。
「你要幹嘛?被我拆穿真相,想殺我滅口嗎?」黎昕很有骨氣地瞪視回去。
「試試這把菜刀夠不夠鋒利。」韓牧澤一刀下去,一大把芹菜切成了兩段,乾淨利落。
「阿彌陀佛,韓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恩恩怨怨似如雲煙。」黎昕迅速閃得遠遠。
韓牧澤嘴角勾了勾,笑容里多了一絲無奈,放下刀繼續摘芹菜葉子。
食材整理得差不多了,薛予深和秦梓硯端著盤子去了廚房,先把湯煲上,接著再一個個菜炒起來,想著是私人度假,薛予深幾人也不想被外人打擾,這些就得自己來,好在他和秦梓硯都會做飯。
當年薛瑞丞被薛家趕出來后,靠著薛尋父母的幫助一個人獨居,自然學會了料理家務,儘管很快又被孟顥川接去照顧,不過長大后的薛予深還是學會了做飯做菜,在家裡時偶爾也會自己動手。
而秦梓硯的父母早亡,獨自生活的他很早就學會了照顧自己,這些都是在劇組一起生活時,秦梓硯跟他說的,薛予深第一次聽到秦梓硯的身世,幾乎不敢相信,秦梓硯給人的感覺像似出身豪門。
「爸媽年紀大了,在生活起居上,我盡量多照顧他們一點,廚藝自然長進了。」
秦梓硯口中的「爸媽」其實是他的養父母,說起來還真頗有淵源,英年早逝的「紙硯大神」真名叫秦子言,是秦梓硯的大學老師,當初會出車禍,卻是為了避讓秦梓硯,秦梓硯為此愧疚萬分。
而關於這位才華橫溢的秦老師,薛予深也是有所耳聞,當年在大學里可是校園風雲人物,不光是其出色的外表,更是秦子言的自身才華讓無數人折服,尤其是得知秦子言就是紙硯時,更是感到惋惜。
秦梓硯早就沒了父母,在得到秦子言父母的原諒后,代替秦子言照顧二老。
「予深,勺子給我。」秦梓硯喚了薛予深一聲,伸出的手卻始終得不到回應,回頭竟然見薛予深對著鍋里的菜發獃,眼看菜就要糊掉了,趕緊將火關小,疑惑地看著薛予深,「予深?想什麼呢?」
「啊?」薛予深猛然收住心神,看到鍋子里差點焦掉的菜,歉意地看向秦梓硯,「抱歉,剛才走神了,勺子給你。」
秦梓硯接過勺子笑了笑:「在想什麼?關於楚先生的嗎?」
薛予深搖搖頭,沉默半晌道:「不是,我在想你和秦老師的事,不管怎麼樣,你至少繼承了秦老師畢生的才華,並延續了下來,聽說你和秦老師一樣,在書法造詣方面也很有天賦,網路上那些說你惡意模仿秦老師的言論,你真的不必放在心上,秦老師要是還活著,也會替你感到驕傲。」
秦梓硯的表情有一剎那的僵硬,很快又恢復了淡淡的笑容,轉過身去面對著鍋子。
「但是秦老師的離世終是因我而起……算了,我們不說這些了,至於網路上的言論,從我在sx文學城發表第一篇小說起,我就做好了心裡準備,早就習慣了,如今我只想著《玉鼎神壇》能夠圓滿成功。」
薛予深也覺得這個話題有點沉重,於是開玩笑地道:「我還想讓陽陽拜你為師呢。」
「拜我為師?」秦梓硯睜大眼,「跟著我能學什麼?如果是書法的話,等陽陽長大一點,我可以教他啊,拜師就太隆重了,不必這麼嚴肅,如果是其他方面,我恐怕也無能為力。」
「那就一言為定了。」
「好,一言為定!」秦梓硯本就很喜歡薛祁陽,薛予深願意讓他教薛祁陽,他倒是非常樂意,想到現在薛予深和楚均默的相處,兩人之間明顯有了更深的進展,眼神不由得瞄向了薛予深的肚子。
若不是有韓牧澤的調查資料,楚均默在韓牧澤面前的親口承認,秦梓硯怎麼都不敢相信,薛祁陽竟然是薛予深和楚均默的孩子,薛予深和楚均默之間攤牌恐怕是薛祁陽生病那次,第二天薛祁陽就改口叫楚均默「楚爸爸」了。
這之後,秦梓硯自然想到了薛予深的身世,憑藉孟顥川和薛瑞丞的關係,不難想到薛予深也是孟顥川和薛瑞丞所生,他也偷偷問過程哲,連程哲都很難解釋薛予深和薛瑞丞的體質,似乎與常人無異。
秦梓硯剛想問出口,廚房的玻璃移門被一股大力拉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沖了進來,伴隨著薛祁陽稚嫩的笑聲,身後還跟著兩隻元旦和聖誕,說來也奇怪,元旦和聖誕特別喜歡粘著薛祁陽。
秦梓硯一回頭就看到薛祁陽手中捧著的盤子,盤子里裝滿了春卷,一聳一聳隨時都要掉出來的樣子,看得他心跳漏了一拍,快步上前端過薛祁陽手中的盤子:「陽陽真乖,梓硯哥哥這就做給你吃。」
「好,梓硯哥哥,陽陽這個是肉餡的,黎昕哥哥那兒的是豆沙餡,陽陽要吃肉餡的。」
薛祁陽指了指秦梓硯端著的春卷,回頭煞有其事地指揮黎昕將盤子給秦梓硯,接著拉拉秦梓硯的圍裙問道,「梓硯哥哥什麼時候烤玉米給陽陽吃?陽陽要吃烤玉米。」
「那陽陽有沒有把玉米洗乾淨串好棒子了呢?」秦梓硯彎腰剛想習慣性地摸摸薛祁陽,發現自己一手的油膩,改用手背碰了碰薛祁陽的頭,笑眯眯地道,「這樣吧,梓硯哥哥先給你做春卷,然後我們再烤玉米怎麼樣?或者讓黎昕哥哥給你烤,黎昕也會烤玉米。」
「咦?黎昕哥哥,我們烤玉米去。」薛祁陽這下子來勁了,一把拉起黎昕就奔了出去。
薛予深無奈地搖搖頭,忍不住感嘆道:「陽陽雖然沒有媽媽,可是身邊從來不缺關心疼愛他的人,所以陽陽的性格一直都很開朗活潑,但是自從均默出現后,陽陽還是有了很大的變化。」
那種變化只有作為父親的他能夠感受,這麼小的孩子其實很多事都不懂,別人說爸爸媽媽,小孩就回來問他「陽陽為什麼沒有媽媽」,而楚均默出現后,小孩吵著要楚均默當媽媽,粘著楚均默不放手。
直到楚均默成為薛祁陽的另一個爸爸,並且開始跟他們生活在一起,薛祁陽的笑容比以前更多了,性格也變得更開朗,再也沒有問過他媽媽的事,也許薛祁陽自己不懂,而他卻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
「這樣很好啊,我相信陽陽以後會理解你們,就如你當年理解薛伯父和孟伯父那樣。」秦梓硯知道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說出口只會顯得更尷尬,當薛予深願意跟他坦白時,自然會告訴他。
薛予深定定地看著秦梓硯,表情閃過一絲猶豫。
秦梓硯似乎明白了什麼,卻裝作一臉不解,笑問:「怎麼了?白兔包子快蒸好了。」
「嗯,好了我給他們端出去。」薛予深低著頭,將炸好的一根春卷放入盤子里,轉頭看了一眼秦梓硯,見秦梓硯專心致志地炒菜,他有種感覺,對於薛祁陽的身世,秦梓硯和曲墨寒不可能不知道。
「予深。」秦梓硯忽然叫住薛予深,在薛予深轉頭時,笑容變得十分認真,「予深,你不會再像四年前那樣孤獨無助了,你已經有了陽陽和楚先生,更重要的是你還有我們,所以有什麼事請告訴我,能幫到你的,我一定會盡全力做到。」
薛予深一愣,許久才感激地點頭道:「謝謝!」
等到飯菜全部做好,薛予深招呼楚均默幾人把菜端出去,滿滿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薛祁陽已經跪在椅子上,一手拿著小白兔包子,另一手拿著一根春卷,大口大口吃著,小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另一邊已經搭起了烤爐,曲墨寒正在給烤肉刷調料,黎昕拿著一把扇子扇風。
薛予深將空酒杯倒上酒,拿起一杯遞給楚均默,揚了揚杯子道:「敬你一杯!」
楚均默冷漠的表情瞬間緩和,勾起一絲笑容,與薛予深碰杯,兩人一飲而盡。
「陽陽,快過來,離烤爐遠一點。」薛予深將酒杯放回桌子,把湊熱鬧的薛祁陽抱回來,拍撫著小孩的後背,「乖乖聽話,墨寒哥哥正在幫陽陽烤玉米,馬上就能吃了,來,爸爸給你吃螃蟹。」
薛予深將薛祁陽放回餐桌邊的椅子上,摘下一個螃蟹腿,沾了點醋遞給薛祁陽,小孩開開心心地吃了起來,他這才鬆了口氣,坐到薛祁陽身邊的椅子上,將螃蟹腿一個個摘下來,放到薛祁陽的碟子里。
又將螃蟹掰開,拿筷子把蟹黃挑出來餵給薛祁陽吃,小孩吃得津津有味,也就不再惦記烤肉的事了,小傢伙就愛湊熱鬧,潛意識裡也不懂「危險」兩個字的意思,看著烤肉好玩,還想自己試試。
「寶貝兒,你的玉米好了吆。」黎昕舉著一根玉米棒在薛祁陽面前晃著,瞧見薛祁陽滿臉欣喜地滑下椅子,顛顛地奔到他面前伸出小手,黎昕又將手舉高一點,壞笑道,「叫我一聲好聽的。」
薛祁陽仰起小臉,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甜甜一笑:「好哥哥,陽陽最喜歡黎昕哥哥了。」
「有節操,不愧是我黎昕的好兄弟,玉米棒給你,拿好。」
「謝謝黎昕哥哥。」
「和陽陽稱兄道弟,也只有你這種臉皮銅牆鐵壁的人做得出來,墨寒說得對,同齡人之間果然比較有共同話題,你也只有欺負欺負陽陽的資本了。」幫著曲墨寒烤肉的秦梓硯,輕飄飄地說道。
「次奧……」黎昕怒吼。
薛予深不客氣地笑了,拿起紙巾給薛祁陽擦擦鼻子,小傢伙吃得滿嘴油膩,玉米棒上刷的調料都沾到鼻尖上了,小孩今天算是徹底滿足了,那麼多好吃的美食擺在眼前,還有難得吃上一次的烤肉。
楚均默端著一小碗白飯走上前來,坐到薛予深身邊,問道:「給陽陽喝什麼湯?」
「蛋羹吧,清淡一點,陽陽今天已經吃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小孩子腸胃脆弱,先給他吃點飯。」薛予深看了一眼吃著烤玉米,眼睛又瞄向其他菜的薛祁陽,又好氣又好笑地捏捏小孩的肚子。
「好,聽你的。」楚均默表情柔和,給白飯里兜上蛋羹,用小勺子攪拌均勻,起身繞過薛予深,坐到薛祁陽另一邊的空位上,兜起一勺飯吹了吹,「陽陽,爸爸喂你吃飯,張嘴。」
薛祁陽很聽話地吃了一口,伸出小手指指牛排:「爸爸,切牛排,陽陽要吃。」
「好,爸爸這就給陽陽切,你要乖乖吃飯。」薛予深挑了一塊小一點的牛排,放到自己的碟子里,拿起刀叉切成小塊,楚均默喂一口飯,他喂一口牛排,再配上一些其他的菜,小孩很乖地吃完了。
黎昕目睹眼前溫馨的一幕,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場面令人感嘆,拿胳膊肘撞了撞端著酒杯的韓牧澤,拋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親,學著點,你看人家堂堂chu的大當家都化身為奶爸了。」
韓牧澤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撇頭定定地注視著他。
「看我幹嘛?」黎昕瞪視回去,許久,一臉彆扭地扭過頭去,故作鎮定地大口大口吃菜,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楚均默會有這麼人|妻的一面還蠻神奇的是不是?果然當爸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韓牧澤低沉一笑,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黎昕,坦然自若地品著美酒佳肴:「你想當爸了?」
「噗……」黎昕險些一口菜噴出來,捂著嘴瞪視著韓牧澤,努力將菜咽下肚,「次奧,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一語驚人?親,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別人家的孩子』,要是自己養就不一樣了。」
「對,你生的孩子只會跟你一個德行。」韓牧澤點頭表示贊同。
「尼瑪蛋,糊你一臉!」黎昕朝著夜空翻翻白眼,跳起身奔去幫秦梓硯烤肉。
這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薛予深和秦梓硯的手藝非常不錯,大家都吃得異常滿足盡興,吃飽喝足后,薛予深和秦梓硯又去廚房泡了茶,做了一個水果盤端出來,招呼黎昕幫忙收拾桌子。
吃飽了就該運動運動,薛予深幾人將一大堆碗筷碟子洗乾淨,又將廚房打掃乾淨,這才回到花園去休息,一直閑聊到十點,眾人都有點累了,明天白天還要去沙灘玩,於是各自回房休息了。
回到房間后,薛予深拿著換洗衣物,先給玩得髒兮兮的薛祁陽洗澡,在寒冷的s市,厚厚的一身衣服束縛了薛祁陽,小傢伙在外面沒法玩得盡興,到了這裡,小傢伙徹底玩瘋了,又吃得一身油膩。
薛予深將薛祁陽放到浴缸里,從頭到腳仔細洗了一遍,總算將髒兮兮的小傢伙洗得白白嫩嫩,想到明天還要去海灘玩,這小傢伙指不定又要瘋成什麼樣子,頓時頭疼欲裂,將薛祁陽塞給楚均默。
「給他把頭髮吹乾。」薛予深遞了一個吹風機給楚均默,「我先去洗澡。」
楚均默挑挑眉頭,拿過吹風機,在薛予深和薛祁陽之間來回看了幾眼,隨即在薛予深的嘴角快速落下一吻,看著薛予深迅速紅了的臉,心裡破不是滋味,美好的夜晚因為寶貝兒子給泡湯了。
「在兒子面前給我正經一點。」薛予深丟下一句話,拿著睡袍躲進了浴室,打開花灑,感受到溫暖的水噴洒在身上,頓感舒適無比,他明白楚均默的心情,心裡也想和楚均默共度美好的聖誕夜。
只是若是把薛祁陽丟給父親或者楚老夫人照顧,他會感到過意不去,雖然在來之前,楚老夫人有提議讓她照顧薛祁陽,不過薛予深覺得楚老夫人年紀大了,薛祁陽又不是很乖,鬧起脾氣沒完沒了。
沖了一會兒熱水,薛予深拿起浴球擠上沐浴乳,卻聽到浴室的門開了,透過朦朧的水霧,楚均默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龐出現在眼前,眼神意味深長,在他獃滯的注目下,自顧除去身上的衣衫。
「等一下,你怎麼進來了?陽陽呢?」薛予深握著浴球的手抵在楚均默赤|裸的胸口。
「黎昕帶走了。」楚均默緊緊握住胸口的兩隻手,拉近彼此的距離,直到毫無空隙。
「你讓黎昕帶走的?」薛予深忽然覺得楚均默是真做得出這種事的人。
「你擔心黎昕和陽陽做什麼?你該想想我們,這是我們的假期。」楚均默打開花灑,任熱水沖刷在兩人身上,臂膀攬住薛予深的身體,低頭堵住對方將要出口的反抗,隨著吻的深入收緊力道。
薛予深也放棄了抵抗,握在手裡的浴球掉落在地上,空下來的雙手緊緊抱住楚均默的腰。
得到了薛予深熱情的回應,楚均默用力一吻,結束了這個漫長而激烈的熱吻,漆黑的雙眸布滿濃烈的情|欲,快速給兩人沖乾淨身體,扯過一個浴巾胡亂地擦拭一番,攔腰抱起薛予深回到房間。
另一頭,黎昕將薛祁陽哄睡了,仰面躺在床上感嘆:得,我就是個帶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