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魏國公趕赴蘇州
沒過多久,絲絲聽到消息急忙趕了過來。石榴見到絲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抱著她哭。
「你別哭啊,這事也不是什麼大事,老夫子跟魏國公總有辦法收拾這些蠻子的。」絲絲安慰道。
過了半晌,石榴總算緩了過來,渾身無力地癱在絲絲懷中,說道:「難怪前些日子我總是心慌,結果真的就出了這等禍事,鄭家不會善罷甘休,將來還不知道會怎樣?」
「你說什麼啊,啥事都不會有的,無非是婚期延期一段時間,這幾天我來陪你。」絲絲很義氣地道。
「那怎麼行,你已經推遲一次婚期了,我不能再耽誤你了。」石榴無力道。
「可以推遲一次,就可以推遲第二次,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有心情結婚入洞房嗎?正好文賓忙著備考,也不是分心結婚的時候,索性等這些事都了結了再說。」絲絲的話雖然是安慰她,卻也不是沒有道理。
「況且知道了該怎麼辦啊,他萬一衝動起來會惹出禍端的。」石榴想到這一點,又慌了。
「不會的,找人看著他,不讓他惹禍就是,只要老夫子吩咐他,他不敢不聽。」絲絲還是有主見。
「我就怕他一氣之下,連老爺子的話也不聽了。」石榴憂慮道。
「不會的,況且比咱們聰明多了。」
絲絲連哄帶勸,用了半天工夫,石榴才鎮定下來,重新洗過臉后,咬牙道:「都是那個鄭伯庸搗的鬼,他還想娶我,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嫁給一隻蒼蠅。」
「你說什麼啊,死啊活的,他怎麼想的,關咱們什麼事,別想這些事了,等魏國公駕到,保准立馬就解決。」絲絲的口氣毋庸置疑。
鄭家人消停了兩天,似乎真的是給陳慕沙好好想想的時間。
魏國公第二天傍晚就帶著王府侍衛趕到了蘇州,一見面,他拍拍陳慕沙的肩膀笑道:「老哥,這不算什麼事,你就是正人君子,不擅長跟這些強盜打交道,這些事你全交給我辦。」
「你準備怎麼辦?」陳慕沙想了一天多,也沒想出個萬全之策。
「以強盜的手法來對付強盜,這才是最有力、最直接的策略。」魏國公笑道。
「你可是國公爺,玩強盜手段不丟你面子啊?」陳慕沙笑了。
「面子算個啥,別說玩強盜手段,為了老哥本國公耍流氓手段都值得。」魏國公大義凜然。
「國公爺的本領自不必說,可是,老夫只是知道你喜歡耍賴,不知道其他。」陳慕沙兩天來第一次開心笑了。
他和魏國公不是患難兄弟,卻是知心朋友,更是布衣之交。
「對了,況且的事我沒按你的要求做,我想你是一時被氣得方寸大亂,才那樣決定的。我覺得這事如果瞞著他,對他不公平,所以我就把他一起帶回來了。」魏國公解釋道。
陳慕沙想了想,他當時要求魏國公把況且軟禁起來的確有些不妥,這樣子對況且的傷害太大了。這件事本來對況且就已經極度不公,再將他軟禁起來,無異於折磨他的心靈。
「讓他回來也好,不過得有人看著他,千萬不能讓他衝動闖禍。那孩子平時溫文爾雅,連雞都不敢殺,可真要惹到他,殺人絕對不會眨眼的。」陳慕沙說道。
「我知道,專門配了四個侍衛和四個女護衛跟著他,他就是想做什麼也做不了。最好你當面給他下死命令,他誰的話不聽,你的話還是聽的。」
「好吧,一會讓他來,我用最嚴厲的命令約束他。」陳慕沙道。
「真沒想到啊,鄭家居然跟咱們玩這一手,他們這麼做究竟想幹什麼呢?」魏國公苦笑道,表示難以理解。
他們兩人曾經研究了多次,想破了頭也想不出鄭家會出什麼招,也不知道他們所謂的王牌到底是什麼,結果他們手裡還真有一張王牌。
魏國公當然不信這個邪,別說在南京,就是在北京,真要惹急了他,一樣敢耍橫。鄭家上門逼宮的做法太過分了,顯然是不給中山王府這個江南最大家族面子。
可是,鄭家明知此行不可能達到目的,為何還要興師動眾玩這一手,難道只是為了噁心噁心他們?這也太無聊了,鄭家會這麼愚蠢嗎?走私當海盜也是需要腦子的,這背後一定還有陰謀。
「鄭家不簡單,他們是盯著我的軟肋下手的,我現在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反擊。」陳慕沙看清楚了這一點。
「咱們跟海盜家族無冤無仇啊,當年平倭寇,我沒參加,你也沒獻策,他們為何處心積慮下此毒手?」魏國公仍然想不明白。
「若是我沒猜錯,他們是針對跟況且有關聯的那個神秘組織而來,下的是一盤大棋。」陳慕沙微微點頭道。
「哦,會有如此大的關聯嗎?」魏國公不禁皺起了眉頭。
「一直都有一種傳說,當年建文帝出走,帶走富可敵國的財寶,後來不知埋藏在哪裡,但留下了一張藏寶圖。上次況且失蹤,乃至鳳陽那件無法查清楚的案子,綜合起來考慮,不管真相究竟如何,各路人馬追蹤況且,目的都是為了得到那張莫須有的藏寶圖。」陳慕沙分析道。
「不會吧,難道鄭家也是為此而來?」
「難說,我這也是猜測而已,因為除此之外,我想不出還有其他原因。一個大家族,總不會因為孩子之間的口角如此興師動眾吧,何況是千千迢迢?」
「嗯,這倒也是。」
魏國公和陳慕沙都沒想到的是,鄭家並非只是為了藏寶圖而來,主要還是針對君王組織,鄭氏家族在君王組織手上損失極為嚴重,海盜船被擊沉十多艘,海島窩點被平掉五個。家族辛辛苦苦多年積累的財富,等於是給君王組織做了嫁衣裳。
君王組織的行動當然不是專門針對鄭氏家族,但他們攻擊的重點正好在福州外海,鄭家首當其衝,這也算是上天安排的仇家。
建文帝藏寶圖的事,鄭家也有耳聞,卻不知道詳情,因為護祖派、空空道門對這個消息封鎖得極為嚴格,不想讓別人分一杯羹。鄭家對此一直持觀望態度,若是有機會介入,能搶到手當然好,還有一個辦法是把況且弄到手,然後跟君王組織談判,把以前損失的財物都連本帶利要回來。
況且沒來去見老師,而是直接進了石榴的房間,後面跟著四個女護衛,都是健壯無比,看住況且絕對沒問題。另外四個身手了得的侍衛留在內宅的門口,他們這八個人既是防止況且衝動,更是為了貼身保護他的安全。
石榴見到況且,只是喊了聲他的名字,頓時淚如雨下,一頭扎進了他的懷中。
況且摟住她的身子握著她的手,鐵青著臉道:「你放心,這件事不難解決,他們若是膽敢動你一根汗毛,只要老師同意,我有辦法殺光他們全家。」
「你別這樣做啊,怕的就是你衝動起來失去理智。」石榴被嚇著了,止住了哭泣說道。
「我沒失去理智,雖然祖宗家法嚴戒殺生,但為了這件事,我甘願領受上天責罰,不惜破戒一次。」
況且聽到消息后,的確非常衝動,這一路上魏國公勸了他很多,他才逐漸冷靜下來。
他只是感覺可笑可悲,又想到當初左羚被一張婚書逼得死去活來的樣子,他絕對不會讓石榴陷入這種狀況。大不了讓周鼎成傳話,動用一切力量把鄭家來的人全部殺光,然後逃亡海外。
「況且,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這件事還得先讓老夫子跟魏國公來處理,咱們等著看結果,你要是私自出手,可能破壞了他們的計劃,反而會讓鄭家得逞了。」絲絲勸道。
「對,就是這個意思,你一定要聽勸啊。」石榴緊緊抓著他的衣襟說道。
「嗯,我暫時不會做什麼,不過不管這件事最後怎麼樣,這個鄭伯庸一定得死。」況且真的怒了,哪怕下一刻天上有雷霆下來劈死他,他也要在前一刻置鄭伯庸於死地。
他認為這一切都是鄭伯庸從中作亂,他的想法並非全無道理,只是背後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他所不知道的原因。
「你不要回家了,就在這裡住下吧。」石榴用央求的口氣說道。
「我就是想回家也回不了,身邊好多人看著呢。」況且苦笑著看了一眼窗外站立的四個女護衛。
小王爺這次也堅持要來,還是魏國公嚴令他不得出府,也是怕他過來后一衝動,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
小王爺身邊的侍衛更是接到老爺的死命令,絕對不能讓他邁出王府大門一步。
「況且,對不起,婚期得往後延了。」石榴很是愧疚,以為都是因為她的錯,是她父親錯誤地給她簽下一紙婚約。
「延期有什麼啊,別說延期,就是讓我再等十年二十年,也沒有任何問題。」對這一點,況且的確想都沒想過。
哪怕此事必須等上十年二十年,只要事出有因,他不會有半點猶豫。
當然婚事不會拖那麼久,他來之前已經跟周鼎成交代好了,不是說他後面有人嗎,那些人現在應該動起來了,隨時做好殺光鄭家人的準備,然後把逃亡路線安排好,他唯一不確定的是石榴是否願意跟他逃亡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