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石榴私會左小姐
左羚不好意思再推辭了,跟著石榴來到套房的客廳,丫環們見來了客人,上茶後退了出去。
「左小姐,都到家了,能把面紗摘掉吧。」石榴對這位人人都欽慕不已的鳳陽一枝花的真容也很好奇。
左羚大方地摘掉面紗,然後對石榴嫣然一笑。
石榴驀然間覺得如同陽光充滿房間,春風裡鮮花搖曳,她竟也不覺失神了片刻。
況且倒是沒露出異態,他對左羚的美貌很有免疫力,不像別人那樣總是會沉溺在她的絕美姿容中,無法自拔。
「左小姐,難怪我師兄對你一見傾心,真是絕世美女。」石榴對自己的失神覺得有些難為情,笑著打趣道。
「那可是王府的小王爺啊,我一個民女怎麼配得上?再說我也不想待在深宅大院里。」左羚淡淡笑道。
「左姐姐,你一直都在蘇州啊?」蕭妮兒問道。
「嗯。」左羚點頭。
她盡量剋制著自己的情緒,這一個月來,關於況且和石榴即將大婚,中途又突然變故的消息傳了出來。左羚為況且擔心得茶飯不思,她知道石榴對況且的意義,那是可以捨棄他自己生命的。左羚心想,事情發生這麼大的變化,況且不知被折磨成什麼樣了。這一見面才知道,況且似乎完全沒受到影響,還挺滋潤的呢。
「況且,讓我跟左小姐單獨談談怎麼樣?」石榴忽然對況且道。
「單獨談?」況且心一沉,感覺不妙。
「是啊,我有些話想對左小姐一個人說。」
「你……倆,不會打起來吧?」況且有些不放心。
「你放心吧,以為人都像你啊,就是喜歡打架。」石榴嗔道。
「沒事,你放心去吧。」左羚溫柔道。
況且無奈,只好和蕭妮兒出去,在院子里散步,眼睛卻不時盯著石榴的房間,耳朵更是傾聽裡面的動靜。
可惜他耳力雖靈,卻什麼都沒聽見,也不知是隔的遠,還是兩位大小姐在做手語。
「你放心吧,她們不會吵架的,石榴也不是那種人。」蕭妮兒挽住他的手臂笑道。
「她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那凶起來……」況且臉都黃了,在蕭妮兒耳邊小聲道。
「那是以前,經過這件事,石榴好像改變了許多,反正感覺她跟以前不大一樣了。」蕭妮兒若有所思的說道。
「這都是表面的,裡面深層的東西不會有任何改變。」況且不信她的話。
兩個女護衛悠閑地走到他身邊,嘲笑道:「小傢伙,知道怕了,你怕也沒用,惹出事來就得自己受著,這叫自作自受。」
「我說這位姐姐,你沒愛過男人吧?說的話一點也不搭邊兒。」況且笑道。
「嗬,你還跟我來勁了。老娘當然沒愛過臭男人,沒有哪個臭男人配得上我愛。」女護衛道。
「那你一定是愛女人了。」況且笑道。
「胡扯。」女護衛尖聲駁斥,話出口才覺出聲音太大了,急忙走開。
見鬼了,他怎麼知道啊,難不成他真的能掐會算?要是這樣我的事他不是都知道了。這位女護衛心裡慌亂無比,況且還真說對了,這位健美婀娜的女護衛的確是愛女人的。這種事在當時絕對是不容於世的異端,雖說暗地裡存在不少,卻都是偷偷摸摸的,比做賊還難。
況且看著女護衛的神情,也是一怔:難不成又蒙對了?
他哭笑不得,自己前世怎麼沒這麼高蒙對比的呢,當年若有這本事,早就蒙彩票發大財了。他只是覺得那個女護衛的話有些像女權主義的腔調,才調侃了一句,卻不幸言中了。
兩人在屋裡聊了有一頓飯的工夫,左羚終於出來了,石榴親自送出來,兩人臉上倒是都很自然,而且都面帶笑容。
況且這才把心放下。
「我走了,哪天再來看你。」左羚對況且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況且點點頭,心裡還是有些糊塗,猜不出兩人都聊了些什麼,如此心平氣和的樣子,自然是沒出什麼問題。
「我約了左小姐常來,你不會怪我吧?」石榴笑道。
「當然,不會。」況且額上冷汗直冒,說話也不太利索了。
石榴陪著況且,一直送左羚到內宅門口,然後笑道:「你再送送左小姐吧,用咱們的車把左小姐送回去。」
「不用了,我的車就停在街角。」左羚婉拒。
「快送送左小姐,發什麼呆啊?」石榴推了況且一把。
況且只好跟蕭妮兒一起送左羚出來。
路上的僕人和侍衛好奇地看著他和左羚,石榴經常往來的密友他們都認識,卻不知道這位戴面紗的美女是誰,怎麼還是姑爺送她出來?
也有家人大膽猜測起來,聽說姑爺在外面有個相好的,估計就是這位了,怎麼還敢找到家裡來?這也太大膽了。
有一人犯嘀咕,其他家人僕役都感到憤憤不平,這不是欺負人嗎?你們在外面偷情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堂而皇之登堂入室。
氣憤歸氣憤,誰也不敢表現出來,老爺和小姐對姑爺都寵著呢,若在背後議論姑爺,傳到老爺耳朵里,就是禍事了。
「你們聊些什麼?」況且好奇地問道。
「不能告訴你,女孩子之間的秘密。」左羚笑道。
況且尷尬地摸摸鼻子,也只好不問了。
「石榴小姐真是淑女,更是美女。」左羚走了一段路,忽然說道。
「這兩樣你都不缺。」況且大膽道。
「我理解你為何不顧一切地回蘇州了。」左羚又莫名其妙來了一句。
「嗯。」況且點點頭。
況且跟蕭妮兒一直送出府門,看著左羚上了自己的車,這才揮手告別。
「怎麼了,害怕了?」蕭妮兒笑著推了一把況且。
「不是怕,就是感覺有些奇怪。」況且笑道。
他從來沒想過石榴跟左羚會面的情形,更是不敢想象兩人聊天會是什麼結果。
「要不要我給你打聽一下?」蕭妮兒笑道。
「不用,你也打聽不出來什麼。」況且說道,忽然間又笑了。
他感覺到了石榴身上的變化,這些天,石榴待他極盡溫柔,總是覺得自己對不起他,是自己的原因造成了這次婚變。況且再三安慰她,說他們還小,晚點結婚更好,再過三年五年也不遲。石榴卻還是無法原諒自己。
況且也很撓頭,他沒法說他前世時,人們三十歲結婚都不算晚,十七八歲結婚反而不符合法律。即便他講也沒用,現在畢竟是大明王朝,而不是他前世時的共和國。
回到屋裡后,石榴卻在愣怔出神,見到他們兩人進來,才笑道:「送上車了?」
「嗯,我們一直送她上車,看她走了才回來。」蕭妮兒開心地說道。
「左小姐跟我講了好多你在鳳陽的事,挺讓我感動的。」石榴溫柔地看著況且。
況且心裡發虛,不知左羚都說了些什麼,更想不出什麼事能讓石榴感動而不是吃醋。
「她說你在鳳陽是神,一直到現在還是那樣,鳳陽老百姓經常念叨你。」
「不僅僅是念叨,大家都想吃了我,把我當唐僧了。」況且回想鳳陽那段生活,苦澀甘甜、驚險迭出,還真是他生活中一段最奇特的經歷。人生有那麼一段經歷足以,以後也未必會有了。
「你要真是唐僧就好了,我跟妮兒先分吃一塊,長生不老。」石榴樂道。
「你在我眼裡永遠都不會老的。」況且俯下身,注視著石榴的眼睛說道。
「別,我受不了你這個,你是不是就憑這手把左小姐拐帶到這兒來了。」石榴俏臉登時紅了。
「這你可冤枉他了,他跟左姐姐從不說這些話的,倒是說了不少斷頭話,卻也沒擋住左姐姐到這兒來。」蕭妮兒笑道。
「嗯,也許左小姐就迷上他那些斷頭話了。」
「你跟她就談了我在鳳陽被別人當作神的事?就這些?」況且試探著問道。
「不是,她給我講了她的婚變,講你當時怎麼樣拚命要殺人,誰都勸不住。說起來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石榴嘆息一聲,臉上又現出愁容。
況且想了一下,苦笑道:「有人說我是災星,我覺得也有道理,你們經歷這些苦難都是因為我的出現。」
「瞎扯,我和左小姐的婚約早就定下了,跟你有什麼關係,要說你的命不好是真的,這些事都讓你攤上了。」石榴又嘆息一聲。
況且還想說什麼,外面一個女護衛大聲道:「那小子,你的字什麼時候寫完啊,我們姐妹還等著這分呢。情話留著慢慢說,時間有的是。」
況且急忙道:「幾位姐姐別急,我一會就去寫。」
石榴失笑道:「她們把你當作寫字的苦工了?你還蠻乖的。」
「沒辦法,就當作保護費吧。我命苦啊。」
況且說完,趕緊跑回自己的房間里繼續寫字。
「保護費?還有這說法嗎?」石榴詫異了,看著不遠處那幾個女護衛。
「你聽他瞎說,他就是喜歡跟哪些大姐姐們開玩笑,逗她們樂。」蕭妮兒說道。
石榴心裡苦澀,腦子裡忽然間飄過一絲幻想:如果時間能夠停止,她和況且永遠在這座宅院里,永遠這樣的生活下去,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