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顧景瀟到底還是沒能按計劃兩天後離開,倒不是顧家人阻攔,而是因為徐子林有事相求而不得不耽誤。
這是顧景瀟與吳晃記憶相融合后第一次見這名舊友,只見徐子林相較一個月前樣子變得憔悴了不少,原本那帶著傲氣的眉眼此時卻滿是憂愁,結合上那彷彿風吹就倒的身子,頓時便能勾起人心底的同情。
「子澄,我爹他……想要我給三皇子做妾。」
經這麼一說,顧景瀟想起這件差點被他忘掉的事了,雖說他對人類都沒太大好感,但眼前這位好歹和自己有過些交情,既然求到門前那就斷不能視而不見,重點是他十分不待見那三皇子。儘管自己與他沒有過正面的交集,可並不妨礙他本能的就厭惡那人。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顧景瀟沒直接表露自己的意思,只是反問道。
「我不想屈於人下,希望你能看在交情上幫我一把。」
徐子林面上是神色黯淡低著頭地說話,實際上卻也在偷偷打量顧景瀟的表情,可惜他發現如今的顧景瀟雖說和以前相比變了很多也多了幾分人氣,但卻變得更加難以琢磨。莫非葉家那庶子的死對他打擊影響這麼大?他不靠譜的猜測道。
顧景瀟無意識的來回摩挲杯子的邊緣,半晌后說道:「我可以幫你,但不能將顧家扯進來。」
「那是自然的。」徐子林終於露出多日來難得的微笑,得了顧景瀟應承后他彷彿放下了一個重擔,「我聽人說過幾天你要外出遊歷。」
「嗯,是有這麼回事。」顧景瀟說完后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你是想借這機會離開京城么?」
「對,計劃我已經想好了。」徐子林從袖中掏出個藥瓶,「我打算詐死。」
顧景瀟稍微提起了點興趣,挑挑眉道:「詐死?確實是個好法子,但徐家有這麼好騙過嗎?」
「這點你不必擔心。」徐子林開始將計劃詳細地和顧景瀟交代,「這葯能令我陷入假死狀態保持七天,最慢也就七天,徐家便會將我下葬,棺材鋪那我已打通關節,屆時的棺木做好機關即使我被埋在地下裡面的空氣也能使我撐上半天。」
說到這裡顧景瀟也明白他的意思了:「然後入夜了我再將你從地里挖出來。」
「不錯,正是如此。」徐子林點頭道,「我認識的人中能信任又有能力避開耳目做到這點的只有你了,希望你能幫我這一次,我徐子林來世願意給你做牛做馬!」
說著,徐子林就突然跪了下來。
「男子漢大丈夫跪地做什麼!」見此,顧景瀟當即冷下臉呵斥道,「我會幫你是因為覺得你將來定有作為,不想可惜個人罷了,若你不想我後悔幫了你,那便給我做出翻功績來。」
徐子林頭一次遭顧景瀟這麼教訓,晃神后不禁笑了,站起身來說:「子澄,你果然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顧景瀟心中一跳,突然想起件事,為何上一世徐子林沒有向他求助而這一世徐子林卻來找他了呢?而且這一世徐子林能想出這樣的法子想必本來也是有點能耐的,那上一世他怎麼就安分服從安排了?心想著就不禁問了出口。
「說來你為何覺得我會幫你?」
「我也不曉得。」其實這理由說來便讓他感覺苦澀,徐子林不會說是因為見到顧景瀟執意將個死人娶進門后,突然感覺他也非自己從前眼中那麼不食人煙,或許他的冷情只是沒遇到合適的人罷。如果沒有冥婚一事在前徐子林是斷不會產生找他幫忙的想法,因為他覺得顧景瀟是無法明白他為何如此不願,而他也不想對方的拒絕打破自己最後的一絲幻想。「大概是覺得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顧景瀟沉默不語,在思索是不是有什麼潛台詞的時候無意間發現徐子林那注視自己的眼神,頓時明白了,心想沒覺醒前的自己也真夠遲鈍的,這個所謂的友人一直對自己有意思都沒看出來。
既然答應下此事,顧景瀟不得不在京中再多留幾天了。黃夫人她們對此可是十分歡迎,原本她們就不希望顧景瀟離家太遠的,如果不是顧景瀟執意要求她們壓根就不想同意。
而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的葉鴻飛聽到這消息后倒不覺得什麼,反正他的事也不急在一時。
那日將孫木蘭逮住後葉鴻飛對她進行了一番威逼利誘,終於是將第三個線索給問出來了,線索便是孫木蘭的出生地——西北榮城。
據孫木蘭所言,當初是她的一名老鄉找上來讓她干這事的,她當時也是一時被錢遮了眼,加上聽那老鄉的敘述這事也不難辦,只要在指定的時機和葉依婷說那句話便好了。直到知曉葉依婷在那院裡頭將葉鴻飛殺害,她才開始突然感到事情不簡單,開始害怕起來。
好在她那老鄉說話算話,立馬將她從葉家中轉移了出來,可是她也只是逍遙了幾天,然後她那老鄉的上線不知是傳遞了什麼,又將她轉進了顧家的後院。
原本葉鴻飛以為是自己腦補太多,自己一個庶子能得罪什麼人,然而在聽了孫木蘭的話后他就開始不禁懷疑起來,按這描述對方分明針對的就是自己,而且還是到了連他死了都不能讓他安寧的程度。
他糾結的將自己從小到大的記憶都翻個遍,實在是想不出葉家大門都沒出過幾次的自己到底能得罪什麼人。
最多也就小時候故意搶了葉夫人那兩個兒子的風頭,可是應該還不至於讓葉夫人做到這程度,而且她也還沒這能力能將一個人偷偷塞進顧家裡。
葉鴻飛百思不得其解,心想大約只能到了線索指向的榮城才能調查出點事來。
顧景瀟此時手上正拿著一截白色硬物,看那材質與骨頭相似,葉鴻飛好奇的在旁看著他用把小刀將那物體打磨,然後在上面刻字。
見到顧景瀟在上頭刻上他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葉鴻飛終於忍不住心裡的一些綺念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給你做陰牌。」
說罷顧景瀟沒刻意去解釋,他早有做替葉鴻飛做陰牌的想法,因為牌位的體積畢竟不方面隨身攜帶,而葉鴻飛如今的實力也沒到能不需要附身在物品上就能保持魂體不散,在外頭接觸到陽光的機會也多,所以若是有個陰牌一切便好解決得多了。
陰牌能很大程度鞏固靈體的力量,而且附身在陰牌上即使是在陽光底下靈體也能待著,對於即將在外很長時間的他們而言這點才是最重要的。
顧景瀟將那塊骨頭打磨好后對葉鴻飛說:「你分一絲魂力進去。」
葉鴻飛按他所說從自己魂體中抽出一絲放進去,那絲魂力十分輕易地便和那骨頭融到了一起,也是這個時候葉鴻飛才發現原來這塊骨牌是用他的骨頭製成的,而看這大小,應該是隨身攜帶的東西。葉鴻飛想到自己的一部分被顧景瀟隨身帶著,就莫名的激動了。
顧景瀟不曉得身邊這小鬼怎麼突然激動起來,他面無表情的拿出個裝著暗紅色不明液體的方形琉璃小瓶,然後將那牌子丟進去,最後將瓶口密封好串上鏈子。
葉鴻飛只覺在骨牌被泡進那暗紅色液體后自己渾身的力量就變得充盈起來,整隻鬼都精神了,感覺就像是嗑藥似的,狀態不是一般的好。
可惜顧景瀟顯然是懶得解釋,繫上鏈子后便將那不到巴掌大的琉璃瓶掛在胸口。而葉鴻飛見了他這舉動后,原本腦子裡的疑問霎時間都被拋之腦後,現在只剩下「啊啊啊!!!男神將我隨身攜帶!!!」、「我在離男神心臟最近的距離!!!」、「和男神零距離接觸!!!」等一系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