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089 洞房花燭

92.089 洞房花燭

喜娘按照慣例說一大堆吉利話,又是挑蓋頭,又是喝合巹酒。還端來一碗半生的湯圓過來,讓蕭世臻喂著她吃了一口,大聲問她生不生?直到她回答生,房間里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

蕭世臻沒有待多久,就被外頭的客人喊了出去。

當房門被關上,只剩下幾個貼身伺候的丫鬟時,謝明珠才長舒了一口氣。她感覺自己身上的喜服都濕了,頭上的鳳冠更是重的不得了。她剛坐到梳妝鏡前,就有丫鬟上前來替她拆了頭上的鳳冠。脖子上一輕,她頓時就覺得自己像是重新活過來一般,舒服得快要哼出聲了。

「王妃,這是王爺叮囑廚房做得,知道您這時候肯定是餓了。先吃一碗墊墊底。」紫雲走了過來,她方才領著蕭世臻的丫鬟已經見過禮了,其實都是老熟人了,蕭世臻的丫鬟幾乎沒怎麼換過。

周圍都是熟悉的人,謝明珠幾乎不用什麼過渡期就跟她們熟悉了,她覺得喜服又厚又重,索性把外衣脫了,只穿著中衣吃了東西。

蕭世臻好容易把客人送走,散了酒席,匆匆往新房裡趕,結果一推門就瞧見謝明珠躺在床上睡得橫七豎八,床上的紅棗桂圓等屋都弄得亂七八糟,有些還被她卷到地上去了。床邊只有綠芍和紫雲守著,他皺了皺眉,怕她睡得不舒服,不由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桂圓。

意思是為何不收拾了,床上堆了那麼多,也不知道她是否被膈得難受。

紫雲擺了擺手,示意王妃不讓。

蕭世臻無奈,他去隔壁沐浴之後,才再次進來,讓這兩人退下。

「圓圓,你睡得難不難受?等把床收拾乾淨再說。」蕭世臻坐在床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謝明珠似乎太累了,連動彈一下都不曾,依然睡得異常香甜。

蕭世臻不由苦笑,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只著一件裡衣的他,身上還帶著沐浴的草木香,胸口微敞,明顯就是一副要和謝明珠共赴雲雨的人。他還有些小心機地想著這樣裝扮,說不定謝明珠會主動一點,沒想到最後等來的結果是這個。

他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結果這東風遲遲不來。

蕭世臻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他的耐心一向很好,為了等謝明珠長大,他都等了這麼多年了,區區一兩個時辰更是不在話下。他的手伸進謝明珠的中衣里,隔著她的裡衣順著後背慢慢地摩挲著,一下一下,漸漸用力。

他都能感覺到由於慢慢用力,他的掌心已經開始發熱發燙了。像是要著了火一樣,謝明珠的後背也跟著燙得不行。

昏昏沉沉睡著的謝明珠,終於給了些許的反應,她有些不滿地皺著眉頭,甚至還輕聲地嘀咕著什麼。

蕭世臻再接再厲,力道再次加重了些,謝明珠的秀眉皺得更緊了,她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後背,按住他的手腕,不讓男人再有別的動作。

蕭世臻輕笑出聲,放在她後背的手的確是不再動彈了,也沒有別的動作了。另一隻手倒是抬了起來,直接去捏她的臉。

「快起來,起來。成親之夜,不是就這麼讓你睡的。」

謝明珠繼續不搭理他,將臉往另一邊轉過去,躲開他騷擾的手掌。

蕭世臻把捏臉改成揪鼻子,讓她無法正常呼吸。

「啊啊啊,成親之夜本來就是讓我這麼睡的。」她不滿地叫喚了一句,將錦被一拉,就猛地把腦袋蓋起來了,拒絕他的騷擾。

看著快把自己裹成蠶繭的謝明珠,蕭世臻臉上的苦笑越來越多了,真是今年一整年的無奈都用在今晚了。

謝明珠其實已經醒了,她縮在被子里,臉頰被臊得通紅。蕭世臻沐浴完之後,她就知道了,當然夫君精心準備一場的誘惑,她也完全收到了。當時她沒多想,只是覺得夫君的胸膛看起來很堅實,如果靠在上面肯定有安全感。現在聽他提起洞房花燭夜,腦子裡竟是浮現出昨兒晚上方氏拿給她的春宮圖,她當時偷偷翻了幾頁,裡面的畫面十分羞人。

只是不知道她的臻臻懂不懂這些。

她帶了前世的記憶來,還是知曉的,但是臻臻沒有帶前世的記憶,而且也沒聽他說今生有個什麼侍妾。

謝明珠這時候倒是越發的胡思亂想起來,根本控制不住。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簡直忍不住要尖叫了,她的思想現在真是越發的淫/穢了,如果讓旁人知道,她可真沒臉活了。

她正是捂臉的時候,忽而感到腰間一緊,她整個人幾乎騰空而起。連人帶被子都被他抱在懷裡,蕭世臻這麼多年在行伍之中鍛鍊出來,臂力非常強健,抱著手無縛雞之力的謝明珠,只覺得異常輕鬆。

「幹什麼呢,放我下來。」謝明珠這下子臉色更紅了,她伸手想要捶打他,無奈整個人縮在錦被之中,當真是動彈不得,即使偶爾有幾下能夠打到他身上,那也是猶如隔靴搔癢,一點兒作用都不起。

現在的謝明珠總算是明白什麼叫作繭自縛了。

蕭世臻對於她這種動彈,就當她在撒嬌了,對於她在錦被裡沉悶的呼喊,更是裝聾作啞,偶爾還調皮似的回幾句說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弄得謝明珠又是一陣無用功的踢打抓撓。

「好了,你乖啊。」蕭世臻抬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兩巴掌。

「啪啪」兩聲脆響,顯然手感很好。這樣的聲音讓他一下子想起之前抓住謝明珠打屁股的場景,上回他半是逗弄的下場就是,謝明珠當真在成親之前沒怎麼搭理他,這可讓他愁壞了,現在正好找准了機會。

謝明珠也想起了上回的事情,頓時麵皮更是像要燒起來一般,燙得嚇人。她咬牙切齒地在心底賭咒發誓,一定要打回來才行,否則她就不姓謝了。

當然如果蕭世臻知道她心中所想,想必會承認她的話。謝明珠以後本來就不姓謝了,而是要隨夫姓了。

等夫妻倆鬧夠了,蕭世臻才喚人進來把屋子裡的東西收拾了。紫雲帶人進來的時候,就見自家主子抱著小媳婦兒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不過王妃身上裹著厚實的錦被,只露出一張俏臉來。

謝明珠似乎為了什麼事兒正惱火,瞪著大眼睛,一直盯著蕭世臻的臉不放,如果不是王爺一直笑眯眯的,幾個丫鬟還以為他們夫妻倆在新婚當夜就吵嘴了呢。當然紫雲不敢多看,只匆匆掃了一眼就低下頭去,手腳麻利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蕭世臻則心情甚好地逗著謝明珠,見她還是一臉鬱悶的表情,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動作輕柔,似乎是想讓她消氣。

謝明珠張開嘴巴欲咬,蕭世臻就往後縮,但是等她消停了,他又去逗弄了,幾次三番。他的熱情絲毫不減,倒是謝明珠被弄得一臉扭曲。

直到她抬頭不小心瞧見幾個丫鬟偷偷打量的神情,謝明珠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赤紅不已,彷彿要滴出血來一般。她終究還是麵皮薄,一下子就縮到了他的懷裡,遮住自己的臉。似乎這種類似於鴕鳥的動作,就能讓大家忘記她先前的模樣似的。

蕭世臻原本還準備呵斥那些下人不懂規矩,結果見自家王妃主動投懷送抱,又一下子全部忘記了,直接摟住了她,還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腦勺。

紫雲幾人不敢再看,連忙收拾完了東西,就匆匆退了下去。還把房門關好了,不敢有絲毫打擾王爺洞房花燭的意思。

「好了,她們走了。」蕭世臻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還順帶著使壞一般對著她的耳朵吹熱氣。

那些氣息酥酥麻麻地傳入耳中,只覺得有些發癢,讓她躲都沒處躲。她本來就在他的懷中,再如何躲,也只能往他的懷裡躲。

謝明珠避無可避,索性心一橫,竟是直接轉過臉來,長大了嘴巴就要咬他。

蕭世臻微驚,下意識地向後退,不過看到她那唇紅齒白的笑模樣,又覺得心裡一動。竟是不閃不避,直接送了上去。偏偏謝明珠最後咬住了他的鼻子。

男人挺直的鼻樑就在眼前,謝明珠記得曾有人跟她說過。要看一個人長得如何,就得先看他的鼻子。她一直記得蕭世臻長得非常俊俏,特別是他的鼻樑,又挺又直,而且還不算矮。現在被她的牙齒咬住,只覺得溫度很高,像是要燙傷她似的。

「好了,乖,我們換個地方咬,不然我無法呼吸了。」蕭世臻摸索到她的臉,輕輕摸了摸,動作中透著安撫的意味。

不過因為他的鼻子還被人咬著,呼吸有些不順暢,說話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聽起來有些怪異。

謝明珠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卻也沒有緊咬著不放,鬆開嘴放過了他。

「你知錯了——」她撅著嘴巴,就想要讓他認錯。

哪知她的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人堵了。嘴唇上觸及到一個細軟的東西,先是嘴唇相碰,緊接著就感到一陣濕潤的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舔她的唇。

謝明珠像是被燒著了一般,整個人燙得不行,幾乎一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連到脖子根都紅了。至於其他地方有沒有一起跟著變紅,蕭世臻就看不到了,因為謝明珠的身上還穿著裡衣,那些旖/旎的春/光都被遮掩住了。

蕭世臻的眸光微暗,他再次舔了舔她的唇。無奈他的小仙子太呆了,只是面紅耳赤地盯著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絲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碰了碰她的嘴唇,想笑又忍住,「乖,把嘴唇張開,不然你不能呼吸了。」

謝明珠腦子暈乎乎的,下意識地輕啟朱唇。蕭世臻就趁著這個空檔,將舌頭伸進了她的唇縫之中。在她的口中肆/虐,勾起她閃躲而柔軟的舌尖,攪得一陣天翻地覆。

謝明珠畢竟不及他的經驗,在他如此的攻勢之下節節敗退,但是蕭世臻卻絲毫不退讓。單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退縮,讓她徹底沉淪在情動之中,無暇顧及其他。另一方面,他的另一隻手在謝明珠的身上溫柔而曖/昧地遊走,她的衣衫就在不知不覺間全部被褪除了。

*

一夜無話,只有情動。謝明珠不明不白地就被他帶著走了,徹底地領略了一番情動是什麼滋味兒。

她沉沉地睡到日晒三竿才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頗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她眨了眨眼睛,視線還略有些迷濛,等她伸長了脖子看向外面的時候,才驚覺日頭已經很高了。

「都已經這麼晚了嗎?」謝明珠驚呼了一聲,連忙用力想要坐起,哪知腰肢酸軟,雙腿更是一陣抽筋般的疼痛。

她不僅沒有坐起身來,反而由於太過酸痛直接躺了回去,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彈。身體疲憊的感覺慢慢地傳來,昨天晚上所有的記憶都回籠了,謝明珠羞得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王妃,您醒了?您若是覺得累,就再躺一會兒吧。王爺特地叮囑奴婢們,不要讓您太過操勞,您想睡就睡,不必太過操勞。」綠芍走了進來,她改口喊王妃倒是十分順嘴,一丁點兒不習慣的意思都沒有。

謝明珠用錦被捂住臉,此刻她還有些不好意思。特別是面對自己熟悉的丫鬟,不過現在她方才察覺到方氏之前所說的好處。沒有公婆,她連早起都不必,甚至因為蕭世臻的身份特殊,宮裡那些尊貴的主子也不必他去拜見,謝明珠連進宮都省了,她還真的只用躺在王府里作威作福就夠了。

她只要想到這裡,就覺得心情一陣順暢,哪怕原先因為身子不適,現在也彷彿散去了不少。

綠屏也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十足的歡喜笑容,順嘴接了綠芍的話,「王爺方才還說,如果王妃今兒不想起,就在床上睡一整天都是無礙的。就是在傍晚時分起來,陪他一起用個晚膳就成。」

小丫頭古靈精怪的,聲音也輕輕脆脆的,說出來的話光聽聲音,都帶了三分喜氣。

謝明珠正是因為她這股子勁兒,才朝方氏要過來,當了陪嫁丫頭。

「你們一個兩個到了王府之後,竟然一點兒事情都不愁,我看是比在侯府還舒坦。」謝明珠立刻收斂起臉上的笑意,佯裝惱怒地白了她們一眼。

兩個丫頭倒是挺了解她的脾性,見她惱了也不害怕,相反對視了一眼之後,竟是輕笑開了。也不敢再偷懶,只是手腳麻利地扶她起來洗漱。

謝明珠起身之後,就有管事來見她。不過來的人不算多,蕭世臻特地吩咐過了,只有幾個總領大管事來回話,讓她見見人熟悉一下,其餘的小管事,她一律沒見。

這其中有些聰明的,已經明白了這位王妃在王爺心中是怎樣的地位。王爺平日里不是一個喜歡管事兒的人,但是這回為了王妃,竟然能細心地叮囑他們這些人,不要太過騷擾王妃。

當然有聰明的,自然就有蠢得,那些眼皮子淺的,就認為王爺這種不同尋常,並不是為了王妃撐腰的。相反是防備王妃,覺得府中的大權不能落入王妃的手中,所以才有那麼一說。

只能說各人有各人的想法,當然想錯了的話,很可能就要丟了飯碗。

謝明珠一向憊懶,不是喜歡管事兒的人,但是如果事情急著來找她,她也堅決不是那種只懂得撒嬌往後縮的人。

她嫁入王府不過幾日,就有人消極怠工,想要欺壓她是新媳婦兒了。謝明珠毫不客氣,直接抓了其中典型的,讓人杖責。

那是負責採買的管事兒,之前他沒見過王妃,只以為十幾歲大的小姑娘好欺負。而且又是新入王府,指不定心裡沒底呢。不趁著這時候狠狠地撈上一筆,更待何時啊。

哪知就是他這種想法,一下子撈得過頭了,讓謝明珠抓了個正著。

「這麼大一筆銀子,你也敢貪。沒想到你一個管事兒這麼大的胃口,能不能吞的下啊?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怕撐死你!」謝明珠這幾日火氣不小。

蕭世臻雖是新婚,有假期,但是時不時就有人請他應酬,雖說他推掉了大多數,但是總有那些推不掉的。好在他雷打不動地每晚回來陪著謝明珠用膳,至於床笫之間,謝明珠因為頭天晚上累著了,之後就說什麼都不肯輕易就範了。哪知蕭世臻這廝每每都說今晚不來,結果三言兩句就來哄她,對她摟摟抱抱,最後總是少不得滾作一團。

她覺得自己這幾日真是勞累得不得了,正好有人沖了過來,她就順手撒撒氣了。

外加方氏也交過她管家,這新官上任三把火是堅決少不了的。

「小的自知有罪,不過小的差事乃是王爺給的,王妃如若要處置小的,還請問過王爺。」那管事梗著脖子,還頗有一副硬脾氣的架勢,竟是直接這麼說出來,可謂要挑撥離間。

謝明珠聽完之後,果然是怒了,眉頭緊皺,猛地抬手拍在了桌子上。

「瞧瞧這種刁奴說出來的是什麼話,我聽了心口都痛,給我拖出打,打到他知錯為止。他若是不知錯,那就留半條命,等著王爺回來,看看王爺怎麼說。」她裝模作樣地捂著胸口,好像真的被刺激得很痛一般。

其他下人可不像這個採買的管事一樣蠢,立刻就有專門負責刑罰的進來將這個管事拖出去了。

因為寧息王府之前沒有女主人,所以不少管事都是男的,這個採買管事也是。所以要杖責他,還要拖得遠遠地,以免髒了王妃的眼。

*

蕭世臻當天回來得特別早,他午膳都沒用就回來了,因為他知道昨兒晚上又哄騙了謝明珠被翻紅浪了幾回,他是食之精髓,又是心中歡喜之人,自然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平日里總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狀態,到了他家王妃的綉床上之後,就什麼都不管了。為了以後能夠繼續這種福利,所以最近頗有些得寸進尺的他,要想方設法地哄好謝明珠。

結果他搜羅了一堆玩意兒,準備送給自家王府,進了府之後,卻發現府里氣氛十分不對勁兒。不少人都低著頭匆匆走過,即使對著他行禮,那也是匆匆行完就走,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蕭世臻立刻就察覺到不妥之處了,連忙拉住一人仔細問話。他畢竟積威甚深,等見到謝明珠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今兒上午發生的所有的事情了。同時也在心裡大罵那個不長眼的採買管事。

他還想著好好安撫謝明珠,結果這邊沒有付諸實際行動,那邊就有拖後腿的人出現了,簡直讓他大為光火。

「喲,王爺回來了。外頭的酒水不好喝嗎?這麼早就回府了,回府了也沒酒給你喝!」謝明珠看見他,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甚至還冷笑了一聲,這語氣里十分明顯的擠兌,分明就是在告訴旁人她的不快。

蕭世臻見她這麼大的火氣,深知不妙,不過他見過謝明珠發火無數次了。每回都能把她哄好,這次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絲毫不見惱火,甚至還恰到好處地陪著笑臉。

「外頭的酒再是如何純釀,都比不上家中的。因為府中有人在等我啊!」他揮了揮手,周圍的幾個丫鬟就都退了下去。

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那些話倒是好說多了。謝明珠立刻就沉了臉,偏過頭去不理會他,而是拿起一本新出的話本看得津津有味。

小時很暗自皺了皺眉,他知道這回她是真的惱了。

「我可都聽說了啊,圓圓在自己家受了委屈,待會子等你心情好了,我一定好好給你出氣。」蕭世臻只好主動提起這件事兒。

謝明珠也不是那種只懂得發脾氣的人,她其實是在跟自己鬧變扭,對於這幾年缺乏了一起陪伴的謝明珠來說,最害怕就是現在這種情況。你所有的變化,我都不清楚,等我們湊近的時候,我才驚覺你以前許多習慣都不見了,你身邊的人也變了。

蕭世臻身邊的人都已經換過好幾撥了,所以還能記得王妃就是曾經主子的手中寶的人,真的是寥寥無幾。很顯然那位採買的管事,根本聽都沒聽說過。

「你找的什麼管事兒,一點都不懂揣摩上意,還敢那麼編排我。他是覺得我們成為夫妻之後,連相敬如賓都做不到嗎?還要彼此提防著?」謝明珠放下話本,眉頭一挑,就見心中的不快吐露了出來。

蕭世臻聽她這麼說,臉上夾雜著幾分惱怒,立刻將她抱起來掂量了一下,「誰胡說八道的,我可沒聽說。我們是情投意合,那管事胡說八道,你也不能跟著他一起胡思亂想吧。旁人懷疑就罷了,你若是也這麼說,那可真是找了把刀往我心窩子裡面戳了。」

謝明珠砸吧了一下嘴,點了點頭,她知道也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那你準備怎麼補償我?」

蕭世臻立刻讓人把東西抬進來了,這些都是他搜羅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只要遇到喜歡的東西就買下來,準備送給謝明珠的這個習慣,他始終不曾改變。

即使是當初進入邊疆的軍營,在那樣每天與閻王爺打交道的惡劣情況之下,他的腦子裡都沒斷過給她搜集東西的習慣。那個時候身邊都沒什麼好東西,他看到的東西都想搜集起來。

比如他踏進邊疆,走的第一步時腳下踩的泥土,他戴的頭盔穿得鎧甲,他第一次受傷時快要痊癒了用的紗布,甚至是他第一次自己洗衣裳用的盆子。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只要稍微有點名頭的東西,他都會望著那東西出神,細想把這個送給圓圓,小姑娘會是什麼表現?

但是每次等他這麼問完之後,他都會扯著嘴角笑開了。想必這小姑娘必定會嫌棄,也有可能會噘嘴,甚至他的腦海里都自然而然地浮現起她皺眉不理自己的模樣。

有時候想到這些,他即使是在夢中,都能被笑醒了。不過等他每次反應過來之後,眼前並沒有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他的心裡就會湧起無數的遺憾。

那些猶如地獄一般殘酷的日日夜夜,都是靠著想象這些事情熬過去的。

或許是想起了久遠的回憶,蕭世臻一下子有些失神。謝明珠看著那幾箱子東西,本來並不是很在意,雖說沒心沒肺,但是她都已經被送習慣了。蕭世臻離開望京之後,謝明鏡就代替了他來送東西,在這方面,好似他一直沒有離開一般。

但是當她發現蕭世臻臉上神情不對勁兒的時候,才略有驚慌地喊了他一聲。那時候他那種略顯滄桑而空洞的眼神,讓謝明珠沒來由得害怕,好似她如果不抓住他,她的臻臻就要在她眼前消失了一般。

這麼想的時候,她也這麼做了。直接伸出手來握住了他的手腕。

「臻臻,臻臻?」

蕭世臻回過神來,看著主動湊過來的謝明珠,以及她臉上擔憂的神情,不由得輕輕笑開了,伸手擁住了她的後背。

「我在。」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

謝明珠輕輕一點頭,不由鬆了一口氣,「你在就好,你送的東西我都很喜歡。只是以後不要胡思亂想,還說我呢,你剛剛那副表情嚇壞我了。」

她到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

蕭世臻拍了拍她的頭頂,知道是自己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那種表情嚇到她了,溫暖而微燙的掌心在她的發頂間揉搓了兩下。

「看在你這麼乖的份兒上,我決定明日帶你回謝侯府。明兒一整天,我都是你的。而且我問過了,明日岳父和你的幾位兄長都休沐在家。」

謝明珠立刻歡呼起來,她甚至高興地直接開始鼓掌慶賀起來。

能夠回娘家,她是真的沒想到。

之前歸寧的時候,蕭世臻對她如何,府上的人都能看出來。她比在謝侯府過得還舒坦,誰讓這裡沒公婆,夫君恨不得把她寵上天了。而在謝侯府他如果起得太晚了,方氏還要派人來催她,說是睡太多了對身子不好等等。

「好吧,我已經不生氣了!」謝明珠見周圍沒有下人,明顯更加放開了許多,竟是摟住了他的脖子,主動親了他一口。

蕭世臻的心頭一癢,像是被羽毛撓過一癢,酥酥麻麻的,渾身都又是舒坦又是難受的感覺,那滋味兒複雜極了。

「臻臻,我之前還小,現在已經長大了,你不用時常給我收集這些東西。你要是看到自己喜歡的收起來就行,不必再給我收了,我自己喜歡的會做,不會虧待我自己的。」謝明珠一時感動,伸手指著那幾個箱子,輕聲勸道。

雖說她都歡喜,但是她覺得收集那些東西會讓蕭世臻太費心神,她想讓他不要一心為她考慮,也為自己多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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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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