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道別
送走了囂張跋扈的周泰媳婦,舒槿畫深吐一口氣。殺人越貨的事情她倒是長干,但是說道鬥心眼兒,舒槿畫還真是不太習慣。
可惜,不喜歡和不習慣,都不能當作是逃避的理由,畢竟她已經生活在這個時代,沒有能力改變這個時代,那就只能儘力的去適應這個時代。
不過讓舒槿畫內心稍有安慰的是,大夏國並沒有太嚴重的性別歧視。士農工商,行行都可見到女子當家作主的,而且女子不僅可以入學,還可以參加科考,現如今的朝堂上,就有三位女官。
大夏朝的制度,讓舒槿畫重燃戰鬥的慾火,如果能夠再次參軍,那這一生,也不算白活一次。因為她實在是不敢想象,已經過慣了軍旅生活的女軍人,如何在沒有硝煙的內宅生存。
想到以後依舊有機會能夠大展宏圖,舒槿畫心情也明媚起來,走起路來都輕快了不少。
跟在一旁的初秋初雪見舒槿畫並沒有被打擾到好心情,也都跟著放下了心。三人有說有笑,片刻,就到了白子陌的禪房。
「七師兄,方才真是謝謝了。」禪房門沒有關,白子陌一襲青白道袍,坐在正中的矮榻上悠閑的喝著茶。舒槿畫還沒進門,遠遠的就看到了白子陌。
白子陌放下茶盞,請舒槿畫坐在矮桌的另一側,親手倒了茶,「謝就免了,最後一次,這種事,我可真是應付不來。」白子陌笑著搖搖頭,無奈道。
舒槿畫也不客氣,端起茶杯喝了起來,看向白子陌的眼神中帶了少許揶揄,「我看七師兄還遊刃有餘嘛」
「少來打趣我了,初秋初雪也坐,來喝杯茶。」白子陌倒了茶,遞給舒槿畫身後的初秋初雪。
初秋初雪二人忙上前接過,道了謝,雙雙坐到側面的矮几上。
白子陌平時就平易近人,眾多師兄弟中,也是脾氣最好的一個。雖然初秋初雪名義上是舒槿畫的婢女,但是在白留山,卻沒有明顯的尊卑之分,大多數時候,眾人相處的都非常融洽,白子陌更是沒拿她們當下人看。
「這麼說,小師妹這次回家,應該很難再有機會回白留山了罷。」幾人聊了片刻,舒槿畫就已經把事情始末都和白子陌說清,也道明,此次,也算是告別了。
舒槿畫雙手握著茶杯,下唇抵在杯沿兒,神情稍顯落寞,「機會肯定是會有的,我也捨不得師兄們和小師姐啊。更何況師傅還說過,我要學的還多著呢。」
白子陌聽聞,唇角掛起微笑,安慰道:「怪不得師傅喜愛小師妹,咱們師兄弟十八人,雖然你最晚入門,可也是最好學的一個。」
「七師兄不要打趣兒我了,從大師兄到十七師姐,哪個不是比我優秀?我要是再不認真學,師傅就要攆我出師門了。」話題被帶開,幾人又是有說有笑。
坐了片刻,舒槿畫告別白子陌,三人回了獨立的小院子。
長白觀的午膳,是在後山比武場右側的食肆一同進行的。蔬菜大多都是長白觀弟子親手栽種,雖道家不禁葷,但大多數也都是食素。
三人在食肆和眾弟子們一同用了午膳后,舒槿畫獨自去了星空閣。
星空閣是長白觀觀主清輝道長和眾位長老的住所,舒槿畫這次回山,還沒有來向觀主稟告。
得了守門小童的回稟,舒槿畫走入星空閣的大殿。清輝道長一襲白袍,滿頭銀髮一絲不苟的束在冠中,雖已經年過古稀,但雙目炯炯有神,面上也無半點年老之人的褶皺。
「弟子舒槿畫,拜見師伯。」舒槿畫抱拳行禮,面色嚴謹。清輝道長不僅是長白觀的觀主,還是舒槿畫的師傅玄空長老的師兄。是整個長白觀,最德高望重的一位。
「坐。」清輝道長左臂輕抬,廣袖舞動,更顯的仙風道骨。
舒槿畫頷首,即使坐在椅子上,也是腰桿筆直,恭敬無比。
「即使下山離去,也要時刻謹記,什麼該做,與不該做,一念之間,卻可瞬息萬變。」清輝道長緩緩道來。
雖然舒槿畫入門晚,但卻勤奮好學,心性雖有些冷,但卻也知道關愛同門。而且還是玄空的入門弟子,他這個做師伯的,也是喜歡的緊。
舒槿畫稱是,清輝道長德高望重,雖然近些年不經常教導弟子,但長白觀上下近百人,無人不敬重有加。她這次下山,不似往常,到底多久能夠再次上山,她自己,心裡也沒有把握。前來拜別觀主,也格外的慎重。
清輝道長又提點了幾句,臨別時,卻給了舒槿畫一個精緻的荷包。金線綉制的道家箴言,細細的兩縷絡子,既有女子該有的精巧,又有道家的莊重。
「收著吧,危急時,可助你度過難關。」清輝道長語帶關懷,充滿了長輩對待晚輩的溺愛。
舒槿畫微愣,繼而莊重的雙手接過,「師伯……」
清輝道長抬手,制止了舒槿畫,面容帶笑,「去罷。」繼而率先離去。
舒槿畫望著清輝道長離去的背景,眼睛有些濕潤,將手中的荷包仔細放入懷中,轉身出了星空閣。
長白觀現任的長老,除了玄空長老外,還有一位墨瞳長老,和清輝道長同樣是師兄弟。雖為同門,但三人卻各有所長,墨瞳長老擅藥理,門下弟子除了學習道法武藝,最擅長的,也是石葯之術。舒槿畫的師傅玄空長老,擅長的,是謀略,門下就只有白子陌和舒槿畫二人。而觀主清輝道長,擅長的,卻是窺探天機的占星之術。
以前的舒槿畫是不信這些神鬼之術的,可現在,她本身的存在,就是不在科學範疇之內的。更何況了解了大夏國的歷史,她此時卻是不信也要信了。
占星之術,是窺探天機,以預知未來之事,本身就是超出人身,所以每一次的占星,所付出的代價,也是等量的。
所以,大夏國建國兩百年來,只出了兩任大祭司,而且都是而立之年,就已仙逝。
長白觀的占星之術,雖從未失傳過,但卻不會輕易施展,這也是為什麼,長白觀近百年不出一位祭司,依舊被譽為大夏朝的仙山道觀。
清輝道長給舒槿畫的荷包,就是占星之術得來的破解之法。
舒槿畫站在星空閣外,望著頭頂緩緩飄過的雲朵,覺得懷中的荷包,又沉重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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