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答應
吳宇晨心臟一陣抽動，他的手顫顫地收了回去。就那麼看著雲舒開門下車走了。
她的腳步很快，匆匆地離開了他的視線，吳宇晨坐在車子里，找不回自己的神智。
*
王小帥再一次來到芬妮家門外。芬妮開了門，懷裡抱著囡囡。囡囡黑眼珠看著他，王小帥瘦削，鬍子拉碴的樣子，囡囡很害怕，小手又抱緊了芬妮的脖子。
王小帥說：「我很感激你，沒有傷害囡囡，我也說過，只要你交回囡囡，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我不報警，也不傷害你，還會答應你任何的答件。芬妮，把孩子給我吧，讓我們一家三口團聚，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芬妮唇角一勾，「王小帥，我也說過的，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離婚娶我進門。墮」
王小帥臉上青筋跳了跳，垂在身側的兩隻大手在無形中攥緊了，「芬妮，你該知道，你現在還是警方緝捕的對象，你犯的什麼罪，你自己心裡清楚，這種罪會怎麼個判法，相信你心裡多少也有個數，你以為你用囡囡做要挾，你的目的達成了，你就可以安心地過日子，當你的少奶奶嗎？警方還是不會放過你。」
他頓了頓，目光盯著芬妮的臉色，「如果你把孩子交給我，我答應你不會讓警察知道你在這裡，我王小帥用一條性命保你平安無事！」
芬妮也凝視著他，懷裡的小傢伙，黑眼珠盯視著這個一臉煞氣的男人，邊把一隻大拇指送進嘴裡吮著。
芬妮道：「你自己答應過什麼，你不要忘了，你也看見了，你女兒在我這裡過得很好，她已經把我當媽媽，我也待她如女兒，如果你跟黃燕離了婚，我仍然會全心全意地對你女兒好，而且，她一個快要瞎了眼的女人，你真的就那麼在意嗎？」
王小帥臉龐抽動，「我愛她，她也愛我，我不可能因為這件事而拋棄她，她就是真的變成瞎子，她也還是我女兒的母親。」
「呵呵。」芬妮冷笑，「王大公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重情？」
她抱著囡囡往屋裡走了幾步，向著窗子，「如果你不答應我這個要求，你就儘管報警吧，但我會跟囡囡同歸於盡。」
她的話讓王小帥周身陡然一冷，一股子說不出的涼意瞬間襲卷了他全身。
「芬妮，你別做傻事！」
芬妮回過頭來，笑容嫵媚，「我做不做傻事，全在於你，王小帥。」
她又一笑，「囡囡該睡午覺了，我抱她進去。」
她抱著囡囡顧自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王小帥站在客廳里，身形像被什麼釘住一樣，囡囡在她的懷裡，他如果去硬搶，難保不會傷到囡囡。
可是他也不能任她這樣要挾他，答應她那無理的要求。王小帥在確定囡囡安全的情況下，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而此時，旅館中，許雲波在跟警方通電話，他的要求是，決對不能傷到孩子，在保證囡囡完全安全的情況下，將芬妮逮捕歸案。
溫亦如時刻關注著這邊的情況，一顆心隨著從許雲波的電話里得到的消息而起起落落，芬妮的要求太無恥，讓她有一種想要捏死芬妮的衝動。而黃燕，她還在滿心期盼著丈夫帶著女兒回來。
「小如，我們去找他們吧！」她的又黃又瘦的手搭上溫亦如的手臂，眼睫在顫動，期翼明顯。
溫亦如望著她，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再等等，囡囡很好，我們安心地等一等。」
如果讓黃燕知道芬妮的要挾，黃燕恐怕會承受不住。
王小帥就住在了芬妮的房子里，帶不走囡囡，這樣是保障囡囡安全的最好辦法。
芬妮也不趕他，只該幹什麼幹什麼，這個女人，她好像心裡就沒有一絲害怕，拐走別人的孩子，這是多大的罪，她好像就沒有感覺。
只是，囡囡一直在她懷裡，在王小帥不敢動手去搶的地方，她說過，如果他來硬的，她就和囡囡同歸於盡，是個父親，就不可能做那樣的事。
囡囡黑眼珠時而向著屋子裡多出來的男人望上一眼，似是有些好奇，好奇中又帶著幾分害怕，而害怕的同時，她又總是忍不住地黑眼珠望過來，或許這就是父女天性，有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在牽引著她，總想看那個面相『很兇』的男人一眼。
警方也不敢輕舉妄動，怕一個不小心，芬妮喪心病狂，會真的傷害到無辜的孩子，只是通過許雲波發信息給王小帥，讓他先穩住芬妮。
王小帥心裡焦急，可是為了女兒，他又不得不呆在芬妮的寓所里，囡囡始終被芬妮帶在身邊，不管做什麼，囡囡都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芬妮哄囡囡睡覺的時候，就像一個真正的母親，耐心，柔和。
囡囡在她懷裡很快就進入夢鄉，王小帥出神地瞅著，他的手在無形中攥緊，他控制著自己不要做什麼衝動的事。
囡囡睡了，芬妮就坐在囡囡的旁邊，臉朝著門口望過來，王小帥人高馬大站在外面，似乎隨時準備搶走孩子。
芬妮說：「王小帥，你們生意人，一言應該九鼎吧？自己發過的誓，說過的話，都不做數了？」
「沒有不做數。」王小帥眼神陰鷙，「但這不包括讓我離婚娶你。」
「呵呵……」芬妮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一般。她的手伸到了囡囡的枕頭底下，手中便多了一把水果刀，橫在了囡囡的頸子處，「王小帥，我可以對囡囡好，也可以殺了她，如果你此刻想著報警，或者已經通知了警察，你就等著給你女兒收屍吧！」
芬妮的臉色陰鷙下來，那隻橫在囡囡頸子處的刀子，讓王小帥心臟猛地一縮，立刻伸手去制止，「芬妮你別亂來！」
「那得看你了！」芬妮手中的刀子晃了晃。
「既然敢打電話叫你過來，我就報了一死的決心，王小帥，我這輩子最大的希望，就是做王太太，哪怕是一天。」
王小帥嘴唇抽動，看著眼前這個幾乎已經變態的女人，他突然間感到一陣虛脫感襲遍全身，他後退了幾步，「你不要傷害囡囡，一切都好商量，好商量……」
黃燕仍然沒有得到丈夫一星辦點的消息，心裡的期盼漸漸地被焦灼不安取代，她怎麼都坐不住了，拉著溫亦如的手，「小如，帶我過去，我要去找他們，我要去見我女兒！」
她迫切地拉著溫亦如的手，連日來的內心煎熬，已經不允許她再這樣等下去，她要去見她的女兒，一切都不想再耽誤。不管芬妮提什麼條件，她一概會答應，哪怕是要她的命。
「你等等，我去打個電話。」
溫亦如鬆開她的手，往門外走去，在外面，她撥通了許雲波的電話，「怎麼辦，波子，燕燕非要過去。」
許雲波正跟警察坐在一起，這樣跟芬妮耗下去，他也快要失去耐心了，可是警方也不敢輕舉妄動，囡囡在芬妮的手裡，就怕她會喪心病狂，真的向囡囡下手。
「不要過來，這邊的事情有點兒棘手。」他走到外面去跟妻子通電話。
「可是燕燕……」溫亦如還想說話，手機卻被人搶走了，是黃燕，她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手中緊緊地攥著她的手機。
她把手機擱到了自己的耳邊，「波子，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芬妮對囡囡做了什麼？她不肯把孩子交回來是嗎？是囡囡受傷了？還是芬妮提了什麼要求，小帥沒答應？」
黃燕一連串的問題，讓許雲波措手不及，「你聽我說，黃燕，囡囡現在很好，有小帥守著，芬妮不敢輕舉妄動，再安心等一段時間。」
許雲波把電話掛了，可是黃燕一分鐘都不可能再等下去了。
「小如，幫我訂機票，我要立刻過去。」
*
芬妮一開始，就在身邊準備了刀子，如果王小帥敢搶孩子，她就跟囡囡同歸於盡，同時，她也敢確定，王小帥不敢搶孩子，沒有人會拿自己的女兒當賭注。
王小帥就在這樣的狀況下煎熬了兩天一宿，許雲波發信息過來，說黃燕要來了。
王小帥心頭一驚。
剛想回複信息：不要來。
囡囡的哭聲就傳了出來，王小帥登時一驚，騰地一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拔腿向著卧室奔過去。
囡囡扶著床在練走路，可是一不小心摔倒了，芬妮就在旁邊，水果刀揣在她的衣兜里。
「媽媽，媽媽。」
囡囡伸著小胖手樣子委屈。芬妮把囡囡摟了過來，囡囡在芬妮的懷裡，小腳踹到了她衣袋裡的水果刀。
王小帥眉心跳了跳，說不出的擔憂和緊張讓他臉上的青筋要爆出來。芬妮對他笑了一下，「緊張吧？」
她邊說，邊把囡囡又往著水果刀的方向抱了一下。
「芬妮！」
王小帥拔腿就要衝過去，可是芬妮也隨即把水果刀拔了出來，「不想要你女兒的命了？」
她的話讓王小帥生生停住了腳步。
長這麼大，還從沒有如此被人牽著鼻子過，更從來沒有遇到過讓他如此煎熬的事，王小帥一張四方大臉青白交錯，手指著芬妮，「芬妮，你……你會有報應的。」
芬妮卻渾不在意他的話，「我有什麼可怕的呢？我的孩子七個月大都被你們逼著打掉了，我活著，就是為我兒子報仇的，多活一天賺一天，死了，也有你女兒跟我陪葬。」
「你——」王小帥的眼睛充了血，血管脹得快要爆掉了，「芬妮，你別做傻事，如果我女兒有三長兩短，你就是死了，我也會把你碎屍萬段。」
芬妮握著刀子的手指顫了顫，「那你就把我碎屍萬段吧。」
她似乎失去了與他交談的興趣，水果刀被插回了衣兜里，囡囡被放在了地板上，小丫頭在芬妮的腳邊小肉球一般爬來爬去。
王小帥的目光緊緊地盯視著芬妮的衣兜，那把刀子隨時可能會要了囡囡的命。
就在這時，手機又在腰間震動，他退後幾步，身形背過去，用牆壁做遮掩，查看那條信
息。
「答應她的條件。」
這是許雲波轉述的警方的話。
王小帥眉心跳了跳。
囡囡在芬妮的腳邊爬，邊抬頭瞅他一眼，然後就小屁股往地板上一坐，直接挨著芬妮揣著水果刀的那邊身子坐下了。
小手抓著芬妮的衣服，想站起來，然後就碰到了芬妮的衣兜，衣兜里硬硬的東西，讓她很好奇，小手丫往她的衣兜里伸。
「不要！」
在囡囡的小手就要碰到那把水果刀時，王小帥喊了出來，「我答應你，我想好了，我會跟黃燕離婚，反正她已經快要瞎了，我也不會跟瞎子過一輩子。」
王小帥有點兒負氣地徑自走到沙發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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