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他是誰？

我眉眼緊蹙，看著眼前這個威風八面的薄野沐霖。

他，邪魅的瞳孔微微折射出錦繡山川。

令人看了一眼，就唯恐再俯首。

輕翹展望間，耳畔傳來一聲孩童的啼哭聲，混著一位中年婦女的惶恐。

他們正慌亂站在路中央，那匹疾馳著的夜眼馬的前方。

眼看，那匹夜眼馬就要直奔他們衝過來了！

我一個箭步俯身，單腳一揮橫掃起萬丈煙塵。

頓時，塵埃凝固了。

誰，慌亂了誰的視線。

手中輕握住一顆石礫，彈指間夜眼馬聲嘶吼。

那中年婦女懼怕中抱起身旁的孩提，一瞬間消失在模糊視線。

他，戴著那張鐵色面具的臉依舊面色不改。嘴角隱晦這一抹僵容，凝聚著駭人的光芒。

我微微伏起身，仰面看著他，等著他。

等著看他總有千般武功，這匹夜眼馬只要一受驚，將會成為他不可脫身的龐然大物。

「郡公，」

「郡公，」

那幫兩旁開路的將士們，看到此情景只能遠遠的觀望著。卻覬覦於薄野沐霖座下夜眼馬的咆哮聲而不敢近前。

不知怎地，看著他瞬時凝固著的柔壯麵容，那張夢裡悱惻盤旋過數次的臉。我竟一時間忘了我是誰。

不，你是誰？！

為什麼這張臉，令我這麼熟悉，我們卻又分明如此陌生。

為什麼不回答？馬兒長嘯一聲，嘶吼出狂妄劇痛，不料前蹄猛地一抬。

他揚起那冷峻的頭顱，堅勁的腕口勒緊馬韁。

可是，怎麼會？難道他不知道這麼做有多麼危險嗎？馬兒受驚本來就很危險，再加上夜眼馬獸性狂烈馬失前蹄更是難以遏制。他這麼做…

「吁…，」

俯仰之間，他居然制服住了如他般堅毅的夜眼馬。

這短促一瞬，卻恍如隔世。

我的心，倏然像被什麼夾住了般深刻的痛。

隨著他的眉骨蕩漾在泉心，散播開來。

「郡公，您沒事吧？」一個將士見此情形，慌忙跑到夜眼馬身邊。

伸出一隻手，準備安撫夜眼馬的情緒。

只見那匹夜眼長嘶一聲，那將士嚇得滾到了地上。

「駕…」那深邃空靈的茶色瞳子微微一怒，夜眼馬便被牽動著掉頭而馳。

「大膽，還不快讓開！」

「找死啊你，」

街道兩旁的士兵們看我獃獃地怵在那裡，朝我大聲吼道。

「吁…「眨眼之時，我稍稍退後。他，已經勒住馬韁調轉身來看著我。

那瞬間，我的視線里彷彿就只有他一個人。

而我，只是那太虛幻境里的一縷孤魂。

望著他那高高在上的頭顱，一副鐵色面具下隱藏著邪魅柔壯。

「駕…」像是長嘆了一聲，又像是剛才他什麼也沒看到。

他轉回頭，一如既往的賓士著，留給我一個微涼的背影，然後漸漸模糊。

心裡的一塊，突然卑微起來…

一個人，漫無目的地遊盪在蘇州的街頭，原來是這種感覺。

他，我們認識嗎？

不，他是晉封皇朝的沐陽郡公，我怎麼會認識他。

可是…

-「二郡，哎呀二小姐，杜鵑總算找著您了。你去哪裡了呀，叫我們好找。」杜鵑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嘴裡不停地啰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