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白先生「裝瞎」記(上)
林晚秋睜開眼,淺黃色窗紗在清晨的微風中徐徐搖曳,偶有幾聲清脆的鳥鳴若隱若現地傳進卧室里。她腦子有短暫的空白,還是有些不習慣突然回到這裡,盯著屋頂的水晶燈看了片刻,這才掀開被子起床。
和平時一樣,諾諾還在呼呼大睡,萌萌被白小黎帶去了三亞旅遊,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又開始了——
她剛剛下樓就看到白沭北和他的主治醫生在樓下交談,對方臉上帶著專業而嚴肅的表情,而白沭北的樣子卻有些輕描淡寫。他聽覺異常敏銳,聽到林晚秋的腳步聲便微微轉過頭來,嘴角帶起一抹溫柔的笑:「早。」
「早。」林晚秋又看向白沭北的主治醫生,對方看到她時表情有些複雜,開始是錯愕,漸漸地,似乎帶了些同情?
她剛想向他頷首示意,對方卻飛快地避開了她的視線。穿著灰色西服的清冷男人,拿了醫藥箱就站起身:「那我先告辭了,白先生。」
他經過林晚秋身邊時走的似乎越發快了,林晚秋訝異地注視著他的背影消失,心裡忽然浮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匆匆走到白沭北跟前,緊張地注視著他:「你的眼睛又嚴重了?」
白沭北愣了下,隨即淺笑:「怎麼會這麼想?」
「可是王醫生他——」林晚秋想起對方閃爍的眼神,心跳都不由加快,不是很多電影里都這麼演的嗎,主治醫生不知道該怎麼向家人解釋,那眼神不正是這般欲言又止?
她越想越覺得不安,白沭北腦子裡的血塊到現在都沒法清除,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別的什麼後遺症。
這男人臉上卻沒有半點異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眼神清冷透徹,只是眼裡也漸漸蘊了些笑意:「雖然覺得很惡劣,可是被你擔心的滋味不錯。」
林晚秋狠狠翻白眼,白沭北將她摟進懷裡,微涼的唇瓣在她耳後輕輕吻了下:「你還沒答應和我復婚,我哪裡捨得死?」
林晚秋伸手掐了掐他腰側,可是精瘦沒有一點贅肉,反而鉻的她手指發痛,恨恨地咬了他嘴唇一下:「不許說那個字,我很忌諱。」
白沭北無聲地詢問,眉峰微微挑起,林晚秋低嘆道:「我爸媽都相繼離世,知夏又一直……我真的很怕聽到這個字。」
白沭北靜了靜,黑眸微微緊縮,雙臂將她摟得更緊:「對不起,即使是我,也沒能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林晚秋笑著貼近他胸口,聽著他沉穩而有規律的心跳,緩緩合上眼:「那你以後要努力呀,別以為我回來就可以隨意欺負我,你過去說那些話我可都記著呢。記住了,以後必須事事都對我坦白,不許再騙我!」
白沭北似乎笑了一聲,帶的胸膛微微震動,她的臉頰被他結實的胸膛摩擦著,胸口也帶起一股幸福滿溢的悸動。勒住自己的胳膊越發緊實,恍惚間聽到他半真半假的話語:「若是騙你,自然要騙你一輩子。」
林晚秋惶惑地看他一眼,白沭北低頭吻住她的唇,這個吻纏綿悱惻,兩人沐浴在清晨的陽光里,周身都是溫暖而柔和的光亮。
「下午要帶諾諾去打預防針,一起嗎?」好不容易被他鬆開,她急忙轉移話題,生怕這男人又被勾起了情-欲。
白沭北高挺的鼻樑輕輕嗅著她的發香,滾燙的手心在她身上來回遊曳:「當然要陪你,我們錯過了那麼多時光,要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
「白先生,你最近補了很多偶像劇?說話越來越煽情。」
「對你說情話是本能,不需要教。」
「……你還是以前那麼比較好。」
「你喜歡冷酷的?」
「沒錯。」
「那我以後少說話多做事。」
「……」
白沭北說著就把人壓進了沙發里,清晨的身體很敏感,被他隨意撩-撥一陣就輕鬆地容納了他的侵入。
他在她身上起伏,摟著她吻得很專註。
林晚秋知道他看不到,在他身下便顯得肆無忌憚了些,微微張著嫣紅的唇小口喘息著,瑩白的手指,一邊抓握著自己半邊被冷落的飽-滿,一邊伸出中指按壓著身下那粒充血的小肉-芽。
快-感鋪天蓋地的襲來,幾乎要將她溺斃,林晚秋被他強悍地進攻著,臉上露出滿足又舒適的繾綣模樣。
白沭北從她胸口抬起頭,林晚秋在他眼裡似乎看到了短暫的驚愕,她臉上還帶著被刺激過度的紅-暈,羞赧一閃而過,又微微的眯起眼。
他又看不到,羞什麼……
只是她很明顯感覺到他呼吸陡然間變得凌亂起來,埋在她身下的巨物昂然怒吼著,似乎想要把她揉進身體里一樣,她尖叫著,他低頭堵她的唇,終於熱燙地噴洒在她最深處。
林晚秋迷糊的時候還在想,他今天早上怎麼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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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人去了醫院,白沭北現在的確變得體貼多了,林晚秋帶諾諾去打防疫針,他在一旁安靜地等候,即使他幫不上多少忙,林晚秋心裡依舊是覺得甜蜜的。
想起自己懷萌萌的時候,她多麼渴望能有個人能陪在身邊,看著別的夫妻恩愛有加的模樣,她剩的只是心酸。
想的出神,直到護士又念了一遍諾諾的名字,林晚秋這才抱著孩子往裡間走,正好有個女人抱著嗷嗷大哭的小女孩出來,許是一直專註哄孩子了也沒看路,直接就朝著林晚秋撞上來。
林晚秋嚇了一跳,已經避讓不及,對方身材有些豐滿強壯,門口被堵了一大半。
她著急孩子,急忙把諾諾護在臂彎里,可是想象著的沉重撞擊卻沒發生,只是身體被摟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里。
她抬頭就看到了他緊擰的眉心。
白沭北一手箍著她的腰側,一手抬起完全將她和孩子攬在懷裡,臉上凈是擔憂:「沒事?」
林晚秋搖了搖頭,心跳卻驀然加快:「你,怎麼會——」
她腦子有點兒亂,死死盯著他黝黑清冷的眸子,白沭北卻沒有任何慌亂,微微垂下黑密的睫毛:「我聽到你的叫聲,本能反應。」
林晚秋仔細回憶,自己當時究竟有沒有呼喊實在記不起來了,只是白沭北如果真能看見,似乎沒有什麼理由欺騙她。
直到諾諾打完防疫針,林晚秋還在想這場意外。白沭北是怎麼在幾秒之內準確找准她的方向的,而且連庇護的姿勢都那麼無懈可擊。
或許是太專註地思考這件事,腦子裡忽然閃現了無數的蛛絲馬跡,比如幾天前給諾諾換尿片,她從樓上下來,白沭北已經給孩子脫好了原來尿濕的,而且還拿了玩具不住逗著孩子。當時她記得很清楚,那個玩具放的很遠。
可是白沭北說的言辭鑿鑿,而且她生完諾諾之後記憶力明顯下降,於是才把這事兒給忽略不計了。
現在想起來,好像每一個細節都有問題。
還有一次,萌萌拼了很久的拼圖,小丫頭最後弄不好向她求助,林晚秋研究了大半晚,最後也只比孩子多拼出來幾塊而已。可是第二天一早,那拼圖就完好無損地放在孩子床頭的書桌上,當時萌萌還笑著神秘兮兮地沖她眨眼睛,說家裡多了田螺姑娘。
林晚秋越想越斷定了心中猜測,可是她還是不解,如果白沭北早就復明了為什麼要騙她呢?還有白沭北究竟是什麼時候能看見的?
離婚前一定不可能,那麼是離婚後,在她找到他以後?
她越想越覺得頭疼,想到白沭北有可能在對自己說謊,她心裡非常不舒服甚至有些悲傷。他們之間最忌諱的便是謊言,她和白沭北婚姻的裂痕,好像就是從他的一個個謊言堆砌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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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秋自從懷疑白沭北在騙自己之後,就總是試圖觀察並且揭穿他,不得不說這男人很謹慎,平時和她在一起都異常小心不會露出一絲端倪。
林晚秋想了不少方法試探他,比如吃飯時端菜,不小心將油膩的西紅柿炒蛋灑了一大半在他身上。潔癖嚴重的男人,沒躲也沒有皺眉,甚至還一臉擔憂地微微偏轉過頭:「你呢,有沒有燙傷?」
與此類似的事情實在太多,林晚秋都有些糊塗了,白沭北到底是真的還是在偽裝?
又過了幾天,這種僵局總算被打破了,那天家裡來了客人,是白沭北的隊員。林晚秋記得那時候去災區時好像見過他,只是不記得名字了。
對方陽光地笑著,露出整齊的牙齒:「嫂子好,你叫我小秦就行。」
林晚秋笑著和他打招呼,白沭北和小秦好像在說什麼重要事情,見她回來居然默契地閉了嘴。林晚秋只好沖小秦又客氣地笑了笑:「我去做飯,你們繼續,待會留下來吃飯。」
小秦一臉無害地笑著:「好的,謝謝嫂子,嫂子做的菜一定超好吃!」
「你嘗過?還沒吃就亂評價。我平時就是教你這麼說大話的?」坐在一旁始終沉默的男人忽然冷冷開口。
林晚秋已經覷見白沭北臉色不耐,額頭滿是陰雲,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小秦也賊賊地笑著,嘴巴無形地吐出一句話:「白隊吃醋了!」
林晚秋才剛進廚房就聽到小秦一聲沉悶而痛苦的哀嚎,頓時瞪了瞪眼睛,果然白沭北剛才什麼都看到了!這男人真是……
她腦子一轉,忽然生出一個念頭:既然這男人要裝,她便將計就計,這次要白沭北自己親口承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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