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夜探
夜色下的花城顯得格外美麗,羅樾坐在金鼎夜總會對面的冷飲店裡,捧著杯果汁,靜等著夜色更濃一些。下午同樣是在這裡,他並沒有隨田博蓀一起走,而是找了個借口回到了學校。他對田博蓀的印象雖然不錯,但卻不想和他走的太近。更不想借著他的臉面,混進自己不熟悉的那個世界。另外,小妖和田名祥帶給他的困惑始終縈繞不去,對於他這樣的好奇寶寶來說,不把這些問題弄清楚,恐怕是永遠也睡不著覺了……
現在是晚上十點半,對面的金鼎夜總會依舊燈火通明。
羅樾並不著急,小時進山狩獵的經歷培養了他良好的耐心。
一杯果汁喝完后,他又叫了一杯。
直到服務員走過來提醒他,再有十分鐘后就要打烊時,他才慢悠悠的站起身,然後買單走人。
出了冷飲店,他取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距離十二點還差十分,是個不錯的時間段。
將手機關掉后,他沿著馬路往金鼎夜總會的後面走去。那是一條小巷,裡面沒有路燈,只有夜總會的後門處散出一些昏黃的燈光。小巷裡雖然一片漆黑,但卻熱鬧的很。黑暗中,那些喝醉酒的、嗑多葯的男男女女,一個個東倒西歪,相互摟著在那裡發瘋……
後門處站這兩個大漢,看模樣應該是負責守門的,不過這兩位仁兄顯然是睡眠不足,無精打採的靠在牆上,已是哈欠連天。羅樾左右看了一眼,隨手抓起一個明顯是葯嗑多了正在那抽筋的女孩,然後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
經過後門時,看門的兩位老兄不僅沒攔,反而是一臉淫蕩的調侃了幾句。
羅樾同樣還了一個猥瑣的笑臉,然後摟著女孩踉踉蹌蹌的進了門。
後門處是一條消防通道,羅樾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將女孩放下。然後尋著樓梯,往樓上走去。下午這段時間,羅樾並沒有閑著,找人了解了一些金鼎夜總會的情況,尤其是內部的環境。夜總會的一樓至三樓全是營業場所,四樓是保安和工作人員的休息室和生活區,五樓很少有人去過,不過按常理推測,那裡應該是夜總會核心人員的辦公地點。
從一樓到三樓,羅樾一路暢通無阻。
四樓的環境相對簡單,來往的都是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羅樾走在其中,難免會引來懷疑。所以,上了四樓之後,他便找了個無人的休息室鑽了進去。休息室里的衣櫃掛著很多剛漿洗好的保安制服,羅樾選了一套比較合身的換上,然後走出休息室,堂而皇之的往五樓走去。
他這一系列的舉動沒有引來任何的注意,從三樓到四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人看見他。這就是精神掃描所帶來的好處,他可以輕易的確定前進的道路上是否有人,然後再去選擇是避讓還是轉向。有時候連他自己也覺得這種技能很變態,如果願意的話,他完全可以憑藉這種技能成為世上最成功的隱身大盜……
五樓上活躍的精神波動明顯要少很多,而且與四樓不同的是,這裡的每條通道都安裝了監視器。羅樾不敢大意,一路低頭而行,盡量讓自己的臉不被監視器捕捉到。當然,僅僅不被捕捉到是遠遠不夠的,離開這裡之前,他必須要找到控制室,將今晚的錄像全部毀掉。
金鼎夜總會的財會室、經理室以及會議室都設在五樓,就功能而言,這裡與普通的公司並沒有任何的區別。根據門牌,羅樾很快就找到了經理室……
朱四亮一臉沮喪的坐在老闆椅上,今天下午因為田名祥的事情,他被朱老二臭罵了一頓,這讓他既憤怒又惶恐。他憤怒是自己為朱家已經賣二十多的命,到頭來卻仍然是一個被人呼來喚去、隨意叱罵的角色。尤其讓他憤怒的是,按照輩分算,朱老二那個小王八蛋應該恭恭敬敬的叫他一聲叔才對。可現在呢,自己這個做叔叔的卻被小輩當條狗一樣的使喚責罵……
而讓他惶恐的是,他真的是很害怕有一天自己會變成第二個田名祥。
他不知道那位金先生到底對田名祥做了什麼手腳,但田名祥前幾天發瘋的樣子他可是親眼所見。那簡直就是一頭野獸,見人咬人,見東西咬東西,完全失去了理智。
「停車場下面的地下室里究竟藏了些什麼呢?」
朱四亮點了根煙,真的是很想打開辦公室里的暗門,然後坐電梯去下面看個究竟。
但轉念想到自己的身份,他苦笑一聲,立刻打消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他表面的身份很是風光,整個夜總會的人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聲老闆。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這個老闆不過就是一條穿著老闆外衣的看門狗而已。而最為可悲的,他看守的並不是夜總會的大門,而僅僅只是身後的那道隱藏了無數秘密的暗門……
門忽然被人打開!
朱四亮嚇了一跳,待看清楚推門的是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傢伙時,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他媽的是哪個部門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就瞎了眼睛的亂闖?滾,滾,立刻給老子消失……」
羅樾反手將門關上,也不說話,徑直向朱四亮走去。
朱四亮這才察覺到不對勁……眼前的這個傢伙雖然穿著夜總會的保安制服,但臉上卻是蒙了一條毛巾。他便是個傻子,這時候也知道事有不對。下意識的跳起來,就想開口叫人。
羅樾豈能容讓他開口?
朱四亮的嘴巴剛張開,一個碩大的拳頭便迎面而來,只聽『砰』的一聲悶響,他滿嘴的牙至少沒了一半……羅樾這一拳的力道控制的極為精準,即發即收,恰好是震斷了朱四亮大半的牙齒,卻沒有傷他的面骨,也沒傷及他的舌頭。
他還要留著朱四亮的舌頭說話呢……
驚嚇與劇痛之下,朱四亮險些將滿嘴的斷牙都吞了下去。斷牙阻塞了咽喉,別說是叫保安了,就連呼痛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見他雙手掩嘴,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極了一條被踩了尾巴的啞巴狗……
羅樾右手探出,虛掐住朱四亮的咽喉,拇指在他頸脖處一頂,助他吐出了滿嘴的斷牙。
朱四亮吐出斷牙和混在嘴裡的污血后,眼淚鼻涕齊流,趴在辦公桌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做慣了看門狗,眼力自然高明,識時務的本事更是高人一等。
所謂善者不來,這時候,即便是用腳後跟去想,他也知道自己應該採取什麼樣的態度……
眼見羅樾又上前一步,他嚇得雙手亂搖,用手指著嘴巴,示意自己絕不會開口喊救命。
羅樾心中暗笑,這傢伙倒是很識時務嘛……
朱四亮不僅很識時務,而且對形式的判斷也很精確。
羅樾剛才那一拳揮出時,距離朱四亮至少有五米遠,但轉瞬之間,朱四亮的牙齒就已掉了一半。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朱四亮清楚的認識到,以對方這種駭人聽聞的身手來說,要想殺自己,絕對不會比碾死一直螞蟻更困難!
最重要的是,他雖然不知道羅樾是誰,但卻知道,這個煞星肯定不是因為自己而來。他在夜總會裡不過就是個傀儡,雖然也做了些惡事,但比起身後的那幾位,無異於小巫見大巫,實在算不上什麼。想找自己算賬的人肯定有,但還沒高到這種檔次……
想明白這些,朱四亮的心情倒也安定了一些。
「這位兄弟,有話好說。到底有什麼地方得罪了您……」
朱四亮一張口就是江湖腔,但可惜話未說完,羅樾便一把掐住他的頸脖,竟是生生的將他凌空舉起。朱四亮的臉色頓時憋成了豬肝色,雙手抓住羅樾的手,拚命的想要掙脫。
羅樾懶得和他啰嗦,等這廝只剩半條命的時候才鬆開手,然後直入正題,冷冷問道:「田名祥是怎麼回事?」
朱四亮生死關上走了一遭,這回再也不敢亂開口,渾身哆嗦道:「不關我的事情……這真的不關我的事情呀!」
羅樾冷笑道:「那關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