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不如不見
總裁,求你別碰我!,相見不如不見
陳琳帶領一干助手好容易打發了這群瘋狂的記者,顧亦寒已經是瀕臨爆發的邊緣。ai愨鵡琻
他胡亂扯開領帶,大步走進休息室,盛秋那會兒膽子大的厲害,這會兒見他臉色實在是陰沉的怕人,到底還是害怕了起來,磨磨蹭蹭跟在他身後不肯進去,拚命的使眼色向陳琳求助,可陳琳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盛秋無奈,瑟縮在門外想著要不要先逃跑,休息室里顧亦寒卻已經暴怒的低吼了一聲:「滾進來!」
盛秋嚇的死命一顫,兩條腿卻已經不受控制的帶著她走了進去。
顧亦寒的黑色西裝胡亂丟在地上,領帶也歪歪扭扭的躺在一邊,他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幾枚,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可盛秋根本不敢多看一眼,低了頭站在那裡,控制不住的抖個不停砝。
「誰准許你胡言亂語的?」顧亦寒眼眸里的寒光猶如利劍,刺的盛秋一下子哭出聲來:「我,我也沒有說謊嘛……你本來就是和姐姐在一起……」
「閉嘴!」
煙灰缸幾乎是擦著盛秋的臉飛出去摔在了地毯上,沉悶的巨響讓盛秋的眼淚掉的更凶,她嚇的躲開,踉蹌一步捂著頭蹲下來,卻是哇哇的大哭起來:「我姐姐都要病死了,你也不管她,你既然不管她也不要她了,那就讓她走啊,她已經夠可憐了,你還帶著我在外面招搖,你想讓我姐姐難受死嗎?邐」
「難受?她會難受?」顧亦寒忽然「哈」的冷笑一聲,旋即卻是嘲諷的勾起唇角:「她這樣沒有心的女人會難受?盛秋,你這笑話也實在太可笑了一點!」
「姐姐當然難受。」盛秋大著膽子含淚抬起頭,哭著喊道:「你這麼久沒有去看過她,你又怎麼知道她現在什麼樣?她現在每天都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人瘦的風一吹就倒,再這樣下去,顧亦寒你是要等到她死了去給她收屍你才高興嗎?」
盛秋的話猶如一記重鎚,忽然就狠狠砸在了他的心口。
他真的是如盛秋說的這般么?他真的是想放著她自生自滅不管不顧么?
如果她在失去孩子的痛苦和自責中一天一天的憔悴下去,如果她真的死了,他會怎樣?
可他該怎麼辦?
她寧願殺死他們的孩子來換取逃離他的身邊,他能怎樣?
他害怕,他害怕見到她就會想起那個夜晚,想起她那麼冷靜的對他說「徐染染說的沒有錯,是我自己跌下去的,是我不想要這個孩子!」
他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的想要掐死她,她怎麼能那麼狠心,那麼狠心的對待他們的孩子?
她難道不知道,他寧願賠上自己的性命,也想要守護的一切,那個孩子與她,對他有多麼的重要?
「出去。」
顧亦寒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一片,他想靜一靜,他什麼都不想聽,也不想去想有關她的事情,他只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顧亦寒我求求你了,你就去看看姐姐吧?你不是很愛很愛她的嗎……」
「出去!」
他拔高了聲調,可聲音卻是嘶啞的,盛秋見他表情陰沉可怖,想說的話也已經說的差不多,她不再開口,轉身沉默的走出了休息室。
羅曼真說,怎樣的打擊對一個人最致命?
在她以為有希望重新開始的時候,在她預備要享受愛情的甜蜜的時候,將最糟污噁心的隱秘告訴她,告訴她愛人愛著她不過是因為那相似的容顏……
那麼,看著她從最高處生生跌落下去,是不是最讓人開心?
盛夏做了那樣殘忍愚蠢的事情,為什麼顧亦寒還是對她放不下?
他這樣驕傲的男人,竟然像是一株纏繞著樹的藤蔓一樣,怎樣都不願捨棄對她的依賴和束縛。
她最初的不忍漸漸的褪去,一點點的變成了可怖的,充斥著滿滿心房的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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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凡幾乎將自己站立成了一株樹。
盛秋這段時間的異樣他早已敏銳的覺察到,而這半個月來,他不止一次從電視上看到盛秋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他知道,作為一個剛畢業的學生,他窮,家世普通,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裡,他甚至連一個衛生間都買不起,可他真的很愛盛秋,他願意不顧一切的加班,兼職幾份工作來滿足她所有的願望,可就是這樣,他仍是絕望的感覺到盛秋在漸漸的離開他。
那個男人如此的高高在上,他有著優渥的出身和逼人的權勢,林墨凡知道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大的誘.惑,所以他不怪盛秋,相反,他那麼的心疼她。
不難看出,那個男人根本一點都不在乎她,盛秋待在他的身邊,只會把自己害的傷痕纍纍。
他知道他爭不過,他今天來也不是想要責怪她,他只想告訴她,如果撐不下去了,還回到他的身邊來,他永遠都等著她。
盛秋走出大樓就看到了站在那裡的林墨凡。
在一排一排的豪華名車之間,林墨凡整個人都顯的那樣寒酸,他身上的衣物,他周身的氣質,一切的一切,都讓人覺得難堪。
他怎麼敢來這樣的地方?盛秋忍不住的皺起眉,如果讓人看到她和這樣窮酸的男人在一起,她豈不是丟死人?
林墨凡怎麼會這樣沒有自知之明?他難道就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這是比金子還昂貴的城市中心,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在這裡擁有巴掌大的一塊地,他怎麼就敢來?
尤其是現在,她的男人,比之盛夏的男人,差了十萬八千里,她更加怨憤。
也許,她和林墨凡之間,是時候結束了。
「小秋……」林墨凡看到她出來,眼眸騰時一亮,他抬腳想要迎過去,可盛秋站在那裡動也不動,她的臉上是一片冰冷,她的眸子里毫無一絲一毫的溫情,她望著他,唇角噙著鄙薄的笑意,那樣明顯的諷刺的利劍,幾乎將他瞬間切割的遍體鱗傷。
「小秋。」
他卻仍是固執的低低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只是沒有再走向她。
永遠都是他滿懷深情的走向她,永遠都是他不顧一切的等著她,永遠都是他的目光追隨著她,他曾經以為,他會一輩子這樣愛她,一輩子這樣待她。
但很久很久以後,林墨凡方才明白,他的愛,他的關心,也會給另外可愛善良的女孩兒。
他的小秋,曾經暗暗發誓要娶她回家的小秋,是他弄丟了她?還是她,從來都不屬於他?
「林墨凡。」
盛秋向著他的方向走了兩步。
她身上穿的是最華貴的禮服,隨便一件配飾,林墨凡半年的工資都買不來。
她就那樣傲然的看著他,纖細的高跟鞋襯托的她裊娜嫵媚,肩背處露出的雪玉一樣的肌膚在溫暖的春光中那般誘人。
很多人讚歎過她的美麗,很多男人也愛慕過她,可是在過了那麼難熬的漫長歲月後,盛秋總是會想起那天的一幕。
從她身邊經過的男人,目光總會垂涎的流連在她的臉龐和身體上,而唯有他,唯有林墨凡,摘下他寒酸單薄的外衣披在她光裸的背上,輕輕的,溫柔的說了一句:「雖然天氣暖和了,但是也要小心會著涼,小秋你總是不會關心自己。」
她曾經嘲笑過他那一刻的關心,恨不得立刻與他劃清界限。
可直到很久后的後來,她才明白她弄丟的是什麼。
「林墨凡,我們分手吧。」
盛秋將他的外衣甩落在地上,她皺皺眉,看向被他衣服弄皺的禮服,目光里蘊著濃濃的不滿。
他站在那裡,像是清晨陽光里一株讓人心憐的小樹。
他的目光依然是那麼溫柔,哪怕是面前的女孩兒已經這般殘忍。
盛秋不耐煩再待下去,她要站在高處,要成為人上之人,她不該把時間浪費在林墨凡這樣的男人身上。
也許,她該考慮一下其他幾位追求者,哪怕他們都有各種各樣的不盡人意。
她避開他的目光,昂首向前走去。
林墨凡沒有追上去,可盛秋聽到他溫柔的聲音響起,在她走過他身畔的那一刻。
「小秋,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盛秋卻只是鄙夷的一笑,冷冷的打斷了他:「林墨凡,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下個月的房租還沒有著落,你有什麼資格擔心我過的不好?」
她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她沒有看到身後那個年輕的男人眼底是怎麼樣破碎的光芒,她沒有聽到那個男人強忍的難堪的哽咽,她不知道,她的殘忍讓一個優秀的青年一夜長大,她的殘忍,卻也慈悲的成就了一個男人更好的未來。
她更加的不知道,她放棄的是什麼,踩踏在腳下的又是多麼珍貴的,再也不可能回來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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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盛秋在眾人面前說的一席話,盛夏自然也在電視上看到了。
顧亦寒的表情,她一絲不落的看在眼裡,他的回應,也讓她有些意外。
她以為,他這樣驕傲的人,會勃然大怒,可沒料到,他竟然只說了那樣一句「不談私事」。
接下來的日子,她開始忐忑不安,總是會在短暫的睡眠中突然的驚醒,她似乎預感到他會到來,卻也害怕著他的到來。
可時光那樣平靜的緩緩滑過,轉眼已經是初夏,夏園裡璀璨奪目的美麗著,卻仍是只有她一個人。
也許當時他的不否定不回應,只是不想給大眾更多的談資吧。
盛秋沒有再跟著他在媒體前面露面,有時候,她會來看她,沒有人阻撓,顯然顧亦寒是默許了。
她知道盛秋找了一個新男朋友,是個富二代,對她很大方,可她卻覺得盛秋眉眼之間的愁緒比之以前更濃郁了一些。
她知道他在恆遠做的很好,顧亦陽這樣的喪家之犬早已沒了之前的光鮮,離開顧氏的庇佑,他就像是一隻落水狗,落魄至極。
她還知道小秋的身體也在漸漸的回復,阮素問正在努力的想辦法給他去除病根,他這段時間正陪著老爺子在國外度假……
所有人都過的很好,他,想必也很好。
盛夏在陽光下閉了眼睛,初夏的天氣已經炎熱起來,可她坐在太陽下還要蓋著一條薄毯子。
只是身上不再感覺刺骨的冷,暖融融的陽光讓她有了點點睡意,乾脆就隨便拿了手邊的書遮在臉上睡起來。
恍恍惚惚的似乎做了一場夢,夢中她看到顧亦寒站在她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他的眼底有著嘲諷的神情,譏誚的對她說:「看起來你過的倒是不錯的樣子。」
不,我過的一點都不好,顧亦寒,我真的過的一點都不好……
「我的這裡,」她捂著自己的心口,她在夢裡看著他淚如雨下;「我的這裡,痛的快死了。」
我痛的快要死了,顧亦寒,你知道嗎?
她從夢裡面哭著醒過來,怔然的望著四周,空落落的,什麼都沒有……
依舊是熱鬧的蟲鳴鳥啼,依舊是暖融融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依舊是除了這些就安靜的讓人難受的夏園……
她只是做了一個夢,只是一個夢而已。
她的心裡,也在期盼著他么?
盛夏只感覺到無邊無盡的失落像是潮水一樣將她淹沒了,她抱住膝,緊緊的攥住身上柔軟的毯子,夢那樣的真切,彷彿在空氣中都留下了他的味道和氣息。
原來她會想他,原來她一直都很想他。
她的眼淚將毯子打濕了,濕黏黏的貼在臉上不舒服,可她動都不想動,直到她感覺到身上沒了暖意,似乎是什麼東西遮住了陽光,她才僵硬的挪動了一下早已麻木的身子,抬起頭來。
而他,就那樣站在她的面前,目光淡漠的望著她。
她的眼睛一點點的睜大,面容上的表情是不敢置信的驚愕,可眼眸里的光澤卻是漸漸奪目起來。
她在期盼著他么?
他的心裡滑過短暫的疑問,可是不過瞬間,他就看到她歸於平常的神色,和已經戒備繃緊的肩膀。
他自嘲的在心裡笑了一下。
在她的心裡,他永遠都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他會做出的事情,永遠都是讓她鄙視和恐懼的。
她以為他來是做什麼?又要卑鄙的掠奪她,或者是用什麼手段繼續脅迫她?
她的表情,她的防備,不都是說明了她心裡的想法?
他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
他的聲音就那樣猝不及防的傳來,像是一把鈍了的刀,一下一下的割著她的肉:「別那麼害怕啊夏夏,我就是來看看你是不是如盛秋說的那樣快死了,你知道的,我現在的身份,鬧出什麼人命案可就太不愉快了。」
她開始顫抖,唇色也變成慘白的一片,可他忽然回過頭來,就那麼譏諷的看著她一笑:「可是現在看來,你過的好像挺不錯,一點也不像個快死的人……那我就放心了。」
他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滑過,似乎是很不經意的樣子。
盛夏拼了命的剋制,才沒讓眼淚掉下來,可她的視線是模糊的,模糊到幾乎看不清楚他殘忍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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