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隱居的神醫1
「丫頭,丫頭...」蕭曉好像隱約聽見了月老那個老頭的聲音,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睡在一朵雲上,而那個久違了的老頭正打坐在他的面前。蕭曉瞬間意識清醒了,嗖的坐起身,「這是哪裡...還有月老,你不是......」很多個疑問產生在她的腦子裡。
老頭還是一如既往,深不可測的笑意,他捋了捋他那白須,道「這裡當然是在你的夢裡,還會在哪裡呢?」
夢裡...蕭曉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我剛剛的那個時代已經完成了,月老笑著,「看來我不在你身邊,你自己也可以啊,不錯不錯。」
「不是不是...」蕭曉還是希望這老頭一直在身邊提醒自己指導自己的,至少作為一縷魂魄在這樣的時空世界里,不會缺少安全感。「那是因為剛剛的那個時代,一開始景浩就喜歡我嘛...所以進行的比較快,你快告訴我,下一個時代是什麼啊?」
老頭不說話,笑著揮一揮他的手杖,「你去了自然會知。」接著蕭曉就醒來了。
這...面對家徒四壁的房間,蕭曉不禁感慨萬千,轉來轉去,又回到了這樣的窮苦生活,看來人還真的無法預料自己的上一輩子,或者下一輩子的生活,人格。一生又一生,這樣輪迴。
「咳咳...咳咳...」房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聽起來那人好像還挺嚴重的,蕭曉下床穿鞋,穿好衣服,推開門便是堂屋,對面的房間是爹娘的,果然,月老老頭一出現,這一世的記憶自然而然的竄流到大腦中。
「爹,娘。」蕭曉走過去分別叫喚道。身體的記憶告訴她,爹患有嚴重的久咳症很多年了,娘是個瞎子,從小便雙眼失明。
「啊,曉兒起來了啊,桌上還有兩個熱燒餅,快趁熱吃吧。」娘說著就要杵著拐杖摸索過去,蕭曉趕緊跑過去扶住她,「娘,你坐下,我自己來。」
「咳咳...咳咳...」爹還在咳嗽,拍著自己的胸口無奈的搖頭道,「我這肺都要咳出來了。」
蕭曉站在一旁吃著燒餅,也聽見了娘低聲的嘆氣。怎麼他們會病的這麼嚴重,偏偏這個最不讓人放心的女兒還沒出嫁。他們家是普通的農家人,但卻是他們村裡最不幸的一家,娘在生了她后先後兩次懷孕,都生了男孩,但都夭折了。
現在他們家沒有一個男丁,娘眼睛看不見,一個人生活都困難,爹的身子又不好,很多時候,家裡的生計都是靠蕭曉一個人來打拚支撐。
終於蕭曉忍不住道,「娘,爹病成這樣為什麼不去看大夫?」
娘聽了搖搖頭,語氣里儘是無奈,被現實逼迫的無奈,「你爹的病啊,難治啊,鎮上的大夫不肯治,城裡的大夫又太貴了,我們家裡沒有那麼多錢。」
難道就這樣一直拖下去嗎,最後身體垮掉怎麼辦,錢可以再掙,命只有一條。
蕭曉看不下去了,她覺得一定會有辦法的,或許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前幾世當蕭曉生在富貴人家的時候,她到沒有這麼體恤父母過,而這個時候,看著這一世的自己的父母爹娘這麼苦,她自己不由得很心酸,無論如何,她也幫他們。
「爹,娘,今天曉兒去田裡幹活,你們就在家裡休息吧,我順便去打聽一下,去城裡看病需要花多少錢,我也一定會掙到,然後給爹看病的。」蕭曉堅定的說。
她的娘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孩兒她爹,我們的曉兒長大了。」
爹恐怕還是擔心她一個女兒家,不放心的說,「曉兒,爹的身體沒事,還可以乾的動活。」這一聽就是勉強的話。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蕭曉說完走出了堂屋,拿上了幹活需要用的工具便出門了。冥冥之中,她又感覺到,自己現在所做的並沒有脫離任務的主線,彷彿就按照這樣走下去,總會完成任務的,總會與景浩相見的,但至於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她就不得知了。這個月老沒有告訴她,她自己也不清楚,暫且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吧,不管怎麼樣,至少這樣做不會是錯的。
今天是蕭曉獨自一人來到田地里,順便向旁邊地里忙活的張姨打了聲招呼,只見張姨彎著腰站在泥土地里,雙手利落的扯著長在作物間的雜草,不一會功夫,已經清理出了一大片。
張姨也向她問候,「蕭曉,你爹身體怎麼樣啦?」這是鄰里之間互相的關懷。
蕭曉搖搖頭,「好像越來越嚴重了,」雖然很無奈,但也只能表露出勉強的笑意。
張姨一聽,反應比較大,趕緊從她的地里跑到了蕭曉家的地里來,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既然更嚴重了,那為何還不趕緊找大夫。」
很小的時候,便聽說,這個張姨對她爹有點感情,他倆是從小的青梅竹馬,不過後來爹娶了娘,張姨一時間的反應,讓蕭曉禁不住去想,這個張姨不會心裡還想著念著她爹的吧。
老一輩人的感情,她不想深入去研究和了解,蕭曉無奈的搖搖頭,「目前家裡經濟條件不是很好,我爹說去城裡看病會花很多錢,我們看不起病,鎮上的大夫又拿著個病沒辦法。」
張姨一聽,開始陷入了片刻的沉思中,不一會,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一般,「我還有一點私房錢,你拿去給你爹看病吧。」
蕭曉趕緊拒絕,道,「張姨,這錢我們不能要,不能啊......」
「哎呀,你放心,我家男人不會知道的,待會回家,你在我家門外等我,我去拿給你,你爹的身體重要...再怎麼說,我和你爹...」張姨欲言又止,沒有繼續說下去,「好孩子,聽話啊。」
在張姨的再三勸說下,蕭曉還是答應了,畢竟爹的病情不能拖下去了,以後待她掙了錢會還給張姨的,張姨卻說,年輕的時候,蕭曉的爹對她有恩,這點忙,不用記在心上,就當是報恩好了,蕭曉不懂也不知道他們那一輩發生過什麼,她就這樣稀里糊塗的接受了張姨的恩惠幫助,收下了那筆錢。
晚飯的時候,蕭曉興奮的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爹和娘,「爹,我們可以去城裡看大夫了。」
蕭曉的爹疑惑,「曉兒,你是哪裡來的錢?」
蕭曉借口轉移話題,反正就是現在有錢看病了,可是蕭曉的爹卻說,她娘眼睛看不見,他走不開,要是都出去了,家裡沒有人,她娘一個人在家裡,他不放心。
「那爹你在家裡等我,明天女兒就進城,去把大夫請到家裡來。」雖然一想就知道,可能會花很多錢,但不管怎麼樣,都值得了。
晚飯後看不見的娘還在忙碌著想要替蕭曉做些什麼,摸索著從箱子里找出來一個包行李的布袋,蕭曉趕緊阻止住她,並扶她坐下來,「哎呀,娘,讓我自己來,你坐著休息就好。」
蕭曉的娘閉著眼睛,卻彷彿都看得見一樣,「曉兒啊,一個人出門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不要隨便相信陌生人,不要跟陌生人走啊......」
蕭曉她只祈禱,不要再和前幾個時代一樣,被人擄就好,她都快成麻袋常客了。不過,若是那樣會遇見景浩的話,她也認命了,對了,月老還沒告訴她,這是什麼時代,還有在哪裡可以遇見景浩,景浩在這一世是什麼身份。
稀里糊塗過了一天,現在才想起正事來,上一世便是糊裡糊塗的過了連景浩的名字都不知道,不過所有人都叫他幫主,蕭曉就叫他景浩,他想了想還覺得那名字不錯的,原來他小時候就沒了爹娘,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啊!
簡單收拾完行李,聽娘交代了一些后,蕭曉就準備歇下了,白天在地里忙活了一天,一著床蕭曉就睡著了,看來還是把身子累到了,就不會失眠了。
她希望月老能夠再來到她的夢裡,然後再跟她透露那麼一點點就好了。可是她卻夢到了...這是什麼鬼,蕭曉她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菜園裡,園子裡面種著胡蘿蔔,一大群的兔子在胡蘿蔔周圍跑來跑去,然後就出現了一個面容模糊的人沖蕭曉焦急的喊道,「曉兒,快把那些野兔趕走,別讓它們糟蹋了地里的胡蘿蔔!」
雖然蕭曉沒明白這是什麼情況,身體卻不受控制這麼的做了,跟著兔子在菜園裡轉圈圈,這些兔子不僅不害怕她還在...對她詭異的笑,天哪,兔子都會笑了,這是什麼夢,好恐怖!蕭曉害怕的雙手抱頭。
接著畫面又一轉,蕭曉來到了河邊,河面上結著厚厚的冰,她看看四周,荒無人煙,這裡是什麼鬼地方,腳下的草地早已乾枯打著霜。
就在這裡,冰面突然裂開,從裡面鑽出來一條體型龐大的魚,將蕭曉一口吞了下去。然後她就被嚇醒了,醒后還在回味方才夢裡的恐懼,蕭曉大口大口喘著氣,月老坐在她的房間的椅子上看著她,見她醒了便笑著問候,「你醒了啊。」
蕭曉掐了掐自己,這不是夢,「我現在還在夢裡嗎?」
月老哈哈大笑,捋了捋他的白須,「丫頭,做噩夢了吧。」
蕭曉疑惑,你怎麼會知道,剛準備問出口的時候,轉念一想,這老頭無處不在,什麼都知道,怎麼會不知曉她做惡夢呢,可是既然他知道,為什麼沒有進去她的夢裡呢,而是現在坐在這裡呢?
月老看出了她的許多疑問,現在一一的回答她,「丫頭,你想知道為什麼我在這裡,而沒有出現在你的夢裡對吧,那是因為你自己的主觀因素,阻止了我進入你的思維中,最近壓力挺大的吧,自然就做噩夢了,還有啊,丫頭,離景浩的第一世不遠了,再咬牙堅持堅持,就成功了。」
什麼,一大早,聽到這樣的消息真的是天大的喜訊,「月老,還有幾世啊?還有這一世是什麼年代,還有景浩是什麼身份,可以告訴我嗎...就當是彌補你之前幾世不在身邊嘛!」蕭曉抓住機會撒嬌道。
「這裡是宋代,商品經濟繁榮的時代,景浩在這一世是個大夫,至於你問的還有幾世,老夫就尚且告訴你吧,這樣你也好做好心理準備,挺過這一世,再堅持一世,就到了最難攻克的第一世了,我提醒的就這麼多了,怎麼做還是看你自己的了。」說完甩了甩衣袖一縷煙似的蒸發了。
早上吃過早飯,蕭曉帶著爹娘的囑託便出發了,一路上像打了雞血般,高興的蹦蹦跳跳,村子里的羊腸小道,她可以從這邊跳到那邊,再從那邊跳過來這邊,興奮的像個孩子,只要一想到,過完這一世,再堅持一世,就是最後一關了,就好激動,好激動,內心裡難以抑制的激動。
從六十年代到現在,她都堅持過來了,只要咬牙不放棄,景浩一定會被她給打動的,那麼第一世成功后,她就可以回到現代了,可以再次鼓起勇氣的站在景浩的面前,大聲的向他告白,然後大聲的問,「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或者「你願意和我交往嗎?」光想想,蕭曉就不禁臉紅了起來。
禁不住唱起了,「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暮歸的老牛是我同伴,藍天配朵夕陽在胸膛,繽紛的霞彩是晚霞的衣裳......」還記得這首歌是念初中的時候,學校強迫學唱的一首歌,自己不是很喜歡,可有的時候,偏偏不是自己喜歡的歌,應情應景下就能情不自禁的唱出來,這也許就是歌的力量吧。
蕭曉背著包袱,走去了鎮里,午飯時間肚子餓了,給自己買了兩個燒餅,吃了一個就有些飽,還有一個便裝在了包袱裡面,打算餓的時候再拿出來吃,她現在可是窮人,不能向上幾世一樣胡亂揮霍。
鎮上離城裡並不遠,蕭曉的雞血狀態一直維持了一整天,待到了晚上,太陽落山之後,才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在城裡到處找客棧,找了一家又一家,就不能有一間便宜點的客棧嗎?
蕭曉累的口乾舌燥,這人來了交通不發達的古代,行走能力都會提高,這動不動就是一走十幾里的路,這家客棧的老闆好心的提醒她,「姑娘,你要是銀兩不夠啊,就去住前面那家悅來客棧。」
蕭曉尷尬的背上包袱走了出去,包袱里的錢是給爹看病用的,她不能用,她現在只能儘可能的花最少的錢在明天找到大夫之前。
那個良心店家果然沒有欺騙她,悅來客棧果然有別其他店面便宜一半的房間,蕭曉欣然的交了房錢住下了,可是人給她帶去了一個類似於柴房的地方,牆壁上髒兮兮的,房間里整個形容就是破破爛爛,蕭曉掃視了房間一圈,沒辦法,她已經付錢了,而且城裡的客棧她這一晚上都差不多跑遍了,這裡是最便宜的了。
關上門,蕭曉簡單用熱水擦了擦身子,便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床,木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好像一步小心就會坍塌下來,蕭曉不敢亂動身子,就這樣保持一定的姿勢睡覺,她閉著眼睛,就把這當做家裡一樣,反正家裡也是這般的家徒四壁,沒有什麼好嫌棄的呢。
由於一個姿勢睡著,蕭曉還枕著自己的胳膊,半夜由於胳膊酸麻,蕭曉一動身子,整個人就由床上掉了下來,摔在地上一聲悶響,整個倦意彷彿都被這一摔,給趕跑的無影無蹤。
蕭曉摸著摔痛的屁股,突然委屈的哭了起來,其實她真的過的好辛苦,自己一個人穿越時空,來到一個又一個時代,面對不同的陌生人,獨自去尋找景浩,去完成任務,去讓他愛上自己,去改變歷史...她真的覺得好辛苦,她差點就要堅持不下去了,現在又是自己一個人住在這樣的破房子裡面,身邊沒有一個親人朋友,在這裡陌生的城市裡面。
她來這麼久,第一次這麼歇斯底里,第一次這麼撕心裂肺的大哭,好像要一次性把所有的委屈都吐出來,然後第二天醒來能夠像沒事人一樣,重新開始生活。
蕭曉一直坐在地上,沒有上床,而是把臉埋在腿間,默默的發泄著,也許真的該發泄發泄才好,一直憋著,會把人憋壞的,這麼久,已經積攢了不少的苦水了。
突然有一雙溫暖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脊背,第一秒蕭曉條件反射的想到了景浩,但下一秒就覺得不可能,抬頭一看,是月老,蕭曉掛著淚眼問,「月老你是來安慰我的么?」
月老心疼的看著這孩子,「丫頭,不哭了,早點睡吧,明天就讓你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