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成王敗寇
夜裡,大燕皇宮裡一派燈火通明,御瀾與冷晴皆一身黑衣,偷偷摸摸穿梭於皇宮之中。二人來到冷子衿的寢宮,御瀾打暈了侍衛,在門口望風,冷晴則潛入其中尋找聖旨。
冷子衿在世時十分疼愛自己這個與世無爭的小女兒,經常同冷晴玩你藏我找的遊戲,因此要問這世間誰最有可能找到冷子衿的聖旨,也只有冷晴了。
然而冷晴找遍了寢宮愣是沒找到聖旨的影子,二人只好前往御書房,御書房門口被安排的人手是最多的,御瀾和冷晴只好分頭行動,由御瀾負責引開御書房的重兵,冷晴則趁機潛入御書房尋找聖旨。
「晴兒,你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實的。」
冷晴回憶著父皇之前的囑託,突然想到一個地方,便忙前去查看,果真如此,聖旨被原原本本放在御案的桌腿之中。
「太好了!」冷晴喃喃道,收好聖旨正要離開,卻被身後的嬤嬤猛地叫住。
「這不是冷晴公主嗎?不知公主深夜前來有何貴幹?」嬤嬤的目光中閃出一絲殺意,惡狠狠地看著冷晴:「太后今日提醒過公主,近日宮裡太亂,公主不要在宮裡閑逛,否則……」說著,從袖口中掏出一把匕首,閃著刺目的光,一步步向冷晴靠近。
「嬤嬤,住手……」冷蘭恰巧出現在御書房,見此情景,趕忙制止了嬤嬤:「是朕找冷晴公主有事。」
嬤嬤露出懷疑的神色,瞥一眼冷蘭:「陛下,如此便好,但倘若被太后得知……那嬤嬤我也沒辦法了。」
冷蘭一聽太后,全身不禁打了個冷顫,哆嗦著雙手:「朕……朕,朕什麼也沒看到!」說罷,一甩袖子便匆忙離開了,太后的兇狠他是見識過的,若是惹惱了太后徐氏,哪怕他是皇上也沒有好果子吃。
「皇兄……」冷晴看著冷蘭倉皇逃竄的背影頓時心灰意冷,看著周圍將自己包圍得水泄不通的將士們,冷晴緩緩閉上了眼。
慕名哥哥,來世再見。
過了許久,只聽見一陣刀刃刺入肉體的聲音,冷晴猛地睜開眼睛,見慕名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趕了過來。
「慕名,你好大的膽子!」嬤嬤驚恐地看著慕名血洗御書房,一邊喊著一邊連連後退。
慕名頗為厭惡地瞥了嬤嬤一眼,輕捂上冷晴的眼睛,刀起刀落之間,嬤嬤瞬時瞪大了眼睛直挺挺倒在了血泊之中。
此刻的御書房瞬間安靜了下來,靜得出奇,慕名心中一驚,忙抱起冷晴要走,卻聽見一聲「放箭」,十幾支利箭齊刷刷向二人飛來。慕名咬緊牙,將冷晴護在身後,用劍抵擋著飛箭。可弓箭手來勢洶洶,慕名的大腿已經中箭,就在慕名即將撐不住的時候,御瀾破門而入,兩隻手抓緊二人,飛身而出,房門應聲而閉,三人很快消失在如墨的夜色里。
「慕名哥哥!」
一回到將軍府,冷晴便撲到慕名身邊,輕撫著慕名的腿上,急忙沖嚇人喊:「快找大夫!」
慕名的唇已經泛白,虛弱地撫上冷晴的臉:「晴兒……別,別這樣,這箭上有毒。」
猶如晴天霹靂般,冷晴的眼淚瞬間便落了下來,慌忙搖了搖頭:「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晴兒,我的時間不多了……聽我說……說,冷王,他,他另有目的,千,千萬不要太信任他。聽我的,待冷王即位后,找個……找個好地方好人安頓下來,不要再捲入……捲入其中。」慕名說完,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怔怔地看著冷晴已經哭腫的眼睛:「晴兒,哪怕你哭得那麼難看,我還是那麼……那麼愛你。」說完,慕名垂下了無力的手,冷晴瘋了般趴在慕名身上痛哭。
「慕名哥哥!」冷晴撕心裂肺般的嘶喊仿若要將黑夜撕裂。
旁邊的御瀾看著這一幕,也模糊了眼睛。回來的路上,慕名為了不讓冷晴擔心,一直隱忍著自己的傷勢,就怕連累了他們。
這夜的將軍府有些冷冽,恍若漸漸被一團黑霧包裹,讓人喘不過氣來。
徐氏在德隆宮得知冷晴公主逃走的事情,目光一滯,猛地將眼前的美人蕉砸了個粉碎,幾縷銀絲狼狽地散亂著。
翌日,冷濤帶領眾將領攜聖旨入宮,冷蘭這個短命皇帝在自己上位的第三天被趕下了皇位。冷濤即位,下令將太后關押大牢,冷蘭被貶邊陲,冷晴公主受封為長公主,追封慕名為護國大將軍。
一切恍若塵埃落定,御瀾也辭別了燕國皇帝,即刻啟程歸往北坤國。
自從慕名死後,冷晴一直極少出門,一直待在自己的公主府上,就連冷濤的即位大典都沒有前往。
冷濤即位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往大牢,看望關押的徐氏。如今的徐氏少了昔日的精神頭,獃滯地癱坐在地牢中,喃喃自語,見冷濤前來嚇得拚命往角落裡縮。
「姐姐,姐姐,我可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你別過來!」
冷濤聽此言,知道徐氏指的便是自己的生母皇后張氏,冷冷地看她一眼:「徐氏,如今你落到今日這一地步全是你咎由自取!」
徐氏的目光中一片空白,只痴痴地看著被老鼠咬破的牆角,喃喃道:「不要殺我……」
「朕不會殺你,朕要你眼睜睜看著朕有朝一日一統天下!所以太后啊,你可千萬不能死!」說完,拍拍手,幾個赤身大漢走上前。冷濤頗為滿意地看了他們一眼,眼中透著一絲瘋狂:「你們幾個,可要好好侍候太后,去吧!」
幾個大漢走進牢籠,全然不顧徐氏的反抗,猛地給了徐氏一巴掌,便七手八腳地將徐氏死死壓在了身下。一時間,隱沒在黑暗的牢籠里回蕩著徐氏一陣陣凄厲的慘叫,似是惡獸嘶吼般。冷濤冷冷看一眼牢中的一切,眯起眼,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御瀾回到北坤國,將大燕國內發生的一切如實稟告了龍颯竔。一旁的月淺寧得知慕名的死訊,不禁為冷晴擔憂。
龍颯竔看出了淺寧的心事,安慰般拍了拍淺寧的肩膀:「淺寧,過幾日百日宴別忘了邀請冷晴公主前來。」
月淺寧垂下眼瞼,輕輕點頭。
「陛下,慕名將軍臨死前淺略提到過冷王,屬下覺得頗有些蹊蹺。」
「哦?何事?」
御瀾沉思片刻,緩緩道:「他說冷王另有目的,讓冷晴切莫輕信於他。」
龍颯竔恍若豁然開朗般,喃喃道:「莫非是你,冷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