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變故
十四變故
……
爭名逐利也好，勉為其難也罷，反正這些瑞克安的手下都對法勒的話表示出義憤填膺的德行，其中還有一個快嘴巴的小子直接叫了出來：「你這傻大個知道個屁啊，我們老大是想把你騙到我們一邊之後，再想辦法弄死你這個混帳。」
瑞克安還沒來得及露出讚許的微笑，法勒已經瞪起眼睛道：「這麼卑鄙的事情也虧你叫的這麼大聲，剛剛是那個混帳說是為了公平才一場一場比畫的？」傻人的話最直接，也最難回答。瑞克安雖然一直在提醒自己忍耐，但是，面對這種絕對無意的譏諷還是難以克制，嘴角發抖的向那些傢伙吼道：「你們在等什麼？就任由他這麼譏諷你們的老大嗎？給我全部殺了。」
剛剛快嘴的小子見到瑞克安發怒，被嚇得一縮脖子，這時聽到瑞克安失去理智的叫喊，想著將功折罪的他忍不住提請道：「老大，難道我們連西瑞克一起殺掉嗎？那可是老太爺要的人啊，如果我們真的殺了他，恐怕您……」他的聲音被爆怒的瑞克安的鞭子阻止了，瑞克安的眼睛眯縫到一起，射出危險的信號：「你剛剛似乎在提醒我應該如何做事呢？膽子可真大啊。」
捂著自己被抽得紅腫的臉，那小子怯怯的向後縮了一點，勉強反駁著：「那有，我那有啊？是您理解錯了，理解錯了。」
「是么？」瑞克安恍然笑起來，然後臉色陰沉著又是一鞭子抽了過去：「難道說想要抽你這該死的東西，我還需要找點理由么？你實在太看得起自己了。」那鞭子裡面明顯夾雜了某種力量，蕩漾起周邊的空氣居然發出了刺耳的呼嘯。很明顯這麼一下子抽在人身上就足以致命，快嘴小子全身一抖，條件反射似的縮頭，猛的向旁邊竄出去，讓開了瑞克安的鞭子。
這下子連其他的人也都愣住了，沒想到這快嘴小子居然敢躲避瑞克安的抽打，這簡直和點燃了火藥捅沒有什麼區別。
果然，瑞克安被徹底的激怒了，手裡的鞭子在空中發出了眼鏡蛇尾巴一樣的聲響，然後隨著一聲低吼「風雨交加」，盪起足足百十道虛實鞭影向那快嘴小子的方向抽了過去。快嘴小子身邊的人飛快的散開，因為爆怒中的瑞克安是沒有敵我意識的。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快嘴小子不僅僅是嘴快，連腿腳也是足夠快的，他整個人就彷彿陀螺一樣圍著鞭影團團轉著，避實就虛的讓開瑞克安所有的攻擊，同時還大呼小叫的嚷嚷著：「老大，我對您從來都沒有二心啊，我只是不想讓您被老太爺懲罰，才提醒您一下的，您的敵人是站在那邊悠閑的傢伙們，並不是忠心耿耿的我啊？不要動怒，請理智一點的仔細想想吧。」
瑞克安的怒火怎麼可能因為這麼幾句話而消散？相反的，因為那快嘴的躲閃而更加爆怒起來，鞭子甚至會抽到其他人的頭上，同時大聲的叫罵著：「你們這些混帳就知道看著，還不給我把這個該死的傢伙抓住？我要把他扒皮抽筋……」
四周獃滯的人們終於也行動起來，向那滑溜的小子圍堵過去，好幾次都險些就抓住他了，在所有人都是敵人的時候，那小子慌不擇路的向帕克這邊閃來，驚恐的叫嚷著：「讓開，都讓開啊，不要攔住我的去路。」法勒被他們的內訌弄得很茫然，下意識的聽話讓開了去路，任由那小子衝過去，而後揮手將後面的追兵攔住吼道：「都給我滾開，小心我把你們的腦袋全部砸碎。」
他的話自然沒有人會聽，蜂擁而上的大漢們在瑞克安鞭子的驅趕下向法勒揮出了拳頭，法勒大笑一聲后揉身向他們迎去。
被法勒放過來的那小子嘟囔著從法奧身邊衝過時，突然加快了速度轉向帕克衝去，他原本棕色瞳孔瞬間變成黃褐色，就如同一隻兇猛的野獸一樣。這時他的速度即便是早有準備的帕克也反應不及，被一把抓住了拿刀的手腕。這速度驚人的傢伙力量並不大，但在帕克不想殺掉西瑞克的時候已經足夠用了，就是帕克揮手阻擋他踹向自己小腹的腳時，西瑞克已經被其奪下。
搶回西瑞克的小子沒有過多糾纏的猛的後退去，同時大叫起來：「老大，您的計劃圓滿成功，西瑞克我已經搶回來了。」
瑞克安原本爆怒的神色轉瞬消失，狂妄的大笑著：「廢話，你老大我的計劃什麼時出過差錯？啊哈，這不過略施小計罷了。」
「這個計劃的確不怎麼樣，差勁兒極了。」帕克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帶著一絲不屑的語氣讓瑞克安狂妄的笑聲嘎然而止。就是這麼一瞬間，整個地面猛的塌陷向下，一個足足五十米以上的巨型大坑憑空出現在所有人面前，除了早被提醒的法奧勒兄弟和帕克三個人知道跳在半空之外，包括在四周兜圈子的雪橇也沒能逃脫這個三、四米深的大坑，同時隨著積雪向下墜落。
大坑範圍內的紅松木成片的向一邊栽倒，尖利的松針被劇烈的搖晃給灑落下來，如雨般落到那些倒霉鬼的身上。更倒霉的就是被那足有米半粗的樹榦壓在身上的，雖然積雪足夠鬆軟，但是在半空中被砸一下也實在不是件幸福的事情。
同樣沒能逃脫出去的雪獒驚恐的吠叫著被雪橇拽向下方，它們瘋狂而徒勞的掙扎著，直到被冰雪掩埋在下面。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瑞克安所屬的所有人目瞪口呆，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同摔得暈眩的約翰更是不敢提自己知道帕克這種能力的事情，被壓在沉重的雪橇底下，只是嗷嗷的叫著。難以記數的冰蟲群體隨著積雪的不斷落下顯露出來，在帕克的控制下，這些冰蟲所編織出來的蠶絲大網足足覆蓋了大坑範圍內所有地方，將這些人類全部籠罩在內。
攙夾在這些普通冰蟲裡面，屬於帕克那進化過靈獸的冰蟲納米們開始行動了，在帕克的遠程控制下，瑞克安附近的納米蜂擁而上，爭先恐後的在瑞克安叫罵的時候鑽到他的肚子裡面去，而其它的納米則重新彙集起來，隨著魔法陣的出現而消失。
沒有人發現這突然出現的魔法陣，即便是瑞克安也只是以為自己在剛剛下落時，吞食了些噁心的積雪，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的肚子裡面已經有了個不得了的東西。混亂隨著那些倒霉的人類的叫罵聲平息下來，瑞克安還沒有爬起來時就吼叫起來：「都他媽的是死人嗎？沒看到老大被該死的大樹壓在下面了么？還不快點來救我？扎死我了，你們這些沒用的混帳。」
隨著他的叫聲，身上沉重的紅松木被人掀到一邊兒，然後帕克帶著譏諷的聲音傳了過來：「哎呀，這不是剛剛很囂張的那位出爾反爾的白痴么？怎麼連這麼小小的紅松木壓在身上都需要別人幫忙呢？這樣的您和一個廢物也沒什麼區別了吧。」
瑞克安雖然很想反駁叫罵，但是身體各處傳來的古怪疼痛卻讓他怎麼也難以開口，心知肚明自己被人算計了的他在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服軟了，緩和了一下語氣笑道：「你們果然非同一般，這次是我失敗，我認栽。反正我們之前也沒有什麼仇怨，不如這次就這麼算了吧……西瑞克自然是由你們帶走，任務的獎金我們也不會再惦記。你應該相信我，我這人可是一言九鼎的。」
「說出這話你不虧心嗎？」帕克反問瑞克安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需要西瑞克先生的真正目的，他的價值我比你清楚多了。所以我認為我們之間不必要說什麼掩飾性質的話，那些沒營養的東西可不是我們這種時間寶貴的人應該浪費的。」
瑞克安臉扣在雪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半晌之後才冷靜的道：「說來聽聽，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麼好提議……」
「首先……」帕克的眼睛彷彿能夠窺視到瑞克安的內心，坦誠的道：「如果您想等那些手下趕來救人，還是免了吧，他們非但不可能過來，甚至連聽到我們之間的談話都是一種奢望。」微微一頓，繼續道：「其次就是我們兩個人之間所需要的東西，能不能達成和諧的問題。你想得到西瑞克，用他來取悅你家裡的長輩，這個絕對沒有問題，我可以滿足這個條件。」
瑞克安冷笑起來：「沒這麼簡單吧？我們真正需要的是西瑞克掌握的東西，並不是他這個人。」
「無論你是否相信，西瑞克先生所掌握的東西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將其從那些傭兵手裡弄出來的時候，西瑞克先生就是這樣子，無論我用什麼辦法都沒能將他喚醒。我所知道的事情都是那些傭兵說出來的，你應該就是安置任務找人搜索西瑞克先生的那個勢力的代表。或者你們有能力將他弄醒……」帕克雖然言不符實，但是瑞克安在弄醒西瑞克前並沒有辯駁的權利。
「你要知道我想得到的不是你們掌握的什麼秘密，而是傭金和安穩。」帕克的言談里蘊涵著讓人信服的感覺，最少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瑞克安已經受到感染了。帕克很無奈的繼續道：「原本我以為送回了西瑞克先生之後就可以結束這件事情，並且得到我急需的傭金。但是很遺憾，你們根本就沒有放過我們這些為你們辛苦了許久，還險些死掉的可憐傭兵的意思。」
「狡兔死，走狗烹……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是用所有的力量去保全自己的性命應該也沒有錯吧？」帕克如是說著，還帶著一點質問的語氣道：「你不也說過『只有自己的性命最重要，為了它沒什麼不可以捨棄的。』這句話么？我們正是因為這樣才希望在繼續生存的前提下不去招惹你們這個勢力龐大的團體。相比你也會理解我們的苦衷吧？我們原本就是一類人呢。」
瑞克安也聰明的很，馬上從帕克的言詞里明白了他所有的意思，沒有猶豫的點頭道：「這個沒問題，我回去可以說你們已經被我殺死了，只要你們以後不再和我們作對，組織里也就不會繼續尋找你們滅口了。是不是？然後我還可以拿西瑞克回去交差，這可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呢。」微微一頓，繼續道：「看了你們的能力之後，我還真不想繼續下去，根本是沒必要的么。」
「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了，哈哈。」帕克欣慰的笑起來，將瑞克安和他手下身上的蠶絲撤掉，語帶雙關的提醒道：「現在你可以起來了，記得別讓我失望啊……因為，我這人一失望，就有人倒霉呢。」瑞克安扭動了一下身體，發現那種疼痛消失才放下心來，爬起來時假笑道：「怎麼會呢？在明白你這種能力究竟是什麼之前，我才不想再嘗試。說起來，我那兩個手下也……」
說著兩個傢伙心照不宣的笑起來，然後帕克叫上了法奧勒兄弟回到了自己應該在的地方，裝做剛爬起來的樣子。
望著帕克等人離開的背影，瑞克安冷笑起來：「我是那種說話算話的人么？當然不是了，即便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也要殺掉才會讓人心安，這還用說么？簡直就是一群白痴，有這麼好的機會居然不趁機殺掉我們，還和我講什麼生意……切。」
這麼嘀咕著，他又叫嚷起來：「混帳，怎麼這麼半天還沒個喘氣的過來？都他媽的不想活了嗎？」事實上帕克在清除蠶絲的時候，就已經有人用內力將那層層疊疊的蠶絲網給掙斷，蠶絲雖然足夠結實，但是只要有足夠的力量施加在上面還是很容易就能掙斷的，只不過因為它們實在太纖細而沒辦法用力才會讓人覺得難纏。等瑞克安再次出聲時，馬上有人尋聲而來。
冰蟲們已經在帕克停止控制之後逃逸回深邃的冰雪之中，瑞克安的手下也狼狽的聚集到一起，對於自己剛剛的境地羞憤得幾乎要發狂。不過當他們發現西瑞克已經回到自己這邊時，心情就平靜下來。無論如何，有成果就說明剛剛的一切並沒白費。
瑞克安在確認自己脫離危險之後，馬上變了臉色，冷笑著向不遠處的帕克等人招呼道：「真不幸，你雖然成功的陷害了我們，但是卻錯估了我們的能力。現在你們已經失去了最後一個獲勝的機會，我是絕對不可能放過你們這些混帳東西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你們現在是否還有戰鬥**都值得我懷疑了。」帕克不懷好意的提醒著：「你們那些雪橇似乎都成為一堆堆的垃圾，根本無法使用，而從這裡回到佛瑞絲特最少也有三十公里的距離，養尊處優的你要怎麼回去？要人背嗎？」
瑞克安發現在帕克現在的言詞里已經沒有那種暖昧的譏諷，知道帕克還認為自己會遵守剛剛的承諾，不由得笑起來：「你真是個可愛的大白痴，居然會相信從來沒有真話的我？都不知應該說你什麼好。所有人注意，全力將這三個腦袋蠢蠢的白痴搏殺，小心那個姦猾的傢伙的小動作……」號令一下，他那些早就作勢待發的手下猛的迸發出一聲呼哨，向帕克等沖了上去。
「你們可真是不懂得學乖。」帕克如是感慨著，揮手阻止了法奧勒兄弟動手的意圖，然後伸手打了一個響指。
一瞬間，只是一瞬間，原本生龍活虎的一干人等盡數全身顫抖著栽倒在地，身體似乎被從內而外凍結，血液的凝固舒緩了鬥氣的釋放，也減緩了大腦的運做，無論是他們原本想做什麼，都被迫停止。只是無意識的在雪地上扭動掙扎，就彷彿是那種會上癮的毒素髮作一樣……瑞克安的笑聲一下子卡在了喉嚨裡面，一對眼睛瞪得險些鼓出眶外，就那麼獃滯的站在原地。
「看到了吧？」帕克將手指點在那些人的身上向瑞克安譏諷的笑著：「指望他們這些廢物保護你，簡直就是最愚蠢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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