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窺視

?剛剛經歷了高考，潘思言、李愛麗和畢廖青都還沉浸在考完后的激動心情中，忍不住就要探討一番考試中遇到的難點，若緋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三人正在激烈討論中。

等到若緋聽了一會兒，幾人才注意到若緋，頓時李愛麗率先開口道：「若緋，你說說看，我們幾個誰的證明方案對？」

平日里若緋的成績是幾人中最好的，所以往往幾人在做練習中有異議的時候，總會找若緋來評理，此時自然也不例外了。

若緋抿嘴笑了笑，心裡暗想高考已經結束了，再爭論這些其實意義不大，但是對於這個時候的潘思言幾人來說，卻覺得十分重要，所以若緋雖然覺得沒意義，還是很認真的將自己的解題思路講解了一遍。

一番講解下來，自然是幾家歡笑幾家愁，李愛麗和畢廖青臉上不禁浮現幾分愁緒，顯然說跟若緋的解題思路相左了，忍不住就擔心成績不理想。

「其實已經考完了，你們再怎麼爭論都沒什麼用了，不如放鬆心情好好等錄取通知書吧，不管怎麼樣你們平時的成績也不錯，肯定是能考到大學的，只是在於好和不好之間，真的不用那麼擔心。」看到小夥伴變了臉色，若緋猶豫了下出聲安慰道，大抵是曾經經歷過一次，若緋的心態平和了很多，倒是沒有他們這樣認真較勁了。

聽到若緋安慰的話，李愛麗勉強笑了笑，固然知道若緋的話沒錯，可是心裡卻是沒辦法放鬆下來，總覺得考不上理想的大學的話，肯定是因為這兩年沒有把全部心思放在學習上，所以才會如此。

這樣一想，或多或少有些怨怪若緋了，畢竟之所以沒有將全部精力放在學習上，有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為若緋，可是人家畢竟是好心，她就算心裡怪若緋，卻也不好表現出來，所以只是愁苦著臉，到沒有其他的不合時宜的舉動。

等了一會兒他們坐的客車到點了，於是四人拖著巨大的行李去停車場上車，因為畢業了，所以原本住校的東西自然也就要帶回去了，至於若緋為什麼也有這麼多行李，自然也是做給幾人看的，否則全扔空間里自然就省事多了。

上了車，若緋自然和李愛麗坐一起，潘思言自然是和畢廖青坐一起，不過是前後座，所以並不影響互相交流。

剛剛做好，畢廖青悄悄碰了碰潘思言的胳膊，潘思言自然回頭看他，畢廖青用眼睛指了指若緋，然後就一言不發。

頓時潘思言面紅耳赤了起來，卻顧作不理。

見此，畢廖青頓時恨鐵不成鋼了起來，一臉『你小子沒出息』的表情看著潘思言。

潘思言丟了個白眼過去，根本不理他。

眼看潘思言打了退堂鼓，畢廖青一陣氣悶，心想懶得管這小子了，於是自顧自地開口：「愛麗、若緋，你們回去後有什麼計劃沒？」

這話引得做在前面的兩人都轉過臉來，笑著望了望他們，然後才問道：「你們呢？」

「正好我們幾個是一塊兒的，不如結伴旅遊一趟吧，也不去遠的地方，就在我們荊城玩一趟。」畢廖青提議道，因為若緋開辦的補習班，所以幾人的經濟都還算不錯，並不完全需要靠家裡支出，所以畢廖青才有這個提議，否則的話肯定是要被家裡人斥責。

「這也行。」若緋對這個提議沒什麼意見，前世就沒有跟同學一起做過畢業旅行，這輩子有人提出來，她自然是樂見其成了。

只是李愛麗卻是有些猶豫，固然她也想去，事實上她們班裡黃江市的同學大多有這個計劃，可是像她們這些偏遠地區的學生往往因為經濟條件失去這樣的機會，現在畢廖青提議畢業旅遊，其實她還是有幾分心動，只是想到高考又失去了興趣。

「還是算了吧，回去還不曉得我爸媽是什麼個意思，而且我這次考得也不是很理想，萬一沒考上，到時候家裡指不定怪我亂花錢。」李愛麗不禁有些泄氣地開口，畢竟她一個女孩子能讀到現在，主要是因為學習成績好、平時也算懂事，否則家裡怎麼可能樂意供她上學，現在成績沒出來，就想著玩，總歸讓人覺得不妥。

聽到李愛麗的拒絕，畢廖青立馬不悅地開口：「李愛麗，你可真掃興，不就出去玩一趟么，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聚在一起呢。」

說這話的時候，畢廖青瞄了瞄若緋，大家報考的什麼學校，在座的幾人心裡都清楚，除了若緋，其他報的都是本地大學，自然不會聚不到一起，所以這個聚不到一起的只有若緋，但是原本也沒這方面的顧慮，可是若緋家裡情況特殊，以後十之八九是在魔都那邊發展了，否則人家也不會專報魔都的學校了。

畢廖青這麼一番動作下來，李愛麗和潘思言不禁有些沉重，原本不過是覺得短暫的別離，可是現在一想才發覺以後可能是天涯各一方，心情自然也就沉著了起來。

「其實也沒啥，以後可以打電話，另外你們要是有空可以來魔都看我，我也可以回來看你們，沒必要弄得生死離別一樣，再說還不知道高考咋樣呢，要是沒被錄取，我指不定還要重讀一年。」若緋笑眯眯地開口。

一聽這話，李愛麗立馬嚷道：「你要是不被錄取，我們還怎麼活，快別說這種氣人的話了。」

若緋倒不是妄自菲薄，主要是她報的學校是魔都的學校，錄取的分數線自然也就要高一些，如果沒有被錄取又不可能被沒有選的大學錄取，除了復讀就只能去特別差的學校就讀，這樣就太不合算了，再說她年紀不大，就算復讀也耽擱不了什麼，所以她並不心急。

「倒不是氣人，只是你們也知道，我報的是魔都的學校，錄取的分數線自然要比本地大學高上不少，所以其實我也不太肯定。」說著說著若緋微微有些害羞了起來，想想自己還真是膽大妄為了，這要考不上可就太丟臉了，可是她真的想回魔都了，畢竟在魔都生活了那麼多年，差不多是第二故鄉，總歸還是想回去。

聽若緋這麼一說，其他人倒也明白了，所以就算若緋成績比他們好，分數比他們高，其實也是有可能落榜的，畢竟高考機制就在哪裡，並不是按照成績好壞來排學校的，主要還是按照學生報考的學校，然後才根據分數來錄取的，若緋這樣還真有可能落榜呢。

「好了，還是別說這個話題了，免得心情沉重，既然不想出去旅遊，那麼哪天抽空一起聚聚，一起爬個山搞個野炊啥的也行。」畢廖青有些受不了這個沉重的話題，乾脆道。

這建議倒是沒有受到其他人的反駁，於是就約定了時間，準備家鄉一日游，一路上幾人再也沒提關於高考的事，大約是不樂意影響氛圍。

漸漸的畢廖青和李愛麗都下車了，車上只剩下若緋和潘思言，原本坐在後面的潘思言自然移到了前面，兩個人並排坐在一起，之前因為有畢廖青和李愛麗活躍氣氛，二人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只剩下兩個人，潘思言頓覺有些不自在，一時竟然也沒了話說。

若緋因為之前陪著幾人說了半晌話，這會兒也有些累了，於是靠著車窗休息，自然也就沒有主動搭話的意思，相持了許久，最終還是潘思言忍不住開口問道：「小緋，你是回家還是去縣裡？」

其實這話倒是白問了，哪有學校放假不回家去別處的？所以若緋眼都沒抬，只是回道：「回家啊。」

「哦。」答了一個字，潘思言又不語了，如果若緋此時張了眼就會看到對方痴痴地望著自己，可惜若緋沒張眼，自然也就沒有看到潘思言此刻的神情。

偷偷打量著身側的少女，白皙的皮膚彷彿透明一樣，長長的睫毛像把小小的扇子，挺直的鼻子格外可愛，粉紅的唇瓣透著誘人的光澤，心底不禁慌亂了起來，猶豫小鹿在那裡碰撞。

很想伸手去撥去少女耳畔被風吹亂的碎發，卻沒有那個勇氣，除了痴痴地望著她，什麼也不敢做。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眼裡除了她，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女生了，說起來他們也算是青梅竹馬，差不多懂事的時候，她就跟著她母親來的村裡，那時候只覺得是個漂亮可愛的小妹妹，忍不住想跟她玩。

可是這個妹妹跟其他人很不一樣，並不怎麼喜歡玩耍，總是很忙不是在山上採藥，就是沒回家，難得碰到一次，更可惡的是她還跟他一樣聰明，甚至比他還聰明，原本村裡的學習楷模一直是他，可是自從她來了，村裡最優秀的孩子不再是他了。

那時候其實他挺妒忌她的，有時候忍不住會想，這丫頭怎麼不消失掉算了，可是哪怕是有著這種惡毒的思想，他還是忍不住被她所吸引，然後滿心滿眼除了她，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特別是高中三年，他們成為校友，於是接觸她的機會更多了，對她的戀慕也一天比一天深，可是他卻沒有勇氣表示什麼，因為她太優秀了，他自慚形穢。

輕輕吸了口氣，淡淡的芳香縈繞在鼻息間，潘思言忍不住有些貪戀，真想這趟旅途沒有終點，汽車能夠永遠地開下去。

「小緋。」如同呢喃一般輕輕喚道。

一旁的若緋已經沉入夢鄉，所以並沒有聽到，微微的呼吸聲平穩又不設防備。

或許是這樣的不舍防備，潘思言挪了挪臀部，悄悄靠了過去，懷著一種做壞事的心情，一點一點的拉近彼此的距離，貪婪又眷戀地吸取對方身上的氣息，真的好想好想更親密一些。

但是理智終歸還存在，所以雖然渴望擁有，卻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只是這樣忍受著煎熬，在痛並快樂中徘徊。

旅程終歸是有終點的，哪怕再不願意，還是要到楊樹灣，帶著不舍潘思言還是喊醒了沉睡中的若緋。

剛剛睡醒，若緋還有些混沌，濕漉漉的眸子望著潘思言，帶著深深的倦意問道：「到了？」

潘思言微微點了點頭，心臟卻被重重一擊，隱隱有些回不過神來。

打了個哈欠，若緋轉頭去看窗外的景色，的確差不多要到站了，於是去作下車的準備，一旁的潘思言也收起心中的綺想跟著一起整理東西，等到售票員開始報站的時候，兩個人就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往門口擠：「下車，下車。」

見有人下車，售票員按了下下車鍵，前頭開車的司機接受到信息，於是將車速降了下來，然後將客車停了下來，若緋和潘思言在車門打開的瞬間一起下了車。

因為馬上快到家了，若緋多少有些飛揚，腳下的步伐不禁輕快了不少，如此一來潘思言自然就落後了幾步，望著若緋的背影，潘思言情不自禁地開口喊道：「潘若緋。」

若緋回過頭來，疑惑地望著他，好像在問怎麼了。

潘思言微微一笑，「等等我，一起。」

若緋笑著點了點頭，果然停下來等潘思言，於是兩人並排著往前走。

其實說與不說有什麼要緊的，只要此時此刻相伴在一起就好了，畢竟他們還年少，以後的事情以後再打算。

到了相約的那一天，若緋和潘思言坐車去了縣裡，當時約好了的在縣裡碰頭，果然在車站裡找到了等了一會兒的李愛麗和畢廖青，於是四人結伴而行。

雲台縣屬於丘陵地帶，奇山異水固然沒有，缺不乏延綿不絕山林，不過普通的山林對於若緋一眾人來說也沒什麼好爬的，倒是縣城二十裡外有個叫天源的地方有座石竹山，山上生有石竹、石筍很是奇特，山上還有座古寺，倒是值得一游。

於是幾人決定到去看看，順便也去廟裡拜一拜，畢竟剛剛參加完高考，多少心裡有些不安，並不是迷信什麼，不過是求個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