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人

徐氏支了柳蔓蔓送黃慶豐出門，又轉身走到床前。捏捏了柳蘇蘇身上的被角。「蘇丫頭，你先睡一會兒，娘去給你做些雞蛋羹。」

柳蘇蘇微微一笑：「娘，你別去了，我沒事。您陪我說說話吧，我悶得很。」

徐氏見自己女兒對著自己撒嬌，心已經是軟了大半。又是可憐自己女兒的懂事。「傻孩子，家裡還是有些雞蛋的。娘去弄好了，再過來跟我的乖女兒說話。」

「對，二姐姐。我也去幫娘的忙，等會兒我們一起聊天。」柳天冬也轉身跟了徐氏出去。

柳蘇蘇微微嘆了口氣，自己現在是毫無頭緒。想跟徐氏打聽一下家裡的情況，可徐氏卻是個疼孩子的。只想著自己的病有了絲起色，就急急忙忙給自己弄吃食去了。

柳蔓蔓將黃慶豐送到脊骨山的山頭就回來了，進門就看見自己的小妹獃獃的坐在床上。

「蘇蘇，你怎麼不躺著。你前些日子可是嚇死我們了，現在才剛好一點兒，還不躺下好好休息。」柳蔓蔓道。

「姐，我悶的很。讓娘跟我聊會兒天，娘非要去給我*蛋羹。要不姐你跟我聊會兒吧。」

「你這丫頭，是不是怕娘做太多了？才故意說自己悶得？」柳蔓蔓有些不相信柳蘇蘇是真的發悶。

柳蘇蘇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兩個的都這麼說？看來這家確實是極窮的。否則不會這般的因為些吃食而憂慮。

「姐，我是真的發悶。」柳蘇蘇道，她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弄清楚呢。好不容易就柳蔓蔓一個人在，柳蘇蘇怎麼會放棄這麼難得的機會。

柳蔓蔓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妹妹，伸出食指點點柳蘇蘇的額頭。「說吧，你想聊什麼？」

柳蘇蘇見柳蔓蔓實在是被自己磨的沒有辦法了，這才喜逐顏開。「姐，我怎麼沒有看見我們爹爹啊？」

柳蔓蔓一聽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狠狠的盯著柳蘇蘇。「你怎麼敢問這話，要是娘聽見了。你讓娘怎麼想？」

柳蘇蘇實在是不知道柳蔓蔓為什麼突然就臉色大變，難道是因為自己剛剛問了一下爹爹的原因？難道這中間有什麼不可說的事情？自己從醒來到現在也沒有看見這具身體的爹爹。這已經讓柳蘇蘇心中疑惑不已了。

柳蘇蘇本來還在猜測是不是爹爹去做工了？根據自己以往看的穿越類的小說。穿到農家的主角的父親一般都是在外做工或是在家務農的。

「爹爹沒了，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是以後可別再問了，不讓又該惹娘不高興了。」柳蔓蔓的臉色終於是好了些。可也已經嚇得拍著胸口順氣。

聽了柳蔓蔓的這話，柳蘇蘇還是一頭霧水。什麼叫爹爹沒了？是離家出走了？還是世上沒這個人了？爹爹是怎麼沒的？柳蘇蘇二丈和尚摸不著頭。

「我再跟你說一次，以後你可不許再問了。」柳蔓蔓見柳蘇蘇依然是滿臉疑惑，只好再一次將父親是怎麼沒有的又說了一邊。

原來柳蘇蘇她們的父親柳川蕪跟著她們的爺爺柳寶江去咕嚕山上打獵，結果碰到了熊瞎子。那熊瞎子正是在飢餓時候，這父子倆誤打誤撞的到了這熊瞎子的地盤，自然是被這熊瞎子當成了獵物。

好在柳川羌少年的時候跟著村西邊的獵戶李虎軍學過幾年，這樣兩人才勉強從山裡逃了出來。可誰曾想，這二人沒被熊瞎子傷著。卻因為連綿不斷的陰雨天導致滑了跤，摔下了山谷。

等到村民去找時，才發現柳川羌早就已經奄奄一息了。只有柳寶江還好些。村民們急忙將二人抬了回去，可是沒過幾天柳川蕪就沒了。

柳老爺子大悲之下，竟也沒了。這下柳家人全都慌了手腳，家裡的兩個頂樑柱先後沒了。對柳家的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

柳川蕪沒的時候，柳蘇蘇也不過是四歲的小孩子，而柳天冬還是個在襁褓里的嬰兒。自然對這些印象不深。

柳蘇蘇轉頭看了看燈光已經微弱的油燈，心中黯然。「大姐姐，你還是把油燈拿去還給我奶吧。」

柳蘇蘇這才明白了為什麼那會兒柳蔓蔓要去上房拿油燈的時候，徐氏為什麼會說讓柳蔓蔓不要跟大伯娘吵以來。原來他們家早就沒了可以做主的人了。

柳蔓蔓摸了摸柳蘇蘇的頭。「恩，我給奶送去就回來。」

柳蔓蔓拿了油燈又轉身走到剛才徐氏拿雞蛋的米缸的地方，摸出了五個偏小的雞蛋，向上房走去。

看到這裡柳蘇蘇更是難受，不過是借用了一下油燈。就要拿雞蛋去換，這家人的感情只怕是淡泊得很。

自己既然來了這裡，雖說不會有什麼大本事。可努力讓一家人吃飽穿暖還是可以的。徐氏一家對自己的好，也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自己既然替他們的女兒活下來了。就要好好的替柳蘇蘇盡一份孝心。

想到這裡柳蘇蘇心中的鬥志就燃了起來。「自己一個現代人，不管怎麼樣。總是有辦法賺些錢，改善一下家人的身體的臣」

徐氏端著蒸好的雞蛋羹進了屋子，就看見自己的二女兒一臉的決然。很是奇怪「蘇丫頭，你幹什麼呢？」

「啊」柳蘇蘇略微吃驚。「沒事，娘。」

「沒事就好，快把雞蛋羹吃了吧！早些把身子養好，娘才放心。」徐氏將一碗熱騰騰的雞蛋羹放到柳蘇蘇的面前。

柳蘇蘇看了看不見一起跟徐氏出去的柳天冬。轉念一想就明白過來，徐氏這是怕柳天冬年紀小跟自己討吃的，才不讓柳天冬進門。

「娘，把小弟叫回來吧，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明天也別給我做了。」

「這怎麼行，你身體剛好了點。黃大夫說要好好將養著，哪能不吃點有營養的東西。」徐氏一臉的不贊同。

徐氏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說道:「蘇丫頭，你別擔心。這些天我們攢下了不少雞蛋，先不去賣了。留著給你補身體，等你身體好些了再去賣。」

「可是。。」柳蘇蘇還是有些不放心。

「沒啥可是的，娘說留著給你補身子就留著給你補身子。」徐氏故意板著一張臉說道。

「噗。」柳蘇蘇忍不住笑出了聲，這是多好的家人啊。明明家裡已經窮的只能靠賣雞蛋換錢了，卻還是因為自己的女兒需要補身子。將自己換錢的雞蛋做了給自己的孩子吃。

這樣的感情柳蘇蘇很是感動，柳蘇蘇不知道別人是怎麼看的。但是她自己知道在農村，尤其是在古代的農村。女孩子是最不受歡迎的。

男娃兒對一家人來說是希望，是代表了一個新的勞動力的降生。是一家人生命的延續。運氣好的話還能像柳家大房的柳天龍去上學堂，給自己家掙功名。而這個時代的人最是看重讀書人。

女兒對一家人來說，不過是替別人家樣的，養好養壞都是別人家的。所以很多時候一家人寧願生十幾個女兒也要生一個兒子。

但徐氏她們確實真心的疼愛自己，想到這裡柳蘇蘇更是覺得自己要好好努力，讓一家人過上好日子。

「娘，還是叫小弟進來吧，小弟還小也需要補補。」

徐氏的心一陣慰貼，自己的這個女兒是真的長大了，也懂事了。

徐氏這才轉頭對著屋外叫道：「冬哥兒，快進來吧！」

柳天冬聽見自己娘親叫自己很是高興，跑進了屋。卻見自己的二姐姐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將還冒著熱氣的雞蛋羹遞到自己面前。

「冬哥兒，快吃吧。」

柳天冬有些遲疑看了看徐氏，見徐氏點點頭，這才伸手接了過來。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還來不及吞咽下去。就說道：「二姐姐，你吃吧。我已經替你嘗過味道了。」

柳蘇蘇失笑，：「沒事，你先吃吧。姐姐還不餓。」

柳天冬眨眨眼，小聲的說道。：「那我們等大姐姐回來了，再一起吃。」

「好，就等大姐姐回來了在一起吃。」一家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