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早飯

柳蘇蘇拿了豆豉回了廚房，向冬哥兒晃晃手中的碗。「冬哥兒，你先去將春筍的皮扒了。等會兒，姐給你做豆豉炒春筍。」

「好咧，姐，我這就去。」冬哥兒將籮筐里的春筍道了些出來，然後拿了個小凳子放在旁邊。拿起一根春筍就細細的扒起皮來。邊扒嘴裡還嘟囔著：「這春筍的皮可是真不好扒呀！」只是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

柳蘇蘇一想也確實，冬哥兒人小手上也沒什麼勁兒。這春筍他扒起來確實費勁，可是這可怎麼辦呢？突然柳蘇蘇腦子了靈光一現。想起自己當初在鄉下的時候，奶奶扒春筍的時候都是先用刀在春筍上劃一刀，將春筍的筍皮劃破。然後扒起來就方便的多了。

柳蘇蘇隨手拿起根個春筍，用菜刀深深地畫上一刀。然後輕輕一扒，一根水靈靈的春筍就好了。冬哥兒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拍手叫道：「姐，你這個辦法可真是不錯。」

「是不錯，我先把其他的劃開，然後你再扒。」柳蘇蘇開始一刀一刀的劃開其它的春筍。

做豆豉炒春筍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先將春筍去殼切絲，用開水焯一下，然後再鍋內燒少許油，下入豆豉炒香，然後下青椒絲和筍絲翻炒，要是有料酒跟糖這一類的調料的話也可以加一些。這樣能保證春筍的味道更加的鮮美。

家裡雖然有酒，但是酒一般只會留來招待客人的。怎麼會用來讓柳蘇蘇調味呢？更不用說糖這種精細的東西了。

柳蘇蘇又做了一鍋燉白菜，一個醋溜白菜，一個白菜炒肉片，一個清炒菠菜分量都是足足的。沒辦法家裡人多，要是飯菜的份量不足的話。地里幹活的人吃不飽，干起活來自然也沒勁。其實現這種時候更應該吃好一點，但是沒辦法，錢都拿去給柳天龍交束脩了。剩下的錢也只夠大家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唉，還是窮鬧得，柳蘇蘇覺得自己還是要想想辦法掙些錢。

柳蘇蘇擦擦手，見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就安排冬哥兒去地里叫家裡人回來吃飯。其實按照一般鄉下人家都是家裡的媳婦姑娘把飯菜做好了之後給送去地里的，但是柳蘇蘇覺得一大早的還是讓大家都回來吃口熱的。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地里忙活的人就都回來了。大家洗手的洗手，幫忙擺碗筷的擺碗筷。一下子家裡面好不熱鬧。待到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坐在飯桌前的時候，卻不見張氏。

「我去叫大嫂。」徐氏放在自己的碗筷。

江氏目光掃了一圈，見眾人都沒有什麼反應，似是不願意搭理這個話茬。心下有點心疼自己這個二媳婦。「老二家的你坐下，你忙活了一早上。那臭娘們兒還想你去請她？她不是作嗎，我老太婆親自去請她。」

徐氏憨憨一笑，說道：「娘，沒事。我不累。」

江氏臉色一變，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怒道：「我說了不要你去，是不是嫌我老了，說話不頂事了？」

「娘，媳婦不是這個意思。」徐氏的聲音竟然有些發抖。好在江氏也再沒說自己去叫張氏的話，而是支了張氏的小女兒柳蓮心去叫張氏。

張氏現在作妖不出來吃飯的主要原因就是早上的時候在宋氏還有柳蘇蘇那裡吃了虧，現在就想趁著人多的時候找補回來。是以這才躲在屋子裡裝病作怪。

「娘，我奶叫你去吃飯。」柳蓮心將身子探進屋子。

張氏一聽是柳蓮心的聲音，就一把將被子掀開。一屁股做起來，問道。「你二伯娘沒來？」

柳蓮心搖搖頭，「沒有，我奶不讓我二伯娘來。」

「不讓她來？」張氏心裡一沉，張氏不來自己的戲還這麼演下去？

「是啊，我奶還發脾氣了。娘，您就去吃飯吧，要是等會兒奶在找你麻煩就不好了。」柳蓮心有些怯怯的看著張氏。

「呸，沒用的東西。老娘怎麼生了你這沒一個廢物？」張氏狠狠的啐了一口。

柳蓮心被張氏羞得面臉通紅，可又不敢說些什麼。張氏見到柳蓮心這幅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看看你自己哪點像你圓兒姐的？哪點像我的？平日里我教你的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

「娘，你別生氣，我錯了。」其實柳蓮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錯，但是她知道自己只要道歉總歸是沒有錯的了。

「你是要氣死你老娘我？」張氏舉起手掌。柳蓮心身子一縮，從屋裡退了出來。

張氏見柳蓮心竟然敢躲了過去，心中更是怒不可揭。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還在裝病，就從床上爬了下來。衝到柳蓮心面前，一巴掌呼在柳蓮心的臉上。罵道：「不要臉的小娼婦，斷手斷腳的騷蹄子，眼裡還有長輩嗎？」

正在上房吃飯的眾人聽到張氏的叫罵聲，更是面如土色。柳蘇蘇不明就裡，只好向旁邊的徐氏問道：「娘，蓮心不是去叫大伯娘吃飯嗎？怎麼大伯娘這還罵上人了？」

「你大伯娘這是在罵我呢。」徐氏懨懨的說道。

「哦」柳蘇蘇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徐氏。

徐氏不好意思的將頭轉向一邊，柳蘇蘇又問柳蔓蔓。「姐，為啥我們娘沒有去叫大伯娘吃飯，大伯娘就要罵她啊？」

「啊。」柳蔓蔓顯然沒想到柳蘇蘇會問自己，一時間也回答不上來。但看著柳蘇蘇滿臉疑問，柳蔓蔓也沉思下來。是呀，為什麼大伯娘不來吃飯，娘沒有去請她，大伯娘就要罵人？這個問題柳蔓蔓以前從來沒有想過。

柳蔓蔓只是覺得爹不在了，自己就要照顧好家裡的妹妹弟弟。至於家裡的其他事從來都沒有認真的細想過，要不是今天自己妹妹問自己，自己只怕也永遠不會去想。

「都吃飯，吃完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江氏的面上都已經快結了一層寒霜了，這張氏實在是個禍害。一大早的就這麼瞎折騰，原來可不是這樣的。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中意的大兒媳婦兒變成了這副摸樣？是了，是齊素素那件事情過後，這張氏就更變了個人似的。

說到底還是自己兒子的不對，可是張氏也是在是個不知抬舉的。自己叫了柳蓮心去叫她吃飯，這做媳婦的還不得乖乖得來？可這張氏倒好竟然就在這門口罵起自己閨女來了，江氏實在是被張氏氣的腦仁發疼。

可即使這樣張氏還得叫人去讓張氏來吃飯，可是叫誰去呢？宋氏？不行，宋氏現在有了柳家的骨肉可不能去折騰，再說宋氏也是一點就著的性子。趙氏？（三兒媳婦），也不行。趙氏對染不像宋氏脾氣火爆，但是也不是那麼容易被張氏壓得下來的。看來看去還是徐氏最合適。

壞就壞在自己剛才已經說了不讓徐氏去了，想到這裡江氏故意瞟了徐氏幾眼。想徐氏能夠主動將這個事情攬過去，可沒想到徐氏竟然看也不看自己。只是一個勁兒的扒飯。

江氏又想摔筷子，但是有覺得自己的臉下不來。悻悻的說道，：「你們大嫂不來吃飯，你們也吃得下去？一個二個的餓死鬼投胎的嗎？

柳蘇蘇看了一眼江氏，心下覺得有些好笑。這張氏作妖不來吃飯跟大家有什麼關係？江氏一開始態度不是很是強勢嗎？怎麼？柳蓮心沒將張氏叫來，江氏這是覺得沒臉了？想拿她們發火了？

徐氏更是準備起身去叫張氏，柳蘇蘇見狀扯了扯徐氏的衣角，又向柳蔓蔓使了個眼色。笑眯眯的對江氏說道：「奶，我大伯娘只怕是真不餓呢。要不，咋能不來吃飯呢？「

江氏像是看怪物似得盯著柳蘇蘇，這丫頭怎麼也變了個人了？以往徐氏要是不在家，張氏作妖都是這蘇丫頭去勸的，今天這一個個的都是怎麼了？

「大嫂，說不定是身體不舒服呢。娘，要不你讓蘇丫頭再去叫叫?」一旁的柳紫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