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宣傳員功能已開放，還等什麼，趕快行動起來加入！！！月明星稀，密林深處的卓不凡悠悠醒來，聆聽片刻，這才撥開綠枝緩緩起身。

身心的疲憊讓他格外珍惜此時的寧靜，可剛舒緩心氣，冷不防腳脖子一痛，緊接著一陣酥麻感傳遍全腿。卓不凡心下一驚，接著便是苦笑，看也不看，隨手一揮，一條碧綠小蛇斷成兩截飛出老遠。

卓不凡趕忙坐下，雙掌虛握，一提氣才發現丹田空空如也，修習十幾載的紫霞蕩然無存。隨後又試了好幾遍，依舊一無所獲，被蛇咬后的酥麻感卻越來越強，卓不凡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心也越來越涼。

「想不到我竟死在毒蛇之手，」眼前的景象開始搖晃模糊，卓不凡終於支撐不住，兩眼一黑倒了下去，只留下清風明月林海波濤。

卓不凡彷彿回到了前世：沒有武功秘籍，沒有刀劍相交，沒有名門正派也沒有邪魔外道，只有一個個驅名逐利的面孔，這裡面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各種各樣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自己怔怔地看著，看著鋼筋水泥，高樓大廈，燈紅酒綠，車水馬龍，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又陌生，親近又遙遠。

沒過多久，眼前的景象一變，那是一個滿地冰雪的午後，兩騎白衣緩緩迎向自己，他們是那麼高大，緊接著自己也上了馬，去了一個叫華山的地方，有了一個叫屈清書的師傅。

那裡只有兩種人，不是拿著劍飛檐走壁的大人就是像自己這樣被送上山的小不點兒。自己開始識字，開始拿了把木劍戳來戳去，開始漫山遍野的瞎跑，開始帶著其他小孩到處搗亂。那是個令人難忘的歡快的歲月，自己其實一直很懷念的。

可終究是長大了，長得比師傅還高了，自己開始變的沉默，開始動腦子算計，開始擔憂害怕。

一個叫段清玄的魔鬼開始殺人了，一個一個死去，師傅也死了，就剩下自己一個了。他拿劍抵著自己脖子，嘲諷地說：「你為什麼要來這個世界，你很自以為是嗎，你覺得自己不會死嗎？哈哈哈哈......」說完便一劍刺向自己，那劍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啊......」一聲低沉地驚呼，卓不凡突然坐起身來，直愣愣地盯著前方，只是雙眼無神臉色蒼白，貼衣被汗粘的濕透。

他本是躺在一張簡易的木床上，身旁一個丫鬟模樣的少女正迷迷糊糊的打著盹，被他一聲驚呼嚇得跳起來，待看到卓不凡這幅樣子，連忙把小手在胸口拍個不停，口中喃喃道：人嚇人，嚇死人不怕不怕。旋即又面露喜色，伸手擋在卓不凡眼前晃了晃，口中道：「愣著幹什麼呢？」

卓不凡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忽然一扭頭，雙目如電地刺向少女，隱含殺氣，待看清對方模樣后神情慢慢緩和下來，這才細細打量起周圍的環境：這是個還算寬敞的屋子，看其中設備可知屋主不是個窮人，一道門兩扇窗，自己要跑的話就選離自己最近的那扇窗。隨即有些惱怒地微一甩頭，自己都想寫什麼呢，深深吸一口氣，腦筋翻轉，隨後確信自己真的是活下來了。

卓不凡看著身旁少女那蒼白的臉，心中歉然，剛才可把這小姑娘嚇壞了，擠出一個自以為和善的笑容，道：「還沒請教姑娘姓名，是姑娘救了在下嗎？」

長得算漂亮可愛的少女可從來沒見過那麼可怕的目光，著實嚇壞了，現在看對方簡直是換了個人，微微放下心來，可剛才的心悸未去，怯怯地答道：「是我家小姐救了你，我這就去喚小姐。」隨即飛一般的跑出屋去。

卓不凡只得苦笑，還想多問點呢，這姑娘也太膽小了，還是我就那麼嚇人?口中乾渴的厲害，抓起旁邊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然後穿衣起床，稍稍活動下，竟發現身體完好無損，試著運氣全身，先前空空的丹田似乎有了些許真氣，雖然少的可以忽略不計，但起碼不是自己所想的武功盡廢。卓不凡不禁大喜，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

踱步到朝南的那扇窗前，映入視線的是高高的院牆，落日的餘暉灑在牆上，青磚上的金黃色彷彿滲透其中，少許的潮濕青苔也變得不復破敗，院中栽種的少許花草在此時尤顯得生機勃勃，深秋的冷清似乎並未消磨它們的銳氣。卓不凡怔怔地望著這些出神，內力有些起色那是意外之喜，心中最大的感慨卻是是自己終究活了下來。

這次是他兩世為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徘徊在生死邊緣，那種刺激固然令人如痴如醉，但大難不死後的愉悅竟是這般美妙。卓不凡只想靜靜體會這突如其來的感覺，那是一種眼中萬物都變得美麗多了的奇妙滋味。

卓不凡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著，忘了時間，直到黑夜降臨。

那小姑娘終於來了，端著晚飯，她口中的小姐卻是未曾出現，經她說卻是出門了。卓不凡終於好好問了一番，那小姑娘不知是否受了吩咐，回答得倒是挺詳細。原來那日自己昏迷后竟沒被毒死，第二日被這家車隊下人小解時發現，帶回來養著兩天才醒來。這兒是洛陽顧家，有名的大戶人家，自己覺得不窮的屋子是人家下人的廂房。

小姑娘走後卓不凡就陷入了沉思，他原以為是顧家救了自己，看來別人也只是抬了下手，他倒不在乎別人怎麼對自己，他也早過了探討人性的年代。

卓不凡又細細想了那日的情形，任我行不論內力招式都在自己之上，如若他不對吸星**過於自信，自己是死路一條。那日見到任我行就知道他對自己起了殺心，當下就決定拋開僥倖心理，用想好的對付吸星**的辦法，果然效果顯著，只是任我行的經脈也太寬了點，自己拼光了內力也沒爆了它。

吸星**是厲害，可它有個致命的弱點，就像閥門放水一樣，如果水勢過急，水管就會爆裂，以前別人對上吸星**總是心中驚駭，總想著怎麼讓人吸不到，卻沒一個像卓不凡那樣自己還往上送的。卓不凡也是從後來左冷禪的寒冰真氣中悟到的方法，現在看來這方法不錯，雖然是以自身的內力為代價，想來以後任我行也不敢對自己用吸星**了。

現在最大的疑問是：為什麼中了蛇毒沒死，而且內力又憑空的有了。唯一的解釋是這內力本來就又，只不過自己當時沒發現。紫霞乃療傷制毒的良藥，自己昏迷后蛇毒蔓延全身，引出體內隱藏的紫霞內力，化去蛇毒，這是卓不凡想到的沒死的解釋。

可那股內力在哪？難道就是現在丹田裡的那一小撮?

卓不凡靜下心來，緩緩坐在床上，慢慢提起那一小撮紫色真氣，小心再小心地遊走於全身經脈之中，那股真氣雖小，卻極有力量，卓不凡控制起來極為吃力，一不小心就竄出好遠，直把他嚇得大汗直流。卓不凡按照往日練氣的方法遊走經脈一周又一周，慢慢地那股真氣越來越大，又忽然越來越少，就在這多多少少之間達到一個平衡。

現在的卓不凡面容平靜，布滿紫氣，那紫氣卻是比往日淡的多，但極為好看，彷彿他所裸露的皮膚就像一塊紫色的玉，窗外的月光灑在他身上，越發晶瑩剔透。

卓不凡就這樣坐著，直到拂曉才收功而起，他驚疑地看了看外面的魚露白，心中有喜有憂。丹田地那股真氣早壯大了許多，快趕上原先的一半了，這還好，讓他真正喜的卻是按照段清玄手書中劃分的紫霞等級，他現在已是紫霞第五層了。因為現在的真氣已是如清水中的墨般般一團一團的，不像之前如大多數人的真氣一樣是一股一股的了，「窄而有力」，這是段清玄對紫霞更上一層的形容，嚴格說來屈清書甚至周清臣都只是在紫霞的第四層，紫霞的劃分根本不是按照真氣的多少而是按照真氣的強弱。量變引起質變似乎在紫霞身上不成立。

「紫霞神功，你究竟是怎麼回事？」卓不凡暗自嘀咕，好在他心態上發生很大的變化，不像以前那樣對未知的事物憂心忡忡了。說起來他還真變了許多，他自己也明白，本完全可以跑路，卻和任我行拼個你死我活，至於為什麼他也說不上來，人就是會這樣，很自然的做了卻無法解釋做的初衷。

也許是一種叫勇氣的東西作祟。

又是一日清晨，朝陽普照，卓不凡做完早課步入院中，靜靜地看著明日東升，感受著身體內暖洋洋的快感，嘴角不禁浮現當初的淡淡微笑。

這一幕卻被此時的來人看在眼裡，「公子氣色甚是不錯，看來公子的身子是真的好了。」一陣清脆的女聲傳入卓不凡的耳中，他回頭一看，一個堪稱英姿颯爽的女子步入院中，一身武服，手提長劍，身後是昨日卓不凡見到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