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那黑影一閃速度奇快,偏偏周圍樹林又都靜下來,她虛影過前方,樹葉都來不及顫動,人已又在它處,蕭玉節見她是動了真格的,便算捨命陪君子,跳下樹梢,身影飄忽緊隨其後。

馬匹上的人似無知無覺,縱馬前行,雨斷情一頭銀絲飄散腦後,整個人一躍而起,左手輕摘三枚樹葉,一股勁氣激出,那軟弱如棉的綠葉霎時宛如利刃劃破空氣,急急往那人飛去。

便聞那馬匹一聲嘶吼,左眼被樹葉打中,爆出一蓬鮮血,馬上人摟著姑娘騰空而起,速度極快躲過其餘兩枚飛葉,身形剛剛騰上半空,前方人影一閃,雨斷情黑衣如鬼似魅,快出這人一倍不止,一臉冷冷殺氣,慘白的手指伸出從側面要拍他天靈蓋。

距離如此之近,一瞬間空氣被她攪動,這一擊若是落下,莫說是一顆人頭,便是千斤巨石也需粉身碎骨。哪知那書生身在半空,避無可避,提著宛如玩偶的蝶淵做盾,向上一擋。

那熟悉的容顏盡在咫尺,蝶淵可憐的眼神滾著淚痕,張著嘴巴似是要說什麼,可被點中穴位,喊也難以喊出,只覺被這功力震的頭皮發麻,罡風卷的難以呼吸。雨斷情一眯眼眸,撤去掌風,忽而劍光一閃,三把明晃晃的劍從一旁埋伏地竄出,要取她人頭。

眼瞧那書生拽著蝶淵向後飄去,她欲追擊而去,三道劍光閃來,身在半空避無可避,怒火攻心之下,一把扯住一人長劍不管三七二十一,掌風催動,拍的對方胸腔向內一凹,生生把臟腑壓了個稀巴爛。扯著屍體擋下另兩人長劍,張嘴哈出一口涼氣,一頭白髮散在半空,眼神森森駭人,嚇的那兩人一愣,其中一人不知如何人頭已經被她生生扯了下來,另一個咕咚落地癱在一旁,熱烘烘淋了死者滿頭滿臉鮮血,僵死般面色發青口一動不敢動。

一手甩開人頭,雨斷情正欲追擊那前方書生,蕭玉節虛影一閃,現身擋在她面前,伸手阻攔道:「殷師叔武功高絕為人狡猾,別白白耗費,忽然現身,且聽他怎麼說。」她師叔的性子她最了解,不會無緣無故現身至此,既然現身定然另有所圖。算她雨斷情三頭六臂,武功天下第一,未必抓的住那廝。

「讓開。」雨斷情冷聲呵斥,掌心一翻擋開她攔著的手,蕭玉節憑空退出一丈,見她一時氣暈了頭,怕她吃虧,再要追隨,一旁樹林里竄出兩名斷孽谷白衣死士,齊刷刷持劍對著蕭玉節,攔著她不讓其接近雨斷情,便聞其中一人凄厲開口道:「主上,我們上了她的當,蕭玉節侍女突然變卦,帶著人向我們出手,那書生劫持蝶淵大人,鴻蘆和北辰戰死!」

雨斷情腳下一停,橫眉一眼,瞧著三丈開外的蕭玉節,蕭玉節聞言眯著眼眸,這黑鍋不能背,心下已然明白關竅道:「原來是你二位。」言罷左臂一展,真氣鼓盪開來,手掌五指併攏如刀,要戳穿對方喉嚨:「姐姐,這二人是內奸,我幫你清理門戶!」

一股勁氣刺出,那白衣死士不及反駁她言語,連對方動作還未看清,蕭玉節的手指已經抵住他喉嚨,肌肉宛如被無數小針扎穿,巨痛下喊不出聲,命在頃刻,然而肩膀一緊被另一股勁力拉扯生生拉開數寸,蕭玉節戳了個空。

雨斷情抓著那名手下,冷冷盯了蕭玉節一眼。

「主上,她想殺人滅口!」另一名白衣死士跪在雨斷情腳下,聲音悲切道:「我部十六刃乃主上親衛,各個視死如歸,何來姦細之說。主上!莫要再信她。」

輕咬下嘴唇,這下麻煩了,蕭玉節對著那白頭鬼道:「他倆真是姦細,你別不信。」

雨斷情待要說話,便聞那頭書生拽著的蝶淵忽而開口:「阿情,小心蕭玉節!她在李家莊抓了我!」

雨斷情回頭去望,見她衝破啞穴,喊聲嘶啞,柔美的臉龐布滿淚痕,仿若掙扎的小鳥,想衝到她身邊,奈何一動不動,脖子上被人橫著刀。

「蝶淵,你所言屬實?」雨斷情一字一句開口。

不等蝶淵開口,蕭玉節吸了口氣,稀罕了道:「小蝶怕是看錯,要不然就是有人假冒本座。雨姐姐,我這傷在她被抓那會兒半死不活,沒時間管她。定是師叔詭計要賴在我頭上,引你我相爭。」

「蕭玉節,你滿嘴謊言欺騙主上,意在對她不利,我等親衛如何容你?」那死士言罷起身持劍要砍殺她。

蕭玉節就算原地不動,他也未必能擊中,可這衝殺過來,蕭玉節要一掌拍碎他天靈蓋,可偏偏黑衣如燕穿梭,擋下蕭玉節一招,目光森冷道:「小蝶可以看錯,我谷中親衛追隨我數十載,為何會突然與你師叔合謀欺詐與我?」

「雨谷主,我說是姦細就是姦細,別跟我爭。」蕭玉節見她寧頑不靈,也懶得湊合她性子,面孔一冷與她對持。

「蕭玉節,說清楚。」雨斷情壓抑高漲的殺戮之欲,給她辯駁的機會。

蕭玉節嘴角動了動,實在不想說。

「我非不信你,緣何你覺得我屬下和你師叔有瓜葛。」雨斷情雙目開始發紅,絕心掌練至此境界本可無欲無念,清凈無礙自有智心,但她偷襲殺師,星雲死前傷她靜脈,她一身陰狠內力自此失控,越練越讓人性情乖張暴虐,功力越深殺念越強,她想醫治內傷,偏偏鬼醫配出一幅能成倍增加她功力,又摧殘她心智的血酒,一旦發作需飲人生血,她發覺之後殺了鬼醫,但血酒如毒已殘留在體內,能抑制她內傷,但一運功斗到深處自身理智全無,殺人如麻如鬼似魔,如今忍上一時三刻,很給蕭玉節面子。

聽她逼問,蕭玉節抿著嘴,想說又不想說,最終愁容道:「他倆是弦月崖自幼選中送去斷孽谷,安插在你麾下,以充耳目內應之用。我的眼線,我還不知道嗎?斷孽谷乃極樂宮殺手精英之後,弦月崖掌管極樂宮天下風聞舊部,武林中大多門派無不有崖中派遣。你有你的殺手令,我有我的勾魂差,大家司掌不同,如今師叔奪取君位,風雷二堂在他手中,內應認令不認人,這下他可要玩死咱們了。」

「主上,莫要信她!」那黑衣人跪在她身側,抬頭眼神驚恐道:「我二人追隨主上身經百戰,絕無二心,她挑撥離間,要除你勢力,若你孤身一人,蝶淵大人如何得救?」

「你不信算了,我也全當幫自己清理門戶,等會我自己去殺了師叔。」蕭玉節好容易作了一回大死,結果大水沖了龍王廟,被自己安插的姦細出賣,心裡一煩,懶得管那三七二十一,腳下一動,白衣虛晃要奪那二人性命。

「主上!小心!」那二人其中一人不退反進,以身去擋蕭玉節,欲拚死證明清白之身。

蕭玉節待要出手,一條青色緞帶從旁邊竄出,柔軟如棉打在那人鐵劍之上卻震的人虎口發麻,那殺手扎穩腳跟,瞧見來人青裙閃動,急急出手,陰月雙手扯著綢緞,以天下之柔之物擋他長劍,絲毫不見下風,那殺手遞出一劍,她攪動綢緞纏住長劍,手中一緊道:「撤!」那殺手長劍應聲而落,綢緞飄忽再纏他脖頸要生生勒死此人。

勁力一吐,綢緞卻被人掌風劈斷,雨斷情一手抓住死士躲開她后招,另一手伸出欲拿這婢子,蕭玉節身形一換,一把摟著婢子護在懷中,橫眉怒對雨斷情,不避不閃掌心向上接她一招。

雙掌相交,勁風激蕩,刮的人面生疼,她二人站的筆挺,震的在場三位血氣翻湧,陰月雖被她護在懷中,耳朵嗡鳴一聲,口鼻中滲出血來。

雨斷情眉頭一皺,至此算領教她蕭玉節一招半式,倒也不負她與自己齊名十載,這廝雖然說話顛三倒四,手底下卻非草包。若說那少林首座金剛不壞,蕭玉節這一招還來,內力洶湧,如排山倒海,她二位若一起出招,少林寺那老頭還說什麼金剛不壞體,二十件鐵布衫都給他拍的寸寸碎裂。

她二人-大戰正酣,內力相交斗的正狠。雨斷情腳邊的白衣死士突然暴起,袖箭無聲無息彈出,雨斷情后腰一直,箭頭入肉,扎進左腹下側。

蕭玉節見狀忙撤去掌風跳出圈子,雨斷情與她對掌之下,渾身勁力鼓盪無處發泄,那二人果真偷襲藏奸,再無可說,急急出手,白衣死士待要後退,二人脖子咔咔兩聲,虛影籠罩之下,已然被雨斷情捏的粉碎。

「阿情!」那頭蝶淵瞧的心驚肉跳,忍不住喊出聲。

雨斷情挨了一招,以深厚內力逼出鐵箭,一股血飈出,隨即自點六處穴位,一時手掌顫抖,說不出話。

三丈之外,蕭玉節白衣如鶴而立,秀美微皺,瞪了一眼那白髮殺手,嘆息一聲,以衣袖為懷中清秀孱弱的婢子擦去口角血漬,眼神憐愛道:「可曾有事?」

「主人,那二人挑起其餘死士與我爭端,奴婢勉力脫困,未料是殷堂主計謀。」陰月俏臉煞白,衣袖數處劍傷,顯然也是一番大戰,能逃出升天也算幸運。

蕭玉節點她幾處穴道,放開她身子,抬眼看著對面挨了暗算的雨斷情道:「叫你聽我話,瞎折騰什麼,我要是想要你老命,小樹林你調息那會兒我就拍死你了。」頓了頓,不耐煩道:「還行不行,不行,我替你救蝶淵。」

雨斷情硬氣,冷怒道:「蕭玉節,你敢安插耳目監視於我,待事情解決,我非捏斷你脖子。」

「也不是我乾的啊,我師父乾的,我承家業而已。別找我啊,誰安插的你找誰,我沒用這玩死你,已經很給你面子了。」蕭玉節一攤手,這件事上跟她半枚銅錢關係,她繼位之前,這門派就是這麼幹事兒的,在她門派之前,極樂宮時候這幫人就是吃著這碗飯,能怪她嗎?若非顧念大局,她說努力努力就能統一江湖,真不是瞎吹,沒有三兩三誰敢上梁山,偏偏就沒人信,成天當她瞎胡說。

雨斷情冷哼一聲,惡氣難消。

蕭玉節見她半天不動道:「你是不是中毒了?」待要前去給她看看,便聞身後婢子氣若遊絲的聲音道:「主人小心陰堂主。」

蕭玉節回頭去看蝶淵處,一不留神,後頸一疼,一枚銀針無聲無息入肉,扎她罩門之上。

她這武功玄之又玄,就是這脖子後頭有一點,若是按中,半身泄氣算是癱軟一半,知道這事兒的人全天下也就她自個兒,杜瀲衣都不知道。

這下找的又准又狠,蕭玉節也算服了,身子一晃,幾欲跌倒,側臉瞧見婢子在旁,陰月這下出手險些制她於死地。蕭玉節見她出手暗算,喉嚨一緊,哭笑不得對那邊雨斷情道:「你可別說你也插了眼線內應在我身邊,給你報個仇,這時候可不敢開這玩笑。」

她二人分別被誰邊親近之人算計,雨斷情瞧她比自己還慘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瘋,臭臉突然露出笑容,難得一笑道:「蕭玉節,你害人害己,你是活該。」

蕭玉節疼的絲絲抽氣,笑對那偷襲她的婢子道:「丫頭,你這也真下得去手,疼死我了。」

生死之際,還有工夫撒嬌。

那婢子不言不語,一臉憐惜,雙目包含關愛之情看著她欲言又止。

但見對面那書生才抓著蝶淵緩緩走來,離的近了,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陰月無奈何跪下道:「屬下參見弦月崖主。」

認令不認人,就差這半步,她本來上崖是取這令。那弦月令分兩塊,一塊是絕世武功密室鑰匙,一塊是調動全崖的兵馬符,掌管天下風聞暗部。按照以往經驗,怕再出個師叔,那半塊鑰匙她是看的緊,生怕有人搶了,自己懷裡揣著。那兵馬符她鎖在秘密之處,誰知道人家把她打傷,先抄她老窩。

蕭玉節快被這規矩嘔死了,淡淡道:「小丫頭,你按規矩辦事,好得很。」

她自己教出來的能怪誰?

陰月再欲喊她,生生又住嘴。

便聞殷橫野一笑,對蕭玉節道:「玉兒,你這脾氣,還是那麼合老夫胃口。很好,不枉我多年教誨,當真泰山壓頂,面不改色。」

「師叔誇獎,其實快嚇死了,就是因為嚇傻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才沒吼叫。」蕭玉節是疼的。

「玉兒,我得了你沒死的消息,心中十分高興,迫不及待便來找你。」殷橫野道。

「遲了,杜瀲衣封我周身穴位,異種真氣停止流轉,你便是現在殺了我,奪不到我一身內力,你的玄月令始終練不出最高境界。你便再多詭計,終究鬥不過這天下人。」蕭玉節按著自己心口,瞧了一眼他道:「本座執掌君位十載,若是管著這些暗部就能成事,我早八輩子去興風作浪了。那些暗部雖然不少,但武功和地位都尚低,掀起一點風浪很快會被撲滅。可你即便練成了玄月令,也並非能做天下第一,且不說眼前雨谷主有以一當十之能,便是中行烈百鬼神功,我至今還未曾有報仇之法。」

「玉兒,你不明白。區區玄月令,並不在本尊眼中。」殷橫野緩緩吸了口氣。

蕭玉節皺著眉頭,瞧他淡淡道:「那是為何?」

「我一心抓你,乃是為了一樁更要緊的事。」殷橫野一笑,看著她十分關愛道:「我要的是極樂聖功的蓋世武功,。」

蕭玉節聞言,打量他道:「你不會覺得我有吧,這個我真沒有。」這回說實話,真的是沒有,聽過,但據說失傳了,她是真找不著。

殷橫野不再說話,側頭看著雨斷情道:「谷主見諒,我引你出來,本欲稍加會會,就作罷。崆峒山上,假扮葉飛沙戲弄於你,想嫁禍給你,挑起你和鬼蜮魔窟死戰,從中漁翁得利的,正是我那面善心歹的師侄女蕭玉節。她雖有求於你,但也包藏禍心,並不是你的朋友。」

抿著嘴巴,蕭玉節難得一次不狡辯,只對那邊的雨斷情甜甜笑笑,她師叔也真是的,既然都沒有成功的計策,幹嘛還說出來……她還挺不好意思。

雨斷情冷眼要削死她。

蕭玉節縮著脖子,對那邊女人道:「大不了下月玄冥會,我站著不動挨你三下,賠罪還不行嗎?你別那麼看我,現在害你的人是他,不是我。」頓了頓,特別委屈:「我跟你一樣,是受害人。」

未料那殷橫野開口道:「玉兒,你這麼說就不對了。」

「難道我還謝謝你?」蕭玉節呵呵。

那書生至此淡淡道:「你們都是魔門後人,理應萬眾一心,合力復我聖宮光彩,現在這樣東西割據,爭鬥不休,才讓那正派有機可乘。本尊多年蟄伏,終是想明白一件事,若無法復興聖宮,則永遠不能中興我魔門一脈。我擒你二人,只是為了聖宮大業,讓斷孽谷和弦月崖重回正途,歸併聖宮門下。」

蕭玉節皺著眉頭,嘴裡嘖嘖,瞧著那邊的雨斷情道:「瞧我師叔多大志向。到時候你我都歸了他管,再無爭鬥,和和氣氣也是挺美。你就別計那仇了。」

雨斷情氣死了,指著殷橫野要動手道:「放開小蝶,否則我要你們滿門死無全屍!」

「我跟他不是一門的。」蕭玉節吵吵嚷嚷,生怕這賬算她頭上。

殷橫野一笑,抓著蝶淵道:「小丫頭,想要你師妹嗎?」頓了頓,開口道:「拿絕心訣心法第十二章來換。」

蕭玉節一聽頭都疼,捂著半邊腦袋,對那白頭鬼道:「姐姐別給他行嗎,給了才叫見鬼了。」

雨斷情哼一聲道:「你以為就你知道嗎?」

「知道你還給?」蕭玉節吸口氣,感覺是攔不住。

雨斷情從懷裡掏出半塊寫字的布條,便是那口訣最要緊的二十四字道:「昔年魔門聖教主武學蓋世,寫下森羅萬象,天地人三壇主得他親傳,一人學了一星半點,傳到我輩便是你手裡的玄月令,我手裡的絕心訣,中行烈手中百鬼神功。」頓了頓,拋過布條,毫不在意道:「這說法流傳百年,誰知是真是假,想湊齊三部心訣,你經管去練,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把這三部截然相反,毫不相關的東西湊成數。」

殷橫野伸手抓住布條,一手提起蝶淵拋了出去。

雨斷情忍著傷痛接住蝶淵,死死摟在懷裡,再瞧一眼這形勢飛身要走。

蕭玉節道:「你先救我,你跑什麼你?」

「留著等死吧你。」雨斷情冷冷撩話,帶著人飄然離開。

這麼不講義氣……

蕭玉節忙活半天,倒是幫她把麻煩解決了,自己這先栽了,忍不住看著她師叔道:「你怎麼能看她跑了?回頭找你算賬,你打的過她嗎?萬一她養好了,把我老窩端了,我也不用想著複位了。」左右都讓她操碎心。

殷橫野對她笑笑,讓陰月服侍她道:「她內傷嚴重,一生難愈,不足為懼。」頓了頓,客客氣氣道:「玉兒,師叔要帶你回去,解開你的封穴,讓異種真氣一點點蠶食你的內力,再奪走你的玄月令內力。雖然這會要了你的命,但我保證,我下手會很輕。」

蕭玉節想想都肉疼。不在江邊在湖邊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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