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爸爸[02]
仁王翻了翻跡部買回來的東西,然後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有多貧窮。衣服也好玩具也好都是牌子貨,單價都能抵仁王一個周的工資了。他指著其中幾個塑料袋面無表情地問:「為什麼這一件衣服買了五件?」
跡部悠哉地回答:「因為每個顏色你閨女穿著都好看。」
「為什麼還有金銀首飾?」
「早晚用得上。」
「你現在給她買包?等她能用了就過時了好嗎!」
「再買新的。」
看到跡部大手一揮,一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的土豪派頭,讓仁王覺得自己的膝蓋中了深深的一箭。他扶額無奈地說:「跡部,你不能從小就讓她養成這種物質生活的習慣——」
「你去問問雲雀和赤司,他們會反對我的做法嗎?」跡部斜睨著他,「宗像禮司我是不知道,但那兩個,哪一個不是錢多到花不完?」
仁王簡直要給跡部跪了:「作為所有爸爸里最窮的一個真是非常抱歉啊!」
「所以,我替你彌補了這個空缺。」跡部嘴角一勾,伸手揉了揉麻衣的腦袋。其實本來他是想給麻衣買她喜歡的東西,結果麻衣說她什麼都不缺就不用花錢了。不花錢?笑話。他跡部大爺表達喜愛的方式就是買買買好嗎?雖然只是個叔叔,但是跡部還是往櫃檯上扔了張黑卡,就像仁王說的那樣,差一點就直接把銀座的商場給搬回來了。
而此時此刻,麻衣就趴在跡部懷裡,睡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跡部面露嫌棄,最後卻笑了起來:「這個臭丫頭。」
「小孩子趴著睡覺本來就容易流口水,你怎麼不把她送到床上去睡啊?」仁王指著卧室納悶地問道。
跡部輕哼了一聲:「我不進男人的卧室。」
「……這個答案我給你滿分。」仁王豎了豎大拇指,推開卧室的門準備換衣服,結果就被裡面堆得滿滿的一屋子東西和正在整理的樺地嚇得叫出聲來,「跡部!」
「啊恩,仁王,你家房子真小。」
「……萬惡的資本主義啊!」
仁王喊了這一聲,結果就把麻衣吵醒了。她揉著眼睛坐起來含糊不清地問了一句:「爹地你回來啦?」
「回來啦小寶貝,」仁王從跡部身上把麻衣撈了起來,順手給她擦掉了臉上的口水,「今天跟跡部叔叔還有樺地哥哥出去玩的開心嗎?」
麻衣用力點了下頭:「開心!爹地,跡部叔叔給麻衣買了很好吃的甜甜圈和蛋糕呢!」
跡部伸手捏捏麻衣的鼻子:「你個小吃貨,光記得吃的了。」
麻衣皺了皺鼻子不滿地抱怨:「跡部叔叔你不要總是捏麻衣的鼻子啦。」
「啊恩,那捏耳朵怎麼樣?」跡部笑著問道。
兩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麻衣想了一會兒之後愁眉苦臉地回答:「你還是捏鼻子吧。」
「哈哈哈哈——」跡部大笑起來,然後伸手摸摸麻衣的腦袋,用十分寵溺的語氣對她說,「麻衣不喜歡,那叔叔就不捏了。」
麻衣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兒之後說道:「那以後麻衣只給跡部叔叔捏鼻子,其他人不許捏。」
被她說的話逗到,跡部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仁王不禁感慨:「想不到啊——跡部你居然會喜歡小孩子。」
跡部淡淡地回答道:「因為她很惹人疼。對了仁王,今晚須王家有個慈善晚宴,我打算帶著麻衣一起去。赤司應該也會去,你要是不放心,晚上我讓赤司帶她回去。」
仁王幽幽地問:「你能不能讓赤司把我也帶回去?」
「為什麼?難道你真的和赤司——」跡部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探究和懷疑。
仁王急忙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腦補:「瞎想什麼呢!你把我房子弄成這樣,我還怎麼睡覺啊!」雖然之前有過換公寓的想法,不過仁王並沒有特別地放在心上。現在看來,不找個新的公寓恐怕是不行了。雖然不如跡部以及麻衣另外幾個土豪爸爸那樣有錢,不過對仁王來說,要換個大點兒的公寓還是很稀鬆。以及,如果剛剛他沒看錯,跡部似乎還給麻衣買回來了一個鞦韆椅,這樣的話就得買個陽台大點兒的——
「爹地,你在想什麼呀?」麻衣軟軟的小手貼在仁王臉上,稚嫩的嗓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關切。她眨巴著眼,對於仁王剛剛一直出神感到十分的費解。
仁王勾唇:「噗哩~沒事,跡部叔叔說今晚要帶你去參加晚宴,你想不想去?」
麻衣摟著仁王的脖子:「爹地也去嗎?」
「不去。」仁王十分乾脆地回答道。
麻衣把臉埋在仁王的肩窩處悶悶地說:「那麻衣也不去。」
「但是你的赤司爸爸可能會去哦,小寶貝不想他嗎?」仁王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麻衣低聲問道。
麻衣沒抬頭,聲音依舊悶悶的:「想爸爸。」
「那就跟跡部叔叔去吧,嗯?既然想爸爸了,今晚要是見到了爸爸就直接跟他回家好不好啊?」仁王放柔了聲音輕聲哄道。
麻衣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眶濕濕的:「爸爸沒回來……」他會不會是不要麻衣了?
沒回來?仁王思索了一下,意識到她說的是雲雀。於是便安慰道:「可是你還有別的爸爸呀,還有赤司爸爸和宗像爸爸,他們你不想嗎?」
麻衣低著頭想了一會兒之後點了點頭:「想,麻衣想爸爸了,還有安娜姐姐和猿比古哥哥……」
猿比古哥哥……是誰?仁王知道麻衣說的安娜姐姐是誰,因為被麻衣叫爸爸那天他也是見過的。於是他小心地問道:「小寶貝,猿比古哥哥是誰啊?」
「猿比古哥哥,和爸爸一起上班的,穿著藍色的衣服。」麻衣一邊比劃一邊解釋,「猿比古哥哥也超級帥,但是沒有爸爸帥。」
「藍衣服呀……」跡部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之後不太確定地問,「是不是宗像的部下?」
麻衣「嗯」了一聲。
跡部拿出了終端,找出了一個號碼之後播了過去。電話很快被接通,仁王聽到終端里傳來一個很歡快的聲音:「嗨——景吾,找我什麼事?宴會就在今晚,你這個時間打來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沒有時間來吧?」
「當然不是,我是有事要問你。你不是說,今晚是慈善晚宴嗎?按照慣例,會有不少政界人士出席吧?」
「嗯是啊,總理大人今天都會來,怎麼了?」
「我問你,你的邀請名單里,有沒有宗像禮司?」
「宗像?有啊,他的邀請函還是我親自去送的呢。」
「是嗎?我知道了。」
「要準時來喲,景吾,要是不來我會——」
跡部毫不猶豫地掛斷了終端,面對仁王目瞪口呆的表情,他皺著眉嫌棄地說:「要是不掛,這傢伙啰嗦起來就沒完了。」
仁王給自己合上下巴,然後指了指跡部的終端:「你剛剛,是不是確認了今晚要去的宴會上,宗像禮司也會出席?」
「嗯。你的宗像爸爸今天晚上也會去,麻衣,現在你要不要跟我去?見到他之後,你就可以去找你的安娜姐姐和猿比古哥哥了。」跡部誘惑道。
麻衣用力點頭:「去,麻衣要去!」
「把爹地給你把頭髮弄得漂亮點好不好啊?正好你跡部叔叔還給你買了好多新衣服,爹地給你找一件換上。」仁王把麻衣拋到半空中舉了個高,然後又穩穩地接住,「開心點啊閨女,你爸爸又不是不回來了,回頭我去找你的庫洛姆姐姐,問問她你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好不好啊?」
麻衣這才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然後跡部開口了:「衣服不用換了,我讓管家準備了晚禮服,我帶她回去再挑。」
「……可惡的有錢人!」
宗像禮司在準備去參加須王家的晚宴時被伏見猿比古給攔住了。
「那個,室長,您這是準備去參加晚宴了嗎?」伏見看著穿著一身得體的燕尾服的宗像,語氣有些急切地問道。
宗像點了點頭,然後詫異地問:「伏見君……有什麼事嗎?」他打量了一下伏見,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對方和自己一樣,穿著出席正式場合時才會穿的十分正規的晚禮服。
不太習慣戴領結,伏見伸手扯了扯。他嘖了嘖舌,說出了一句讓宗像更加驚訝的話:「我能跟您一起去嗎?我記得,您不是收到了兩張邀請函?」
「是收到了兩張沒錯。」宗像點了點頭。須王環的本意是讓他帶女伴去,但是他又沒有女伴,總不能帶著周防尊那種野蠻人一起去吧?於是便把其中一張收了起來。他看伏見如此急切,便擔心地問,「伏見君為什麼想要去呢?」
「事實上,上次彭格列的霧守從佐佐木的研究所找回來的機密文件被我破解了。嘖,因為剛解開所以還沒來得及彙報。」伏見深吸一口氣,臉上又露出了讓宗像覺得十分熟悉的那種不耐煩的表情。
宗像眯了眯眼,知道這件事非同一般。他從抽屜里拿出另一張邀請函遞給了伏見:「邊走邊說吧,伏見君。」
「是,室長。您還記得嗎,佐佐木正介有兩個孩子,佐佐木陸斗已經被我們關押起來了,但是他還有個女兒,我和秋山還有榎本一直在追查她的下落,就在剛才我們找到了——」
在警衛人員的指導下,一輛低調卻價值不菲的車輛在須王家的花園內停了下來。警衛上前去拉開門,一條大長腿就邁了出來。從車上下來,男人彎腰對著車內伸出自己的手,一隻戴了黑色長手套的小手就搭在了上面。
男人很體貼地問:「會不會冷,庫洛姆?」
微微彎起紫水晶般的眸子,庫洛姆笑著回答:「沒關係,boss。失禮了。」
「沒事,能為可愛的庫洛姆服務,是我的榮幸。」沢田綱吉彎唇,在庫洛姆站定之後換了個姿勢,從他牽著庫洛姆的手變成了庫洛姆挽著他的胳膊。
庫洛姆精緻的小臉頓時變得有些泛紅。想當年被她親了一下都面紅耳赤手腳不知道該往哪放的小男孩,如今也被感染得很會說討女孩子歡心的話了。
「那我們快點進去吧,讓須王先生久等了就不好了。」綱吉沖著為他們引路的僕人點頭致謝,然後壓低了聲音在庫洛姆耳旁說道,「從剛才接到青之王的電話開始,我就覺得很擔心啊,庫洛姆。」
「您擔心什麼?」庫洛姆微微側頭不解地問。
嘆了口氣,綱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苦笑著說:「有的時候,我還真希望自己沒有這個超直感。」上帝保佑,他們已經破壞過赤司的生日宴了,今晚是慈善宴會,可千萬別再捅出什麼簍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