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文采與歐葉雅就在門口對峙起來，兩個少年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服輸。

滴，滴滴，幾聲汽車喇叭聲清脆的響起來，扭頭一看，歐葉雅頓時一臉黑線，停下與之撕逼的手，中規中矩的站在門口，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慌亂。

黑色路虎車上，走下來一對中年夫婦，男的英氣逼人，只是臉上是一臉怒氣。女的皮膚白皙，身材窈窕，化著淡妝，舉手投足盡顯優雅。

「歐葉雅，你在幹什麼？」

歐磊在車上，老遠就看見自己那個讓人頭痛的女兒，正在與一個男孩大戰，頓時怒火衝天，一下車，他就怒氣沖沖的上前指責。

歐葉雅看到老歐那陣勢，本來收斂的叛逆因子，立刻不安分的在體內沸騰，她一收之前的中規中矩，弔兒郎當的模樣再現，隨即掏出一片綠箭口香糖，旁若無人的咀嚼起來。

「看看，看看，這哪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完全是街上的小混混，地痞，流氓!」

歐磊氣的頭髮都快豎起來了，他不時扶著快要掉下來的眼鏡，暴跳如雷。

「老歐，哪有當爸爸的這樣說自己的女兒，你都沒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就這樣粗暴.」

葉泓雖然生氣，但良好的教養，使她拚命克制住自己，使自己盡量保持優雅的淑女風範。

「看看這衣服，被她糟蹋成什麼樣子了，都是你這個當媽的慣的.」

葉泓氣不打一處來，好你個老歐，女兒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憑什麼老是怪我。

「什麼我慣的，你天天在外面忙，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知道教訓女兒，你管過她嗎？」

少年二人的撕逼，演變成了中年夫婦的爭吵，歐葉雅從鼻子里哼一聲，不看一眼爭吵的父母，事不關己的淡定走進屋裡。

「叔叔，阿姨，你們，別吵了.」

被視作空氣的李文采，見當事人瀟洒的走掉，如果自己就這樣走掉，有些不太禮貌，他就唯唯諾諾的好心勸架。

「關你什麼事，小屁孩!」

兩個爭吵的人各持己見，正在氣頭上，被李文采一說，他們的注意力才轉移到他身上，這個無辜的熱心少年，頓時成了他們的出氣筒。

「你是誰，竟敢在我們家門口，跟我女兒打架？」

歐磊習慣性的盛氣凌人，目光灼灼的逼問。

「歐叔叔，我是歐葉雅的同學.」

本來有些靦腆的男孩，低著頭不敢看他陰鬱的臉，老老實實的回答他。

「你來這裡幹什麼，為什麼和我家葉雅打架？」

葉泓強勢的把歐磊推到一邊，完全是指責的口氣發問。

「葉阿姨！」

李文采正準備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二位，別墅二樓的窗戶，騰地打開，歐葉雅出現在窗前，叫了聲馬文才，還向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可憐的無辜的少年李文采，就這樣，默默的噤聲，默默的走掉。

歐磊和葉泓看著少年弱弱的背影，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了個致命的錯，那就是，自己的女兒都教育不好，有什麼資格去教訓別人，何況，那孩子看起來很老實，也很無辜。再說，他那麼怕自己女兒的樣子，肯定是自己女兒老是欺負人家，說來說去，還是自己理虧，想到這裡，夫婦二人交換了個眼色，連忙進屋，準備好好管教管教自家這個逆天的女兒。

「歐葉雅，你給我下來」

二樓房間毫無動靜，葉泓拍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發怒，要冷靜，然後遞給他一杯綠茶，自己上樓叫她。

葉泓打開女兒的房間，就見她戴著耳麥，耍猴似得又唱又跳。

「葉雅，快停下，爸爸叫你.」

她心驚肉跳的看著自家女兒又是倒立，又是翻滾的樣子，生怕她把腰閃了，或者腿崴了，在一旁不停的賠著笑臉，希望她趕緊停下來。

歐葉雅圍著她蹦躂了幾下，一個鯉魚挺身，站起來，取下耳機不耐煩的問，「老歐找我能有什麼事，不就是挨訓嗎，哼，誰怕誰。」

葉泓拉住她的手，打算先跟她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她這個當媽的還是了解女兒的脾氣，葉雅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

「葉雅，爸爸是為了你好，一會兒下去不準跟他對著干！」

歐葉雅見她低聲下氣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忍，她一收之前漫不經心的樣子，乖乖的「哦」了一聲。

「還有，葉雅，能不能聽媽媽一句勸，好好學習鋼琴和芭蕾，這些耍猴的玩意兒，咱就不要」

沒等她說完，歐葉雅痞痞的樣子再現，她粗暴的打斷她的話，理直氣壯的反駁道「這是街舞，街舞，懂不懂，我看你，先去報個夜大掃掃盲，再來教訓我。」

葉泓見這個含在口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的寶貝女兒，竟然這樣嘲諷自己，她的嘴巴哆嗦了幾下，想說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只是向她揮揮手，示意她趕緊出去，而後，她無力的坐下來，手撐著腦袋，獨自傷心。

歐葉雅內心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過了，她準備跟媽媽道歉，或者安慰她幾句，卻不知道怎麼做，只好順從的走出房間，下樓。

「老歐，找我有什麼事？」

她拿起茶几上的零食，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機，把電視聲音開的很大。

歐磊強忍著內心的火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煩亂的心，清了清嗓子，拿起遙控器把電視聲音調小些，這才開了口。

「小雅，為什麼要和男孩打架？」

「是他拉著我不放！」

「那你怎麼不叫保姆，或者叫看門的大爺，你要知道，這是在自家大門，自己的地盤我做主，不對，是你做主，你一個女孩，要像你的穿著一樣，有淑女風範，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自己能搞定，為什麼要叫人？」

歐葉雅最不喜歡父母那套淑女來淑女去的理論，她恨不得把自己衣櫃里的所有衣服統統丟掉，把媽媽硬要給自己弄成的公主長發絞成時下流行的包菜短髮，她想不通，明明自己骨子裡沒有一點淑女因素，為什麼，他們非得讓自己做個淑女，這不是把女兒往絕路上逼嗎？偏偏，他們又自以為是，所有大事小事都要為她安排好，還一天到晚說教不停，若有一點違背，他們就大呼小叫的，想想，自己真是個可憐蟲，在學校，聽那幫老夫子說教不停，回到家，也不能清凈，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