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五胡亂華血如海

林動沉睡后，天下失去了定海神針。

無數世家開始蠢蠢欲動，天下暗流洶湧。林動沉睡后第二年，長沙孫堅父子舉起了「征討逆賊，復興漢室」的大旗，尋月內連克江東六郡，掃平吳越，雄踞東南自成一國。

司馬家族乘勢登高一呼，挑動天下世家對林動的仇恨，群起而反。

大漢本就是世家的天下，雖被林動以鐵血手段斬殺了三四成，力量卻仍然極為強大。林動雖大力推行科舉制度，但畢竟為時太短，還不足以在大漢土地上生根。

林動在時，世家大族畏其威嚴，隨百姓們高呼「吾皇聖明，陛下萬睡」，林動沉睡后，他們便露出了猙獰的爪牙。

曾經被林動強制奪取，按人口均分給百姓的土地，大多被世家大族武力奪回。

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朝廷均分土地前，天下百姓已經麻木，習慣了被地主豪強盤剝的日子。平均田地后，老百姓嘗到了甜頭，好不容易翻身做了主人，哪會答應將到手的土地還回去？

面對世家大族、地主豪強的武力威逼，老實憨厚的農民拿起了武器，奮起抗爭，捍衛屬於自己的家園。天下烽煙四起，世家豪強建立的諸侯國、百姓組成的義軍互相攻殺，征伐不休。

經三十年廝殺，各大勢力互相吞併，中原江山一分為十，呈十國爭霸之勢。中原大地戰火遍野，民不聊生。

天下九州，唯有洛陽未被戰火波及。林動雖已沉睡，四方金剛般若陣無人主持，威力小了許多，卻也不是普通士兵能攻破的。

十年前，北魏覬覦神京洛陽，發兵二十萬攻城，卻被一層淡金色光幕擋住，強弓勁弩投石機，甚至連無意中發現的黑油都用上了，也無法踏進洛陽城一步。

林動陳睡前，曾以四方金剛般若陣庇護神京洛陽，以免洛陽城被移山擔岳的餘波摧毀。有了四方金剛般若陣庇護，神京洛陽數十年來風調雨順，不論天災還是兵災，到此皆化於無形。

正因如此，神京數十萬人愈發感念聖皇帝林動的恩德。

天下亂成一團，趙雲、曹操等人有心平叛戡亂，為皇帝陛下掃除亂黨，還天下百姓一個清平世界，可惜，他們根本出不去。

四方金剛般若陣封鎖了洛陽城，不僅外人進不來，裡面的人也出不去。數十萬百姓困居洛陽城，卻無一人餓死。四方金剛般若陣，並不只是一套單純的防禦陣法，其中還藏有聚靈陣法，能不斷凝聚天地靈氣。

數十年下來，洛陽城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神京，城內靈氣充沛欲溢，終年靈霧縈繞，氤氳飄渺，彷彿仙家福地。

洛陽百姓終日食靈氣而聲，神明而壽，老人年過百歲依然紅光滿面，百病不生，孩童虎頭虎腦，可愛而健壯，在這亂世中，神京洛陽已然成了世外桃源，人間樂土。

諸侯征伐洛陽數次未果，便打消了念頭，時而互相征伐，都想一統江山。

承天五十三年，北方匈奴、鮮卑、羯、羌、氐五個胡人部落先後趁機南下，侵略中原如畫江山，五胡亂華，華夏歷史上最黑暗、最血腥的時期來臨。

匈奴好殺人，殺人越貨，淫/辱婦女。羯族更加殘暴，非但殺人，還嗜食人/肉。羯族石勒、石虎叔侄建立後趙，統治北方長達三十年，北方十室九空，漢人幾被殺絕。

石虎驅漢丁40餘萬營洛陽、長安二宮，屍積盈野；修林苑甲兵，50萬人造甲，17萬人造船，死亡超過三分之二；奪漢女5萬入後宮肆意凌殺污辱；數萬反抗將士的屍體被棄之荒野喂獸……

石虎當政期間，北方漢人銳減至六七百萬，赤地千里，虎狼叢生，百里之內無人煙。

胡人攻殺征戰時，也不帶糧草，驅趕數萬漢人行軍，餓時便殺漢人烹煮而食其肉，稱漢人為兩腳羊。

百姓無土地耕種，饑寒交迫，只能以樹皮、草根和觀音土為食，甚至易子而食，以人骨為柴，烹煮人肉果腹。

在飢餓與死亡面前，所有人彷彿都變成了野獸，就連流離失所、面黃肌瘦的孩童和老人，只要有機會，也敢偷襲殺人，烹食人肉。

胡人肆意屠殺漢人，漢人為了生存不得不團結一致，修建塢堡抵抗胡人。此時，北方漢人只殘存400餘萬。

五胡如此殘暴，已與真武大陸的食人的異族無異。司馬家族未能如歷史上那般一同全國，建立晉朝，相反，司馬家建立的北魏第一個被羯族所滅，北魏皇室被羯族斬盡殺絕。不少司馬家嫡系血脈，被羯人烹而食之。

這是一個人吃人的時代，從五胡進入中原之日起，大漢百姓無一刻不在流血。曹操、趙雲、關羽、張飛等人得知漢人的慘狀后，雙目淚血。郭嘉、諸葛亮等才智之士仰天慟哭，哭得昏天暗地，咬牙切齒。

這群大漢最頂尖的人才，已將五胡等異族恨到骨子裡。若能走出洛陽城，他們早就率領軍隊掃平天下，將所有異族斬盡殺絕了。

四方金剛般若陣，將洛陽城變成了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實際面積大約相當於四個洛陽城，容納百萬人綽綽有餘。

鍛造九龍神山之前，林動讓三十五萬炎血衛駐紮在洛陽城內，以震懾天下野心之輩。

只是，他萬萬沒料到，布置鎖天大陣會如此費力，以至於幾乎油盡燈枯，引來天道趁機偷襲，元神遭受重創，不得不陷入沉睡。

三十五萬炎血衛本是天下最精銳的軍隊，經近百年修鍊，武道修為均已突破鍛體境，修為最低的也已達到混元境練氣期。

關羽、呂布等人天資極佳，武道修為已臻至混元境達成，內外罡氣渾然一體，練成混元罡氣。修成混元罡氣后，內外天地緊密聯繫，罡氣生生不息，除非長時間傾盡全力爆發，否則很難耗盡。

趙雲天賦最高，已突破混元境，進入武道第三重初期。血肉通靈，氣血和罡氣都充滿靈性，與敵交手時，變化無窮，防不勝防。

這樣的武者，戰鬥時身體會自動反應，譬如心臟遭受攻擊時會自動移位，頭顱被斬下后，也不會馬上死去，五臟六腑會本能的收縮，護住體內殘餘的生機。

郭嘉、諸葛亮、徐庶等謀士也修鍊有成，郭嘉、賈詡、徐庶和周瑜修成了鬼仙，諸葛亮、龐統、戲志才、荀攸等人則修成了唇槍舌劍，蔡邕和荀彧修成了浩然正氣神通。

洛陽城內，已擁有一股改天換地的力量，這股力量被困在四方金剛般若陣內，一旦出世，必將石破天驚。

他們在等待皇帝的召喚，而皇帝卻一直在沉睡。

鎖天陣和四方金剛般若陣凝聚的天地靈氣，一直在緩緩修復林動的傷勢，補充鴻蒙元神的力量。可惜鴻蒙元神品階太高，普通靈氣根本無效，唯有吸收鴻蒙紫氣方可奏效。

鴻蒙紫氣極難煉化，加上林動陷入沉睡，無法驅使鴻蒙元神，只能憑藉鴻蒙元神自我修復的本能，緩緩煉化鴻蒙紫氣。

若林動清醒，驅動鴻蒙元神，最多半年就能煉化一道鴻蒙紫氣。靠鴻蒙元神本能煉化，速度便極為緩慢了。

耗時六十載，鴻蒙元神才煉化一道鴻蒙紫氣，又經鴻蒙元神溫養四十年，鴻蒙元神的傷勢才完全痊癒。

承天百年，神京洛陽城外忽然龍吟大作，天地彷彿晃動了一下，林動撤去身邊的迷你四方金剛般若陣，漫步而出。

走出金剛般若陣后，林動立即溝通未來之主，查看自己沉睡期間天下的形勢。

歷史越往後，林動的眉頭便皺得越緊，無窮煞氣化為實質，將千里天地染成墨色，彷彿九淵的魔神降臨人間。

終於，林動長嘯一聲，罵道：「該死的天道，竟敢算計老子？！」

天道雖無靈智，卻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林動欲逆天而行，謀奪天道本源，引起天道本能的警惕，在林動布置鎖天大陣的最後關頭，三百天道法則灌頂而入，幾乎將他的魂魄撐爆！

布置鎖天大陣，林動的鴻蒙元神消耗了八九成力量，如何承受得了三百天道法則的襲擊？若非未來之主及時出手，不惜損耗九成力量，與天道本源拼了個兩敗俱傷，林動早已死在天道之下。

天道，是一種玄妙的東西。無形無質，無靈智卻有生存本能，和虎狼等動物一樣，會逃跑，也會攻擊，可陰險狡猾，也正面血拚。

未來之主號稱算盡一切天機，其時也是依靠信徒的信仰和願力，以人心通天心，從而窺視天機，算計未來。

但，天機本就來自於天道，當天道刻意隱藏天機時，未來之主便無能為力。只因在三國世界，人心不比天心高。

正因如此，天道才能瞞過未來之主，狠狠算計了林動一把，險些讓他魂飛魄散，身死道消。

林動謀奪天道本源，天道也在算計他，想將這外來的變數清除掉。目前算是平局，畢竟林動的鎖天大陣已經完成，至於日後的勝負如何，就要重新較量了。

然而，在奪取天道本源之前，林動最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用胡狗子們的血繪一幅大漢江山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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