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番外—《因為愛情》你為什麼就不能珍惜一下自己的身體?
318,番外—《因為愛情》你為什麼就不能珍惜一下自己的身體?
他的背脊轟然靠向身後冰冷的牆壁,逆著光,根本就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他薄削的唇輕啟,聲音帶著酒後特有的性感和沙啞,「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能夠解決什麼呢?能夠把她這十年付出的感情全部彌補,還是能夠把那些傷害全都清除歸零?
答案是不能,什麼都不能,那麼這句對不起又有什麼意義,還不如不說,至少那樣,可以讓她不那麼難過和心痛。
「其實這句對不起,你最應該對葉緹說,而不是我。」黎夏站起身,整個人還是初見時那麼明媚,像是早春的太陽,耀眼奪目,令人移不開視線。
擦肩而過時,男人的聲音再次傳過來,低沉中透著幾許無奈,「黎夏,我為我剛剛的魯莽行為道歉,但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答應我,就是……離方靖軒遠一點,他對你來說並不是良人,只要不是他,誰都可以。」
「他是不是我的良人,實在不需要你來告訴我,不管我選擇跟誰在一起,那是我的自由,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當然,我很謝謝你的提醒和關心,只是,我真的不需要。」
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對她說這些,都讓她的心裡十分的不舒服,既然已經是陌路人了,她今後過的如何,都不需要也不應該他來-操-心的,不是嗎?
這時,隔壁的包房門被人打開,就算包房之間的隔音效果再好,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也不禁從打開的門縫流瀉出來,這突如其來的音樂聲,也多少緩解了兩人之間的尷尬和凝滯。
「很晚了,你喝了酒,早些回去休息吧。」話落,她便毫不猶豫的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隔壁包房門閉合上,整個廊上又恢復了最初的安靜,她踩著七公分的高跟鞋,走在鋪著高級絨的地毯上,明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每一下卻都似踩在她心上般,那麼痛,那麼疼。
也許是走廊太過安靜,以至於她可以清晰的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因為太過熟悉那個男人的腳步聲,所以,就算沒有回頭,也知道身後的人是誰。
她下意識的加快腳步,想甩掉那不斷傳到耳朵里的腳步聲,可她的腳步有多快,身後的腳步便有多快,想要甩掉根本就不可能。
右拐,終於來到了電梯門口,十字岔路,她以為他不會和她順路,可他偏偏選擇了她的方向,透過電梯壁的反射,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身後的男人。
他的雙手***褲袋裡,站姿挺拔又慵懶,臉色泛著些病態的蒼白,喝酒後的紅暈已經全部消退,或者說,這樣的他,已經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喝過酒的痕迹,也許是她的打量太過明顯,男人的視線緩緩的飄過來,與她如水一般的眸光對上,一個狡黠,一個無措。
她偏過頭,假裝剛剛的對視只是一個巧合,不具備任何的意義。
電梯門打開,幾個喝的微醺的男人從裡面搖搖晃晃的走出來,黎夏見狀趕緊躲到一邊,幾個男人看見有美女站在電梯前,忍不住的多打量幾眼,其中一個甚至吹起了口哨。
陸川風依然站在原地,並沒有因為有人走出來,而有任何避讓的動作,幾個男人起初並沒有注意到女人身後的男人,等到看清楚,幾個人忙不迭的弓腰打招呼。
「總裁……」幾個人的聲音突然變的尖銳,帶著無法掩藏的害怕。
剛剛就覺得站在電梯門口的女人眼熟,直到看見陸川風,幾個男人才想起來,這不是總裁之前當著整個蘇黎世媒體高調告白的那個女人嗎?
可就算幾個男人喝多了,也沒有忘記,總裁的婚期臨近,而那個即將成為陸夫人的女人,並不是眼前這個女人,難道兩人私下還在繼續,和葉緹結婚只是走一個形式?
想到這裡,幾個男人剛剛喝下去的酒瞬間清醒了一半。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剛剛對這個女人做出的輕佻的舉動,會不會惹怒總裁?
幾個人的心裡,不約而同的升騰起一絲懊惱和後悔。
「來聚會?」陸川風臉上的表情沒變,站姿也沒變,深邃的眸光輕飄飄的掠過幾個男人的身上。
幾個男人尷尬的笑了笑,其中一個說道,「是啊,剛剛結束了一個項目,出來慶祝一下。」
「看著不像是來慶祝,倒像是來放鬆的!」陸川風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清冷,這種感覺,和他在公司里給人的感覺一樣,很難讓人靠近。
「總裁說笑了,我們幾個真的是來慶祝的。」另一個男人趕緊回應。
黎夏按下電梯鍵,禮貌卻疏離的說道,「麻煩讓讓。」
因為幾個男人擋住了電梯口,她只好出聲提醒。
幾個男人趕緊向旁邊挪了去,黎夏客氣的笑笑,便側身走了進去。
陸川風看了幾個男人一眼,也沒再多說什麼,跟在女人的身後走進了電梯,黎夏已經在常按電梯的閉合鍵,電梯門隨著她的按鍵的動作在緩緩的關閉,她抬眸,完全沒想到他會突然走過來,她怕電梯門傷到他,趕緊伸手去阻止電梯門閉合。
手上有劇痛傳來,她疼的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男人在她伸手的那一刻,一顆心就懸了起來,沒想到,還是傷到了她。
他三兩步走近,抓起她的手,湊到嘴邊小心翼翼的呵著氣,似乎想用這種方式緩解她的疼痛。
她白皙的手背已經紅腫成了一片,可想而知剛剛的那一下有多麼疼。
他身後的那幾個男人已經完全處於獃滯的狀態中了,黎夏越過他的肩膀看見,趕緊用力的從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我沒事。」
陸川風抬眸看了她一眼,清楚的看見了她眼睛里的閃躲和不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在他的面前表現出的永遠是這種他並不願意看到的樣子,可他又不得不接受。
也許不會有人知道,沒有她的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這時,胃部的疼痛瘋狂的涌了上來,他微微後退,挺直的背脊抵在冰冷的電梯壁上,在別人看來,他是在慵懶的等待電梯下降,可其實他,不過在用這種方式,來隱藏身體上的疼痛。
電梯門緩緩的閉合,將幾個男人驚訝的表情阻隔住,黎夏沒有回頭,只是透過有些朦朧的電梯壁反射看向身後的男人,他深邃的雙眸緊緊的閉著,表情多少顯得有些痛苦。
這麼多年,她還是能夠輕易的看出他的偽裝,就像以前,他胃痛的時候,她也能輕易的看出來。
今晚,他肯定是空腹喝了酒,所以才會引起的胃痛吧!
電梯穩穩的停在了一樓,她拚命的忍住沒轉身,徑自的走了出去。
高跟鞋踩在高級大理石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而身後,那道沉穩的腳步聲,她依舊聽得清清楚楚。
穿越瘋狂的人群,又穿越震耳欲聾的音樂,終於來到了酒吧的外面,已經深夜的蘇黎世依舊繁華,她終於回身,看向身後的男人,不懂他為什麼緊追不捨。
「我以為我已經把我的想法表達的很清楚了,陸川風,不要再試圖施展魅力,讓我左右搖擺了,我只想安安靜靜的生活,不再被人打擾。」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走過來,牽起她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我送你去醫院。」
「該去醫院的或許應該是你。」她努力的掙脫開他的手,「你的胃病註定了你不能過量的飲酒,你為什麼就不能珍惜一下自己的身體?」
說話間,她還是忍不住的透露出了自己的關心,雖然知道這樣很沒有出息,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我送你去醫院。」他再次拉緊她的手,不讓她再掙扎。
黎夏的眼底被一層濕潤的液體覆蓋住,她用力的掙扎,「我說了不用。」
男人似乎鐵了心,無論她如何掙扎,都沒有再給她掙脫的機會。
就在兩人拉扯間,不遠處,一束車燈斜斜的射了過來,那刺眼的光線,令黎夏忍不住的抬起手,遮蓋在眼前,以阻擋那光亮對眼睛造成的刺激。
車子緩緩的駛近,停在兩人身前三米左右的位置,前排的司機率先下車,繞過車身走到後車座門前,拉開車門,恭敬的迎接後車座上的女人下車。
女人將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放在司機的手上,就像電影里拍攝的名門女人下車的場景一模一樣。
她穿著一身春季新款的高級定製的私服,不管從剪裁上還是從衣服的材質上,都可以看出來,那衣服的價值不菲。
車燈被司機關掉,黎夏終於放下了遮在眼前的那隻手,也看清了走過來的女人,是他的母親,蔣茹。
蔣茹那雙經歷過歲月洗禮的眸子,看向兩人相牽的手,黎夏察覺到蔣茹的視線,想慌張的抽回自己的手,卻被男人阻止,並緊緊的握住,用力到泛白。
「一直都知道我的兒子很受女人的歡迎,沒想到即將要結婚了,也這麼受女人的歡迎。」蔣茹的臉上帶著成功商人特有的敏銳和犀利,明明不過一句普通的話,卻讓聽到的人,忍不住的自卑。
或許在面對這段感情時,她下意識的就把自己安排在了自卑的位置上,所以,只要有人對這段感情提出質疑時,她就會更加的自卑,更加的自我懷疑。
「你來幹什麼?」陸川風的腳步微微向前移了移,將女人徹底的護在了自己的身後,帶著十足的保護意味。
「你這個沒良心的,有沒有數過我們多久沒見了,你這個當兒子的不惦記我這個媽,可我這個媽可不能不惦記兒子,這不,剛剛從法國出差回來,還沒來得及倒時差,就想著過來看看你,沒想到我會看到這一幕……」
蔣茹的意有所指,黎夏怎麼可能不明白,她努力的掙脫陸川風的手,不想再引起別人的誤會,可他像是鐵了心,不給她一絲一毫掙扎的機會,有的時候,她真的不明白這個男人,他就像是霧,讓人看不透摸不著,永遠沒有清明的時候。
「其實,我在很早之前就表達過我的觀點,男人可以玩,但要適度,你和葉緹的婚期在即,你公然這麼做,這不是在給葉老上眼藥嗎?阿風啊,媽媽活到這個歲數,已經沒什麼想要的了,只是希望你能夠活的開心幸福一些,葉緹很好,也很適合你,你要學會珍惜,知道嗎?」
即便蔣茹思想再開放,也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夾在兩個女人中間難受,因為她曾經夾在兩個男人中間,所以知道,那種被夾在中間的滋味並不好受,也希望他不要像自己一樣,經歷那種痛苦。
到了她這個歲數,該看透的早就已經看透了,尤其是愛情,如果真的動情,卻不能在一起,那麼最好的選擇,就是遺忘,因為只有遺忘,才會讓自己活的開心,不然這一輩子,都會在痛苦中掙扎,難以自拔。
「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的提醒?」陸川風綳直的唇角慢慢的被一抹弧度代替,可如果仔細看,能夠看出來,那模弧度,並不是在微笑,而是在嘲諷。
黎夏又狠狠的掙扎了幾下,無果后,她只好放棄,「陸川風,我覺得你母親說的很對,葉緹很好,也很適合你,你要學會珍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三心二意,搖擺不定,既然已經做出選擇,就該一直走下去,別讓自己為難,也不要為難別人。」
現在陸川風的舉動,對她來說就是一種為難,而且是進退兩難。
前進,是懸崖,退後,是深淵。
蔣茹走近兩人一點,伸出手,在黎夏的肩膀上拍了拍,「黎小姐,如果我沒有遇到葉緹這個兒媳婦,或許會很喜歡你,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我先遇到的是葉緹,她已經先入為主的佔據了我的腦海中,對此,我真的很抱歉。」
「在感情上,女人有的時候要比男人理智,阿風現在確實很不理智,如果讓你感到困擾,我這個當母親的替他向你道歉.當然了,作女人,作為母親,我也衷心的希望你能夠找到一個良人,好好走接下來的路和人生。」
「謝謝,我會的。」她終於甩開了他的手,他的眉頭高高的蹙了起來,卻再沒有對她做出任何動作。
黎夏揉了揉被握的通紅的手腕,「已經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兩位也早些休息吧,晚安。」
匆匆的走向路邊,幸運的是,一輛空載的計程車正好行駛了過來,她伸手攔截住,沒有回頭,十分堅決的上了車。
男人的目光跟隨著計程車的方向移動,直到車子消失在視野中,他才緩緩的收回視線,也才敢露出痛苦的表情。
蔣茹準備了一些教訓的話,正要說出來,卻看見身前的男人癱坐在了地上,整張俊臉上布滿了汗液,痛苦的表情,令看到的人都忍不住的跟著揪起心來。
「阿風,你怎麼了?不要嚇媽媽!」蔣茹蹲下身子,雙手顫抖的覆上陸川風的手臂,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害怕。
陸川風伸手推開她,蔣茹沒有防備,被推坐在地,坐在車裡的司機見狀,連忙下車,扶起蔣茹。
「阿風……」蔣茹還要靠近,卻被司機拉扯住,「夫人,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陸川風蒼白的臉色越發的病態,他唇角勾起的笑弧,因為疼痛,都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還是吳叔懂事些,你和吳叔在一起這麼多年,怎麼連他半分優點都沒有學會?哦,對了,我怎麼忘了,你蔣茹,最不屑的就是男人,又怎麼可能學習男人身上的優點呢?」
陸川風雙手撐在地面上,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以後,我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也不要過問,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只要你和我保持距離。」
胃痛到極致,便是無望,有的時候,真希望自己就這麼痛死過去,這樣的話,也就不會有任何的痛苦和念想了。
可老天,就是愛折磨人,多給了他一些時間,他便不能辜負。
從褲袋裡摸出藥瓶,也不知倒了幾粒放在手心上,仰起頭,將那些全都灌入了口中,沒有喝水,直接吞咽了下去。
藥丸帶來的苦澀,從口腔里一直蔓延到胃裡,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和苦澀。
走到停車位,他按下解鎖鍵,打開車門,重重的坐進了駕駛座。
從父親意外死亡的那刻開始,他就告訴自己,不要動感情,可越是警告自己,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
黎夏的出現,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意外,他從沒想過,會對一個女人動心,可動了就動了,從沒想過要收回來。
只是,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給父親報仇都是一種奢望,更何況是陪她走一輩子的承諾,他不敢也不能說出口。
方氏現在已經盡在他的掌握,就像當初預計的那樣,只是,他並不開心,沒有那個女人,彷彿他成為了人們口中無所不能的人,都毫無意義。
因為她,自己才想成為無所不能的人,可現在,他終於成為了那種人,卻不能給她任何的期許,這對他,何嘗不是一種殘忍。
還好,最後一步已經在進行中,只要和葉緹結婚,方氏剩下的那些老頑固,就會立刻走向他的陣營,到那時,他就會用最驚天動地的方式,告訴那些曾經將父親逼死的人,他的兒子,多麼優秀。
今晚的夜空有月亮,很圓,很亮,周圍泛著好看的光暈。
看著看著,那月亮上就出現了一張女人的笑臉,清麗明亮白皙,風輕輕拂過,吹起她披散的頭髮,看起來有些凌亂,他伸出手,想要將她凌亂的頭髮整理好,可直到碰觸到車頂的玻璃,他才從想象中被拉回現實。
黎夏,我陸川風這輩子,註定要辜負你了嗎?
……
陸川風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昨夜胃疼到凌晨五點,剛剛才入睡,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他睜開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號碼,猶豫了兩秒鐘,才接起電話。
「你最好有事重要到讓剛剛入睡的我,能夠立刻平靜下來。」
明遠聽出了他聲音中帶著睡意的沙啞,卻並沒有因此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