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尹證早早就把蘇璇強行放在被窩裡睡覺。當然他自己也躺下了。這幾個月他都是和蘇璇共睡一個床，就是為了方便蘇璇半夜醒來。但是蘇璇很安靜，夜裡從來沒有麻煩過他。

不過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早，或者是蘇璇說了自己的想法太過激動，尹證聽到蘇璇微微喘息，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你不舒服么？哪裡難受？」尹證擔心的問他。

「我……不太舒服……」蘇璇的語氣里也有股咬牙的意味，尹證感覺到不對，他坐起來，摸索著去按蘇璇的小腹，看他是不是吃太多了胃疼。

蘇璇的胃部是有點鼓起，看來是吃多了。平日里他都沒怎麼吃過除了流質之外的食物。尹證有點後悔，他把蘇璇扶著坐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後輕輕用手順他的肚皮，幫他消化。

「尹證……我難受得緊……你帶我去看大夫……」蘇璇胸口起伏得厲害，並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放鬆，甚至主動要求尹證帶自己看大夫，似乎確實是不好受，以前他傷那麼重都不想去治。

看來蘇璇的銀針被拔出后，他的痛覺也回來了，蘇璇也並非是個多能忍痛的人。

此時外面的街道上已經都是各種信徒組成的隊伍，他們高舉著火把，在京城的長街上形成一條條蜿蜒的火龍，口中高呼著各自的口號，一波接著一波，看來分外壯觀。

但是在這些呼號中，蘇璇卻痛苦的shenyin著，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抽搐起來。

「怎麼會這樣！這幾個月都好好的！我這就帶你去找林大夫！」尹證匆匆穿好衣服，然後用厚毯子裹住蘇璇，將他背上，從窗戶便躍了出去。

尹證發足狂奔，在屋頂上起起落落，但是，他這樣狂奔出去幾道街的時候，蘇璇突然在他耳邊道：「停下來，尹證。」

「蘇璇！你撐住！」尹證鼓勵道。

「我並沒有事啊，我騙你的。」蘇璇趴在他肩膀上說。

「你！！」聽蘇璇聲音突然回復了中氣，尹證氣的想直接把他從屋頂上摔下去。

「你耍我！很好玩么！」尹證罵道。

「尹證，我沒有手腳可用，只能借用你的手腳了啊。你不要生氣，你看，我們是不是到了雲珠廣場了。」蘇璇道。

「是又怎麼樣？」尹證沒好聲氣的說，此時屋下面的街上，也都是遊街的信徒，好在這屋頂夠高，還沒有人發現他們。

「我研究過這些教派的教義，他們不僅僅是遊街這麼簡單——為了體現他們所謂的權威性，以及所謂的神聖，他們甚至要在今晚進行祭天儀式，就是生祭！」蘇璇道。

「生祭？！祭祀活人么？這怎麼可能！」

「這些人素來草菅人命，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在狂熱的信仰下，拿活人祭祀也不奇怪——而且，今晚是他們彼此的仇恨達到頂點的時刻，只要有一絲小摩擦，就會引發大規模的械鬥，屆時必然血流成河！」蘇璇道。

「那又怎樣？我一人怎能阻止這數萬人？」尹證說。

「自然能，加上我就能！」蘇璇道，「雲珠廣場是這附近最大的空地，他們一定都會選擇在這裡集合，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做，你我配合，我們就能救這些人！」

尹證放眼望去，只見遠處的廣場上，竟然被搭起了高高的檯子和火堆，而檯子上則站著一排蒙著眼睛的少女，這些少女的手腳都被鐵鏈鎖住，衣著單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我可以相信你么？蘇璇！」尹證咬牙道。那些少女的性命，若是真的如同蘇璇所說，是用來祭祀，那麼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這種慘劇發生！

現在家家戶戶都閉門閉戶，也許，除了自己，根本不可能有人再去救他們！

「相信我，一定可以救那些人的命！你確實只是一個捕快，一個勢單力薄的人，但是，我要給你展示，一個人的作用，究竟能大到什麼地步！我，就是要一個人，對抗註定不能挑戰的一切！」

「你是個瘋子！蘇璇！」

「那你願意跟我一起瘋狂一回么？」蘇璇眼神犀利如刀。

尹證咬咬牙，終於握緊拳頭。

「哈，所以我說，天下除了你，沒有人能和我合作。」蘇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