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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形過一次之後,第二次化形就簡單得多了。

儘管上次的化形,已是在十年之前,但歸海對化形的步驟早已瞭然於心。這一次,甚至會比第一次更加完善。

在吃飽了之後,歸海仔細查看破碎的龜甲,然後把龜甲化成人形骨骼;接著,便輕鬆自如地,把頭、手、腳一一化為人形,大尾巴也收了回去。當然了,因為不需要排泄,所以花花還是沒有的。

第一次化形的時候,師雲峰還擔心歸海所需的靈氣不夠,布下了補充五行靈氣的陣法,還專門挑選里九曜之日的陽氣充足的好日子;可是,現在,歸海和阿山他們都不能直接交流,想化形也不會再有輔助了。

怎麼又想起了大反派?歸海不自覺地握緊爪子,決定堅定下來。大反派雖然把他照顧得很好很找到,但是,既然大反派不在身邊,那接下來的日子,就得靠自己了。

化形之後,就可與魔修交流,想要什麼,都可以得了。

雖然受傷未愈,但歸海卻發現,在吃下靈草滋養身體之後,身體內蘊藏的靈氣都被激發出來,使得化形的過程非常輕鬆。不消半刻,歸海便化形完畢。

由於龜型的身體已經在沉睡中長到成人大小,也算成年了,靈氣又充足,所以,歸海化形后,不再是小男童的模樣,而是擁有了成年男人的外貌與身高,只比高大威猛的阿山矮了半個腦袋。

化為人形之後,歸海便不再趴著,從石台上爬了起來,輕鬆地跳到地面,正想問阿山了解現狀,卻發現阿山整個人都獃滯了,呼吸停止,微微張開厚厚的嘴唇,圓滾滾的雙眼直直地盯著自己。阿山那本來剛毅的臉龐,此刻顯得又呆又戇,歸海都不知道他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阿山才不這麼呆了,以驚嘆無比眼神,把歸海從頭都腳欣賞了一遍,又從腳到頭細細欣賞了一遍,最後驚嘆道:「主人,你好美,真的好美,我從未見過能比得上主人的人。」

看到阿山這個樣子,歸海才狐疑地用靈識把自己從上到下掃了一遍,才發現問題所在。

化形后的相貌,就是歸海前世的相貌,身材也像前世的,是一個皮膚白嫩的美男子,還有一頭精神幹練的短髮,歸海對自己挺滿意的。只不過,現在,歸海幾乎紅果果的身體上,掛著兩塊破碎的布片。

一塊,是被天雷劈爛了的水絲寶甲。水絲寶甲已從淺藍色變成淺白色,還被分成幾條白絲。淺白色的輕紗裹在瑩白的身體上,顯得歸海的皮膚更加白滑,微微拱起的肌理更加動人;輕紗裹著腰身,破碎的白絲垂落到小腿,一步一搖,像是柳枝撩動湖水,帶起一片片漣漪,也顯得小腿的弧度格外好看;那條藍中帶紫的轟天綾也掛在頭髮上,跟髮絲一起垂下,有著凌亂的美感。

身體的前面完好無缺,不過,歸海的背,卻有著無數條深深淺淺的縱橫交錯的褐色凹痕。儘管化為人形,但龜背所受的傷,依然顯示在皮膚上,雖然不痛,卻觸目驚心。

歸海遺憾地看著這兩件破爛的防禦靈寶,心裡一陣嘆息,又有些慶幸。連防禦靈寶都被劈成這樣,如果沒有大反派給他的這兩件靈寶,那自己豈不是被劈得更慘?

至於阿山那直勾勾盯著歸海的眼神,歸海只是有些尷尬。阿山的雖然傻傻地盯著他,眼神里卻沒有褻瀆,沒有猥瑣,完全是小動物的目光,只含著欣賞與讚美,所以,即使在阿山面前化形,即使沒有衣服,歸海也沒有感覺到羞恥,只是笑著問阿山:「好看呆了?阿山,有衣服嗎。」

歸海一笑,淺色的嘴唇只是微微彎起,明亮的眼神卻像海上的日出一樣,光線柔和,撫摸著波動的海。阿山只覺得自己的心情也想海一樣,一波、一波、一波地蕩漾著,閃爍著興奮的光。

不知不覺間,阿山又看呆了。

歸海收起笑容,疑惑地把問題再問一遍,阿山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隨即自豪又鬥志滿滿地說道:「主人真好看!不愧是阿山的主人。主人,請等一等,阿山馬上為你縫織一件最好看的衣服!」

雖然十年過去,看來阿山顏控的屬性絲毫沒有變化,還進化到會縫衣服裝飾自己的地步?

歸海無奈道:「……不用,用來遮體就行,不需要太好看。」說到這裡,歸海頓了頓,對阿山的制衣手藝不太信任,問道:「阿山,你真的會縫織衣服?沒有現成的嗎?我還有事想問你。」

阿山卻以熱切的眼神盯著歸海不放,一邊從袖子里掏出無數根靈草和無數條針線,似乎在打量什麼顏色什麼款式才襯得上他家大主人;一邊答道:「主人你問吧!阿山大乘期了,可以一邊給主人編織衣服,一邊回答主人的問題。現成的衣服不是沒有,但用材不夠好,配不上主人,主人一定要穿最好的材料所做出來的衣服!阿山會縫製衣服的,現在這套盔甲,就是阿山用自己蛻皮的龍鱗做的,主人覺得好看嗎?」

歸海打量了阿山一眼,阿山身上的盔甲,穿得像個大將軍一樣,很是威風凜凜。歸海便點了點頭,說道:「好看。」

然後歸海便準備發問,詢問阿山一些問題。

可是,威風凜凜的阿山,穿著黑色的盔甲,用他那粗壯的手臂,舉起一根比牙籤還要短小得多的銀色小針!這大將軍縫衣服的場景,對歸海來說,真是比東方不敗繡花還要難以接受,歸海整個都呆住了。只聽見阿山問自己說:「主人,你覺得,白色系列的衣服怎麼樣?還是各樣顏色都來一套?」

歸海獃獃地回了一句:「你喜歡吧。」

阿山得到了允許,喜笑顏開,一對虎牙也露了出來,笑著說:「謝謝主人給我機會!阿山好期待主人穿上衣服的樣子,可以把主人打扮得更加好看!那就各樣顏色款式都先來一套,阿山的龍鱗盔甲也給主人再做一件。」

歸海突然有一種錯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隻大型娃娃,讓阿山可以天天給娃娃換衣服玩。

這種錯覺一閃而逝,因為其實並不重要,無論阿山怎麼看他,歸海都自信有制約阿山的手段。

在阿山手起針落的時間裡,歸海坐到平台之上,一邊調氣靜息,一邊問道:「阿山,剛剛離開的兩位仙子,就是御獸門的人嗎?」

阿山凝視著歸海,手上的動作卻不停,一邊回答說:「剛剛離開的那兩個女仙子,的確是御獸門的弟子。阿黑想組建海獸的生活庇佑之地,但也不排斥魔修。我們和迷夢宗的交情不錯,御獸門的弟子會過來做貢獻,比如治療海獸,幫海獸接生之類的,然後換取迷夢宗和我們的饋贈。迷夢宗宗門之下的其他小門派,例如魔音派之類的,有時也會來給我們做表演,或者我們的小魚們會表演集體舞蹈,大家都很開心;除此之外,有的也會過來一起交流種植靈田的秘訣。」

歸海點了點頭,又問道:「說一說魔域各個門派的情況?」

阿山想了想,才一一答道:「魔修的門派就剩下三個,跟我們交情不錯的迷夢宗,跟我們交情一般的魔煞宗,和老是搗亂的萬屠宗。迷夢宗和魔煞宗交情也不錯,他們魔君都約束門人,不會亂搶劫;萬屠宗的魔君閉關修鍊去了,只說御劍門聯合仙修,魔修們可以任意獵殺御劍門弟子。又放下狠話,要抓住所有御劍門的人,一找到上一任門主——師雲峰的下落,就可像他邀功,傳授秘術。萬屠魔君就管這個事情,其他事情他都不管,他們宗門的人就老是到處搶劫,被我搶回來之後情況才好些。」

歸海一聽,有些心驚,想起御劍門的那些可愛的給他們抓魚的弟子們,便焦急地問道:「那御劍門的弟子呢?都被萬屠宗的任意獵殺了?」

阿山答道:「這倒沒有。主人消失后的一天,他們中有一個人,帶著師雲峰的書信,信上寫什麼我看不懂,只知道他們直接出現在龍宮的空地上,怎麼打都又不肯出去。不過,他們都沒有師雲峰厲害,都打不過我,我就讓他們幫忙種田了。唔,我還讓他們換了別的好看的衣服,成為龍宮衛士的一員。」

歸海的心放下了些,繼續問道:「御劍門的總壇呢,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裡,那裡還好嗎?」

阿山「啊」了一聲,不敢望歸海了,只敢盯著歸海的小腿,同時腳板磨蹭著地板,糾結地說道:「阿山只顧尋主人了,忘記了保護和主人第一次見面的地方。萬屠宗的總壇好像完全毀掉了,他們有一部分都搬到了御劍門那裡。上次阿山去打架的時候,發現御劍門已經不是最初山清水秀的模樣的,而是一大片紅色和難受的黑氣,可噁心了,阿山都不想在那裡呆。」

歸海聽罷,安慰道:「他們人沒事就好。阿山,你還敢去那裡打架嗎?沒事吧,萬屠魔君真的不管事?」

阿山聽見歸海關心他,開心地笑了,答道:「不怕!萬屠魔君沒出現過,據說要閉關一百年。」

歸海聽了,放心了一些。只不過,雖然萬屠魔君說要閉關,但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受傷了呢?百里不凡欺騙過他,歸海都覺得書里的描述都不可信了。在知道萬屠魔君盯上了大反派,促使魔修們尋找大反派的下落之後,歸海的心情更是懸挂著,不能完全放下。

之前希望馬上見到大反派,現在,倒希望大反派獲得比萬屠魔君還要高深的修為之後,才過來魔域,不會被萬屠魔君獵殺掉。

這時候,阿山的第一套衣服給歸海縫好了。阿山興高采烈地收起所有靈草原料,雙手捧著衣服,就要給歸海穿上。

看著阿山盯著自己的奇異的興奮的目光,歸海終於有些窘迫,說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阿山捧著衣服,笑容大大的,用力地點頭,說道:「好!這樣阿山也可以看主人美1美的穿衣動作了!」

歸海:「……」

儘管歸海穿衣服的動作很快,可阿山還是眼尖地發現了歸海背上的可怖疤痕,嘆了一口氣,心疼道:「主人化形了,背上還留著疤。」

歸海穿衣服的動作沒有停頓,反正都不痛了。

阿山又好言好語地安慰道:「主人不用傷心,即使背上有疤痕,主人還是這麼美。」

歸海:「……」他完全不能理解阿山的腦迴路。美真的可以安慰一隻神龜,一個男人嗎?

歸海施展閃電龜一般的飛快速度,飛一樣的就把整套衣服穿上了。阿山雖然看上去很是粗豪,衣服卻做的十分細緻,完美地詮釋了阿山顏控的屬性,樣式華美、花紋繁複。不一會兒,一個白衣翩翩的美公子就這樣誕生了。

歸海剛化形的造型,有著凌亂的美感;而穿上了一身白衣,顯得氣質更加高雅出塵,宛如男仙步出畫卷。

就是旁邊一隻阿山,破壞了歸海仙人一般的畫風。

歸海板著臉,看著阿山圍著自己轉來轉去,看著阿山以各種角度來觀賞他,心裡有點無語:問道:「阿山,衣服這麼好看嗎。」

聽到了歸海的問話,一直盯著歸海不放的阿山卻突然雙手捂眼(/w·╲),害羞又興奮幸福地說道:「是的!主人穿衣服的樣子,真是好看,還是阿山給主人配的衣服,怎麼看都看不夠。主人喜歡嗎?」

歸海看到阿山這個樣子,好歹也是免費提供的衣服,歸海不忍打擊他,便從善如流地說道:「衣服很好看,喜歡。」

阿山拿開捂眼的雙手,期待地望著歸海,雙手緊張地搓了搓,問道:「那,主人有獎賞嗎?阿山還可以每天都給主人做更好看的衣服。」

歸海笑道:「不用天天做,有替換的就行。阿山,你想要什麼獎賞?」

歸海在問這句話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能給阿山什麼。

現在他身上身無分文,只有兩件破爛的防禦靈寶,實在沒什麼可以給阿山的。對此,歸海自己也感到不好意思。一直在索取,除了陪玩,除了讓阿山看他,都從未回報過。

阿山不好意思地半低著頭,盯著歸海圓潤的腳趾,手臂高舉到頭部,撓了撓自己額頭上的兩個角,把纏在角上的黑色鏈子摘了下來。

與此同時,歸海的識海中,玉扳指上小青龍浮雕,也漸漸變淡、變平了。

歸海不禁心裡一突。

纏在阿山角上的、以及阿山脖子上的黑鏈,才是師雲峰給阿山的枷鎖,歸海唯一一個能完全制住阿山的方法。

儘管阿山剛剛才給歸海做了衣服,看起來也很是淳樸可愛的樣子。可是,歸海不禁想起,他在遭受天雷之前,與百里不凡相見的最後一幕。

那時候,百里不凡也是這樣,帶著淳樸的笑容,親手將自己拋向天雷中。

歸海不禁想到,阿山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是在展示他其實可以掙脫狗鏈,可以完全不怕自己,可以不受制約,讓自己對他不要太放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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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家的小懶龜[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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