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揭秘!
今夜正好有風,藏書閣內都是易燃物,火勢兇猛,吞併旁邊不少亭閣宮殿。
東風起,相離不遠的勤政殿,也受到波及。
守夜的內侍們驚慌大喊:「勤政殿走水了,走水了……」
巡夜的侍衛瞧見后,敲起銅鑼召集眾人滅火。
頓時,一片混亂。
而朝露殿內,皇上躺在龍床上,太醫在一旁診脈。
雲初觀看他的面色,便知並無大礙。
這時,聽到陣陣銅鑼聲,皇上目光一沉,將范忠喚進來:「外面發生何事?」
范忠神色惶恐,他也是方才才知曉藏書閣著火,禍及勤政殿。
勤政殿可是皇上處理政務的地兒,裡面的東西自然是毀壞不得!冷汗涔涔的跪在地上道:「皇上,藏書閣走水,火勢蔓延到勤政殿,已經有御林軍前來滅火。」
皇上豁然坐起身:「你說什麼?」
范忠撲通跪在地上,重複一遍:「皇上,勤政殿火勢不大,在控制範圍內。」
皇上面色鐵青,藏書閣不會無緣無故的起火。而且藏書閣內存儲著歷代皇上的史記,甚至有許多珍貴的藏書,國家之根本內蘊在其中。如今藏書閣燒毀,豈不是令天下人笑話?
「傳朕命令,徹查!」
「是!」范忠快步走出去。
皇上勃然大怒,斥退太醫:「依你之見,是何人所為?」
雲初面無表情,平靜的面容仿若雕塑一般冷硬:「皇上心裡已有答案,何須再問微臣?」
皇上眼底浮現一絲冷芒,甩袖去了勤政殿。
勤政殿好在只是後殿起火,火勢不大便被發現,及時滅火。並沒有造成什麼損失。
只是,藏書閣依舊火勢通天,漆黑如墨的天空,被大火給染紅。
靜謐幽暗的宮殿,在這火光照耀下,一片通明。
彷彿,暗中苟且,皆暴露其下,無所遁形!
轟——
藏書閣瞬間傾塌。
皇上的眼眸被這火光染紅,攏在袖子里的手緊握,青筋鼓動。
范忠哆嗦道:「回稟皇上,藏書閣內有一部分史記被轉移,其他藏書被燒毀!」
「肇事人可抓獲?」皇上隱忍怒氣道。
范忠面色驟然一變,事發突然,根本就沒有抓到可疑之人。
走水后引發的混亂,更加模糊線索。
就在這時,太后也匆匆趕來,看著眼前的形勢,指著一片廢墟的藏書閣,顫聲道:「皇上,這是怎麼回事?」
皇上緘默不語。
太后顫顫巍巍的說道:「究竟是何人如此膽大,竟敢縱火燒藏書閣,此罪與謀逆論之,其罪當誅!」
皇上滿目陰鷙的看向太后。
太后心底莫名的一顫。
「太后得朕心意。」
陰冷的語氣,彷彿一條毒蛇般,攀附在她的心頭,打了寒顫。
「皇上……可是有了眉目?」太后鎮定的詢問道。
皇上鬍鬚微動,便聽見獻王開口道:「父皇,榮王世子妃與榮王府三小姐去瓊華殿未歸。瓊華殿與藏書閣只兩殿相隔,甚為僻靜,兒臣擔憂她們的安危。」
皇上目光凜然。
獻王話中雖有擔憂之意,實則不得不令人多想話中的其他暗示。
「多謝獻王記掛,臣婦與三妹無恙。」鳳瑤帶著換了衣裳的雲櫻前來。
雲櫻低垂著頭,盯著掉了一顆東珠的繡鞋。
獻王眼底閃過驚愕,彷彿沒有料想到鳳瑤會出現。
「王爺見到臣婦很訝異,難道臣婦不該這個時候出現?」鳳瑤唇瓣掠過一抹譏誚,彷彿看透獻王的心中的算盤。
獻王滿目陰鷙,看向雲櫻,她卻彷彿心事重重,沒有絲毫反應,心底頓時怒火翻湧!
三夫人觸及到獻王的眼神,心底發冷,惶恐不安的拉拽雲櫻的袖擺。
雲櫻終於抬頭,看了一眼眾人,欲言又止。
三夫人心中焦急。
獻王冷哼一聲。
這時,一個侍衛匆匆趕來,跪在地上稟告道:「啟稟皇上,屬下一路排查,在瓊華殿遇見可疑的人,此人正是縱火的人。」
「帶上來!」
皇上目光陰沉,宛如利箭一般刺向跪在地上的奴才。
阿福驚懼的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辯解道:「皇上明察,奴才沒有縱火,奴才是被冤枉!奴才冤枉啊!」
侍衛冷笑道:「藏書閣旁邊有一處荷塘,那兒荒廢許久,皇上打算修繕一番,在水中建造亭子。那兒四處都布滿淤泥,而你腳下鞋履卻是沾滿淤泥。方才我排問你之時,你卻一口咬定在瓊華殿當值!」
「奴才……」
「國師身子弱,受不得寒涼,瓊華殿周遭並沒有荷塘。」侍衛一字一句指摘阿福撒謊!
阿福面色慘白,癱坐在地上。
「說!你是受何人指使!」獻王怒問。
「奴……奴才沒有受人指使……奴才是去了藏書閣,不……不小心打翻燭火,這才引起火災。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阿福眼底布滿對死亡的懼怕與絕望,卻又在看向鳳瑤的那一瞬,閃過一絲希翼。
一直盯著阿福的眾人,並沒有錯過他眼神的變幻。
神色各異的看向鳳瑤。
鳳瑤攥緊袖口,神情似乎有些許的不安,盯著眾人說道:「你們看著我作甚?」
她的嗓音,彷彿壓斷了阿福的神經,猛然跪走在鳳瑤的腳下,磕頭求救:「世子妃,求求您救救奴才,救救奴才……」
鳳瑤後退一步,蹙緊眉頭,對他的舉動有些意外。
不待她開口說話,獻王冷笑道:「看守瓊華殿的奴才,豈能自由出入藏書閣?若是無人指使,你無故去藏書閣作甚?」
三夫人茫然的說道:「瑤兒,這奴才為何向你求救?」看了一眼鳳瑤,又看向皇上身側的雲初。
其中的意思很明白,若只因這奴才是瓊華殿的當值的人,斷然是求雲初有效用,何必求鳳瑤?
那麼只有一個解釋——
此人受鳳瑤的指使!
鳳瑤驚愕的說道:「我為何要縱火?」
「這就要問你自己,這奴才是你的人,而方才你恰好帶雲小姐去瓊華殿換衣裳。」太后厲聲說道。
鳳瑤神色愈發的不解,握著袖口的手微微鬆開,露出手心裡一顆成色不錯的東珠。轉問雲櫻道:「我們是去何處換衣裳?」
此話一出,眾人一怔。
太后亦是緊握著手指。
雲櫻目光驚慌,緊抿著唇。
鳳瑤眼底將眾人神態盡收眼底,眸中一片冰寒。今夜她早就猜到不會太平,定不會沒有準備。所以當皇上稱病不來參宴,甚至將雲初支開,她便心中更加警惕。何況,就算雲初不在她的身旁,也會安排人在暗中保護她。
所以當接下來的事情發生,她並沒有多意外。
果然,雲櫻與他們是一夥的人。
三房與她勢同水火,雲櫻自然不會對她和善,她此番進京,恐怕也是三夫人請她回來。
看著久久不語的雲櫻,鳳瑤溫和關切的說道:「妹妹,你怎麼了?」
雲櫻猛地回神。
看著獻王警告的目光,張口要說話。倏然瞥見鳳瑤手中的珠子,心中閃過掙扎。面色蒼白的說道:「妙音閣。」
獻王面色驟變。
「櫻兒!」三夫人厲聲喝道:「你胡說什麼?太后不是吩咐你大嫂帶你去瓊華殿換衣裳?你告訴母親,可是受了什麼委屈?」暗指鳳瑤私下裡威脅雲櫻。
雲櫻死死的咬緊唇瓣,她的命脈被鳳瑤拿捏在手中,她哪裡敢污衊鳳瑤?
強忍著三夫人那似乎要掐進她肉里的手指,無論如何都不再鬆口說話。
太后和藹的說道:「雲小姐,可是你大嫂怠慢了你?哀家給你做主。」言詞語氣彷彿在說笑打趣。
可在座的人,都知曉太后是認真的!
只要雲櫻一點頭,恐怕鳳瑤定是逃不過一頓處罰。
雲櫻訕笑道:「多謝太后憐愛,夜裡寒涼,衣裳被茶水潑濕,受了一些風寒,身子有些不適。」
太后臉色陰沉。
鳳瑤面色一松,微微笑道:「太後娘娘,這兒雖然去瓊華殿很近,可那條路卻是極為僻靜漆黑,雜草叢生。適才想起妙音閣比瓊華殿更近一些。妙音姑娘為人心善,定會相助,這才厚顏去妙音閣。」
眸光一轉,繼續說道:「藏書閣蘊藏國之根本,我作為士族勛貴,為何要縱火?」
「因為你包藏禍心,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道憤怒尖銳隱含著一絲幸災樂禍的聲音從人群里傳出,緊接著一道粉紅色身影走出來,正是被逐出宮門的鳳敏。
獻王見到鳳敏,心中咯噔一下,意識她想要說什麼,出口阻止:「敏兒,住口……」
可終究遲一步,鳳敏已經冷笑道:「你知曉一個不得了的秘密,那是你的父親德親王根本不是先帝的子嗣,怕有早一日暴露,所以將放有先帝侍寢冊子的藏書閣燒毀,死無對證!」
眾人大驚失色。
無邊的夜色下,皇宮裡死一般的寂靜。
「一派胡言!」皇上怒斥鳳敏:「你已經被逐出皇宮,今日怎出現在宮中?來人!今日是誰職守宮門!」
獻王雙腿發軟,陰狠的看向鳳敏,示意她閉嘴!
免得拖累他!
鳳敏怎麼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跪在地上說道:「父皇,兒臣所言句句屬實。今日進宮,實在是因為知曉一件密事,假扮成皇兄的婢女偷偷跟進宮,就是想要告訴您,太後身邊的那個高公公根本就不是閹人,德親王就是太后與高公公生下的孽種!您若不信,便去天牢看看,太后今夜必定會趁著宴會,各處防守鬆懈,去解救高公公。只須父皇將高公公提來驗身,就知兒臣所言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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