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門派
袁寶泉被閻武搶白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羞惱,可是卻不敢回嘴。生生地受了他一頓氣。原來閻武的母親是上一代武當掌門人的師姐,當代武當掌門紫玉真人的師伯,閻武與紫玉真人同輩,而袁寶泉卻是紫玉真人的徒弟。所以從輩份上論起來閻武算得上袁寶泉的師伯,雖然他不是武當派中的人,可是江湖中人自有江湖上的規矩,輩份在這兒,卻是一絲也不能亂的。
至信微微一笑,道:「閻老還是這樣的火爆性子……只要是為國出力,誰去不是去?」
閻武自從知道了身世,心裡就對武當派當年對自己父母的所為十分忿慨,所謂愛屋及烏,恨屋也就及烏,所以連著武當大弟子袁寶泉也惱上了。可是他至信很是欽服,聽他說話圓場,當下不再言語。袁寶泉卻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知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這位師伯,遭這不明不白的訓斥,實在是無辜之極。
周處長舉手壓了一壓,道:「大家靜一靜,我把計劃說一遍……」
大廳里頓時安靜下來,周處長臉色一肅,道:「這一次雖然官方不便出面,但是我會派小肖和小曲兩人以旅遊結婚的形式先去日本,作為其他人的聯絡人。因為我們不但要捉趙信,還要對付他身後的一幫社團組織,我們又不能在日本執法,不能帶槍,所以這次行動需要武功較高的人配合。各位前輩高義,將本門最強最忠誠的人都推薦出來,我經過慎重考慮,挑選了十位年青才俊,下面我把名字念一遍,被選中的人這幾日就跟我同去,抓緊學習一下和行動有關的業務知識,包括通訊器材、聯絡方法還有一些軍事上的知識……」
周處長也不用看記錄,隨口逐一念著名字,又介紹選中之人的門派,擅長的武功特點,參加行動時需要克服的生活習慣,竟是一個也不曾說錯。被點到名的個個紅光滿面,極是興奮。聽到自己門下的弟子被周處長選中的武林前輩也是面有得色,兩眼望天,做出一副寵辱不驚的世外高人模樣,心裡卻早已樂開了花。
要知道,能夠被周處長這樣的人物看中,首先就是一種榮耀和肯定,再說參加過周處長組織的行動,也是一種無形的資本,在同門面前的地位將會大大提高,在師長的眼中也自然會有不同……實在有著數不清的好處。而此行的風險卻又極小,無非就是出些力氣罷了,這些練武之人平時還生怕沒有地方打架,這時能夠有人撐腰,真接打到人人討厭的小日本本土去,還不興奮欲死?雖然周處長說政府不便出面,要是真在那裡出了事,周處長當然也不會放任不管,一定會想法子把他們撈回來。這般一本萬利之事,有什麼做不得的?
周處長挑出9人,最後念的一個才是許安野,可是與前面九個人不同的是,許安野的情況介紹卻是這樣的:「許安野,男,23歲,門派,無,武功,不詳,師承,不詳……」
「嗡……」地一下微微震動,廳中不認得許安野的人都議論起來。
「這小子什麼來路?」
「什麼都不詳,也能參加這樣的行動?」
「莫非是秘密特工?」
「不像,我看絕不是周處長的人。」
「我看可能是高幹子第,跟著出去混個軍功好鍍金高升的吧?」
……一時間議論紛紛,不一而足。
山東五形門的李掌門最先發難。他事先向周處長推薦過好幾個本門弟子,可是周處長挑中的十個人當中卻一個也沒有用上,早已憋了一肚子火。他不敢向周處長發火,可是對著許安野卻可以的,於是大聲道:「這姓許的小哥又是哪一位高人門下?莫非有什麼特殊技藝是俺們不會的?嘿嘿,俺瞧著卻不一定比我那幾個徒兒強。」
滄洲嚴家拳的嚴掌門也摸著腮幫子道:「李掌門說得不錯,莫非這位許大俠是有特殊身份的么?周首長,這此行動非同小可,最好還是選有真才實學的人去才好。這位許大俠我倒是見過的,我徒弟在上海打比賽的時候好像他就來過,只是沒有見過他的真功夫,再說他無門無派,出身不高,出手自然也高不到哪裡去……周首長,我看你還是從我這裡另挑一個去吧。」
眾人一聽嚴掌門說認得許安野,又道他出身不高,顯然不是什麼**了,登時放下心來,群起而攻之,紛紛道:「嚴掌門說的有道理。這個小夥子又不是名師高徒,哪裡會有什麼真功夫?首長可不要被他用幾手野路子功夫騙了眼去……我門下倒還有幾個不成才的弟子,要不您另挑一個去?」
「這姓許的要是有真本事,還請他和我們比一比!真要強過我們,自當讓他去!」
「不錯,不錯,我先來……」
至信長老和閻武對望一眼,俱都默不作聲,卻像是也想借著眾人起鬨瞧一瞧許安野的功夫。
周處長抬眼看了看眾人,道:「諸位不用懷疑,許安野同志的師承眾多,其中幾個還是早已不在江湖中的前輩高人,而且他武功高強,曾經也幫我們出過任務,我是信得過的。」
眾人一聽周處長為許安野辯解,先是一靜,爾後卻更加懷疑起來,聽說這少年才23歲,可是卻有早已不在江湖中的前輩高人的師父?聽著可太玄了吧?那前輩高人是哪一個?還能高出少林寺達摩堂的至信長老去?莫非周處長是為他打掩護?
再看廳中輩份最高的至信長老和閻武兩人,都是雙目微合,作閉目養神狀,顯然是不想出聲揭破吧?又看許安野這個當事人,年紀輕輕,身材單薄,除了眼神清澈一些,有哪一點像是個練武之人,又敢說什麼武功高強?
眾人越想越有道理。事關自身榮譽,能夠多爭取一個名額就多增加一份親近大人物的資本,說不得要得罪了。當下吵吵嚷嚷,卻要與許安野比試一番。幾個年青氣盛的小夥子早已脫下外套,露出一身腱子肉來,摩拳擦掌,想要好好表現一番,爭取入得首長的眼去。
周處長一看這形式,心知許安野要不是露幾手功夫是不能服眾了,道:「小許同志,要不你就和幾位武林同輩們切磋切磋?大家以武會友,增進感情,以後也好共事。」
他這話本來是一番好意。他心知許安野的功夫不比場中眾人差,因此要他顯上幾手,能夠表現實力就罷了。可是聽在別人耳中,卻是另一種意思了:為什麼強調和武林同輩切磋,卻不敢由前輩高人來考驗一下?莫非這廝的武功只是一般而已?以武會友?是怕我打傷了他吧?
如此一想,本就躍躍欲試的小夥子們頓時信心大增。原來這小子也不過如此嘛。增進感情?以後共事?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吧。登時都奮勇向前,想要爭先出手,不要讓別人搶了這風頭去。
許安野心裡早就憋了一股邪火。眼前這些人個個自命清高,又說什麼名門大派,顯然是瞧不起他。他習武的師父眾多,也不知哪一個才是正宗。最最尊敬的恩師程秉德,卻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南方武師,說出來也不見得有人知曉。至於世宗活佛這個極有身份的人是曾經教他武功,可是又不算得正式拜師學藝的。
――話又倒回來說,世宗活佛這時已近百歲,又是西藏秘宗,連中原也沒有來過幾次,便是說了出來,只怕也沒人知道,說不定還以為他胡說八道,亂攀高門呢。至於方天高,雖然也教過他的武功,可那卻只能算是他的師兄,不是師承。這一節卻不能明說,那方天高也不知在中原殺了多少人,仇人遍布天下,雖說大多數是冒著袁地全的名號作下的案子,可是誰又能保證在場之人哪個人是知道底細的?
這許多原因加在一起,便是師承來歷再有來頭也不敢說了出來。再說以許安野這個性格,自然也不屑於靠著師承關係抬高身份。
他冷眼看著這些激揚康慨躍躍欲試的武術名家子弟和一旁故作清高的幾位武林前輩,心裡一陣煩躁,道:「我師父叫做程秉德,原先在廣州城開武館的,不過現在已經過世,你們要是覺得我不是什麼名門大派就沒有資格去,那我就不去了。比武什麼的,我看就算了吧。周處長,謝謝你的關愛,我走了。」
眾人一陣嘩然,更加覺得這個姓許的小子沒有真本事,就連比武都不敢,又怎能隨著大夥參加真刀真槍的行動?嚴掌門和李掌門更是一臉得色,覺得自己眼光老到,一下便看穿了這個企圖混進組織的南郭先生。
周處長一把拉著邁步就要離開的許安野,道:「小許同志,不要鬧情緒嘛,和大夥切磋一下,廣交朋友也是好的。」
許安野不便拂了周處長的面子,只好停下腳步。
那嚴掌門最是精明,一看周處長處處維護許安野,心想這小子說不定和周處長有啥親密關係,這時也不必太過於為難他了,搶上一步道:「既然首長這樣看重這位小許同志,想必他也是有些門道的。我來問幾個與武學有關問題考一考你,若是答得上來,我老嚴第一個支持你參加行動,也不用比武了,這就算是文比,周首長,你看可好?」心下卻想:「這小子無門無派,算不得武林正宗,但是武功派別你總記得幾個吧?我問幾個簡單的,讓你過關便了。」
周處長一聽他這話意,顯然還是認為許安野武功不行,只是為了給自己面子,這才提出什麼文比的辦法來好讓他有個台階下,心裡又氣又是好笑,許安野是什麼功夫他是非常清楚的,廳中眾人除了至信長老,其他人都未必就是眼前這個少年的對手,就連他自己也不行。這個嚴掌門顯然是看走眼了。可是人家如此賣好,卻也不便回絕了他,於是拉著許安野問道:「便是問一些和武功有關的問題吧?要不你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