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的老公冒泡了。【5000字】
「出院了嗎?抱歉,不能去接你。睍蒓璩曉」管止深淡淡地道。
阿年:「……」
對方什麼人?
阿年不知道自己的第六感出現了BUG,還是管止深跟人說話的語氣上,有些許問題,總之阿年聽著就很不舒服,哪怕對方是男的,阿年也不舒服。
誰出院了需要他去接,不接還說了抱歉燁。
那邊在說什麼,阿年一點都聽不見,那邊說話的是男是女阿年都不清楚。可又不好問他,也不好拿他手機看,好像不信任他似的。
「下午聯繫,路上注意安全。」他說。
阿年見他掛斷了,隨便的問了一句:「誰出院了啊。無」
「一個朋友,有機會你見見……」管止深看阿年,說。
「哦。」
再問男的女的,姓甚名誰,大概就該被他覺得煩人了……所以阿年閉嘴了。
如果不完全信任,就不在一起了,這樣想,就沒了困擾。
可是,阿年餓了--。
早上阿年再三努力,也沒起來床,管止深每天醒的特別早,這個星期一的早上一樣也是,他早上五點半醒了,阿年一般是七點多才會醒,還是被鬧鐘吵醒的那種。阿年迷糊糊的醒了,睜開眼睛發現,壓在她身上吻她脖頸的人,是洗漱完畢無聊中的管止深。
毫無意外的,被他剝乾淨「晨運」了一次。
再睡著,再醒一次,身體不舒服的根本起不來……
「我早餐還沒吃。」阿年說。
「上去叫你起床幾次?你都無視。」管止深說。
阿年:「……」
有一點兒生氣,起床晚了就沒有飯吃這待遇跟以前大不一樣,果然在一起了和沒在一起之前,有了點差別待遇。
阿年非常後悔,就該堅持到過年再發生下一次的,或者就今早他沒給她留早餐吃這一件事來說,答應給他生孩子這件事也得緩一緩了。
「不吃就不吃……」阿年嘀咕。
管止深:「……」
一路上,兩個人一句話不再說。阿年越想越委屈,起床之後以為有早餐吃,哪怕是剩下的也好,可是他說剩下的冷了,不能吃了,所以,全部處理了。
到了集團,阿年去換了衣服,想過去買一點吃的,公司里有喝的,可也不懂是在報復誰,虐待誰,就是不吃,一口東西也不吃。
九點十分,部門的人叫她:「阿年,有人找你……」
「好的好的,我來了。」阿年放下東西跑過去。
走出部門的工作區,推開玻璃門,那邊電梯門口不遠處,的休息座位前站著一個中年男人,阿年認出來了,是家中司機。
上前打招呼。
最後,阿年抱著一個飯盒進去了。
「我先去吃飯,有事叫我。」阿年跟一個同事說。
「去吧……」同事說。
阿年瞬間開心了,司機叔叔說,管止深早上七點五十打給那邊的家裡,讓他媽給裝了一盒飯菜,大概九點左右送過來集團這邊。
七點五十……阿年剛要起床的時間……
吃飯的時候,阿年沒敢給他打過去,給他發了一條微信,說了謝謝,賣萌表情也給他發了一串……
沒有回應。
阿年覺得他是不是生氣了,或者,不會用微信?
好吧,晚上回家再搞好他……╮(╯0╰)╭。
中午。
方默川到了約的地方,隨意的一身打扮,隨意的坐姿,隨意放下了車鑰匙,隨意的指了指:「來杯這個吧。」
一切都是從前那麼隨意。
這種隨意,方默川也記不得擱下多久又重拾了回來。若沒記錯,時光往回倒,再倒,是認識阿年之前,就是這樣隨意的人,認識了阿年之後,就再也隨意不起來了,吃飯的地兒得選,座位得選,點了餐也得好好的選。如今一個人了,又隨意了起來,喝什麼吃什麼,索然無味,不餓,不死,就成。
總會安慰自己,一個人,得了一身輕,無壓力,不好么?可每當夜裡躺在了床上,渾身不敢動,動了一下,便覺得身體某處是空的,是心口,被生生挖走了一塊肉兒,割捨不了的心頭肉,疼的,只敢在夜裡難過,脆弱。
李秋實一樣沒點什麼,只是一杯水。身體修養的還不行,術后住院的日子按照醫囑安排來說,應該還有十天左右,但母親來了,在Z市,她就想提前出院了,回家養著,有母親照顧說說話,比在醫院好。
「身體怎麼樣。」方默川問。
「還行,休息一段時間觀察看看。」她說。
方默川點頭。
李秋實直接問了:「如果我沒記錯,阿年這個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對吧,我應該沒記錯。」
「是。」
方默川抬頭,蹙眉,靠向了沙發背,聲音多無力:「分了。」
「分了?」
她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管止深派她去上海,她察覺了什麼,或許管止深喜歡了別人。認識了管止深幾年,在一起慢慢相處中靠近,周圍的人,彼此眼中心中,默認了彼此是親密的人,她都沒有了解透徹管止深。
愛上一個男人,不管這個男人貧窮富有,先愛上他的她,都認為自己一個人走的好艱難。她想讓管止深了解自己,可他似乎不感興趣一樣,不想了解。那麼她想了解他了,他一樣不曾給過機會。
去上海那天,她哭著接了CC的來電,CC說:「為什麼不找他說清楚?你幹嘛不鬧?你是傻了嗎……」
怎麼鬧。
管止深給她的,從來只有一份朦朧的「心照不宣」,沒有什麼實實在在的「親口諾言」。她沒有機會對他說,自己會「嫁他」,他不給這樣的機會,他一樣沒說過會「娶她」,所以她不知道該怎麼鬧。
有過戀愛的感覺,有過要在一起的意思,他每天會紳士的送她回家,會在他爺爺生日時為了安慰爺爺,帶她一起過去。她不知道他是怎麼跟家中長輩說的,家中長輩從來沒有過分的對她熱絡,但也全都對她照顧有加。
不只是管止深一個人給她心照不宣的態度,他的家人,一樣不逼他,以同樣的態度等待關係發展。
時光不是想象中一直靜的,它會動,她盼來的,是管止深把她派去了上海工作。她不相信這是管止深沒有原因之舉,也不相信單純的只是他有了別人,他不是一個薄情男人,一直在等一個原因。若等到了今天,就像現在的情況一樣,方默川這個叫阿年的女朋友,變成了管止深身邊的人,那讓她覺得太奇怪了。
把她調走去了上海,是因為這個女孩子?
「你們什麼時候,分手的?」她問。
方默川眉心微皺,手指轉了一下杯子,「上個月。」
「……」
李秋實有點懵了,日子對不上啊。
管止深始終欠她一句「分手」,很多時候,他爭取了機會,想說出來分手類似的話,她躲開了,沒有一個她心服的理由,就不要提出了。
「在一起那麼多年,你們怎麼分手了。」
方默川沒有立刻回答,沉吟了一會兒,恍惚地笑:「就是,一不小心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搞的,或許我表哥太好了?我心裡長了根刺——秋實姐,你愛我表哥,愛到了什麼程度?」他忽然想起了那日記上的一句話,誇張,傷人。
「如果三四年前你這樣問我,那還只是一般的程度吧,我還抱著一種不敢高攀的心理,不敢接觸他。今天在沒有遇到下一個能比得上他的人之前,我非他不可。」李秋實無奈地笑。
「非他不可?可他身邊有人了……」方默川說。
她點頭:「所以這個非他不可,不代表是我要糾纏他,這個男人不要我了,我沒必要死纏爛打,但只要有一點正當的機會,我也不會不把握。如果我有那個纏著他的心思,跟他一起三年多我不會矜持,早就耍無賴了……我不急嗎,我也急,我28了。」
「我多希望你是我表嫂……」
方默川由衷的說。
「她跟你提的分手?」李秋實問。
方默川搖頭。
他說:「不是,我自己發現的,她在日記中寫了……愛上管止深,猶如,猶如什麼……忘了。」
「愛上管止深,猶如得了一場病,怎麼會輕易到了要去世這程度……」李秋實快速的重複了一遍方默川還沒說完的話,睜大眼睛問他。
「我還沒說完……你怎麼知道?大概,是這樣。」方默川詫異。
李秋實有點無語了。
「因為這句話,你還打了那孩子一巴掌?」
「啊。」方默川點頭。
「……」
李秋實講:「我在上海呆了兩年多,後來回來Z市,我和你表哥的關係基本在心裡定了,你爺爺他也帶我見了。記得吧,我在Z市帶過一些學生,那年暑假給十幾個有錢門戶的學生補英語。關於管止深的事我都留意了,這句話是一個外語系的女生早就寫下了的,傳遍了整個A大了,估計就你這個不關心八卦的少爺不知道。」
方默川:「……」
「後來我問過了,A大合併十周年的那一年,管止深出席過學校的活動,講過話,那個外語系女生就……」
李秋實講了許多方默川不知道的。
方默川,感覺,眼前在天旋地轉了……
這句話,是一時傳開了取笑那個外語系女生的,也是中文系的女生們來回用字組的,比一比,誰翻譯的更好。
阿年,隨便寫下的嗎。
左正打了過來,問他,你在哪。
「有事?」方默川問。
左正說:沒事不能找?
「沒事你他媽找老子干他媽什麼!!」祖宗心情不好,暴躁,恨不得掀了桌子,脾氣正沖著,被某人趕上了。
左正:「……」
李秋實:「…………」
中午,投資集團。
蔣雅和李秋實一起有說有笑,看上去,一個知性溫柔,一個知性大方,兩種氣勢的女人,出了集團,上了共同的一輛車。
集團內部接待的人,不免議論了起來。
「李經理回來了?」其中一個說。
「看上去情緒還好啊,李經理和管總……分了嗎?」
「不像……」
「都說管總的女人是那個新來的畢業生,難不成是謠言?」
「未必,觀察看一看,留意管總身邊下次帶著誰……」
李秋實在集團內走動了一下,立刻就引起了轟動。誰都知道李秋實曾經是管止深身邊的女人,一起下班,一起上班過。
這在大家的肉眼看來,是同居關係了。
李經理被調離去了上海,諸多猜測被集團的人私下裡議論爛了,各種五花八門的猜測層出不窮,漸漸的,這個話題也就平淡了,直到現在,李經理再出現,一片嘩然。
樓上部門的阿年呢,還不知道。
大家都聽說了八卦,議論管止深和阿年的時候,不能讓阿年聽見,議論管止深和李經理的時候,更不能讓阿年聽見,所以,阿年覺得她們怪怪的,卻不知道到底怎麼一回事。
工作,下班,吃飯,心情簡單,不複雜。
集團附近的餐廳。
管止深比兩位女士來的晚,在外面車裡打給餐廳內,交代了一份豐盛外賣,送去集團某樓層給某個默默工作低調的小蝦米。
算在蔣雅那一桌。
餐廳的人問了一句:告訴客人是誰送的?
「她老公……」管止深笑。
管止深和兩位女士用餐,阿年在樓層收到一份,打開,驚訝琢磨,這也能打包送來?她老公……囧,管止深乾的嗎?大家都聽見了,送外賣的這個人嗓門大。
一個同事聽見了,問:「小年年,你有老公?」
據她們所知,管總沒結婚!結婚不會不公布!
大家配對配的管總和小年,小年的老公冒泡了,這是打破謠言么這是……
「合法的……」阿年小聲的說。
「什麼——真的結婚了——」一個同事大聲問。
阿年,「小點聲……」
「就說嘛,怎麼可能!最近壓抑死我們了,管總高高在上,怎麼會俯視樓下的一個小菜鳥?小年剛畢業不久,管總是個平時目不斜視的冷態度男人,怎麼會到A大找一隻連化妝都不會的小姑娘?」
「所以說謠言傳於不智者……」
「我當你們是在誇我……」同事們議論紛紛,阿年尷尬的抱著餐盒吃午飯去了。同事捂嘴:「小年年別生氣,這句菜鳥你可做單純可愛萌之解!」
「我不解。」阿年說——╮(╯﹏╰)╭。
同事繼續說:「不對,她好像很淡定,不會是早就知道有謠言,故意這麼做,為了破謠言的吧……」
眾同事們:「……」
心思複雜,擅長攻心計的同事甲乙丙們不知,吃飯的某某人一樣不知,一貫冷態度的管止深,就是開心的笑過,就是往樓下俯視過,那一年的小鎮上,縱使夏日裡風景如畫,他的目光依舊不會因風景而斜視,只追隨了阿年的小身影。誰又真的知道何年何月,誰人走進過誰人最深沉的那抹目光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