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真假解藥
凌非若和雲慕離等到南宮家主走出房門之後,就遠遠地跟在後面,穿過了重重庭院,一直來到了最後面,一處僻靜的院落門前。
南宮家主推門走了進去,過了一會兒又低著頭出來了,南宮朗的父親一直把他送出了院子,才又返身回來。
凌非若和雲慕離對視一眼,閃身來到了一處背光的窗戶前,手指尖沾上點唾沫,輕輕地捅破了窗戶紙,然後眯著眼往裡面瞧。
只見南宮朗的父親一臉哀愁地坐在床邊,低聲嘆氣道:「朗兒啊,你到底遭遇了什麼事情呢?為什麼會傷成這般模樣!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為父可怎麼活哪!」
又坐了一會兒,南宮朗的父親吩咐下人們好生照顧他,然後也出了屋子。
直到他走遠,凌非若和雲慕離才小心地轉到房間正門,然後吹去一點**粉,將附近的守衛全都迷倒之後,他們招呼著隱藏在暗處的燕棲鴻和風嬈一起進了屋子。
不是他們不願意走正門,而是南宮家現在處於非常時期,誰知道他們是會被當做上賓還是當做居心叵測之人,為了省卻麻煩,他們這麼做是簡便的。
而且,凌非若也害怕這裡面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陰謀,安全起見,他們還是先見到南宮朗再說。
進到屋子裡之後,凌非若急忙讓風嬈去給南宮朗診治,先弄清楚情況再說。
風饒也不怠慢,掀開南宮朗的被子之後就檢視起來,上下都檢查了遍,並沒有發現外傷,他又坐下來為他把脈,半晌之後,才收回了手,一臉奇怪地說:「主子,南宮公子並未受傷,脈象也沒有任何異常!」
這下子凌非若也懵了,「可是,南宮家確實說他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非若覺得奇怪極了,好端端的沒有任何毛病,怎麼會昏迷不醒呢?如果說是裝的,那又怎麼會在他們進來這麼長時間后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呢?
「我來看看!」燕棲鴻在一旁看了一會兒之後出聲了。
風嬈起身為他讓開了位置,凌非若忙說:「燕哥哥,你看看吧,會是中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毒么?」
「主子,應該不會吧,畢竟南宮朗的脈象非常正常啊!」風嬈覺得凌非若那句話明顯是不信任自己的醫術,有點不高興了。
凌非若照著他後腦勺就是一巴掌,「別吵吵,看看洪大哥怎麼說!」
「哦!」風嬈委屈地閉上了嘴,但是下一刻又被驚得張大了嘴。
「這個小子被人下了控魂蠱了!」燕棲鴻擼起南宮朗的衣袖給大家看,「手腕處有一條暗紅色的線,一直延伸到肘窩處,這是典型的控魂蠱癥狀!」
風嬈這回服了,看來江湖上的水太深,他不懂的地方還真就是挺多的。同時他也更加害怕這江湖了,真希望主子這邊的事情快點解決掉,還是回皇宮或者空空谷吧,江湖上太危險了。
凌非若聽燕棲鴻說南宮朗是被人下了蠱,心裡就浮現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燕哥哥,這控魂蠱有什麼作用呢?」
燕棲鴻搖搖頭,「唉,這控魂蠱是一種極其歹毒之物,中蠱之人會陷入昏迷,但是一旦接收到控制蠱蟲之人的指令,那麼就會完全聽命於他!」
「這麼霸道?」凌非若一驚,以前只是耳聞過蠱毒,但是一直以為那不過就是江湖傳說,沒想到竟然是真實存在的。
「燕哥哥,那你可有法子幫他解了這蠱呢?」凌非若滿懷期待地問到。
可是燕棲鴻卻無奈地搖搖頭,「我只是擅長制毒解毒,這蠱術是苗疆不外傳的秘密,我也無能為力啊!」
「那可怎麼辦呢?難道就任由南宮朗這麼昏迷下去么?」凌非若很是焦急。
「或許,我們可以等待那施蠱之人現身,然後要來解藥!」雲慕離想了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凌非若一皺眉,「可是,誰知道那人到底什麼時候會出現呢?而且誰又知道到底哪個會是施蠱之人呢?」
「這個倒是能夠辨認出來!」燕棲鴻為他們解惑,「施蠱之人如果想要讓中蠱者聽他命令做事,必須得敲一個小鼓,把他喚醒,然後當面交代他事情。」
「好,就算是能夠逮住那個施蠱之人,可是,他到底什麼時候會來呢?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一直在這裡等著吧?」凌非若還是覺得頭疼。
雲慕離則是很淡定地說:「那個人大費周章地把控魂蠱放到南宮朗身上,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讓他做,所以肯定不會拖得太久!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現身的!」
凌非若想想,覺得雲慕離說的也又道理,就問到:「慕離,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就在這屋子裡面繼續等待么?」
「等肯定是要等的,說不定今晚他就會出現,咱們就碰碰運氣吧。但是不能就這麼明目張胆地待在屋子裡,咱們還是隱蔽起來比較好!」
雲慕離說的其實凌非若都懂,現在她只是想要找個人一起商量下罷了。
於是,四個人分別隱到了房梁之上,單等著賊人現身了。
由於房樑上位置有限,雲慕離就貼在凌非若身邊了。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他的心跳不由得越來越快,呼吸都有點急促了。
而凌非若感覺到身邊炙熱的體溫,而且幾乎能夠聽得到他的心跳,她的臉頰也越來越熱,像要著起火來似的。
兩個人之間的曖昧氣氛越來越重,卻又都極力把持著,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就這樣互相吸引著,煎熬著,到了子夜。整個南宮府都安靜了下來,人們都進入了夢鄉,護衛們也都懈怠了下來。
突然,一陣清脆的鼓聲隱隱傳來,而且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來了,大家千萬別出聲!」燕棲鴻小聲地提醒到。
雲慕離和凌非若立刻屏息,蓄勢待發地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過了片刻,那鼓聲就到了門外,鼓點也越來越急促,之後,令人震驚的一幕就出現了。
原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南宮朗,突然睜開了眼睛,但是裡面卻沒有一點焦距,目光渙散,緊接著直挺挺地坐了起來,光著腳下了床,推開門走了出去。
「怎麼辦?我們跟上去不?」凌非若小小聲地問著雲慕離。
雲慕離點點頭,讓燕棲鴻留下顧著風嬈,然後與凌非若一起小心地到了門邊。
他們沒有莽撞地直接出去,而是先在門后觀察了一下,見到南宮朗直直地往院子里的那棵大樹下走去,借著暗淡的月光,隱約能夠瞧見那邊似乎有一個人站在陰影里,而且不緊不慢的小鼓聲也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看來,下蠱之人就是他了,只不過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凌非若不敢貿然地從門出去,很容易被發現,四下尋摸了一圈之後,她對雲慕離指指屋后的窗戶,兩個人快步過去輕輕地推開,飛身躍了出去,然後像兩道輕煙一樣繞到了大樹附近。
他們兩個接近大樹的時候,正好聽見那個手持小鼓的人正在對南宮朗下指令:「你明天早上醒來,向你們家主要一條純金項鏈,墜子是盛開的牡丹花!無論如何都要拿到手!」
「是!」南宮朗僵硬地回答到。
「回去吧!」那人又敲響了小鼓,聲音不大,但是南宮朗聞聲而動,回了自己的房間。
見到南宮朗回了房間,那個人收了小鼓轉身越過了牆頭,施展輕功快速離開。
凌非若和雲慕離自然不會放過他,立刻飛身追上,但是卻並沒有直接攔住,而是一直不遠不近地盯著,一直跟著他出了鎮子,進了一處寺廟的後院。
「回稟舵主,我已經對南宮朗下了指令了,明天他就會按照吩咐的去做!」那個人恭敬地向一個坐在蒲團上的人彙報。
「好!明天你再去南宮家盯著點,務必要把那東西拿到手!」那個人目光陰冷,說出的話也像是被砂紙磨過一樣,粗糲沙啞。
那人答應一聲,躬身出了屋子,然後又返回了圖安鎮,落腳點是一處普通的民宅,宅子里沒有別人,儘是他自己而已。
凌非若和雲慕離四下打量了下,確定沒有什麼異常情況之後才進了宅子,如鬼魅般地將匕首架在了熟睡中的人的脖子上。
「什麼人?」那人猛地驚醒,見到眼前有兩道人影,脖子上還有絲絲涼意,驚恐地大喝一聲,但是卻沒敢動。
「別動!不然,刀子可不長眼睛!」凌非若壓低了聲音恐嚇到。
「你們是誰?為何深夜闖入我的房間?」那人的聲音很快鎮定下來,詢問道。
「別管我們是誰,先說你是誰!」凌非若手上的匕首往下壓了壓,感覺再使半分力氣就能劃破那人的喉嚨。
「別動手!有話好說!」那人急忙道,「我只是個普通的小販,平日里靠走街串巷地賣些小玩意兒為生。如果你們要錢的話,我這就去把所有的積蓄都交給你們,只要你們不傷我性命就好!」
那人說著,作勢要下床,卻被雲慕離瞬間給點了穴道,「乖乖別動,不要以為天黑我們就看不見你手底下的動作!」
原來,那人趁著起床的功夫,手順勢就伸到了枕頭下面。可是雲慕離一直在緊盯著他,防備他有暗招呢,所以及時出手點了他的穴道。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那人這回有點慌了,原本以為只是普通的打家劫舍的,想個法子就解決了,沒想到竟然比他預想地要複雜,這回也不再裝可憐了,而是聲音冰冷地問他們了。
「呵呵,不裝普通小販了啊?」凌非若的匕首微一用力,那人霎時感覺脖子一通,一股熱流就蔓延開來,估計是被劃出血了。
可是這還不是最令他心驚的,凌非若的下一句話把他嚇得汗都下來了,「你剛剛是想要給我們下蠱么?」
凌非若這句問話徹底把那個人打入了地獄,顫抖著聲音問:「你們究竟是何人?」
「不是告訴你了么,別管我們是誰,先好好說說你自己吧!說,你剛剛去的那個廟是什麼組織的據點,那個黑衣人是誰?你又是什麼身份?如果有半句扯謊,那你的脖子上面可就不是這一道小傷口的問題了!」
凌非若說著,匕首上又使了一分力,那人疼地一咬牙,「我說!」
凌非若把匕首往回撤了一點,「快說!」
「我叫王梁,是黑虎幫烏拉分舵圖安分堂的堂主,剛剛那個廟就是烏拉分舵的據點,廟中之人是我們烏拉分舵的舵主,名喚張豹。」
王梁這話一說完,凌非若手上的匕首就又用力了,嚇得他嗷嗷直叫喚,「女俠饒命啊,我說的句句屬實,為何還要殺我?」
「句句屬實?放屁!」凌非若怒斥道,「黑虎幫烏拉分舵明明在前些天的時候就被我給滅了,怎麼可能又跑到圖安鎮來了!再說了,烏拉分舵的舵主不是叫張彪么?怎麼又出來個張豹?」
王梁渾身都哆嗦了,合著這位祖宗就是前幾天滅了烏拉分舵的殺星啊?他怎麼這麼倒霉,就被她給擒住了呢!
「姑奶奶,我說的都是真的啊!」王梁為了活命,不得不解釋到:「前幾天你老人家把烏拉分舵給滅了,但是張彪舵主不是僥倖逃脫了么,他被總舵召了回去,然後他的弟弟張彪就被派來重建分舵了,地址就選在了剛剛您說的那處廟裡!」
凌非若聽他這麼說,信了,既然他能說出張彪那老小子跑掉了的事兒,那估計他確實是黑虎幫的人了。
「奶奶的,你們黑虎幫還真是打不死滅不完啊,姑奶奶從今兒起,就到處挖你們的老鼠洞去,我還就不信了,滅不絕你們!」凌非若氣鼓鼓地咒罵著,手上不自覺地就加重了力道,差點把王梁一刀給抹了脖子。
「若兒,稍安勿躁,莫要忘了南宮朗的蠱!」雲慕離見狀急忙提醒道。
王梁都快嚇死了,舌頭都不好使了,「女俠,有話好說,求您放小的一條生路吧!」
「想要活命?」凌非若冷哼著問到。
「想!想!」王梁現在是不能動,不然肯定是點頭如搗蒜了。
「那好辦,把南宮朗的蠱解了!」
「啊?」王梁驚訝地問:「你們怎麼知道南宮朗中蠱了?」他的控魂蠱是師門不外傳的絕學,而且已經有二十年沒在江湖上出現過了,怎麼會被認出來呢?
「這不是你該問的,乖乖地交出解藥來!如若不然,你的小命就得交代!」
凌非若說的話王梁一點都不懷疑,她連整個烏拉分舵都能滅掉,殺自己還不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啊,毫不費力。
所以,他毫不反抗地交出了解蠱的葯,「女俠,你幫我解開穴道,我去給你拿解藥!」
「呸!你糊弄傻子呢?把你解開,然後你好趁機對我們下蠱啊!」凌非若狠啐了一口,匕首故意在他的脖子上來回地蹭,「你就告訴我解藥在哪裡,怎麼用就行!」
王梁的小伎倆被拆穿,也不敢再多說話,而是交代了放解藥的地點,「就在旁邊柜子里,第三格左手邊第四個盒子就是,拿去給南宮朗聞一聞,蠱蟲自然就會順著鼻孔爬出來,鑽進那個盒子里,到時候你們再用第五個盒子里的葯噴在它身上,它就會死的!」
「嗯,交代的還挺詳細,但是,下蠱是你的強項,誰知道你會不會在裡面玩兒什麼貓膩,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你還是得受點委屈了!」
凌非若嘿嘿一笑,把一粒藥丸塞進了王梁的嘴裡,並且不顧他的反抗,一拍後背,強迫他把葯咽了下去。
「你給我吃的什麼東西?」王梁驚恐地問。
「好東西,一種需要每天服解藥的寶貝,從現在開始,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不要耍任何花樣,不然的話,你的毒一經發作,會令你疼的死去活來,欲仙欲死的!」
凌非若說的一臉輕鬆,而王梁則是聽的膽戰心驚,自己這是被她控制了么?從來都是自己控制別人的,沒想到也會有自己被別人控制的一天!
「好了,現在你可以先體驗一下這個毒藥的威力了,免得說我糊弄你!」
凌非若收回了匕首,後退了三大步,借著外面投射進來的月光,欣賞著王梁此刻頹敗的神色。
「三、二、一!疼!」凌非若數了三個數,王梁真就開始啊呀呀地叫了起來。
「啊——疼!眼睛疼!鼻子疼!啊,胳膊疼!啊呀,疼死我了!」王梁撕心裂肺地喊著,如果不是被點了穴道,此刻一定是在滿地打滾。
「女俠饒了我吧,快給我解藥!」王梁哭喊著求凌非若放過他。
凌非若心裡暗嘆秦墨玄給的毒藥真是好用,回頭還得多和他要一些,不一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呢!
見王梁疼的快要昏死過去了,凌非若才那處一個小瓷瓶,倒了一粒藥丸塞進他嘴裡,「吶,解藥給你!」
說也神奇,解藥剛剛下肚,王梁立刻就不叫了,如果不是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他都要覺得剛剛的疼痛就是一場夢了。
「現在,再重新說一遍南宮朗的解藥到底在哪裡!」凌非若冷眼看著王梁劫後餘生的表情,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句來。
王梁被嚇得一激靈,「女俠!我——」
「你什麼你,趕緊說,解藥到底在哪裡!」凌非若可不相信他剛剛說的解藥是真的。
王梁見計謀敗露,怕再受到懲治,這回把真正的解藥告訴了他們,「第二格的左手邊第五個是解藥,只需要將他化成水為南宮朗喝下就可以了,蠱蟲自然會死亡,他也會清醒過來的!」
凌非若冷哼一聲:「最好這次是真的,如果到時候解不了南宮朗的毒或者是又出了什麼岔子,我就把你大卸八塊去喂王八!」
想了想,凌非若又不無好奇地問:「你第一次指給我們的所謂解藥是幹什麼用的?」
王梁苦著臉一咧嘴,「女俠,我錯了,我不該和您耍小聰明,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這一次吧,以後我絕對不敢違逆您的任何意思了!」
「少廢話,我就問你那個是做什麼的!」他越是不說,凌非若越想要知道,看看他剛剛是準備怎麼對付自己的。
王梁見她執意要知道,只好閉著眼睛說到:「那第一個盒子確實能把南宮朗身體里的蠱蟲吸引出來,但是一旦撒上第二個盒子裡面的藥粉,它就會凶性**,見人就往他的身體裡面鑽,並且在人的身體裡面亂竄亂咬,用不了兩刻鐘那人就會慘死,而它則是會繼續尋找下一個人!」
凌非若聽完之後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多虧自己留了個心眼,不然的話非被他害死不可!真是夠歹毒的!
雲慕離也是十分后怕,這要是輕易就相信了王梁的話,恐怕大家都難逃此劫啊!同時他對凌非若的心思縝密也是佩服極了,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然就這麼厲害,心中對她的喜愛更加深了三分。
凌非若和雲慕離拿了解藥之後,就解了王梁的穴道,帶著他一同趕往南宮世家,準備幫南宮朗解開控魂蠱,並且詢問他家的項鏈一事。
然而,一切會這麼順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