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廿五章‖戰魔修
?一時之間眾人都沉默下來。周遭一片安靜,只聽得見喧囂的蟬鳴聲不絕於耳。
微風徐徐,樹影婆娑。疏密有致的枝葉隨風搖曳,正午的光線透過枝椏,在鋪滿腐葉枯枝的草地上投下一片漫不經心的光斑。
薛沉想了想,看著顧遲舟認真道:「就算是陷阱,我也不能不去。」
顧遲舟嘆了口氣,他當然能夠理解。恐怕這就是對方的目的,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了什麼要衝著他們來,可這請君入甕的籌碼卻正好是他們現在需要的東西。哪怕知道是個陷阱,也無法放棄。
薛沉道:「這樣吧,赤瀾花我去取。你們掩藏起來等我,不要暴露蹤跡。」
原存道皺眉道:「這怎麼行?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不知人數多少,實力如何,我身為引導者,怎麼能夠讓你一個人去以身犯險?」
兩人正自僵持不下,顧遲舟沉思片刻,忽然道:「我們在明,對方在暗,如果這次我們避開了陷阱,很可能還會有下次,防不勝防。我總感覺對方對我們頗有了解,而我們卻對對方的情況幾乎一無所知。不如趁此機會,正好讓薛沉去將他們引出來。」
畢竟他們自從拜入玉華宗,幾乎從未下過山,對方怎麼會露出蹤跡故意引導他們到這赤瀾花這裡呢?一行人之中,薛沉是單火靈根就不說了,剩下的韓默、雲微、並許睿也有火系靈根,薛沉一直卡在瓶頸期,以他對薛沉的了解,是必然不會放棄這赤瀾花的。
一切太過巧合,若說只是普通的機緣,他絕不相信。在這種地方,任何變數都不得不防。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一切到了明面上,是貓是虎弄個清楚,我們也好有所應對。」
待顧遲舟說完,薛沉正要點頭,卻不想一路上都有些沉默的王菀突然出聲反對道:「不行!我不許你讓薛大哥去當誘餌,做如此危險的事情!」
顧遲舟面色一僵,解釋道:「菀妹……菀師妹,我不是這個意思……」
王菀氣道:「不是這個意思,那你說是什麼意思?我們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路,萬一比我們修為高深,厲害許多呢?薛大哥要是有個萬一,你能負責么?」
葉落秋卻道:「我倒是贊同顧遲舟所言,對方想用赤瀾花引我們上鉤,或許此刻已經有人埋伏在側,就算避開赤瀾花這個陷阱,我們也很大可能無法順利走出這個山谷。倒不妨將計就計,早點引他們出來正面交鋒。」
「你!」王菀著急地跺了一下腳,正欲開口反駁。
原存道冷冷道:「夠了!讓薛沉去,其他人分成兩隊守住來路與出口,做好應戰準備。」
南若也道:「沒錯,即便對方真的比我們厲害又如何,只會用陷阱引誘我們,想來是為了殺我們個措手不及。厲害的強者直接出手便是,斷不會如此迂迴繞圈子,興許對方的實力並不比我們高出多少,我們早有防備,應不至於成為瓮中之鱉沒有還手之力。」
眾人見身為引導者的原存道和南若也這麼說了,於是紛紛取出武器,正要分組行動。
顧遲舟忙道:「等等,就這樣也不太保險,我們不如這樣……」說著他壓低聲音,如此這般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眾人聽完,俱都點頭,看起來有把握了許多。薛沉取出開陽劍,腳下一踏朝著赤瀾花生長的崖壁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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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壁陡峭,幾無可落腳之處,壁立千仞,臨之目眩。薛沉縱身躍上一處突起的石台穩住身形,確定了最近一處赤瀾花的位置后,動作矯捷如靈猴躍岩,攀附在崖壁的縫隙間迅疾地朝一叢赤瀾花爬去。
到了赤瀾花附近,鮮紅而狹長的花瓣迎風怒放,好似烈焰灼燒一般。空氣中滌盪出陣陣灼熱之氣,越靠近赤瀾花,溫度就越高。花瓣中央的花蕊感應到人的靠近,驀地燃燒起簇簇火苗,不過須臾已和滾燙的火球無差。
薛沉從儲物環中取出一柄葯鏟,雙手附上靈力隔開高溫,利落而小心地連根鏟起一叢五株的赤瀾花,就在落鏟的一瞬間,一道厲風從背後襲來!
千鈞一髮之際,薛沉第一個念頭竟是顧遲舟推測得果然不錯,這確實是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陷阱。
與此同時,眼前一陣火光大作,一股滾燙的熱流朝薛沉迎面疾射而來。
薛沉瞬時做出反應,腰背猛地後仰,凌空翻了個跟斗,險險躲過前後兩道殺招夾擊的瞬間,靈力灌注入開陽劍中,剛猛的劍氣反手便朝後方偷襲之人斬去。
前面那道攻擊掠過他的頭頂,向身後的偷襲者射去,身後的人迎面對上兩道攻擊,不禁氣息一亂著急閃避,卻正好給了薛沉幾息的時間將鬆動的赤瀾花摘下,手速極快地收入儲物環中。
這一舉動無疑惹惱了前面的偷襲者,又是幾道熱氣襲來,薛沉矮身一避,在半空中一個飛鶴展翅高高躍起,落在一處凸起的狹小石台上。
薛沉這才得空定睛一瞧,只見裹挾著灼熱氣浪攻擊自己的,就是那赤瀾花的伴生靈獸——赤炎蠍。此毒物足有成年人半截胳膊長,渾身纏繞著明黃的火焰,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莫名喜感。
赤炎蠍通體猩紅,一對巨大的螯足如同一雙鐵鉗,正囂張地沖摘了它守護靈花之人比劃著。體腹狹長,尾刺高高揚起成一道彎月狀,球狀螫刺大而鋒利,正有韻律的上下搖動著,如醉漢揮舞著死神的鐮刀,威懾力十足。
它的背脊上還額外長著三道孔雀藍色的瘤刺,及其鮮艷的撞色花紋,喻示著這種生靈必定攜帶著十分霸道的劇毒。
赤炎蠍的火毒,乃世間九種奇毒之一,雖然排名並不靠前,但普通人若被螫一下,三息之間肉身便會自燃起火,頃刻間被焚作灰燼,絕無半分生還的可能。
薛沉兔起鶻落避開赤炎蠍的毒液,百忙之中撥冗打量了幾眼後面的偷襲者——是個身著暗綠衣袍的瘦高男修,此時他也緩了過來,立即祭出一根毫刺長鞭向薛沉抽去。
薛沉看不透這男修的道境高低,想來應是在他之上,心中頓時一沉。心念電轉間,已無退路,他決定奮力一搏,掙那一線生機!
就算道境高出他許多又如何?道境修為並不代表全部的實力,生死相搏他未必會輸。
薛沉一腳踏出,就迅速切換成扶搖九天,步法縹緲迷蹤幻影,短短數息之間就欺近男修身前,一劍挑開他的長鞭!那男修眼中閃過一道驚訝之色,顯然沒有料到居然會被修為低於自己的薛沉近身。
正在兩人對峙之時,那赤炎蠍也不甘寂寞,倒趴在崖壁之上,仰頭便又蓄起幾道毒液噴襲而來。二人於空中匆匆幾招交手,又同時後撤分開閃避。
幾番試探之下,薛沉已摸清了這男修的深淺。看來修行界果然是以修為說話,許多修士修鍊時,重在以靈丹妙藥死命堆砌修為境界,戰鬥也普遍以祭法器鬥法為主,大多忽略了武道修行。
簡單地說,就是更加擅長以法術法寶為主的遠攻而不善於肉搏,近身格鬥能力比較脆弱。
因此只要拉近了距離,再想辦法消耗掉他的靈力,讓他的長鞭無處施展,便可一舉將其擊潰!
薛沉果斷運轉起赤霄訣,翻手便將開陽劍切換成了孤霄刀,迅速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正面迎擊而上。
就在薛沉這邊兩人一蠍酣斗之時,那邊分守路口的兩隊人也同樣遭遇了一群修士的攻襲。
這群襲擊他們的修士共有十人,修為普遍在築基期,不,準確的說應該是意欲期——沒錯,這是一群魔修。
魔修多以殺戮為道,自在隨心不尊天道、不重功德,功法多半詭譎而陰毒,業障極重,身上的陰邪魔氣藏都藏不住。而正道修士修鍊卻以載自天地間的真元之力為主,重在修心向善,通身清靈之氣,氣息與魔修相比,自然一清一濁涇渭分明。
一時之間,這方天地被陰煞的黑氣籠罩,飛沙走石,邪氣衝天。兩方人馬鬥起法來,法器的寶光、利劍的鋒芒錯疊相交,華彩斑斕。
原存道修為最高,劍勢凌厲,一人便連斬兩名魔修。回首見眾師弟師妹實力不濟,紛紛掛了彩,劍眉倒豎,一劍劃破掌心,竟是祭出了玄劍禁魔決。
血光迎風浸灑了光劍,原存道腳踏陣法,行氣禹步,口中輕念劍訣,瞬時白光大盛,劃破彌天黑霧!
光劍騰空,一分二,二化三,三衍無數。幾息之間,谷中劍芒耀天,襯得原存道一張俊容如同天神臨凡。
萬劍齊發,虛影炫目。凌空盤旋飛舞的萬千光劍化作一張天羅地網,禁錮在其中的數名魔修幾乎插翅難飛!不過剎那,便黑血噴濺、頭顱殘肢四下亂飛,一個個頃刻間被絞殺作團團肉糜!
待劍芒凝聚而成的噬魔光幕落下,原存道一口精血噴出來,身子一晃便要倒下,顧遲舟忙飛身上前攙住他。
另一邊,崖壁之上,薛沉與那魔修幾番交手打得難分難捨。他踩著高妙的扶搖九天在方寸之間左躲右閃,那魔修如何也奈他不得,反倒幾次被薛沉引入了那赤炎蠍的攻擊範圍,為了避免中招,不得不時刻凝聚玄力做盾庇護己身。
時間一長,魔修能感覺到自身玄力的迅速流失,難免焦躁起來,忍不住開口罵道:「小雜種,若被老子逮住,定將你挫骨揚灰!」
聲音粗嘎難聽,竟也帶著幾分玄力,擾人心神,竟是想要襲擊薛沉的識海!
薛沉反應也是極快,立時用靈力封住耳朵,不聽不言,兀自瞅准機會便攻擊。他可沒有戰鬥中還啰嗦嘴炮的毛病。
那魔修見薛沉並不受言語蠱惑,更是氣急,竟忽略了自己近戰的劣勢,撲將過來,蘊滿千鈞之力的鐵掌直拍薛沉天靈。
薛沉眼眸微眯,掌風凜冽之下,他紛亂的黑髮臨風飄拂,如潑墨揮灑。一雙墨黑的瞳眸若九霄寒星,熠熠發光。終於亂了心神么......
薛沉不閃不避,徑直迎上這排山倒海氣勢洶洶的一掌!那魔修還道自己掌風迅疾如電,這豎子根本來不及反應呢,更是加重了力道全力擊向薛沉,唇邊扯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卻不待那魔修邪笑成型志得意滿,就見本應即將被一掌震碎天靈蓋的薛沉,竟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他掌心就快要觸到薛沉腦門的那一刻,居然驀地沉身,腦袋一偏,硬生生躲過了他的殺招。
薛沉唇角輕揚,刀光一閃,映照出那魔修因為不可置信而驟縮的瞳仁!
此刻再想後撤已經來不及了,孤霄刀帶著靈力破開了魔修的防禦,狠狠地劈進魔修的胸膛。薛沉怕他不死,還駢手握住刀柄用力地攪動了一圈,力圖最大程度地重創魔修。
耳邊甚至隱約傳來,肌肉骨骼與金屬刀片摩擦的聲音,吱嘎作響。
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極近!近得避無可避,退無可退,薛沉雖然險險地躲開了腦門,但那雷霆一掌還是實打實地拍上了他的背脊。
薛沉頓時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了出去!
然而就在同時,他手中緊握的孤霄刀,那雪亮的鋒刃上,也帶走了魔修身上的一件物什。
——那是一顆猩紅的,糾葛著血肉與肋軟骨的心臟。
血色飛舞中,薛沉揚起一抹染血的笑,勉力撐起身子回落至石台上。此刻的他,就像一匹出沒於冬日雪原上覓食的孤狼,眼中盈滿偏執的瘋狂,就算拼著重傷甚至死亡的代價,也勢要咬斷獵物的脖子!
那魔修喉間咕嚕了幾聲,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滿嘴翻湧的氣血堵住了遺言。他睜著滿是不甘的
眼睛死死盯著薛沉,眼神怨毒,卻終究無力回天,命喪孤霄。
屍首跌落崖間,那趴伏在崖壁上的赤炎蠍適時噴出一道紫紅色的毒液,就見半空之中,魔修的屍體霍地**,不過幾息,便化為飛灰隨風飄散。
薛沉見赤炎蠍一口火毒極為霸道,趁著赤炎蠍一擊之後蓄力的間隙,一抹唇畔精血,雙手飛速結印,口中默念赤霄訣中的通靈血契,撲向赤炎蠍。
並指將精血點上赤炎蠍那模樣驚悚的複眼,本欲立起尾刺攻擊這大膽狂徒的赤炎蠍,立時僵住了身形,渾身金光環繞,一圈金色篆字似鎖鏈般纏住赤炎蠍,須臾便沒入赤紅的蠍身。
而薛沉的手心,也凝結出一塊由血色符文組成的圓形圖案,乃是通靈血契咒的咒印。
原是薛沉臨時起意,竟冒著可能火毒焚身的危險,極其大膽地與這隻赤炎蠍定下了血契,將它收作了自己的馭使靈獸!
咒印一落,薛沉識海中便立刻浮現出了這隻靈獸的信息。靈獸分為一至九個等級,這隻赤炎蠍並未成年,僅為三級靈物,還有晉級的空間,潛力很大。
薛沉一手攀附在岩壁上,一手伸向赤炎蠍。只見之前還野性未泯,兇猛非常的赤炎蠍,此刻居然十分溫順地朝他掌心爬來,停在了他的胳膊上。
薛沉意念一動,赤炎蠍便鑽入了他掌心中的通靈血契咒印中。
事畢,薛沉打坐調息片刻,硬是壓下胸腔中翻湧的氣血,便急忙飛身而下,他還得回援尚在谷中苦戰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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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原存道並南若率領著眾人且戰且退,均分的兩隊人逐漸匯合,背靠背與魔修血戰到底。
顧遲舟一劍揮出,替韓默擋下背後襲來的暗器,突然似有所感,抬首望去,便見薛沉回援,立刻高聲道:「薛沉已回,結陣!」
眾人聞言,迅速互相掩護著變換位置,許睿、韓默、官卿卿、李時雨、駱雲微五人立即聯手攻出一個豁口來衝出剩餘四名高階魔修的包圍圈。其餘五人卻腳踏七星,步罡踏斗,須臾之間結成了天羅七星誅魔劍陣!
薛沉翻手間便孤霄換開陽,手執長劍隔空就是一道劍氣,劈開一名擋道的魔修,一步踏入陣中開陽宮武曲星位,誅魔陣成!
由於執掌正中天權宮的黃土靈根莫聞聲不在此行之列,所以天權星位便由一行人中唯一具有土靈根的弟子——木土雙靈根的岑瑄代守陣眼。
畢竟缺少天權劍,岑瑄也並不會此陣劍法,所以只能站樁守著陣眼,劍陣不能移動。
其餘突破包圍圈的五人,此刻則正好反成圍殺之勢,竭力堵住四名魔修的退路,逼著他們向劍陣的方向聚攏。
天羅七星誅魔劍陣不愧為祖師爺留下的鎮派劍陣,即便如今只有個花架子,卻也威力不容小覷,對付這四名不過意欲期中階的魔修已然足夠了。
雖然薛沉六人平日里基本都是分開練劍,合練劍陣的次數尚且不多,此刻生死搏殺的要緊關頭,卻彷彿被逼出了潛力一般,配合間默契十足。岑瑄雖然往日里極為沉默,不愛與人交流,此刻也並非豬隊友,他緊緊守著腳下陣眼,凝神聚氣,分毫不亂。
劍陣騰升起耀眼的天罡玄黃正氣,空中浮生朵朵九品金蓮,仙音裊裊如魔似幻,山谷中一時間升起刺目白光,七劍聚合處在半空中凝結出一柄足有丈許高的透明巨劍!
巨劍懸空而立,不待眾魔修反應過來,便挾著奔雷之音呼嘯而下!
四名魔修之中有一人千鈞一髮之際,判斷出再不遁逃只怕今日就要殞命於此,於是果斷祭出一張符籙,咬破舌頭,噴出一口舌尖血來,催動靈符瞬間便消失了蹤跡。
誅魔之劍落下,來不及逃走的剩下三名魔修幾乎瞬間化作飛灰,身死道消!
「嘖,竟給逃脫了一個!」原存道冷冷道,說罷便徒然單膝跪地,吐出一口血來。
他身旁的葉落秋立即扶住他,給他餵了一顆固本培元的玄元丹。
薛沉也是身形一晃,顧遲舟忙攙住他,一手撫上他的背部。薛沉頭暈目眩中便感到一股清涼柔和的青木之力湧入背脊大穴,快速地遊走於四肢百骸。背部遭到重擊之處也被溫柔如泉般的靈力包裹,消減了幾分疼痛,頓時舒服了許多。
眾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傷,甚至重傷的也有幾人,如今一番苦戰已是強弩之末,卻還是逃脫了一個魔修。
那逃走之人就如同懸在他們頭頂,不知何時會落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般,讓眾人絲毫輕鬆不起來。
很明顯,這十名魔修不但是有備而來,而且就是沖著他們來的!
這隻能說明,玉華宗的寂修路試煉路線被人泄露了出去。他們之中,或者宗門之內,有魔界的內應!
眾人不敢耽擱,連夜趕路,走了許久才找到一處隱蔽的山洞落腳。
篝火旁氣氛凝重,眾人一邊打坐療傷,一邊互相上著葯。
顧遲舟聚精會神地撥弄著柴火,眸中映出明滅的火光,淡淡開口道:「魔界近來愈發動蕩不安,剛剛那些魔修也不知是哪支勢力派來的,但很明顯,我們已經成為了他們的目標,接下來的行程恐怕不得安寧了。」
「可我們只是宗門內修為並不高的新進弟子,為何他們要費盡心機來截殺我們?」韓默不解道。
薛沉眼眸一閃,一字一頓道:「天羅七星誅魔劍陣。」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
只顧遲舟神色平靜地介面道:「不錯。我們這一行之中,只有一個比較值得人注意的特點——整整有六名天靈根弟子,六名被選為天羅七星誅魔劍陣的弟子。」
南若驚訝道:「這麼說來,莫非魔界已經有意攻打我們仙門正道了么?所以才急於除掉我們?」
「這個倒不一定,畢竟若是真的要攻打正道,至少應該先穩定魔界當前的內亂局面。而且來圍殺我們的魔修也不應該是剛剛那些雜碎,隨便派出一個吞噬期(金丹期)的高階魔修就可以誅殺我們所有人,又何必這般麻煩?現在一切都只是推測,畢竟我們還未搞清楚今日那群魔修背後是什麼來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顧遲舟蹙眉道。
原存道想了想,抬手便施出一記玄法,手心中凝聚出一隻精巧的半透明仙鶴,另一隻手並指結印,往仙鶴一點,那仙鶴便晾翅一扇向空中飛去。
空氣中滌盪出一陣透明水波,展翅而飛的仙鶴須臾間便不見了蹤影。
葉落秋問道:「師兄,這是?」
原存道答道:「給宗門傳信,必要時刻,請求召回。」
篝火旁,薛沉輕聲問顧遲舟:「你當時的計劃便是將計就計,在暗處之人圍殺我們之時,用誅魔劍陣反圍殺,一舉殲滅對方。雖然今日我們勝了,但有處漏洞……」
顧遲舟輕笑:「什麼漏洞?」
薛沉看著他道:「你怎麼能夠確定,我一定能夠及時回援?假若我在崖壁之上就被人滅殺,難道你還能臨時找到代替我結陣之人?」
顧遲舟卻不以為意道:「我相信你。以你的能力,絕不會那麼輕易就殞命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