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溫柔
咚地一聲,結結實實撞在牆面上,把葉凌撞得頭暈眼花。額頭上立刻起了一個紅紅的包,雖然很痛,可是葉凌奇怪地覺得這樣可以緩解難受……
沒錯,他想繼續撞。
「快拉住他!」
也真是服了,三個人手忙腳亂,好容易才把葉凌捆過來。
「我擦!」看見葉凌頭上那個腫包,所有人哭笑不得。他們真的很佩服葉凌,都這樣了還想繼續撞,不痛嗎?
庄旭然仔細幫葉凌摸了摸,隆起一大塊,手感不要太恐怖:「你們先看著他,我去拿點藥油。」
從家裡的藥箱里,翻出一瓶藥油,看了看功效是對口的,庄旭然拿回房間,給葉凌抹上。
可惜葉凌動來動去,根本不配合。
「他不痛嗎?原來戒/毒的人真的會自殘。」葉凌的表現刷新了曹政的世界觀,雖然挺可憐葉凌的,但還是想笑。
粗糙的繩子,圍在葉凌身上轉了好幾圈,直到葉凌掙扎不開為止。
「要不要拿張椅子進來?」曹政這貨絕對是電影看太多了。
「不用,這樣就好。」
害怕藥油弄到葉凌的眼睛,庄旭然不敢給他抹太多。現在只是用手指圍著那個包打轉,這樣可以散瘀。
「這樣下去不行,他會脫水的。」發現葉凌身上汗濕得很厲害,肖志軒皺著眉頭,起身去廚房弄鹽水。
「喂水?」連阻止葉凌自殘都很難,喂他喝水行得通嗎?
此刻的葉凌呼呼喘氣,用盡全身力氣衝來撞去,嘴裡發出咆哮的聲音。身體越來越難受,已經沒有任何清醒的意識,他就是像瘋了一樣,覺得難受,想要解脫!
無論怎麼咬緊牙關,還是難以忍受。
「葉凌,你要堅持……」
看到葉凌這個樣子,庄旭然束手無策。越是心疼葉凌,就越恨祁鈞天。也恨自己,很後悔帶葉凌出門。如果當時真的讓葉凌留在家裡複習,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想到那些害人精,庄旭然的聲音有點咬牙切齒味道:「曹政,他們怎麼樣?」
愣了一下,曹政才知道庄旭然問的是誰:「你放心,他們在裡面待著呢,一時半會兒出不來。」看了看受苦的葉凌,曹政恨恨地說:「等鵪鶉熬過去了,你再騰出手來收拾他們!往死里弄!」
「我會的。」公認最小氣的人,怎麼能讓自己的人被欺負!
「水來了。」
水晶沙拉碗,裝著大半碗淡鹽水,是溫熱的。肖志軒把沙拉碗交給庄旭然,自己和曹政把葉凌按住,不准他動彈。
細密的汗珠,一層一層從葉凌身上臉上,不停溢出,全身濕透。
「不好喂。」旁邊的人皺著眉頭說。
葉凌的牙關是咬緊的,就算庄旭然掐開他的下頜,強硬灌進去,也不方便,撒出去的比喝下去的還多。
實在沒辦法,庄旭然仰頭喝了一大口,用嘴哺到葉凌嘴裡,不喝下去就不放。
「這樣也行……」
曹政和肖志軒看得目瞪口呆,雖然知道庄旭然是喜歡男人的,找的對象也是男人,然而……視覺的衝擊還是十分震撼——原來我發小真的是基。
「幹什麼這樣看著我?」
餵了大半,庄旭然把剩下的放到旁邊,他覺得葉凌有好轉的跡象。正在皺眉關注著這點,突然發現兩位發小在cos對方的表情。
「沒,沒有……」曹政結結巴巴地搖頭。
「我覺得他安靜了不少。」
連肖志軒都這麼說,那就是真的。庄旭然捧著葉凌的臉,仔細觀察,表情沒那麼扭曲了。剛剛鬆了一口氣,葉凌馬上劇烈地抖動起來,反應跟之前一樣激烈。
「啊!給我,快給我!」葉凌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就是想要!這種要死去的感覺太難受了!就像把水銀灌進喉嚨和鼻孔,無法呼吸,痛苦異常。
五指的指甲,把自己的手心摳出血肉,這種痛比不上萬分之一。
「按住他!」
放鬆的神經立刻繃緊,三個人使出吃奶的力氣把葉凌固定住,按得葉凌的肩膀發紅。
「那幫孫子,究竟給他注射的什麼類型,怎麼會這麼厲害?」看見葉凌這個樣子,曹政心裡瘮的慌啊,這根本就是上刑。
什麼辣椒水,老虎凳,通通都比不上這個好么?估計跟凌遲也差不多了!
按理說第一次不會這麼厲害的。
庄旭然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黝黑的眸子看著葉凌一動不動。
痛苦一陣一陣,熬過去最難熬的那段,葉凌慢慢消停下來。
「這是好事,離結束不遠了。」肖志軒鬆了一口氣。
「我知道。」
兩條麻木用不上力氣的手臂,緊緊抱住葉凌,庄旭然把下巴擱在葉凌身上,終於閉上眼睛放鬆了一下。
「再喂他喝點水,還有一陣呢。」
「嗯。」
不知不覺時間過去幾個小時,窗外的天空漸亮。晨風清涼,把窗帘吹拂得微微顫動。
屋裡一片寂靜,曹政疲倦地坐在地上,雖然眼皮子在打架,可還是不敢睡覺。肖志軒坐在床邊彎著腰,取下眼鏡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庄旭然小心翼翼把睡著的葉凌放下床,替他蓋上被子。
剛才是最後一次抽搐發抖,葉凌喝過水之後迅速睡著了。之前無論如何也不入睡,照這個情況,應該是熬過去了。
「他怎麼樣?」
「除了額頭上的包,手心被他自己摳爛了,手臂上都是淤青勒痕,其他應該沒什麼。」剛才拆開繩子的時候,庄旭然順便把葉凌的濕衣服和褲子脫掉,結果看到滿身痕迹。
「……可算是,熬過去了。」曹政抹了一把臉,回想起經過仍然覺得驚悚:「沒事了,旭然,等他醒了你好好給他壓壓驚,然後該吃喝吃喝,該休息休息。」昨晚看見葉凌出了那麼多汗水,少說也有幾斤吧,反正夠嗆的,本來就營養不良的人。
「對了,學校那邊就先不去吧,暫時請個一周假,我會去處理。」肖志軒在學校那邊關係不錯,這事交給他最好。
「好。」面對他們的相幫,庄旭然什麼都沒說,挨個拍拍他們的手臂。都是一路走過來的,說謝謝反而生分。回頭看看睡得正香的葉凌,庄旭然說:「大家都累了,隔壁屋有床,你們也去睡一覺。」
「哎,甚好,今天可以奉旨逃課。」曹政笑嘻嘻爬起來,滾去隔壁屋洗澡睡覺。
「我看你也累了,葉凌現在睡得沉,你也休息下。」肖志軒拍拍庄旭然的手臂,起身走出去,並且幫他們關上門。
庄旭然又看了一次葉凌,發現他呼吸平穩,才去洗澡換套衣服。
洗著洗著就聽到隔壁有人在嗷嗷叫:「我擦,突然感覺好餓啊!」
記起客廳的桌上還有一些榴槤披薩,曹政樂顛顛地拿去廚房用微波爐叮熱。
「志軒,你要不要吃?」
「我不想一嘴榴槤味入睡。」
「可以刷牙,難道你睡覺前不刷牙?」
「……」問題是榴槤味太逆天,刷不掉。
「咦,你跟我睡嗎?」
「你霸佔的房間在隔壁,你回去安靜地吃,謝謝。」
原來曹政從廚房出來,就走錯了房間,他還奇怪肖志軒怎麼會在自己房間呢。
搖頭晃腦地吃回去,關上門靜靜感受滿屋子榴槤味的舒爽……
整座房子里的人,睡得呼嚕呼嚕響。似乎勞累過後的睡眠,總會與眾不同地舒服。連翻身都透著一股懶洋洋的勁兒,翻過去咂咂嘴又繼續沉睡。
外面的陽光甚猛,有一兩道刺眼的光線從窗帘縫隙鑽進房間,撒在雙人床上。
葉凌的肚子咕咕叫,實在是太餓了,所以他醒了。
酸軟疲倦的感覺席捲全身,要不是自己待在床上醒來,葉凌還以為被龍捲風捲走了。
眨眨酸澀的眼睛,意識回籠,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葉凌。」
在葉凌陷入思想的時候,庄旭然從旁邊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
「嘶……」觸碰到了淤痕,刺激得葉凌回神,看著自己的手臂。
傻眼。
為什麼……那麼多淤痕?
「對不起,不小心碰到了。」結束之後太累了,而且葉凌在睡覺,庄旭然就沒有幫他塗藥膏。收回手之後,他眼神含著擔憂:「很痛嗎?」
「也不是……」葉凌獃獃地,怎麼也想不起來中間短缺的那一部分記憶。他抬手揉揉自己的額頭:「嘶嘶……」又是一陣痛疼。
仔細摸摸才發現,自己額頭好大一個包。
額……這個包,讓葉凌隱約記起來一些事情,於是臉色有些怪異。
「怎麼樣?」看錶情真的看不出來葉凌在想什麼,庄旭然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你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頭痛不痛?」那個大包幾個小時之前是紅色的,現在又紫又黑,一大片。
庄旭然決定不給葉凌照鏡子。
「沒……就是渾身使不上勁,嘶,我手心怎麼了?」不小心弄到手心,才發覺手心損了,一片紅腫滲著血水。
「別摳,你先去洗個澡,洗完之後我找葯幫你塗。」床上太亂了,也有些不幹爽。庄旭然自己先下床,然後伸手扶葉凌下來。
葉凌試了試還是渾身沒勁兒,像大病了一場似的,他就接受了庄旭然的好意。
進了浴室里,庄旭然不放心葉凌自己洗,順手幫他洗完,過著浴巾出來后讓沙發上坐著先。自己去找乾淨的床上用品,全部換掉。
換完之後,葉凌身上的水汽幹了。
庄旭然拿藥膏幫葉凌塗藥,凡是淤痕的,用力揉散。
葉凌受不了這種痛,被人這樣對待他總是有點心理陰影,還十分怕痛。
「庄旭然,好了……」
「不用力怎麼散瘀。」
「沒關係,慢慢會好的。」葉凌打死也不會說出來,自己很怕痛,怕得心臟都犯抽了。
庄旭然倒是想堅持,但是葉凌躲得很快,有一種你再來我就進浴室反鎖的勢頭。
「……」
「我很餓。」
庄旭然靜靜地看了葉凌一會兒,他餓了,自然要儘快給他吃東西,其他的就這樣先略過吧。
「想吃什麼?吃清淡點的,你現在身體虛。」
「你拿主意。」葉凌靠在柔軟的沙發上,看了看房間四周,那些多餘的擺設都沒了。
「我搬出去了,怕你弄傷自己。」接通點餐的電話,庄旭然就不再看著葉凌,先把適合葉凌吃的東西定下來。
而葉凌獃獃地收回視線,這次遭遇很嚴重,是萬萬沒想到的。就身上的痕迹看來,自己付出的代價似乎很嚴重。
對今後有影響嗎?這是葉凌最在乎的問題。
「你在想什麼?」
「沒有。」習慣性地否認之後,葉凌下意識地看著庄旭然,他臉上的擔心顯而易見。回想起整件事情庄旭然的表現,葉凌心裡還是很感激的:「那些人,最後怎麼樣了?」這件事的後續,葉凌身為當事人還完全不知道。
「進了局子。」庄旭然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太好過。」
「嗯。」葉凌點頭。
以庄旭然的實力,確實不用擔心那些人鑽空子解救自己。
「別想太多,你把身體養好繼續回去上課,不用擔心別的。」庄旭然拍拍葉凌的肩膀,用很輕的力道,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現在的葉凌需要溫柔對待。
大概是心裡陰影的問題,現在的葉凌猶如驚弓之鳥,對一切暴力有著本能上的排斥。
死亡和痛苦給葉凌帶來的影響,也許以後會慢慢恢復。
「學校那邊請假了?」葉凌想起來今天要上課。
「志軒幫你請了一周。」頓了頓,庄旭然不是很確定:「要不多請一周,你看起來不太好。」更何況之前的體質就不好。
「不用,一周就夠了。」葉凌搖搖頭說,想著見到了肖志軒對他說聲謝謝,這次他們也幫了很大的忙。
今天四個人在這所房子里待了一天,該去上學的沒去上學,該去上班的也沒有去上班。
直到夜晚,天氣降溫,待在屋裡終於不用開很低的空調。
庄旭然叫了很多外賣,四個人安靜地吃完。
肖志軒和曹政看見葉凌沒什麼事就準備離開了。
「學校那邊你可以下周再去,我已經打電話聯繫過了。」臨走時,肖志軒跟葉凌說。
「謝謝你,肖志軒。」葉凌神情誠懇地點頭道謝。
「鵪鶉,好好養身體,吃多點,我們走了。」曹政拍拍葉凌的肩膀,又揮揮手說。
「謝謝,曹政。」其實這個人還不錯的,葉凌心想。
他站在門口,看著肖志軒和曹政進入電梯。
「進來,外面風大。」庄旭然也站在旁邊,風一陣吹來,他看到走廊側面的窗子敞開,窗外的天快黑了。
「哦。」葉凌應了一聲,被庄旭然帶進屋裡關上門。
精心將養了兩天,葉凌不再恍恍惚惚,從精神上看起來恢復得很好。庄旭然很擔心葉凌的身體受不了,每天換著花樣給他進補,督促他吃多點。
葉凌這兩天聞到葯膳的味道就想逃,可惜他知道庄旭然不會手軟的,有時候庄旭然就是這麼強硬,這是葉凌最抵觸的地方。
自己的生活彷彿不是自己的,自己的身體也在別人掌控中。
讓葉凌有一種錯覺就是,庄旭然關心他的身體,只是關心身體本身而已。很荒謬的想法,於是他甩甩頭,讓自己心態放好點。
「他這兩天好是好了,但是囔著要去上課,嗯,可能是悶的……」庄旭然站在外面陽台打電話,葉凌聽不出是跟誰,但肯定不是曹政就是肖志軒他們倆其中之一。
一道陰影覆蓋在葉凌腳邊,葉凌抬起頭,看到庄旭然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他們過來吃晚飯,我們去買點食材,你做飯行嗎?」兩天以來沒有出過門,家裡就他們倆個。庄旭然以為葉凌嫌悶才鬧著要去上課,剛才打電話讓肖志軒和曹政過來吃晚飯。
印象中葉凌挺喜歡做飯的。
「嗯。」葉凌點頭答應了,出去也好。
走在道上,看到庄旭然站在自己旁邊,神情和每天一樣,微微皺著眉。葉凌疑惑地想,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一路走,一路想,想了很久葉凌才記起來,這兩天受到了刺激,把任務通通中斷了。
沒有習慣性地再對庄旭然親密,身心好像忘了那些舉動……而庄旭然也沒有說什麼。
可是,他為什麼不說呢?
葉凌微微側過臉來,瞄著身邊的人,心裡天馬行空,有一種難以解釋的衝動,明明對方沒有要求,他卻想繼續……
於是走著走著,庄旭然收到了一枚純情的吻。
「喂……」他睜大眼睛,很驚訝很……這是公共場所好嗎?雖然身邊沒有人……重點是,怎麼這麼突然?
好吧,也不是不喜歡,就是……
舌頭打結了。
「他們喜歡吃什麼?」超市裡什麼都有,葉凌想起曹政上次的蝦蟹大戰,蹲在海鮮區猶豫不決。
一個一個的水族箱里,各種魚兒悠遊自在。與觀景魚不同的是,它們通常長得不好看。還有一種長得很像石頭的,不動的話根本就認不出那是魚。
「為什麼突然吻我?」
「嗯?」葉凌的視線獃獃地從一隻自娛自樂的螃蟹身上收回來,看著庄旭然。
這種自己很在意,對方卻根本不在狀態的感覺,真是太操蛋了。
「為什麼突然吻我。」庄旭然也在葉凌身邊蹲在下,用手去戳那些張開蚌殼的小東西。一個個被弄得蚌殼閉緊,不敢喘氣。
「沒人。」又恰好想起來這個事。
這不是重點吧……
「……」好了,來看看到底要吃什麼。
葉凌始終記得庄旭然愛吃粵菜,他挑選了幾種搭配適合的海鮮準備做海鮮湯。
從材料上來看好像在哪裡吃過這個湯,庄旭然很疑惑地問:「你要做海鮮湯?」
「我記得你愛吃。」葉凌想也沒想,脫口而出,說完自己也愣了。
「哦……」庄旭然感到心臟漏跳了一拍,雖然迅速恢復過來,但那種暖洋洋的感受揮之不去。
「走了。」葉凌挑選好對庄旭然說。
導購員拿他們挑好的海鮮去稱重,葉凌習慣性地反手捉住庄旭然的手,牽著他一起去。
之前兩天還是在平地上腳踏實地地行走,現在感覺好像突然墜入了雲里霧裡,戀愛的感覺說來就來,完全取決於對方的某句話和某個動作。
被影響了,這樣真的好嗎?
庄旭然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點,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了,今年二十一歲半。
再挑其他食材,葉凌想徵求庄旭然的意見,但是想到庄旭然只會吃,葉凌就不跟他問了。於是接下來,全程自己默默地挑選,再也沒有說多餘的話。
有人很期待繼續的,誰知道一次又一次地落空。
結賬,刷卡。
庄旭然的電話突然響了,他把賬單推到葉凌面前:「你幫我簽。」順便接起電話。
簽完之後,葉凌問他:「是不是來了?」
「嗯,在門口。」庄旭然瞄了一眼賬單上自己的名字,葉凌寫字端正工整,別有味道。
想到這裡微微發怔,難道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凡事有關於葉凌的,就覺得什麼都好?
回到家門口,肖志軒和曹政等那裡,插著兜看葉凌吭哧吭哧地提著東西走過來。
「喲,鵪鶉,精神不錯呀。」曹政看著葉凌大包小包,一點都沒有過去幫忙的意思,只會咧著嘴笑。
「葉凌。」肖志軒過去幫忙了,看見走在後面的庄旭然手裡提著一大抽:「曹政幫忙,否則晚飯沒你份兒。」
「憑什麼?」曹政不服。
「憑我是廚師。」葉凌發話了。
「擦!枉我對你這麼好!」話雖這樣說,曹政還是去幫忙了。
葉凌騰出手來開門,進去之後把東西分類放好,該入冰箱入冰箱,該處理處理。
「誰進去打下手?」肖志軒問道,他看見不少東西要處理,懷疑葉凌做得過來嗎?
庄旭然瞅了一眼,葉凌正在穿圍裙,筆直的長腿在圍裙下遮掩住三分之一,顯得身形修長挺拔。氣質也是,立馬從文藝青年變成居家暖男:「我去好了,你們自己自便。」
桌上有吃有喝,曹政早就打開電視翹著二郎腿喝著東西了。
「有多餘的圍裙嗎?」
葉凌抬頭看了庄旭然一眼,從柜子里拿出一條超市贈送的花邊圍裙。他遞給庄旭然,但是庄旭然不接,反而張開手等著。
沒指望庄旭然能幫什麼忙,葉凌只希望對方別拖後腿,結果現在看來果然是的,連圍裙都不會穿的人,能幫什麼忙。
話雖如此。
修長的手臂圈過來,屬於葉凌獨特的氣息將庄旭然籠罩住,每當這時候心跳會自動加速,悸動的反應不受控制,這種表現簡稱花痴。
誰也不想自己花痴……
黑色的劉海,搭在眼角,讓睫毛不舒服的眨了眨。葉凌順手幫庄旭然捋到上面去,他的手指溫暖乾燥,帶著淡淡香草味道,清新天然。
「切洋蔥會嗎?」葉凌把兩個洋蔥塞給庄旭然。
「會。」庄旭然看了看手裡的兩個洋蔥,只是切碎而已,應該不難。
「嗯。」得到想要的答案,葉凌轉身去忙別的。
剛才的曖昧氣氛一掃而空,期待發生的事情通通沒有發生。也許當事人根本沒把這個當曖昧,只有另一個當事人傻乎乎地陷阱去。
拿著手上的兩個洋蔥,庄旭然偷偷呼了一口氣。
切洋蔥,切過這貨的人都知道,靠的太近會流眼淚的。
「唔……」一開始沒注意,等到庄旭然察覺的時候,眼睛已經很難受,眼淚噼里啪啦地流。
「怎麼了?」
難受了沒多久,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張濕紙巾在眼睛周圍仔細抹乾凈:「早知道不讓你切洋蔥了,這個東西會刺激眼淚。」擦乾淨之後,葉凌仔細端詳片刻,慢慢湊過去親了親庄旭然紅紅的眼睛:「你出去休息,廚房的事我會做。」
「……」說不清什麼感受,心裡熱乎乎的,被親過的眼皮發燙,似乎又有淚水湧出來。
庄旭然拿過葉凌手裡的濕紙巾,自己擦了擦:「哦,那我出去了。」跟平時沒什麼兩樣,還是那麼高冷。
——很好,廚房終於清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