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一傷一殘的一大一小

080 一傷一殘的一大一小

「沈導,好久不見~」易染坐在咖啡廳,看著對面的男人,此時的沈千林面無表情,眼神中充滿了糾結。

沈千林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蜷了蜷,抿了抿嘴唇說。猶豫著開口,「我……」

易染笑著看了一眼沈千林,然後低頭抿了一口咖啡,抬頭淡淡的看向他,「如果你是想說以前的事情,抱歉我還是記不起來,黎初原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了……但我不相信!」

說道這裡的時候,易染低頭笑了,垂在兩側頭髮輕輕的從尖頭滑落,比起曾經那個光芒萬丈的易染。現在這樣鋒芒內斂的易染好像更加的吸引人。

「呵……什麼車禍,什麼失憶,以為這是拍韓劇嗎?簡直就是搞笑……」易染笑著,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晶瑩皎潔白瓷杯壁。

易染每說一句,沈千林的臉色就越沉暗幾分。

「還有最搞笑的,他們說……他們說十年前的車禍是你和冉昕茉策劃的,我真的不相信。什麼顧氏年會的照片……沈導你是這樣的人嗎?」

沈千林握著拳頭沒有說話,糾結的眉頭顯示出了他內心的複雜。

「還有……我聽說顧經年出車禍了,你說報紙上那些報道不是真的吧,像顧經年那樣的渣渣,閻王爺嫌棄的都不想收,他怎麼會出車禍……」

易染說完又是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再次抬頭,她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精緻,無懈可擊……「沈導,《纖塵不染》前幾天不是上映了嘛,聽說票房還不錯……」易染咬了咬嘴唇,接著說,「就這樣吧,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我累了,無論你是沈導還是千林……現在於我而言,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易染的話音一落。沈千林放在桌子上的拳頭終於鬆了開來,兀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突然抓住了易染的手,猛地將易染從位子上拽了起來,然後從口袋裡掏出幾張軟妹幣啪的一下擲在桌子上,然後拉著易染就往咖啡廳外面走。

易染腳上踩著高跟鞋,沈千林走的又快。所以從側面看,沈千林是拖著易染走的,彷彿易染只要一個不小心,整個人就會撲在沈千林的身上。

「你……你慢點!」易染雖然也腿長,但無奈,沈千林的速度太快,她不禁喊了幾聲。

沈千林沒有理她,但走路的速度卻是慢了下來。

易染抿著唇,看著暴走的沈千林,心裡忍不住的嘆氣,這他媽都是什麼事。

那天在梁梓琛家裡看到顧經年的電話,她就開始往南山市跑,結果她車子還沒有開到南山市,就接到梁梓琛的電話,說是顧經年的在離開他們小區之後就出了車禍,至於原因,警方還在調查中。

當時,易染車子恰好到了一個服務站,她一手緊緊的握著手機,另一隻手操控著方向盤,將車子停了下來,眼神毫無焦點的看著前方,直到手機里的梁梓琛再次出聲,易染才慢慢的回神,「他沒事吧?」

這句話出聲,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不僅乾澀而且沙啞。

梁梓琛猶豫了一下,然後說,「不知道……還在搶救中!」

易染咬了咬嘴唇,然後笑道,「都說禍害遺千年,他這種人才不會那麼輕易的死掉!」

「易染!」梁梓琛擔心的說。

易染扯著嘴角笑了笑,然後說,「沒事,如果他沒死就不用給我打電話了,如果他死了就更不用給我打電話了,有的是給他披麻戴孝,哭喪守靈的人。」

說完這句話,易染就掛掉了電話,最後不放心,還將手機關掉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服務站待了多久,當天空飄起來雨絲的時候,易染這才往窗外看了看,外面已是黃昏,路邊的路燈早已經亮了起來,服務站的便利店偶爾有人出入。

易染舔了舔嘴唇,她發現自己自從在梁梓琛家裡吃了早餐之後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

她將車子往便利店的方向看了看,然後下車走了進去。

便利店沒幾個人,店員低頭坐在位子上玩手機,就算易染走了進去,他也沒有抬一下頭,易染看著燈光幽暗的環境,突然響起了殺人越貨的黑店,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想法,易染勾著嘴角笑了笑,然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響貨架走去。

她買了兩瓶水,買了一盒快要過期的巧克力,買單的時候,她問店員,「巧克力過期可以打折嗎?」

店員先是看了一眼易染,然後愣了愣,或許他沒有將眼前這個頭髮凌亂,衣服帶著濕氣的女人跟那個熒幕中光芒萬丈的女人聯繫在一起,所以他怔愣的時間很短,伸手將易染手中的巧克力拿了過去,看了一樣生產日期說,「不是還有兩周才過期嘛!」

言外之意沒有折扣。

「要是吃出毛病了怎麼辦?」易染問。

「你可以不買!」

得,易染也不想跟人辯論,輕笑道,「要是真的有那種效果,我正好可以拿著這個自殺!」說罷,易染將口袋裡所有的零錢掏出來放到了櫃檯上,然後說,「不用找了!」

店員數了數那一堆零錢,四十塊零五毛,他再看了一眼顯示器上顯示的四是一塊,嘴角抽了抽……剛想喊一句,「小姐,你的錢不夠!」

但夜幕垂落,春雨綿綿,他看不真切剛剛出現的那道身影。

回到車上之後,易染一口氣喝掉了大半瓶的水,然後撕開那袋快要還有十四天就要過期的巧克力,喀嚓喀嚓的吃了起來。

十幾分鐘后,拿包巧克力見底,易染的嘴角都是可可的顏色,看起來有點恐怖,易染對著後視鏡看了看自己的臉,然後伸手擦了擦嘴角的巧克力渣,開始發動車子。

易染像個沒事人一樣,一路上非常的平靜,走到半路的時候甚至將梁梓琛車裡的搖滾樂放了起來,要不是車子還在路上走著正常的行駛路線,光是聽到這聲音還以為又是一個嗑了葯準備公路自殺的人。

茫茫的夜色,怒放的搖滾樂,在公路上寂寥的行駛著。

到達南山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易染沒敢回家,而是去了劉雲錦的公寓,她渾身濕透,頭髮亂遭砸的站在劉雲錦公寓的門口,然後敲了敲門。

很快,門打開了,裡面站著一個只穿著浴袍的女人,領口的風情萬種,就算是裡面是空檔,也看得出來size相當可觀。

女人的身上帶著沐浴后的清香,易染的身上只有車載香水和雨水的味道,兩者相比……易染只能自慚形穢。

但現在的易染,臉皮早丟到哇爪國了。

她先是掃了一眼女人,然後往裡面看了看,沒有看到劉雲錦的身影,準備直接往公寓裡面走。

女人見易染如此的直接,語氣不悅的問,「你誰啊?」

聽到女人的質問,易染裝作沒聽到,還繼續往裡面走。

「喂喂喂,跟你說話呢!」女人的語氣已經不能用不悅來形容了,易染開了一天的車,加上心情不好,本來已經夠煩躁了……現在又聽到女人聒噪的聲音,簡直覺得煩的要命。

她咬咬牙,然後懶懶的轉身,問,「劉雲錦在嗎?」余節帥圾。

聽到易染的話,女人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然後往卧室的方向狠狠的掃了一眼,趾高氣揚的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易染簡直無語透了,姑娘哎,您沒有腦殘吧,沒看到我現在渾身濕透了,根本不想說話嘛。

但女人不知道易染是誰,更沒把易染當做是那個萬眾矚目的明星,她眼中看到的只是一個不要臉的,想要破壞她和劉雲錦的狐狸精。

易染想要往客房走,但女人擋著不讓走,兩人拉拉扯扯的,結果女人原本就沒有系好的浴袍帶子散開了,裡面的風情盡露。

易染的手僵在空中頓了頓,女人臉上的表情可以用想殺人來形容。

而此時,一直應該出現卻沒有出現的人出現了。

「你們在幹什麼?」劉雲錦的聲音低沉冷硬。

易染僵著嘴角慢慢的轉頭,然後幽幽的說,「沒幹什麼,就是到你家來投宿的!」

聞言,劉雲錦依舊保持著面無表情,剛剛洗完澡的頭髮還在滴著水,易染作死的又問了一句,「你們這是是前者準備還是事後?」

「你……」女人氣結,想要上前給易染一巴掌。

易染適時側過身,然後指了指女人散開的浴袍以及裡面的春情,然後大聲的喊了一句,「你們繼續,我今天晚上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你們多大聲都可以,只要別把房子震踏!」

說完,易染就往客房跑。

女人看著易染逃跑的樣子,然後一臉埋怨的看著劉雲錦,劉雲錦不耐煩的眯了眯眼睛,然後慢悠悠的走到了女人的身邊,低頭將女人散開的浴袍穿好,系好了帶子,然後半擁著女人的身體,親了親她的額頭,說,「今天你先回去吧,下次我來找你!」

下次?怎麼可能會有下次,她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讓劉雲錦帶著自己回家的,結果什麼都沒有做,就被那個瘋女人給攪黃了。

但女人敢怒不敢言,劉雲錦是什麼樣的人,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縱然不願意,她也只能聽他的話。

最後,女人不甘心的問了一句,「下次什麼時候?」

劉雲錦皺了皺眉,說,「到時候給你電話,乖!」

說罷,劉雲錦就鬆開了女人,看著一瞬不瞬的看著女人。

女人滿臉的哀怨,站在原地跺了跺腳,然後嬌著聲音說,「記得打電話給我啊!」

劉雲錦點點頭,看著女人轉身,去卧室換衣服……走出門外。

只到女人走了好一會兒,劉雲錦才沉著一張臉敲了敲客房的門。

但響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來開門,劉雲錦怒了,拍著門喊道,「易染,你他媽有種就不要求我,不要開門!」

他的話剛說完,門就打開了,裡面是易染笑靨如花的臉,「不好意思啊,小舅舅……剛剛在洗手間,沒有聽見!」

劉雲錦冷哼了一聲,走到裡面掃了一眼還沒有暗下去的手機屏幕,撇了撇嘴,並沒有拆穿她。

「落荒而逃?」他挑著眉問。

「咳……目前還不是滿載而歸,衣錦還鄉!」

「出息!」劉雲錦嫌棄的看了一眼易染,然後接著說,「顧經年出車禍了,你雇的人?」

易染嘴角抽了抽,說,「我要是僱人殺他,何必等到現在動手?」

「死的太早劇情太少!」劉雲錦淡淡的說。

易染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然後對劉雲錦說,「我可能失過憶!」

劉雲錦挑挑眉,易染接著說,「好像還生過一個孩子!」

「所以?」劉雲錦已經懶得挑眉了。

「所以……我對這些事情根本不記得,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易染看著劉雲錦問。

「你都說了你失憶了,你要是記得才奇怪呢!」

「但為什麼你們都不知道,生孩子又不是生氣,說來就來!」易染垂著腦袋說。

劉雲錦冷哼,「你一年四季都不回家,誰知道你在外面做生命,況且……當時顧經年把你護的那麼周密,他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我們怎麼會知道?」

「你難道不可以入侵醫院的電腦嗎?」

劉雲錦:……他給了易染一個白痴的眼神,然後說,「電影演上癮了?……」他懶懶的眯了眯眼睛,然後說,「就算我可以,我也得知道是什麼醫院,在哪兒的醫院,況且……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是你的親外甥!」

「我可以選擇不是嗎?」

易染:……

她每次跟劉雲錦在一起,都沒有鬥嘴斗贏過,何況是狀態不佳的今天。

劉雲錦看著易染那副彷彿被人蹂躪過的樣子,終於不忍心的問,「餓不餓?」

易染一愣,她本來不餓的,聽到劉雲錦的這句話好像有點餓了,頓時點了點頭,說,「餓!」

「廚房裡面有粥,自己去盛,喝完了早點睡,有什麼事情明天說!」

劉雲錦說完這句話就走出了房間。

此後的幾天,易染一直待在劉雲錦這裡,就連自家親媽的電話都沒有接,她唯恐自家親媽會找上門來,但幸好,她一直都沒來。

易染過著心驚膽戰的日子,親媽沒來,先是來了黎初原,把自己和顧經年的那點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其中夾雜著沈千林,冉昕茉的四角戀,比都市感情大戲都他媽的錯綜複雜。

要不是黎初原那表情太過認真,易染簡直要懷疑這為兄弟是不是編劇了。

後來又來了沈千林,結果就是她和沈千林從見面到被他拉著離開,沈千林只說了一個「我」字,易染還真是有點不了解沈千林的想法。

她被沈千林拽著扔進了車裡,本來易染還想掙扎一番的,但後來……易染索性打算配合沈千林了。

車子很快發動了起來,易染趕緊繫上了安全帶,她還沒有活夠,不想年紀輕輕的就送命。

雖然車子的行駛,兩旁的街景越來越熟悉,易染縮了縮瞳孔,轉頭看向沈千林,然後問,「沈千林,你到底想幹什麼?」

回到她的是沈千林的沉默。

突然有一個不好的預感出現在了易染的腦海中。

她往車子的前方看了看,睜大了雙眼。

驀地,車子突然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易染身體不穩,往前面撲了過去,要不是有安全帶綁著,她估計腦門要磕出血了。

她驚魂未定的看著沈千林。

沈千林幽幽的轉過頭,盯著易染,問,「要是出車禍的人是我,你會擔心嗎?」

「我會去看你,無論黎初原說的是不是真的,於我而言……存在我記憶中的沈千林,是我眼前的這一個,他寫了《纖塵不染》,在別人都黑我的時候,他也順帶黑了我一把……」

「易染,我……」

易染笑了笑,說,「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的,曾經的我也想著完完全全得到顧經年,所以我也對顧經年的那些花花綠綠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所以……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我不會介意的……」

「你是不會介意,但是……」

沈千林的話還沒有說完,易染就打斷了他,「沈導,我不是白痴,我沒有傻……我只是失憶了,沒有撞壞腦子,所以我們之間,就這樣吧,我不會追究你任何的責任!」

易染的這番話相當給沈千林判了死刑,他渾身的力氣像是瞬間被抽走了一般,頹然的靠在椅背上,看著車子的前方,悠悠的說,「以前……以前我沒有回沈家的時候,幾乎每天就要跟你從這條巷子經過……」

沈千林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帶著懷念的笑意,「那個時候,我總是希望我可以快點長大,長大了就可以娶你了……呵,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我會被送到沈家,在漫長的分別之後,你遇到了沈千林,而我也成為了你們的配角!」

易染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然後抱歉的說,「真的對不起,我沒有任何的印象!」

「呵……你還是這麼的直白,小染!」沈千林輕笑,然後伸手,懸在了易染的頭頂。

易染頓了頓,但沒有躲開,不一會兒,沈千林的手掌落了下來,他輕輕的撫摸一下易染的頭髮,眼神中帶著眷念和柔情,易染受不了他的這種目光,隨即移開了視線。

不一會兒,沈千林移開了手掌,對著易染說,「小染,再見!」

易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從自己的包包中掏出了一個盒子,她將盒子遞給了沈千林,沈千林看著盒子,沒有說話,也沒有接。

「千林哥哥,這個還給你!」

聽到這聲「千林哥哥」,沈千林的瞳孔縮了縮,隨即眼中浸潤著水光,他狠狠的抿緊的唇,然後輕笑道,「呵……我們真的……」

沈千林沒有將話說完,易染紅著眼眶看著他,然後把戒指放到了他的手中,咬了咬嘴唇,說,「千林哥哥,再見!」

說完這句話,易染就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易染站在那條從小走到大的巷子,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無法動彈。

良久,身後傳來了汽車的響聲,易染緊繃的身體像是放鬆的零件一樣,支離破碎。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記憶,只是很少,很淡!

「都站在家門口了,還傻愣著幹嘛?」

易染一聽到這個聲音,就倏地抬起了頭,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眶中掉了下來。

「哭什麼哭?」

易媽媽嫌棄的說,然後掃了一眼易染就走進了自家院子。

易染站在原地沒動,沒一會兒又傳來易媽媽狠厲的聲音,「不進來還想幹什麼?」

易染吸了吸鼻子,然後小跑著走進了自家院子。

春末初夏,院子的柿子樹,葡萄樹都長的蔥蔥鬱郁,西邊的小快地里種著易媽媽的花花草草,東邊的小快地里易爸爸的蔬菜苗長的新鮮水嫩。

「住你小舅舅家裡很舒服?」

易染聽著自家母后的聲音,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啞巴了?」

「沒有,在家裡舒服!」

「那為什麼不回家?」

「做錯事的,不敢回!」易染偷偷的看著自己額娘的臉色,小聲的說。

「呵……這還新鮮了,哪有你易染不敢的事情呀,這又是失憶又是生孩的,我還不知道我生了一個這麼厲害的女兒!」

「媽媽……」易染著急了,這件事情她本來想好了自己跟自家額娘和阿瑪說的,但現在……他們這是知道了?

易染緊緊的咬著嘴唇,心裡的情緒一分都不感泄露出來,生怕易媽媽看出什麼端倪。

「孩子是你和顧經年的?」易媽媽問。

易染頓了一下,說,「可能是吧!」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可能是什麼意思?」易媽媽的語氣又嚴厲了幾分。

易染被嗆,無奈的說,「我也知道沒多久啊,怎麼確定?」

易媽媽簡直要被易染這個小沒良心的給氣死了,她嘆了嘆氣,說,「真是我上輩子欠你的!」

易染苦哈哈的看著自己額娘。

「媽媽,是我的錯,你不要責怪小染!」

易染看著站在自家院子大門口一傷一殘的一大一小,腦仁突突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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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一顧,錯愛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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